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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知圣学真脉,批判南宋学术弊端

时间:2023-11-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冯友笃信阳明学,为冯从吾兄弟三人分别取名为敬吾、从吾、养吾。受许孚远的影响,冯从吾对王阳明的“致良知”推崇备至,认为是“圣学真脉”,有力地纠正了南宋以来学术的支离之弊。他还将良知与理、率性相联系,将致良知之说与精一之说相联系。冯从吾坚信良知,所以他会自觉地对心学进行自我反思,自我批判。

良知圣学真脉,批判南宋学术弊端

三、笃信良知之学

冯从吾对学术的纠偏是站在心学的立场上,会通诸家,兼采旁收,为己所用。可以说,他是从心学的阵营中自觉挺立起来,对心学进行自我批判、自我救治的思想家。《入乡贤祠传》评价冯从吾:“其学虽自王氏入,终亦微救无善无恶之病。”[92]说明其为学进路、理论基底都是心学路向,对无善无恶的批驳也是站在心学的立场对王学末流的纠偏,属于心学的自我救正。邹元标在《少墟冯先生集序》:“公学虽有宗,然于新建亦极笃信。曰:‘致良知三字泄千载圣学之秘,有功吾道甚大。’虽不能疑无善无恶一语,又曰:‘非无善无恶之说,并非致良知之说者,俱不是。’盖公不欲以虚无寂灭令后学步趋无据。”[93]邹元标对冯从吾之学的认识可以说是深刻的,他看到冯从吾对阳明的笃信与契合,也理解冯从吾极力批驳“无善无恶”说的真正用心,是针对后学的玄虚与浮荡。所以邹元标说“不能疑无善无恶一语”。对冯从吾的心学路向,姜士昌也有认识,他在《冯少墟先生集序》中说道:“公于象山、阳明二家言,若相辨难,实相成真,而先生益友矣。”[94]

明代阳明心学大盛,当时的哲学家都不免“多谈心性”。冯从吾九岁时,其父冯友即手书王守仁诗句“个个人心有仲尼”,“命习字,即命学其为人,先生(冯从吾)便亹亹有愿学志”[95]。冯友笃信阳明学,为冯从吾兄弟三人分别取名为敬吾、从吾、养吾。子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论语·述而》)[96]王阳明就有《从吾道人记》一文,他在文中赞扬董萝石老人说:“真可谓之能‘从吾所好’矣……夫吾之所谓真吾者,良知之谓也。父而慈焉,子而孝焉,吾良知所好也……言而忠信焉,行而笃敬焉,吾良知所好也。”“从真吾之好,则天下之人皆好之矣,将家、国、天下无所处而不当,富贵贫贱、患难夷狄无入而不自得,斯之谓能从吾之所好也矣。”[97]这中间可以看到王阳明对冯从吾父子的影响。在父亲的熏陶下,冯从吾自童年起就开始接触阳明心学,但他此时对心学的向往带有一定的盲目性。在太学中对儒家经典的系统学习使冯从吾的思想逐渐成熟。太学完成学业后,遇到了影响他后半生的业师——许孚远。明代心学有两支学脉,即江门心学和姚江心学,关中学者得心学之传的,首推渭南南大吉。南大吉字元善,号瑞泉,他在苏州任职时拜王阳明为师,深得心学真传。他很重视道德践履的工夫,却没有从理论上作出总结。南大吉的心学对冯从吾理论的形成有一定的影响。但是,冯从吾师从许孚远,许孚远对其心性之学的影响是直接而深刻的。许孚远是甘泉学派中走向阳明心学的一路,对阳明的良知学极为赞赏,“孚远笃信良知,而恶夫援良知以入佛者”[98]。许孚远督学关中时,长正学书院,以“正学”名书院,可见其为学志向与关怀。冯从吾心契许孚远,而且得到许孚远的赏识,这说明冯从吾的心学路向已经基本确立。

冯从吾的思想虽然具有会通的特点,但阳明心学构成他的理论根底。冯从吾提出:“圣贤之学,心学也。”“自古圣贤学问,总只在心上用功,不然终日孳孳,总属枝叶。”[99]他在《存古约言序》中说:“孟云浦(北方王门学派的代表人物)先生,潜心理学,力追古道,与余莫逆。”[100]与王学的相契使他与王门学者有莫逆之交,而这种交往又加深了他对王学的理解。受许孚远的影响,冯从吾对王阳明的“致良知”推崇备至,认为是“圣学真脉”,有力地纠正了南宋以来学术的支离之弊。冯从吾将主静、居敬、穷理、静坐、体认天理、看喜怒哀乐未发气象都看做是致良知工夫。他还将良知与理、率性相联系,将致良知之说与精一之说相联系。他在《答张居白大行》中说:(www.xing528.com)

王文成公之学其得失正不相妨,其得处在致良知三字,直指圣学真脉。且大撤晚宋以来学术支离之障……自良知之说行,而人始知个个人心有仲尼,不专在著述多寡,而文清[101]始获从祀,其默有功于世道人心何如此?文成得处不可诬也,其失处一在以无善无恶为心之体,翻孟子性善之案,堕告子无善无不善,佛氏无净无垢之病,令佞佛者至今借为口实;一在举学庸首章,必欲牵俯而绌文公以穷理解格物之说,不知穷理尽性以至于命,易言非与?一在低昂朱陆太过,而以影响疑朱仲晦,以集注或问为中年未定之见,不知文公临终时犹改订诚意章注,集注或问不知费一生多少心思,安得以为未定之见而启后学之惑?此文成失处不可讳也。[102]

在推崇良知的同时,冯从吾指出王阳明失处有三:其一是讲“无善无恶心之体”;其二是否定朱子以“穷理”解“格物”,认为此工夫失于支离;其三是“低昂朱陆太过”,认为《四书集注》《四书或问》是朱子中年时不成熟的思想。冯从吾认为四句教首句“无善无恶心之体”与孟子性善说相悖,是阳明失处。与冯从吾不同,许孚远对四句教首句是肯定的,认为“无善无恶心之体”是说明性体之未发、廓然寂然,其中是有深意的,但是王龙溪将其扩展为四无说是失却阳明正传的。应当承认,冯从吾对“无善无恶心之体”的批评有失得当,认识不如其师到位。但是应当看到,他真正的用意是针对“无善无恶”说在工夫实践上所产生的流弊,对于心体在存有论意义上的至善之义、境界论意义上的无执不滞,他是认同的。这里,冯从吾有因人病而病法的偏失,但他也是有苦衷的。他对心学笃信无疑,苦思力践,这已融入他的精神和生命,然而王学末流主张“无善无恶”说,谈玄说虚,废修言悟,流入佛禅,这是他不能容忍的。所以他追溯思想根源,就追到了四句教首句,对四句教首句的批评在他看来是正本清源。同样的原因,他极力与佛道辨学,认为佛家主张本体之无,儒家主张本体之有。辨学的思想集中体现在他的《辨学录》中。

冯从吾坚信良知,所以他会自觉地对心学进行自我反思,自我批判。面对王门后学提出良知现在、现成诸说,尤其是泰州学派对礼教发起冲击,蹈于猖狂无忌惮,致使心学或流于狂荡,或流于玄虚,冯从吾自觉担负起纠心学之偏的责任。所以,他援引朱子学的主敬工夫,强调躬行礼教的关学学风,都是有其针对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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