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音乐的漫长历史及与宗教的关联

古埃及的音乐已有近5000年的历史，从埃及考古发现的古乐器以及壁画形象足可显示古埃及音乐的漫长轨迹。有证据显示，从法老时代（公元前3100年）开始，音乐在埃及人的生活中变得日益重要，成为当时人们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而音乐人也在古代埃及社会中占有着不同的社会地位。我们可以在寺庙中、在王宫里、工厂里、农场上、战场上以及坟墓里发现音乐的影子。正由于音乐在古埃及宗教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埃及神话中的众神大都和音乐有联系。舞蹈亦不例外，如生育女神哈托尔（Hathor）即与舞蹈相联系。考古证明，法老时期的埃及就已经拥有了所有种类的演奏乐器，用于打击乐、管乐、弦乐等演奏场合。打击乐器通常包括手铃鼓（Hand－held drums）、响板（Castanets）、铃铛（Bells）、拨浪鼓（Sistrum），以及经常被用来作为伴奏乐器的铃舌（Hand Clapping）；管乐器通常包括笛子和喇叭。弦乐器通常包括竖琴（Harps）、七弦琴（Lyres）和琵琶（Lutes）。乐器经常和它们的所有者一起被记录下来，而且它们也会被描绘成是哈托尔女神或贝斯神（Bes）的形象。在古埃及音乐中，男声和女声也通常被用来作为伴音。当时的埃及音乐，一般是以祭典仪式及宫廷音乐为主。节日和祭祀的仪式都必须演奏音乐。在古埃及，不同社会级别内都有专业的音乐人。处于最高社会地位的音乐人是神庙中的乐官（Shemayet），由女性担任，专属于某位神。为王室演奏的音乐人都被认为是天才的歌唱家或竖琴演奏家，他们享有人们的尊敬。而处于最底层的音乐人则是那些为聚会、节日而演出的艺人，他们通常和舞蹈者一起合作。

图38　行进中的乐队，古埃及墓葬壁画，底比斯三十八号墓。

图38刻画了一个行进中的乐队形象，可以看出，乐师们演奏竖琴、琉特琴、小响板、双簧管和曲臂里尔琴。虽然我们不能据以推断当时乐器是如何调音以及表现力如何，但是从中可以了解到当时主要乐器的样式和演奏状况，音乐演奏大多在家里和宴会中，在行进的队伍和葬礼中，或为神殿里的祭祀和庆典而使用。

当然，在古埃及也存在一些业余的音乐爱好者，他们不像专业的音乐人那样希望自己能在音乐造诣上取得更高的成绩，业余爱好者们只是对音乐感兴趣而已。在希腊—罗马时代之前，古埃及人并没有使用特定的符号来标记他们的音乐，所以现在任何想要完全复原法老时代的埃及音乐的尝试都是注定不会成功的活动。我们只有一个大致的有关法老时代的埃及音乐的印象：神庙典礼中的音乐或许使用了大量的发出卡塔卡塔响声的拨浪鼓（Sistrum），同时还伴有合唱声，有时则是伴有竖琴和打击乐的伴奏。聚会或节日时的音乐则是所有乐器的大合奏（有笛子、鼓、琵琶、铃舌等），有时也会请歌手来伴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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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9　宴会歌舞，古埃及新王朝时族长阿卜杜勒·库尔纳墓葬壁画，今藏大英博物馆。

音乐之外，古埃及舞蹈也毫不逊色。埃及古王国时期（大约在公元前2635年至公元前2155年）虽然没有为舞蹈伴奏的乐器等遗物，但新王国时期，女舞蹈者手执响板和铃鼓，弯着腰演示各种优美的舞姿。萨卡拉地区卡塔恩（Katenen）的墓室壁画中描绘着“卡塔恩和妻子在听两位竖琴师弹奏和三位女歌手歌唱。”^[2]从这一段记载来看，古王国时期音乐舞蹈已经很发达，其时无论是哪个社会阶层的人都喜爱舞蹈，喜欢用舞蹈来和别人分享快乐。处于社会底层的普通埃及人会在公众场合和别人一起跳舞；而出身高贵的人则会在自家的宴会上驱使仆人或奴隶表演舞蹈来取悦自己和客人们，可以说整个社会歌舞已蔚为风气。

图39表现的是宴会歌舞的情景。众多宾客分列而坐，舞者当场献艺，以此来调节宴会的气氛。在古埃及，这种场面比比皆是。在聚会上，歌手和舞者在竖琴（Harps）、琵琶（Lutes）、鼓（Drums）、长笛（Flutes）、铙钹（Cymbals）、铃舌（Clappers）和小手鼓（Tambourines）等乐器的伴奏下进行演出。在节日中，人们随着古埃及乐队伴奏的旋律边唱圣歌边鼓掌，而舞者们也随着音乐的节奏表演令人称奇的精湛舞技，她们跳跃、旋转、随心所欲地弯曲着她们的身体。专业舞蹈者和演奏者会在各种社会活动中表演音乐节目，而旅行乐团则会在像底比斯这样的大城市的广场上为公众演出。在我们现在发现的前王朝时期的遗物中就有将手举过头跳舞的女性形象，女舞蹈家的表演技巧是高超的，她们“步伐柔和，两臂前伸做长斜方形，或者采用最大胆的杂技姿态，下腰成拱形，手撑着地，身体倒立或做笔直的倒插蜡烛的动作。”不仅如此，舞蹈在古埃及还是宗教典礼和庆典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古埃及的祭祀过程中，通常会伴随着歌舞的仪式。如在埃及三角洲布希里斯城举行祭祀伊西斯的仪式中，一位身穿白色亚麻长衣的大祭司走出神庙，在他旁边的另外两个主祭则摇晃着叉铃，指挥仪式的舞蹈。”^[3]研究者认为这些形象描绘的可能是女神或者女司祭。

在神庙和墓室的壁画或浮雕上，类似上述舞蹈的画面还很多。现存墓葬壁画清楚表明，当时在社会上层，音乐家和舞者都是宴会或典礼的重要并且是完整的组成部分，舞队经常被雇用在晚宴、聚会、旅店和神庙中表演。在贵族乃至一般富有之家，主人甚至会要求他的女眷学习音乐和舞蹈。在下层社会，体力劳动者伴随着歌声和鼓点有节奏地运动，街头艺人在音乐的伴奏下取悦路人。不过，他们舞蹈的内容不同，贵族跳的多是礼仪性的舞蹈，农民则多是围绕着农作物丰收而展开的祭祀舞蹈。如公元前2700年的吉萨第五王朝墓中浮雕上就有农民们庆祝丰收的集体舞蹈造型和葬礼舞蹈。除此之外，还有专门在寺庙里为神表演的女职业舞蹈家。当时的舞蹈者通常会摆出类似运动员的造型，比如横斤斗（Cartwheels）、倒立（Handstands）和向后仰作弓状的姿势（Backbends）。对于古埃及舞蹈的深入研究发现，在某些特殊的舞蹈中，舞者会踏出一系列不同的步子，这些特殊舞蹈中的一部分现在已经能够被重新演示。埃及舞蹈的动作现在是以这些动作本身来命名，比如“为动物领路”（The leading along of an animal），“成功地抓住小船”（The successful capture of the boat）。然而，在描绘舞蹈的场景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男人、女人一起跳舞的场面。绝大多数画面中所描绘的舞蹈场景是一群女性舞蹈者翩翩起舞。所有这些都表明，在古埃及，职业舞蹈者的舞蹈不再是简单的举手投足的动作了，而是向艺术技巧发展，有了很高的水平，只是在一定程度上还受着社会习俗的限制。古埃及最伟大的文化就是使用神奇的音乐和舞蹈来鼓舞整个社会。古埃及人懂得充分地享受生活，完全没有音乐与舞蹈的庆典在古埃及是不可想象的。

学术界将古埃及舞蹈分成六类：宗教舞蹈、非宗教的节日舞蹈、宴会舞蹈、家庭舞蹈、战斗舞蹈和街头舞蹈。当然，也有一种与宗教典礼和葬礼密切相关的舞蹈，这种舞蹈直接导致这些仪式的成功与否。跳这种舞蹈的人被称为Muu－Dancers，这些舞者会穿着短裙、戴着芦苇编织的皇冠，随着葬礼的进程时刻不停地表演着。随着祭祀奥西里斯的活动的出现，舞蹈成为节日里重要的组成元素。无论是祭祀奥西里斯还是他的妻子伊西斯。这些祭祀节日贯穿了一年的首尾。当然，舞蹈也在献给阿卑斯（Apis）的节日中出现。毫无疑问，舞蹈表演必定和音乐紧密相连。因此，无论是在墓室中还是在神庙内，我们在描绘舞蹈的场景壁画中都能发现和舞者们在一起的音乐人，有时舞者们自己也会敲打着某件乐器为自己伴奏。完全可以拿现代的杂技和舞蹈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