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追求：坚守还是妥协？

陈阳 发布于2018-01-25

这些年来，设计圈里最常见的建筑师有两种：一种是想做作品、执着于专业追求的，不妨称之为专业建筑师，他们挺有想法，公司一般规模不大，可能有点名气但挣钱不多；还有一种是更偏重于迎合市场需求的，更善于理解和顺应甲方的要求，按商业规则办事，公司规模相对大一些，可能没什么名气但挺会挣钱，可以称之为商业建筑师。

专业和商业似乎是顾此失彼的两头，不可兼得。我时常能碰见处于这种矛盾中的建筑师，他们的办法之一是用20%的时间干点有情怀的事，用80%的时间干能挣钱的项目。

两周前的《设计公司应该是一本书，一本纸质的书》一文中，我引用了犹太人的说法，本文再次重复：如果你面临两难的选择，一定要另辟蹊径。也就是说，要找到第三条路。第三条路不是捣糨糊、和稀泥式的简单折中，而是超越现有窘境的合理选择。

在现代社会中，建筑师、医生、会计师、律师等从业人员被称为专业人士，是中产阶层的重要组成部分。之所以被称为专业人士，除了这些职业需要的专业知识比较复杂高深之外，我想，更重要的原因是这些职业有更高的职业道德（底线，比如2000多年前医生的“希波克拉底誓言”）和专业追求（方向）。

另一方面，现代经济是市场经济，任何企业必须遵循商业游戏规则，否则无法生存。

所以，专业和商业之间，既不是二选一，也不是二八开，应该有第三选择。

不妨借用管理学的客户需求分析模型来理解专业和商业之间的关系。(www.xing528.com)

这张图上有两条曲线。灰色曲线是客户的基本型需求，即客户认为我们理应能做好的工作。这条曲线从左至右，表明我们干得越来越好，客户的不满意越来越少，但始终不能进入上半区。也就是说，干得再好，只能减少客户的不满意，而不能让客户满意。设计工作中，符合规范、减少错漏碰缺、按时交图、配合施工等均属此类。

黑色曲线是客户的兴奋型需求，即客户没想到我们能做到的事情。这条曲线从左到右，表明客户越来越满意。而且，黑色曲线始终在上半区，意思是只要我们做了，哪怕做得不太好，客户也满意，做得好，客户会非常满意。这部分工作才是打动客户的，有机会实现设计费溢价。比如，CCDI在体育建筑设计中考虑赛后运营、某设计公司在行政服务中心设计中帮助客户梳理行政工艺。

把基本型需求换成商业，把兴奋型需求换成专业，就清楚了。一个设计公司在商业上的成功是保障因素，否则就不可持续，没有立足之地；而专业追求是激励因素，没有专业追求，一个设计公司就不是专业公司，就没有专业价值，不能持续激励员工。

必须强调的是，专业追求既不是象牙塔里的纯理论研究，更不是孤芳自赏、自以为是，而应该表现为个人能力、个人意愿与外部需求的呼应。建筑学是应用性学科，与数理化之类的基础学科有很大区别，本质上不存在脱离市场需求的专业主义。

专业追求不仅限于大师。大师之所以是大师，一万个建筑师里面出一个。建筑设计不是赢者通吃的行业，没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残酷。大师之外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位建筑师完全可以通过产品突破实现专业追求和商业成功。

能把专业和商业结合得很好，实现名利双收的建筑师现在虽然不多，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多。

注：限于篇幅，本文提及的管理理论、产品概念只能简述，有兴趣的读者可参阅《白话设计公司战略》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