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同性恋史：身份认同的艰难建构

第四章

意识的觉醒：同性恋身份认同的艰难建构

在二三十年代，有关同性恋的言论不断增加。这些言论是科学的、文学的、道德的和趣闻性的，证明了同性恋作用于当时的群体想象的吸引力。同性恋者自己树立的代表形象与公众舆论中流行的通常是漫画性的形象相反。认同的过程已经启动。在社会的注视之外，男女同性恋者正意图确立自身的特殊性。(www.xing528.com)

同性恋认同与同性恋行为不同，它是一个历史现象。它不是普遍性的，而是现世性的，不是神启的而是建构的，所以它表明一种环境的产生和一种特别的意识使得同性恋者将自己定义为一个群体。^〔1〕这种同性恋认同不易区分。从哪个时刻开始我们能够说一个人自己承认是同性恋者？仅仅是当他接受了自己的性倾向，还是当他自己认为是同性恋的、或者必须当他在政治上要求归属一个同性恋群体？甚至很难确切定义同性恋认同的产生。实际上，这个时间因国家、地区（同性恋认同在首都的出现早于外省）、社会阶层（知识分子更容易自己定义为同性恋者，因为他能够接触关于同性恋问题的争论和医学著作）而不同。由于采用的角度不同，同性恋的理论家们对于同性恋认同确定的时间大不相同。^〔2〕对于一些人，服饰、语言、约会场所中出现的同性恋“信号”已足以让人接受一种同性恋认同的存在。^〔3〕如此一来，同性恋认同存在于任何时代，因为我们可以在任何社会和任何时代找到或多或少隐蔽的同性恋暗语。^〔4〕对于另一些人则相反，同性恋认同只是最近时期才形成，随同70年代的同性恋斗争的开始。^〔5〕但多数同性恋史研究者同意将同性恋认同的产生界定在19世纪末，当时“同性恋”这个词的采用正在普及，医生明确地定义同性恋，判罚同性恋行为的法律最终在欧洲各国建立。^〔6〕这一假设虽然坚实但却值得细分，要考虑到风格和各代人的多样性。第一代同性恋者受到医学理论和世界初的丑闻的深刻影响。他们被社会的排斥凝聚在一起，这一代仍然依赖外界的注视，对主动的自我确信感到困难。实际上只有男性精英在真正要求一种同性恋认同。与之相比，第二代同性恋者更容易自我认同。他们更好地融入同性恋生活，同时对社会的裁判也更加超脱。女同性恋者的认同出现了，主要是依赖一定数量的女性榜样。结果，一个同性恋群体形成，由共同的参照和文化统一起来，却并不一定引起一种团结一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