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学中生命进化的成果

《综合哲学》的第二和第三卷于1872年问世，书名为《生物学原理》。这两部著作暴露出一个涉足自然科学领域的哲学家常有的局限性，然而，尽管在具体细节上有不少错误，书中所作的那些很有启发意义的概括性论述把各个门类的大量生物事实重新加以统一，使人们重新认识它们，这就足可弥补错误了。

斯宾塞一开始就给出了一个著名的定义：“生命是为适应外部关系而对内部关系进行不断调整的过程。”这种对应关系的完善决定着生命的完善；只有完美的对应才会有完美的生命。对应并不仅仅是被动的适应过程；生命的特性就在于，其内部关系的调整是在外部关系改变之前预先进行的，就如动物缩紧身体以躲避打击，人们生火来烧煮食物一样。这个定义的缺陷是，它不仅忽视了有机体改造环境的活动，而且没能够对促使有机体做出预先调节的那个神秘的力作出解释，虽说这种调节能力是生命的特征。所以，在后来的版本中，斯宾塞不得不添加了一章，专门探讨“生命的能动因素”，并承认他的这个定义没能真正揭示出生命的实质。

斯宾塞认识到，不仅个体的生命中有内部关系适应外部关系的调节，而且在整个物种的生命中也能看到繁殖力为适应其所处环境所做的调节。

一般而言，生长变化与能量消耗成反比例；生育率变化与生长幅度也成反比例。个体生命的发育和能力越是提高，其生殖率则趋向于下降。“如果一低级物种与外部危险抗争的能力很弱，那么它必然要具备极大的繁殖能力来补偿由此所造成的死亡数，否则该物种必然会灭绝；反之，如果一物种自卫能力很强，其繁殖力必然相应低下，否则繁殖的速度便会超出食物的供应增长速度。”因此，一般而言，在个体生存状态与生命的创造，或者说个体发展与繁殖能力之间，存在着一种对立的关系。群体和整个物种要比个体更具有规律性，因为越是发达程度高的物种或群体，其出生率就越低。不过，这个规律通常也一样适用于个体。例如，智力的发展似乎就与繁殖力的发展成反比。“凡是繁殖力特别强的生物都表现出智力迟钝现象；假如生物在受训练时脑力活动过量，往往会引起完全或部分不育。所以，人类以后要经历的那种特殊的进化过程，将极有可能引起其生殖能力下降。”(www.xing528.com)

虽然出生率大致与群体生存的需要相适应，这一适应过程却永远不会终结的。所以，马尔萨斯的人口增长有超过生活资料增长的趋势这个一般原理是正确的。“自古以来人口压力就是人类进步的直接原因。它导致人类最早的分散居住。它迫使人类改变游猎的习性转向从事农耕。它引起了地球表面的开垦。它强迫人类进入社会形态，……并产生了社会观念。它还刺激了生产的不断改革，增进了人类的技术与智能。”人口压力也是生存竞争的主要原因，通过竞争使适者能够生存，使人种素质得以提高。

适者的产生主要是因为自发的优越变异还是因为代代相传；反复习得的特性和能力的部分承袭？对于这个问题，斯宾塞没有专断地下定语；他乐意接受达尔文的学说，可又感到它无法解释某些事实，因此不得不有保留地采纳了拉马克的看法。在跟魏斯曼^[40]的论战中，他为拉马克进行了有力的辩护，并且指出了达尔文学说中的一些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