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美术发展漫话：与美同行

欧洲中世纪美术的成就主要体现在教堂建筑方面。公元313年，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大帝颁布米兰敕令，承认基督教的合法地位，并宣布这一曾经长期遭到罗马帝国镇压的新宗教为国教。基督教取得合法地位之后，它的活动由秘密转向公开，开始兴建正式的基督教堂。但基督教徒之前的活动几乎均限于地下墓室，没有自己的建筑传统，只好借用罗马现成的建筑形式。罗马有一种常见的公共建筑，平面呈长方形，中廊较宽，两旁有列柱分隔出过廊，常常作为法庭、市集的商贸中心，或者供市民集会的公共场所使用，称为“巴西利卡”。基督教把它直接搬用过来，在一端加上祭坛，并饰以宗教题材绘画。这种形式为以后的西方基督教堂的样式奠定了基调。

公元330年，君士坦丁大帝迁都拜占庭，即今天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改称君士坦丁堡。公元4世纪末，罗马帝国一分为二，分为东西两部分，西罗马帝国仍以罗马为都城，东罗马帝国定都君士坦丁堡。史称拜占庭帝国。拜占庭帝国疆域辽阔，地跨亚、非、欧三洲。因此，在文化艺术方面它既继承了西方古典文化传统，同时也受到东方文化的巨大影响，两者交融糅合从而创造出独特的拜占庭艺术风格。

拜占庭皇权十分强大，教会是皇权的附属，忠诚的为统治阶层服务。公元4世纪，这种政教合一的官方美术形成了自身的体系，称为“拜占庭艺术”。其思想内容是崇拜帝王和宣扬基督教神学，为巩固贵族阶级的统治和教会势力服务。在风格上是罗马晚期的艺术形式和以小亚细亚、叙利亚、埃及为中心的东方艺术形式相结合，具有浓厚的东方色彩。拜占庭艺术在建立基督教神像体系和改造旧形式为宗教服务方面，以及教堂建筑、圣像画、镶嵌画、壁画、细密画和工艺美术的风格创造上，都有较大成果。拜占庭的建筑主要继承罗马风格，早期教堂建筑主要沿用罗马陵墓圆形或多边形的平面结构和万神殿式的圆穹顶。穹顶结构被施以变化，形成由大小不同的连续穹顶构成开阔高大的内部空间的特殊样式。到拜占庭帝国的中后期，四边侧翼相等的希腊十字集中式平面取代了圆形、多边形形式，成为教堂布局的主要模式，穹顶被沿用下来，成为控制内部空间和外部形象的主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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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1　圣索菲亚教堂，土耳其，532-537年

拜占庭艺术第一个黄金期是在公元6世纪。那时，刚刚继位的东罗马君王查士丁尼大帝（527—565在位）以20年的时间东征西讨，几近恢复昔日罗马帝国的荣耀。为了炫耀彪炳的政绩与战功，他大兴土木，广修建筑，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被誉为拜占庭建筑最光辉的代表的圣索菲亚教堂（图5-1）。教堂由两位来自小亚细亚的建筑师安泰留斯和伊索达罗斯负责设计，于公元532年始建，公元537年完工，总计有超过一万人参与建造工作，是东正教的中心教堂，同时也是皇帝举行重要仪典的场所。因为其位置临靠海边，四方来的船只远远就能望见这座规模宏大的教堂，它是拜占庭帝国极盛时期的纪念碑，也是世界建筑史上的珍品。

结构处理、艺术效果及象征性的高度统一是圣索菲亚教堂的突出成就。在整体构造上，圣索菲亚教堂是实用的巴西利卡式和象征意味浓郁的集中式布局的混合产物，其外形直接反映内部空间的容积，并以其巨大的实体、简朴的轮廓给人以难忘的印象。它有复杂而又条理分明的结构系统，作为神座的圆形大穹顶高60米，直径33米，高耸于中央，是平面构造、垂直构造甚至整个教堂全部构造的核心。这个巨大的圆穹顶覆盖建筑中心主要空间，向四周呈十字架伸展，与前后的穹窿及更小的半穹隆所覆盖的空间连接为一个整体，并通过列柱与侧廊相连。在穹顶底部密排着四十个采光窗口，在缓解屋顶沉重感的同时也解决了教堂内部的采光问题。每当阳光照射时，教堂穹窿犹如在空中飘荡一般，给人以神秘莫测的恢弘之感，营造出瑰丽的天国意象。教堂内部装饰华丽异常：墙面敷以珍贵的彩色大理石块；制作装饰品的名贵大石均来自帝国各地的古代建筑物或者采石场，如来自古希腊神庙的圆柱、埃及的深红色斑岩、色萨利的绿色大理石、博斯普鲁斯海峡地区的黑石及叙利亚的黄石等；主要部分还饰有五彩斑斓的镶嵌画。15世纪，土耳其人入侵并占领了君士坦丁堡。圣索菲亚大教堂被改为清真寺，土耳其人用石膏抹去了教堂内的镶嵌画并在其四周修建起四座高耸的伊斯兰尖塔。所幸的是，这座历经千余年历史沧桑的教堂主体至今保存完好，被覆盖的镶嵌画也由专家逐步清理得以重见天日。这座被誉为拜占庭建筑典范的恢弘建筑仍然以其优雅的身姿提醒着人们对于那个极盛的拜占庭帝国的遥远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