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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把谎言带进先贤祠-莱茵星光的欧行漫记

时间:2023-12-0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先贤祠则是我最后一次到巴黎时才去补的课。这是他去世后的第三天,米拉波成为入葬先贤祠的第一人,也是建祠以来入贤最快的人。先贤祠一开头就选贤错误,出师不利。入葬先贤祠的标准原应是严格的,都要经过国民议会长时间的反复讨论研究才能通过。把马尔罗请进先贤祠,是又一个大败笔!一个将笛卡尔、狄德罗、柏辽兹、巴尔扎克排除在外,却请进了大仲马、马尔罗的先贤祠,在我心中的分量就大打了折扣!莫把谎言带进先贤祠!

莫把谎言带进先贤祠-莱茵星光的欧行漫记

拉雪兹墓园是巴黎最大的墓园,而先贤祠Pantheon)则是最让人肃然起敬的特殊墓地,有人称之为“伟人公墓”。然而,拉雪兹墓园却远比先贤祠有魅力得多,可以让我一次次地光顾而乐此不疲。先贤祠则是我最后一次到巴黎时才去补的课。中原委,不仅因为先贤祠的气氛过于凝重,更因为我对入葬先贤祠的标准和条件实在是太不理解,不敢恭维。在这里,似乎也可以看到法国大革命式的伟大和胡来。

在法国大革命前期的179144日,制宪议会通过决议,将圣女热内维耶伏教堂改建为先贤祠。就在这一天,大革命著名的鼓动家和演说家米拉波(Comte de Mirabeau17491791被葬进了这里的墓堂。这是他去世后的第三天,米拉波成为入葬先贤祠的第一人,也是建祠以来入贤最快的人。但他也是从这里被驱逐出去最早的人,因为人们很快就发现,原来这位大革命家在暗地里和王室关系密切,并接受过王室的大量贿赂。虽然不至于“开棺戮尸”,但终究于三年后挖出并驱逐之。先贤祠一开头就选贤错误,出师不利。

历史上入葬这里后又被挖出和请出去的共有四人,其中包括大革命高潮期间著名的平民造反派、雅各宾党领袖、后被人谋杀的马拉Jean-Paul Marat17431793)。他于1794年入葬后不久就被移走。理由听起来很滑稽:安葬于此不符合其平民精神。在往后的动乱岁月里被人挖走而失踪的又有两人。这样,到现在这里已经入葬了六十九位对法兰西民族作出过“非凡”贡献的思想家、政治家、科学家、作家艺术家和建筑师,唯独没有音乐家

在雄伟壮观的新古典式建筑的正面上方,镌刻着“伟人,祖国感谢你们”的文字。里面的大厅富丽堂皇,庄严肃穆。先贤们的灵柩或骨灰瓶(其中有六位只留下了心脏)被安置在底层的地下墓室(Cript)里。地下墓室有四翼墓区,墓道都呈十字形。在这倡导人类平等的国度里最具崇高地位的先贤祠内,先贤们自己就没有享受到平等——人的贡献的确有大小之分:有多人墓室,双人墓室和单人墓室。伏尔泰卢梭这对宿敌则享殊荣,各有单独的墓室,而且位置显要。

伏尔泰的棺木上写着:“诗人,历史学家哲学家。他拓展了人类的精神,他使人类懂得,精神应该是自由的。”墓室前有他昂首挺胸的立像。伏尔泰是我敬重的法国人,尽管他爱财,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也无可非议。

卢梭的棺木上则写着:“自然与真理之人。”太好了!这位缺德的伟人把真理带来了这里,把天花乱坠说不尽的谎言留在了杨树岛上的空穴里。卢梭的棺木上刻有手握着的火炬,他的思想照亮了别人,却照不到阴暗处的自己。

奇怪!既然马拉安葬于此不符合其平民精神而被移走,那么最标榜自己代表平民精神的卢梭,为什么留在这里?

雨果和左拉合用一个墓室,看了很不是滋味;雨果完全有资格独享一间墓室。更不可理解的是,几年后这里居然又挤进来一位俗不可耐的大仲马,把雨果的墓室降为三居室。(www.xing528.com)

虽然布鲁塞尔大广场边的一块门牌,曾让我想起了雨果的小小不检,但一叶遮光辉,我对他还是情有独钟。五十年代后期,在反右紧接着大跃进风声鹤唳中,我开始偷读雨果的作品。现在想想还觉得不可思议,在那样的环境下居然还能够有时间偷读许多“坏书”,会经历如此大反差的文化生活。我至今对当年被斥之为“阎王殿”的文化部还心存一份感激之情,当年许多图书馆里还能外借那么多的“坏书”!在农村劳动的稻田里休息时,居然还有人在争论着雨果的《九三年》,争论着那个布列塔尼亲王,那个反革命的却又舍身救人的朗德纳克侯爵,争论着到底在革命的最高原则之上,是否还有一个更高的人道主义?

巴黎先贤祠地下墓室里的伏尔泰墓

让人心悦诚服的是,居里夫妇在先贤祠中独占一室,位置突出。居里夫人是惟一获得两次诺贝尔奖的卓越科学家,也是有史以来大科学家里唯一的女性。她不仅业绩伟大,更是人格高尚;同牛顿、卢梭那种思想伟大、人格低下的例子形成了鲜明对比!尽管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也曾经以她对于科学家朗之万的恋情对她进行人身攻击;但那是纯洁的感情。爱因斯坦曾说,在他所知道的著名人物里面,居里夫人是惟一不为盛名所毁的人。

入葬先贤祠的标准原应是严格的,都要经过国民议会长时间的反复讨论研究才能通过。令人诧异的是,大名鼎鼎的狄德罗居然没有被请进来,也没有柏辽兹巴尔扎克和乔治·桑,更别说莫里哀莫泊桑了。话得说回来,若真要把乔治·桑请来此地,那必定是大大地违背了她的心愿:她要的是“绿的”,绝不是这让她会感到窒息的地窖。

更让人诧异的是,这里又多了一位谎言家。1996年法共元老和政治大滑头马尔罗居然也被请了进来,据说是以“伟大作家”的名义。我和许多老朋友都觉得太不可思议,竟然假话说尽的马尔罗会比巴尔扎克更了不起。把马尔罗请进先贤祠,是又一个大败笔!一个将笛卡尔、狄德罗、柏辽兹、巴尔扎克排除在外,却请进了大仲马、马尔罗的先贤祠,在我心中的分量就大打了折扣!

不过,先贤祠毕竟还是给了我一个好的启示,从这里可以看到法国社会对两百年前那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最明确而无声的评价:大革命中一个个叱诧风云的人物,没有一位被请了进来,连卢梭的弟子、大名鼎鼎的罗伯斯庇尔也不例外。这让我由衷的赞赏和宽慰,说明暴力、专制和恐怖不得人心。

走出先贤祠,想说的还是这么一句话:让里面留住光辉!莫把谎言带进先贤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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