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维系历史的精神：师古鉴古

师古鉴古

每位法老继位,往往命令书吏编纂前王的名单,把逝去先王的名字有序地排列下来,刻在石碑上或者书写于纸草上。在名单上,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及记述,只是在每位法老的形象上方写着国王本人的名字,名字用椭圆形方框框起,这正是商博良所发现的标志国王名称的特殊符号。有的名单上,除记录国王的名字外,还附有简单的事迹记述。其中著名的有《巴勒莫碑》和《都灵纸草抄本》。其中,《都灵纸草抄本》中,记录了自埃及有史以来直至我们纪年前1200年的全部法老的名单,并附有他们的事迹。

这些国王名单虽然简单,有的简直就只是国王名字的排列,但是,它的容量非常大,把几千年的文明史全部浓缩在小小的石碑或纸草卷上。把一代代王朝的更替兴衰编排在秩序的长河中,它摒弃了世事的纷乱,留下了历史的主干。这长长的国王名单,体现着古埃及人师古鉴古的精神。

古埃及人编纂这样的国王名单,可以让历史维系现在。既然君权由神授,法老作为神之子维持神所创造的宇宙及社会秩序,那么,每一代法老在承继权力的同时,也承继了任务。这一任务由神最先设定,由一代代法老维持下来,那么,现任法老便具有承先启后的职责。他要瞻前顾后,因为前面有神及逝去国王的眼睛在注视着他,看他是把传递给他的火炬燃烧得更明还是使它奄奄将熄。每一位法老都是传递火炬之队伍中的一分子,是一连续之链上的一环,抛却了过去,便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也使自己的权力及权威失去源头。当一位法老正式地上了国王名单时,便等于他完成了神所交给的任务,那名单也便成了功劳簿,否则,便等于没有完成任务,有上不了名单或即使上了名单也臭名远扬的危险。事实上,在有些国王名单刻石或纸草书上,确有某些国王被漏掉了。那些被漏掉的国王往往是在埃及历史上最无所作为,或埃及历史上最混乱时期的国王以及那些非王系血统的篡位者,他们的被漏掉正是想使秩序的长河更加完美:“过去是秩序的原型,是前王政权连续和平的更迭,每位国王都直线型地把王位传给继承人,这反映出和平而又稳定的伟大时期事物本来的面目,也间或反映出历史是什么的基本观点。”秩序的维持与否在于他是否把王位和平而又稳定地传给下一代,并使其在国王名单上清晰地反映出来。(www.xing528.com)

编纂国王名单,可以向历史老人请教,获得历史老人的魔力和智慧。这一点我们在伊西斯和太阳神的传说中已经可以看出。因为,许多智慧已为前王所拥有,许多秩序已为前王所创定,后世国王要善于吸取和利用,才能事半功倍。古埃及法老也确实这样做了。13王朝的法老尼弗尔荷太普为给奥西里斯的新雕像找到一个正确的形式,曾虔诚地巡视“作品室”,考察“阿吐姆古集”,他们认为,这一形象是由造物主在天地之初便已设立的,因而,须首先在这其中寻找。

编纂国王名单,可使现世国王以古为鉴。法老虽然具有神性,但也并不是所有法老都能把国家治理得井然有序。在埃及,就曾出现过大混乱大动荡的时代,如第一中间期第二中间期等,那时,整个社会处于不安定及缺乏正义之中,一切皆乱了。正因为有这种不安定及缺乏正义的时期存在,才能时时为法老敲响警钟,使他们以古为鉴,避免使自己成为不义之王。那些不义之王虽然有时也登上国王名单,但往往成为奇文逸事攻击的对象。有记载说:第九王朝的凯替(Kkety)法老“行事残暴,远甚前人,为所有埃及人带来灾难,后来患上疯病,为鳄鱼吞食”。历史上,凯替并未为鳄鱼吞食,人们这样说是表达对不义之王的痛恨。因而,在名单上的贤王永为人们所缅怀,而名单上的残暴之君在埃及人注重过去的习俗下也永不会为人们忘记和原谅,这就提醒法老们时时注意,别沦落为被指责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