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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保证社会科学理论的严格性?

时间:2023-05-29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门格尔的时代,理论社会科学所面对的威胁,是来自历史学派有关“理论性的社会科学知识缺乏严格性”的指责。因为历史学派显然无法不承认现代科学所获得的成就,并进而否定理论性的自然科学是可能的。

如何保证社会科学理论的严格性?

在门格尔的时代,理论社会科学(具体地说,理论经济学)所面对的威胁,是来自历史学派有关“理论性的社会科学知识缺乏严格性”的指责。其实,这个指责与凡勃伦等人对主流经济学的指责是类似的。

什么是严格性呢?严格性指的是,理论所阐释的内容不是自然规律,而是经验性规律。那么自然规律和经验性规律的区别何在呢?门格尔对此作出了解释:

稍微观察一下各门理论性科学,我们就会发现,有的视情况而定,现象之并存与相续存在着规律性,在一定程度上,这一规律性是没有例外的;事实上,可以肯定,根本不会出现一个例外。而在有的情况下,确实会显示出例外来,或者说,在这种情况下,例外是有可能发生的。我们将前者称为自然规律(laws of nature),后者则被称为经验性规律(empyrycal laws)。[3]

这其实是一个对自然规律和经验性规律最简单的区分,这个区分是以理论和现实的关系确定的,也就是说,自然规律在现实的经验世界中是处处被印证的,所有与此有关的现象,都按照自然规律的内容进行变化,而经验性规律则并非如此。另外自然规律和经验性规律,这两个术语还提示出,这两种规律在内容上的不同。自然即是本质性的,所以自然规律提示的是某种现象的本质;经验是非本质的,只是经验者观察和归纳的结果。[4]

当历史学派指责理论经济学缺乏严格性,其实就是指责这门学科体现的不是自然规律,而是经验性规律,也就是说,现实的经验世界中,并不是所有的经济现象都会按照理论经济学的规律发生,并得出理论经济学所预计到的结果。这就同凡勃伦批评弗里德曼时,所指出的经济学缺乏现实性类似了,这就是弗里德曼所说的,经济学理论与“描述性现实”不同。[5]

门格尔的反驳从两个方面进行。首先他认为,即便是自然科学,其内容也并非都具有严格性。门格尔指出:

完全由严格的自然规律构成之自然科学的数量也不多,那些仅仅呈现出经验性规律的自然科学之价值却无可置疑。举例来说,一位自然科学家恐怕绝对不会由于一系列描述有机生命的自然科学是由经验性规律构成的,就否认它们不具备理论性科学的特征。[6]

在这里,门格尔已经开始意识到,即便是自然科学,也很少涉及自然规律。确实,现代科学,已经很少从本体论的角度对研究对象进行探究,也就是说,很少有哪门自然科学对研究对象的本质特点进行探究。之前,我已经提到莱布尼茨牛顿力学的批判,之后,我还会提到,门格尔其实也意识到,现代自然科学无法以公理为基础,而社会科学却可以得到某种本质性的验证。而这个论断对于反驳历史学派来说,已经足够了。因为历史学派显然无法不承认现代科学所获得的成就,并进而否定理论性的自然科学是可能的。

此外,门格尔认为,即便理论经济学所指出的规律在应用的时候,存在着例外,但是,它也确实存在着某种精确性,他说:

哪怕只是由经验性规律构成的理论性科学,对于人类生活也同样具有巨大的实用价值,哪怕在这种情况下,它们所提供的知识不具有完全的确定性,取而代之的是有时高一些、有时低一些的概率。[7]

也就是说,某种经验性规律在应用的时候,虽然不总是正确,但是也不总是错的。而对于要预测经济现象的人,或者应用者来说,离开了经验性规律,他们会更加无所适从,他们会像个无头苍蝇,更加没有方向。当我们了解一个经验性规律成功的概率,在应用中,会使我们对预测的结果有一个清楚的认识。(www.xing528.com)

当然,理论性科学的目的确实与应用有关,即“对现实世界进行理解,获得有关现象的超出于当下之外的知识,并对其予以控制”。[8]门格尔指出,由于对科学实用性的欲求过于强烈,所以人们很容易在理论研究中犯这样的错误

就是探究在我们面前呈现出最“完整的经验形态”的现象的类型和典型关系,也就是说,此刻,这些现象表现出了其全部的性质和全部的复杂性;换句话说,将此现实现象之排列组合为某种确定的经验形态,并以经验的方式来确定现象之并存和相续的规律性。[9]

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完整的经验形态”,就是现实之中具体的、实在的(实际或现实中存在的)研究对象。理论研究以具体而实在的现象为对象,那么理论研究所要得出的规律性,就是看这些具体的现象是否会存在重复性,但是这种重复性会否一再发生,这是可疑的,因为研究的对象是如此具体,所以“即使两个具体现象间,也很少会展示出完全的一致性,更不要说一大组现象间了”。所以得出的规律性也只能是经验性规律,不是自然规律。由此我们可以知道,当历史学派以这种实在—经验的研究取向进行理论研究时,它也不能得到严格性。另一方面,如果把每个具体的研究对象看作是一种类型,虽然这很严格,“但这样一来,也就全然丧失了理论研究的目标和用处”。[10]

此外,要以具体、实在的现象为基础,由此得出规律,只能通过归纳的手段。但是,门格尔指出,亚里士多德就“不承认归纳具有严格的科学性”;虽然培根大大完善了归纳方法,但是,由此而得出的规律也很难说具有绝对性。[11]

历史学派这种实在的—经验的研究取向,无论在社会科学还是在自然科学中,都很难得出严格的规律性。比如,如果以这种方法研究自然科学,那么化学中的氧和氢显然就无法得到,因为现实中没有纯粹的氧和氢。论述到这里,我们可以看到,门格尔正在渐渐地引入他自己的理论研究方法,这种方法被他称为理论研究的精确取向。他认为这种方法“完全不同于培根的经验主义—实在主义的归纳法的方法”,他的这种方法是要:这里,其实门格尔已经阐发了他之后所提出的抽象法则。抽象法则当然是对经验的—实在的现象进行分析而得来,但是抽象法则所要得出的,是最简单的,但是却体现理论学科诉求的本质性要素。比如,化学中纯粹的氧,经济学中一个只追求经济目标的人,这些在现实中其实都不存在,它们“从一定程度上说只能存在于我们的观念中”。但它们却是“获得精确规律的必要基础和前提条件”。[12]

努力地辨析出现实每种东西最简单的构成因素,这些因素之所以被认为是严格典型的,就是因为它们是最简单的。它(这种研究方法——本书作者注)致力于借助只在一定程度具有经验的—实在的性质的分析而确定这些因素,也即不考虑在现实中这些因素是否呈现为独立的现象;事实上,甚至不考虑在现实中,它们是否能够独立地、完全纯粹地呈现出来。通过这种办法,理论性研究所获得的经验性形态,就其性质而言,是严格典型的。

对于理论研究的第二项课题——确定典型的关系,即现象间的规律。门格尔也同样以这种精确的研究取向进行处理。他认为精确的科学:

会考察较为复杂的现象是如何从现实世界中最为简单的、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是非经验的(unempyrycal)因素中发育出来的,这种因素处于孤立状态,不受任何其他因素的影响(这同样是非经验的),并且是可以始终进行精确(也是理想的)测量的。

所谓考虑这些非经验因素“处于孤立状态,不受任何其他因素的影响”,也就是说,假设这些因素能够单独存在,并按照其本质自行发展运动。这在现实的经验世界中,当然也是不存在的,这只能出现在人的思维中。但是由此得出的规律是具有严格性的,它确实是“自然规律”。

因为这些自然规律是以抽象的方法得出的,所以它反映的不是现实中的整体,而是一个方面。但是不同的理论科学,反映的是现实中不同的方面,把它们结合起来,就可以在实践中进行具体地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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