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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墓壁画女性图像风格与合作方式

时间:2023-08-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从上文对画工以及画工使用粉本的分析,可以大概推测出唐墓壁画女性图像绘制者的工作情况。新城长公主墓壁画可能至少有两个画工合作完成。唐墓壁画女性图像也有画工一人画白描,另一人设色的合作方式。所以笔者认为执失奉节墓壁画勾线的画工与设色的画工不是同一个人,设色画工水平较低,或属于师傅画白描,弟子设色的画工合作。

唐墓壁画女性图像风格与合作方式

从上文对画工以及画工使用粉本的分析,可以大概推测出唐墓壁画女性图像绘制者的工作情况。将作监下的画工多数是短蕃匠,人员组成是按服役期长短不断流动。不论是将作监画工还是临时应征的民间画工,在一定时期组成的队伍大概类似现在的施工队。就唐墓壁画而言,首先由定制者提出要求和内容,画工可以按要求呈上粉本画样供唐墓壁画的定制者选择,并依照定制者意图修订后施工;也可以由定制者特别是将作监提供粉本,然后召集画工来完成,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一些唐墓工期比较紧,壁画规模也比较宏大,墓室壁画可能由几个画工合作完成,所以使用同一套粉本画同一座墓,仍会产生风格差别。正如今天不同的画家临摹同一张画仍会有不少差别。

1.分区域合作

唐墓壁画女性图像可以比较明显地看出风格差别,可能为两个画工分区域合作画的有两座墓,即新城长公主墓与薛元超墓。

新城长公主墓壁画可能至少有两个画工合作完成。笔者通过比较陕西历史博物馆壁画馆新城长公主墓室南壁北部侍女壁画与第五过洞西壁北部侍女壁画,发现风格不同。第五过洞西壁北部壁画两个侍女皆是半翻髻,椭圆脸,脖子较短,比例5.3头身。墓室南壁北部壁画三个侍女脸较长,两人梳双刀髻,一人梳双鬟髻,眼睛狭长,脖子很长,夹茵褥的侍女左手竟画了六指。这幅壁画侍女下半身残缺,但是墓室东壁南部壁画侍女多为7头身,由此可推测上述墓室壁画下半身残缺侍女的比例应为7头身(图2-89)。不仅是这两幅,新城长公主墓壁画中一百一十二个侍女可以分成两种小风格,第一种类似第五过洞西壁北部壁画两个侍女,身材较矮,多为半翻髻,脸较短,手也画得好些。第二种类似墓室南壁北部壁画三个侍女,身材较高,多为双刀髻与双鬟髻,脸较长,眼睛狭长些,有不少壁画的手部画的很差。每个画家总有习惯的特点,即现在书画鉴定中常说的笔性。所以虽使用同一套粉本,但是两种小风格说明壁画至少是两个画工分区域各自画的,笔性不同造成风格差异。李星明先生《唐代墓室壁画研究》一书中提道:“新城长公主墓墓室、甬道和过洞中侍女虽然绘制水平有显著差别,但是在整体的表现手法和意趣上却有趋同的倾向,这表明整个墓葬中的壁画应是由技艺高超的画师带领徒弟一同绘制的。”[191]

图2-89 新城长公主墓壁画的两种小风格

垂拱元年(685)薛元超墓壁画甬道绘一个4.9头身持桨男装侍女站在木船上,一名5.9头身持团扇侍女。这两名侍女身材消瘦矮小,画风稚拙。墓室西壁壁画残存一人,6.5头身,裹幞头,穿圆领袍服,线条流畅细密,画风明显不同于甬道侍女(图2-90)。杨正兴先生在《唐薛元超墓的三幅壁画介绍》一文中认为壁画中三人可能是两名画工所绘[192]

笔者认为,新城长公主墓与薛元超墓壁画很可能是至少两位画工分区域合作绘制而成,薛元超墓壁画也不排除一位画工使用不同类型的两种粉本绘制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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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90 薛元超墓壁画的两种风格

2.一人勾线一人设色

分区域合作是一种画工合作的方法,但是画工合作还有其他方法,如《历代名画记》记载:“吴生(吴道子)每画,落笔便去,多使琰与张藏布色,浓淡无不得其所”[193]。翟琰与张藏是吴道子的弟子,师傅画完白画后,弟子设色。这是另一种比较常见的合作方式。

《历代名画记》卷三还有画工一人“描”(勾白描),另一人“成”(成色)分工画壁画的记载,较有代表性的如敬爱寺壁画:“西禅院北壁《华严变》,张法受描,北壁门西一间《佛会》及《山水》,何长寿描,人物等,张法受描,赵龛成。东西两壁《西方弥勒变》并禅院门外道西《行道僧》,并神龙后王韶应描,董忠成。禅院内西廊壁画,开元十年吴道子描。《日藏月藏经变》及《报业差别变》,吴道子描,翟琰成。《罪福报应》是杂手成所以色损也。东禅院殿内《十轮变》,武静藏描,东壁《西方变》,苏思忠描,陈庆子成。殿间《菩萨》及内廊下壁,武静藏描,陈庆子成。”[194]

从以上记载看,唐代壁画勾线和设色两个步骤常见由不同画工分工完成,有两种不同的情况。第一种是师傅勾勒墨线,弟子上色;第二种是高手画完白描,后来由无师徒关系的其他画工成色,如“禅院内西廊壁画,开元十年吴道子描。《日藏月藏经变》及《报业差别变》,吴道子描,翟琰成。《罪福报应》是杂手成所以色损也。”[195]说明吴道子画了禅院内西廊壁画的白描,弟子翟琰上色的部分不错,但是《罪福报应》的部分为后来的“杂手”画工上色,设色不佳。

唐墓壁画女性图像也有画工一人画白描,另一人设色的合作方式。虽然这种画工合作很难识别,但也可找到墨线勾勒很精彩,设色较差的情况,类似《历代名画记》中名家画白描,其后另一水平较差画工成色损坏了原作的情形。

执失奉节墓壁画仅存四幅女性图像,造型与勾线准确生动,但设色与众不同,显得很草率,可能就是上述情况。执失奉节墓壁画不但色彩只有红、黑二色,而且色彩多为点染与平涂,技法极为简单。设色位置也不够精准,仅大致依照墨线色出线或未涂色之处较多,甚至嘴唇与花子都色彩外溢。最为让人惊异的是壁画用色最多的朱砂色竟然不能控制水分,形成许多因水分过多而流淌下滴的红色流痕,就连东壁两个美人面部也有多处被流痕破坏(图2-91),这在67座唐墓中也属特例。《神韵与辉煌:陕西历史博物馆国宝鉴赏》(唐墓壁画卷)一书中把这种现象归因为着色仓促。[196]笔者认为这不是主要原因,更有可能是设色的画工技术不够熟练,不能很好地掌握颜料水分与笔上水分造成的。较多流痕败笔、设色技法简单、设色位置不够精准都是技术较差的表现。但壁画中几位女性,特别是红衣舞女,墨线流畅,造型生动优美,显得手法老练,水平较高。很难想象能画出如此生动准确白描的高水平画工,设色竟然忙中频频出错。所以笔者认为执失奉节墓壁画勾线的画工与设色的画工不是同一个人,设色画工水平较低,或属于师傅画白描,弟子设色的画工合作。这是粗率设色风格的主要原因。工期较短,设色的失误来不及涂改使壁画保持了粗率的设色风格是次要原因。

图2-91 执失奉节墓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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