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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代转型:睁眼看世界,洞悉时局

时间:2023-08-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道咸间经世派认识外界的起点,也只能基于此。[3]林则徐等指斥英国鸦片贸易固然义正辞严,却也流露出对近代世界贸易实情的无知,这当然是国门长期封闭带来的后果。继承并光大林则徐“睁眼看世界”事业的最重要人物是魏源。“中国士大夫之稍有世界地理知识,实自此始。”[5]道咸间经世派睁眼看世界,开一代风气之先,对近世中国社会开放的贡献是功不可没的。

中国近代转型:睁眼看世界,洞悉时局

19世纪初、中叶,也即清道光咸丰年间,西方资本主义殖民者打破清朝闭锁的国门,士子中有人认识到这是数百年以至数千年未遇的大“变局”,少数务实而且思想敏锐者,如经世派士子,面对亘古未遇的新世变,最先从自我封闭中觉醒,成为“睁眼看世界”的第一代中国人,他们可以说是初步具备近代开放意识的先行者

以第一次鸦片战争为端绪,来自西方的工业文明作为一种整体水平已经超前的文明形态,以入侵者姿态毫不留情地摧垮中华帝国的千古尊严,首先从军事上,继之从经济上、政治上和文化上给中国人以当头棒喝,宣布东方农耕文明优胜地位及封闭状态的历史性终结。首先正视这一现实的中国人,是一批以“经世致用”和“改法更图”为使命的官员(如林则徐、徐继畬、贺长龄、姚莹等)及学者(如魏源、包世臣、梁廷枏等),他们“寻求异域之书,究其情事”[1],竞相“谈瀛海故实”以谋御外。

截至19世纪30年代,隔绝于东方一隅的中国人(从最高统治者、有学问的士人到普通老百姓)茫然不知世界大势,当英国军舰直逼中国门户时,朝野均“震于英吉利之名,而实不知其来历”[2]。道咸间经世派认识外界的起点,也只能基于此。即使英明如林则徐(1785—1850)者,在赴广州禁烟初期,还以为洋人腿直,不能转弯,故诱以陆战,便可一举歼之。这显系得之道听途说。在1839年8月3日的《拟谕英吉利国王檄》中,林则徐与两广总督邓廷桢、广东巡抚怡良会衔宣称:“中国所行于外国者,无一非利人之物……况如茶叶、大黄,外国所不可一日无也。……而外来之物,皆不过玩好,可有可无,既非中国所需,何难闭关绝市。”[3]林则徐等指斥英国鸦片贸易固然义正辞严,却也流露出对近代世界贸易实情的无知,这当然是国门长期封闭带来的后果。林则徐等经世派人士的可贵之处在于,他们没有抱残守缺、闭目塞听,而是“日日使人刺探西事”,广察“夷情”。如林则徐组织译员编译洋人报刊,成“澳门新闻纸”;令人翻译英国人慕瑞的《世界地理大全》,编成《四洲志》,概述世界五大洲30余国的地理、历史,重点为英、美、法、俄诸国情形。还编译西洋人对中国的时事评论,成《华事夷言》,又组织人翻译滑达尔的《各国律例》,以完整准确了解西方法律。林则徐勤于学习外域知识,引起西洋人的注意。姚莹在道光二十六年(1846)撰写的《外夷留心中国文字政事》一文中,引述《澳门月报》的一段西洋人评论说:

中国官府,全不知外国之政事,又不询问考求……惟林总督行事,全与相反,署中尝有善译之人,又指点洋商、通事、引水二三十位,官府四处探听,按日呈递;亦有他国夷人甘心讨好,将英吉利书籍卖与中国。林系聪明好人,不辞辛苦,观其知会英吉利国王第二封信,即知其学问长进之效验。[4]

继林则徐之后,福建巡抚徐继畬(1795—1873)、台湾道姚莹(1785—1853)、曾亲自参加禁烟运动的广东人梁廷枏(1796—1861)等,纷纷研究西洋史地。徐继畬著《瀛环志略》,对西洋史地政治有比较精详的介绍。姚莹根据他在台湾俘获的英人颠林的口供,编写《英吉利国志》《英吉利纪略》,后来又在《康纪行》中撰写“俄罗斯方域”“英吉利”“四大洲”“佛西兰”“英吉利幅员不过中国一省”等条目。

继承并光大林则徐“睁眼看世界”事业的最重要人物是魏源(1794—1857)。道光二十一年(1841),魏源在扬州会晤林则徐,两人抵掌作彻夜谈之后,林将《四洲志》及其有关材料交魏,魏又参考明代以来岛志,编撰《海国图志》,道光二十二年刊五十卷本,二十七年刊六十卷本,咸丰二年(1852)刊一百卷本。魏源从“欲制夷患,必筹夷情”的指导思想出发,在此书中广泛介绍各国(尤其是英国)的历史地理,以及先进的科学知识、军事技术。“中国士大夫之稍有世界地理知识,实自此始。”[5]

道咸间经世派睁眼看世界,开一代风气之先,对近世中国社会开放的贡献是功不可没的。但经世派士人本着“御外”目的了解外部世界,“师夷长技以制夷”是其中心口号,因此他们的开放思想难免有短视的实用倾向,如魏源反复倡导的是“尽得西洋之长技”为“中国之长技”[6],只有“西技”概念而无“西学”概念,也即只把开放视野指向器用文化,而尚未涉及制度文化和观念文化。承袭其思想的洋务派大吏如曾国蕃、左宗棠李鸿章等,以及改良主义思想家冯桂芬薛福成等人的思路也大体在这一路向之内。他们所宣称的“取西人器数之学,以卫吾尧舜禹汤文武周孔之道”[7],是其开放观的典型表述,如果与同一时期日本开国论者的认识相比较,局限性就显而易见。

日本明治政府成立之初(1868)发布的《五条誓文》之五便是“求知识于世界,大振皇威”;1871年派出以政府副首脑岩仓具视为团长的大型使节团,遍访欧、美12国,经一年十个月的考察后,得出的结论是“移开明之风于我国”,全方位学习西方。在此背景下,日本开国论代表人物福泽谕吉(1835—1901)所著的《文明论概略》鲜明指出“以西洋文明为目标”,而且认识到“不应单纯仿效文明的外形而必须首先具有文明的精神,以与外形相适应”。中日两国几乎同时于19世纪中叶从“锁国”状态起步走向“开国”,然而其结果却大相径庭,原因自然是多方面的,但与开放观的明显差异颇有干系。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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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东溟文后集》卷八。

[2]《林则徐集·奏稿》中册,中华书局1965年版,第649页。

[3]《林文忠公政书·使粤奏稿》卷四。

[4]姚莹:《康纪行》卷一二。

[5]梁启超:《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饮冰室合集·专集之七十五》,第324页。

[6]魏源:《海国图志》,《筹海篇三·议战》。

[7]薛福成:《筹洋刍议·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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