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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子思想史论:道治天下的安养之道

时间:2023-11-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神”对于生命具有特殊的重要性,可以说无“神”即无生命的灵性存在,因而《淮南子》从生命哲学上,对安养生命之“神”的方式途径,进行深刻的道家辩证反思。《淮南子》进一步阐发:是故圣人内修其本,而不外饰其末,保其精神,偃其智故。[97]《淮南子》将“保其精神”作为“无为”而治的必要条件,反之,也是将“无为”视为“精神”得以保养的重要方式。

淮南子思想史论:道治天下的安养之道

“神”对于生命具有特殊的重要性,可以说无“神”即无生命的灵性存在,因而《淮南子》从生命哲学上,对安养生命之“神”的方式途径,进行深刻的道家辩证反思。与庄子反对“外乎子之神,劳乎子之精”[94],主张“形体保神”[95]的思想相同,《淮南子》也提出自己的“养神”之道:

1.无为去智以养神

在生命之“神”的存养上,《淮南子》坚持道家的传统立场,强调“无为”而理,偃智而养。庄子对“无为”以“养神”的问题,有着较为明确的主张:“纯粹而不杂,静一而不变,淡而无为,动而以天行,此养神之道也”[96]。《淮南子》进一步阐发:

是故圣人内修其本,而不外饰其末,保其精神,偃其智故。漠然无为,而无不为也;澹然无治也,而无不治也。[97]

《淮南子》将“保其精神”作为“无为”而治的必要条件,反之,也是将“无为”视为“精神”得以保养的重要方式。它指出:“神者智之渊也,渊清则智明矣”[98],但又认为人们如果善言妄行,好智生伪,便会对“神”造成巨大损害。它指出:

神越者其言华,德荡者其行伪,至精亡于中,而言行观于外,此不免以身役物矣。[99]

人无为则治,有为则伤。无为而治者,载无也;为者,不能有也;不能无为者,不能有为也。人无言而神,有言者则伤。无言而神者载无,有言则伤其神。[100]

在它看来,“无为”“无用”,这才是人们真正能够“养神”的方式,“事其神者神去之,休其神者神居之”[101],凡有为有用之举,最终都只能造成“神”去之的消极结果。《淮南子》认为“无为”以“养神”,这从根本上符合“道”治理念,因为“非有为于物也,物以有为于己也。是故举事而顺于道者,非道之所为也,道之所施也”[102],在此过程中,生命之“神”方可全而不“亏”。

2.恬静养性以处神

在生命哲学上,道家向以主张“静”养之术而著称,不论是老子的“守静笃”,还是庄子的“抱神以静”[103],都表现出以“静”制“躁”的思想取向,也都强调“神”对清静自然状态的理想实现。先秦道家这种自然主义的“养神”思想,在《淮南子》中得到更加丰富深入的阐发。

首先,《淮南子》反对“形劳而神乱”,认为身体的过度疲劳,会对精神造成不利影响;其次,反对“精神之越于外”,要求人们将注意力用来关注自身精神的养护,而不是分散给外物,因为“神之所用者远,则所遗者近也”[104];再次,尤为反对“耳目淫于声色之乐”之类的感官“嗜欲”。“夫孔窍者,精神之户牖也”[105],《淮南子》深切认识到人们在精神上所易于遭受的嗜欲之害:

贪饕多欲之人,漠睧于势利,诱慕于名位,冀以过人之智植于高世,则精神日以耗而弥远,久淫而不还,形闭中距,则神无由入矣。[106]

耳目淫于声色之乐,则五藏摇动而不定矣;五藏摇动而不不定,则血气滔荡而不休矣;血气滔荡而不休,则精神驰骋于外而不守矣。

进而提出解弊之方,要求人们反其道而行之:(www.xing528.com)

使耳目精明玄达而无诱慕,气志虚静恬愉而省嗜欲,五藏定宁充盈而不泄,精神内守形骸而不外越。[107]

《淮南子》强调:“精神之不可使外淫也”[108],认为“神清者,嗜欲弗能乱”[109],人们只有不为嗜欲所乱,真正保养精神,才能有效应对不可预测的祸福;最后,还反对“悲喜转而相生”[110]。《淮南子》形象地以“水”为喻,指出精神的易于波动性

今盆水在庭,清之终日,未能见眉睫;浊之不过一挠,而不能察方员。人神易浊而难清,犹盆水之类也,况一世而挠滑之,曷得须臾平乎![111]

故此,《淮南子》特别指出,人们只有追求“内乐”,而不是停留在感官的“外乐”,才能避免出现“乐作而喜,曲终而悲。悲喜转而相生,精神乱营,不得须臾平”的剧烈的心理起伏,以致“日以伤生,失其得者也”[112]。出于对“耗神”的消极性的认识,《淮南子》坚持“清净恬愉,人之性也”[113]的道家理念,倡导“以恬养性,以漠处神”的存养之道,使之更合乎于生命发展的根本需求。

3.内守其神游于和

由于“神”易于受到外部因素的扰乱和损耗,《淮南子》始终要求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坚持“内修其本”,“得其内也”的“养神”理念,体现出先秦以来道家“以中制外”“中能得之”的养生原则,使生命实现内外兼修、互相协调的理想状态。《淮南子》指出:

故心不忧乐,德之至也;通而不变,静之至也;嗜欲不载,虚之至也;无所好憎,平之至也;不与物散,粹之至也。能此五者,则通于神明;通于神明者,得其内者也。是故以中制外,百事不废;中能得之,则外能收之。[114]

当“神”在符合生命的自然规律中,不断与“形”良性的交互作用时,便能得到真正的养护,和天地自然相通而一。

《淮南子》不仅极力肯定“养神”的内在化实践,而且推崇生命由此进入的“游于精神之和”的神妙状态,认为如“圣人”“至人”与“真人”那样的理想人格,无一不是突破了“养形之人”的根本局限,通过内养生命之“神”而终“能登假于道也”,走向神仙化的生命境界。《淮南子》对此有着生动描述:

是故圣人内修道术,而不外饰仁义,不知耳目之宣,而游于精神之和。若然者,下揆三泉,上寻九天,横廓六合,揲贯万物,此圣人之游也。[115]

夫至人倚不拔之柱,行不关之涂,禀不竭之府,学不死之师……若此人者,抱素守精,蝉蜕蛇解,游于太清。[116]

所谓真人者也,性合于道也。故有而若无,实而若虚;处其一不知其二,治其内不识其外。明白太素,无为复朴,体本抱神,以游于天地之樊。[117]

《淮南子》这种“神”游的主张,上承先秦庄子之论,下启后世道教的“仙游”之说,成为中国早期道教得以从道家思想中脱壳而出,彻底走向宗教化道路的重要助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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