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丘先生：见孟尝君的神秘老人

昔者，楚丘先生行年七十，①披裘带索②，往见孟尝君③，欲趋不能进④。孟尝君曰：“先生老矣，春秋高矣⑤，何以教之？”楚丘先生曰：“噫⑥！将我而老乎⑦？将使我追车而赴马乎⑧？投石而超距乎⑨？逐麋鹿而搏虎豹乎⑩？吾已死矣，何暇老哉⑪？噫！将使我出正辞而当诸侯乎？⑫决嫌疑而定犹豫乎？吾始壮矣，何老之有⑬？”孟尝君逡巡避席⑭，面有愧色。

诗曰：“老夫灌灌⑪5，小子蹻蹻⑯。”言老人欲尽其谋⑰，而少者骄而不受也；秦穆公所以败其师，⑱殷纣所以亡天下也⑲。

阅读批注

注释

①楚丘：人名。行年：岁数接近。

②披裘带索：披一件毛皮的衣服，腰间束着一根绳索。这是形容楚丘先生的寒碜。

③孟尝君：齐国贵族，名田文。

④趋：小步快走。

⑤春秋：年龄。

⑥噫：感叹的语气。

⑦将：难道。

⑧赴马：跟在马后奔跑。(www.xing528.com)

⑨超距：跳跃。

⑩麋（mí）：鹿之一种。

⑪何暇：何止，不只。

⑫出正辞：发表正正堂堂的言论。当：应对。

⑬何老之有：等于说“有何老”，用“之”字将宾语置于动词之前表示强调。

⑭逡（qūn）巡：原意为举步不定的样子，这里是形容孟尝君内心不安。避席：离开坐席，表示尊敬。

⑪5灌灌：诚恳的样子。

⑯蹻蹻（jiǎo）：骄傲的样子。

⑰尽其谋：把自己的谋略全部献出来。

⑱“秦穆公”句：这就是秦穆公打败仗的原因。春秋时秦穆公在殽之战中因不听老臣蹇叔的劝告，打了败仗。

⑲殷纣（zhòu）：殷商末代君王，相传他昏庸残暴，不听箕子、比干等老臣的劝谏，以致国灭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