内画笔是内画工作者特制的一种笔。它与其他画种的笔大不一样,任何其他画笔都不可替代。这种绘画工具没有批量生产的企业制造,更别说销售,内画家只有亲手制作才觉得画起来得心应手。所以说内画用笔具有其独特性。
传统内画使用的画笔都是竹笔,长度为20厘米的竹签,火柴棍般粗,顶部被削尖,并用火将钩处熨弯,形成不同角度的钩。作画时用钩蘸墨,小心深入瓶中一点一点地作画,这种笔从300多年前一直延续到今天。京鲁粤冀等许多内画家沿用,叶派内画的画家们一直沿用。他们认为,绘画工具的沿用有利于更好地传承叶氏内画的传统风格和技法,这也是对传统文化的一种保护。
在内画艺术的发展形成过程中,内画家们每件呕心沥血的艺术作品,无一不是用着自制的简易工具绘制而成的。画家们还是利用竹笔创造出了一件件工整细致,美观大方的内画作品。
竹笔虽然是绘画工具,但是有利有弊,首先,竹笔的笔锋质地较硬,初学者使用时,利于握笔,但它的笔锋太“钝”,对于内画中比较细腻的地方不便于表达,钩勒起来十分不便。其次,虽然下笔运笔易于准确,但是运用起来却也比较受拘束,难免会呆滞,缺乏韵律感。再加上竹钩笔吸收能力差,蘸多了墨汁也无法储存,所以画一条长线往往要多次蘸取墨汁才能完成,不如毛笔般运笔流畅,难以一气呵成,更无从谈及中国画家所言的“一笔画”了。
浓墨和淡墨不能和谐地展现于壶壁之上,由于虚实、软硬的反差较大,很难发挥出中国画技黑当白的效果。意到笔不到,影响了绘画的速度与效果,导致一幅内画鼻烟壶的肖像作品需要一两个月才能完工。所以鉴于竹笔的上述缺点,内画家们开始发明适用于自己习惯的毛笔,经过研究,他们发明了一种带钩毛笔,此笔符合中国画原理,通过反复试制,变得十分好用,笔尖为粗细不等、角度多样、笔锋多变的狼毫、羊毫和兼毫。
羊毫:笔头是用山羊毛制成的。羊毫笔比较柔软,吸墨量大,适于表现圆浑厚实的点画。比狼毫笔经久耐用。此类笔以湖笔为多,价格比较低。
狼毫:笔头是用黄鼠狼尾巴上的毛制成的。以东北产的鼠尾为最,称“北狼毫”“关东辽尾”。狼毫比羊毫笔力劲挺,宜书宜画,但不如羊毫笔耐用,价格也比羊毫高。简单地说,羊毫质软,写的字圆润秀美;狼毫质硬,写的字苍劲有力。对于初学者而言,“软”“硬”,很难拿捏得准,建议使用兼毫笔。兼毫的笔头是用两种刚柔不同的动物毛制成的。常见的种类有羊狼兼毫、羊紫兼毫。此种笔的优点兼具了羊狼毫笔的长处,刚柔适中,价格也适中,为书画家常用,也适合初学者使用。作画时狼毫笔刻画细部的时候居多,也适用于人物线条的钩勒。而兼毫画山石树木时比较好用。
“毛钩笔”的制造形成给内画艺术的提高带来了一个飞跃。经过使用,虽不比在宣纸上作画那样畅快淋漓,但用笔比起以前得心应手了许多。利用“毛钩笔”画出的线条也颇具国画味儿。
冀派的创始人王习三,在此基础上又加改造,王习三先生淘汰了以往使用的竹枝或柳枝钩笔,首创以金属杆钩毛笔作画。相较于从前的竹枝或柳枝,金属材质可以任意弯曲,笔杆随创作需要任意改变直弯程度,以最适宜的角度配合作画,即使遇到肩头过于死角的烟壶也不会操作不便;同时金属质地坚固耐用,不仅克服了笔头不牢、笔杆易断的缺陷,又利于画师执笔熟练后长期使用。这种笔便于探入壶内,可自如转动,画师结合绘画手法灵活运用,因以金属材质作笔杆、结合鲁派束以狼毫或羊毫的方法,故得名“王氏内画金属杆钩毛笔”。这样中国画中的用笔许圆,如屋漏痕的笔法,就运用得恰到好处了。如今,这一绘画新工具不仅成为冀派特征性工具,也在其他流派中广泛使用,将内画绘画工具又向前推进的一步。(图15)
下面就以竹笔、毛钩笔和“王氏内画金属杆钩毛笔”的制作和使用方法为例,做详细的讲述。
(1)竹钩笔如何制作
竹料的选择:快要成熟的嫩竹为首选,太嫩、太老都不行。太嫩时,竹笔钩尖易回直;选料太老时,做成的笔易折断,使用起来容易前功尽弃。竹竿的中节做笔为妙.一般竹子顶部太嫩,而底部太老,中部最好。竹竿的颜色选择竹竿皮发青的比较好,皮绿、皮黄都是竹子过于成熟。(www.xing528.com)
制作方法:可将竹竿按竹节裁成20~40厘米长短。用刀劈成直径达半厘米的粗细,然后用刀削成火柴棍粗细的光滑竹签,带竹皮的一面不要刮。否则刮掉的竹签易折,用火熨弯做笔时较易折断。然后在竹签的顶端0.5~2厘米处用灯火烤熨,弯成不同形状、不同角度的弯。这样一杆竹笔就算做成了。熨弯的形状和长短要根据自己使用的手法和鼻烟壶内壁空间的薄厚而定。内壁空间薄的,使用的尖弯要小一些。过长则妨碍作画,或者会将后壁的画面破坏,实为可惜。鼻烟壶内壁空间较大者,可使用的笔弯稍长一些,如宽肩的载体可使弯中带弯的钩笔。否则,壶内的某些部位,比如两肩和靠近壶口的部位,笔就不能达到目的。总之,制作的过程要深思熟虑,设计周全,为画所用。
竹钩笔的使用及其价值:运用竹钩笔并不难,无论是钩线、皴擦、着色,还是用竹笔蘸墨、润好、开始慢慢作画都需要娴熟的绘画技巧。当竹钩笔钩勒线条时都要多次蘸墨,在壶内壁上一点一点地画。调墨时要注意水分的多少,着色时比较好画,水分适中时,笔蘸足颜色,点在应着色的地方,色会自动润开。水分太少时,颜色不够润泽,散不开,调墨加入过多水分,一笔下去颜色向外无规律地扩散,印染一片。皴擦时如何调墨,把要擦得地方先着上墨或色,再用竹尖去皴,倘若效果不佳,再在竹尖上卷上生宣纸一点点上色,形成皴擦效果。在画一些斑斑点点的苔藓和树叶时不用毛笔作画,而是用竹笔去点,这样效果最佳。利用竹笔蘸墨,墨的浓淡比较容易掌握,许是关系比较容易表达,苔藓的浑厚感得以表现,假如不小心一笔失误,可以用竹笔卷上生宣纸蘸上水,马上擦拭,也可修改,这是毛笔所不能做到的,这是竹笔画的优势所在。内画用笔要因情况而选择用笔,不同物象要选择最合适的工具去表达,才能得到最出色的效果。
(2)内画使用的毛钩笔
内画毛钩笔同我们画国画所使用的毛笔起着一样的作用。我国在使用和制作毛笔上已有几千年的悠久历史。但内画毛笔就不同了,内画毛笔是近年来才研制出来的。同中国画毛笔一样,内画毛笔中笔锋硬的狼毫可以用来钩线条,笔锋软的羊毫可以用来着色。但内画毛笔不似国画笔那样名目繁多,内画毛笔只需要三种,一种狼毫笔,一种羊毫笔,一种兼毫笔。只不过制作起来要根据需要,有粗有细,有长有短罢了。内画毛笔的用途同中国画中毛笔基本相同,只是内画毛笔仍处在不断发展和完善的时期,它的品种、名目没有中国画毛笔那么多。它们之间各有不同的特点,狼毫笔坚挺有力,富有弹性,可用来钩勒和刻画工整细腻的物象结构和工笔、白描、衣纹线条。兼毫笔软中带硬,硬中有软,可用作人物工笔白描的皴擦、山石结构的刻画和树木的点缀,以及一些写意和无骨画。羊毫多用于着色和渲染。下面我们就来谈一下内画毛笔的制作方法。
原料的选择:通常会去制笔的工厂挑选上等国画毛笔做原料,要选高质量的,因为内画笔本身就很小,特细,特精致,只有几根或几十根毛,所以选料时可以选一些质纯、精制的狼毫、国画大毛笔做原料,制作羊毫笔时可选一些高级的白云笔或国画大毛笔做原料。
制作的方法可分两步:一是笔头,一是笔杆。
①笔头。把画国画用的新笔笔头上的狼毫或羊毫用清水泡开后,蘸上一些国画调色用的胶水,将笔头散开,然后根据自己的需要,将笔头分成若干个粗细不等的小笔头,待胶水干结后,在尖的0.5厘米长度,用丝线逐个捆好。捆得不宜太紧,也不宜太松;太紧笔头则易散头,太松则使用时毛易脱掉。完成后剪下来,这样内画毛笔的笔头就算做成了。
②笔杆。笔杆可分为两种:一种是软金属丝的,另一种是竹制的。金属丝可采用火柴棒粗细的铝丝或铜丝。长度同竹笔,一端可制成扁形的薄片,然后将毛笔头卷在薄片中,固定到不易脱落即可。这样,一个特细的直杆毛钩笔就算做成了,再根据自己的手法和内画壶的需要弯成不同的形状、角度(直角、锐角、钝角)。到此,一支内画毛笔就做好了。
(3)“王氏内画金属杆钩毛笔”的制作工艺
首先要先做金属笔杆,选取20厘米的铜、铝材质的电线,要求粗细适当,必须是单芯,制作前截掉5~8厘米金属线外面的那层橡胶皮,将金属线暴露出来,使用铁锤把露出金属的部位铜、铝材质的电线垫在铁砧上敲扁成1平方厘米左右的电线备用,用锉磨成T形(参见图15,横杠处1~2毫米,竖与横交接处的粗细应与小笔头基部粗细相同),然后用铁钉和镊子把“T”横部做成烟袋锅状。
选取上等的极细的狼毫或羊毫的毛,一般买狼毫或羊毫的毛笔拆开备用,拆开后用水浸泡,破开后可选取实用部分,分成尺寸不等的的小笔头,(小笔头可分长短粗细),再用稀胶水在小笔头上涂抹用尼龙丝固定根部,扎牢时注意松紧适中,扎得太紧会分叉,扎得太松会掉毛。笔锋有长有短,以备画不同的线条使用。(图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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