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艺术人类学：解析乡愁乌托邦内涵

“乡愁”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基本情感，在世界文学中早已成为一个亘古久远的文学母题。这一母题在中国文学艺术中的绵延发展，已成为凝聚中华民族的心理因素之一。中国历代表现乡愁的文学作品，本质上体现了以孤独心态，面向过去，企图寻找能够安放心灵的美好家园和内在的精神故乡为内在特征的情感体验。这种诉求随着中国进入现代社会后所面临的社会转型和物质挤压而变得更加迫切。对此，王杰教授有很好的分析：

在中国文化中“乡愁”是一种特殊的感觉结构，指“身土不二”被打破之后对失去了的美好的田园般的过去的回忆和向往。“乡愁”与中国古典美学中的“韵”或“神韵”有着某种“家族相似”的关系，但是又有所不同。“乡愁”是中国社会进入现代化以后才出现的文化和审美现象，它与现代都市的出现、与现代工业的出现相联系，也包括与现代人际关系的冷漠甚至相互对立相联系。“乡愁”不同于简单的“怀旧”和“怀乡病”，它具有一种将“过去”乌托邦化的强烈的情感色彩。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将充满痛苦的现实通过转向过去、转向美好的田园而实现的优美化，“乡愁”成为中国现代化过程中乌托邦冲动的一种具有悲剧意味的美学形式。在中国文学史上，较早对“乡愁”作出表征的是鲁迅的《故乡》，另一位对“乡愁”理念做出重要表达的是著名文学家沈从文。^[4](www.xing528.com)

值得注意的是，这种以“乡愁”作为乌托邦追求的外在表征并不仅仅局限于文学艺术方面，而是内化到了中国人的“情感结构”之中，成为集体无意识的一部分。在现实生活中，人们的“乡愁”记忆表现为目之所遇、心之所及的方方面面。以下主要从“乡愁乌托邦”的艺术表征、自然表征、生活表征三方面展开论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