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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意识与心灵成长:超越象征的力量

时间:2024-01-28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对于大多数人产生影响的象征,其目的各不相同。因此,我们称之为“超越的象征”,是那些代表着人奋力去实现这一最高目标的象征。在这种情况下,鸟儿是最为恰当的超越象征。在他们的恍惚迷狂的状态之中,他们的知觉远远地超越于常态的思想范畴之上。

潜意识与心灵成长:超越象征的力量

对于大多数人产生影响的象征,其目的各不相同。一些需要被唤起,并在一种狄奥尼索斯式的“霹雳仪式”的狂暴之中,体验他们的入教仪式,另一些人则需要被遏制,需要被带到神殿境域或者神圣的洞穴里的精心绘制的图画面前,使他们回味起晚期希腊的阿波罗教,使他们驯服。当我们审视从古代经文中引证出来的材料时,或者当我们审视生命的对象时,我们就会看到,一个完整的入教仪式包含着两种主题。然而,可以相当肯定地说,入教仪式的根本目的在于,驯服青年本性中的那种本原的鬼精灵式的狂野。因此,尽管为了使这一过程发生作用,需要运用狂暴的仪式,但仪式本身却有着一种文明化或者精神化的目的。

然而,还存在着另一种类型的象征,这种象征隶属于已知最早的神圣宗教传统,它同样也与个体生命的诸转折时期紧密相连。不过,这些象征并不寻求将初入成年的人与任何宗教信条或者世俗的集体意识统一在一起。相反它们暗示着,人需要从一切过于幼稚、过于僵滞或是不可更改的存在状态之中解放出来。换句话说,在其生命发展的过程中,当人迈向更高一级或者更为成熟的生命阶段时,它们所关注的是,人从一切限定的生存模式中解放出来或者超越这种生存模式。

正如我所说过的一样,儿童具有一种浑然一体的感觉,但是,只有在他的自我意识始现之前,他才具有这种感觉。在成年人的生命中,浑然一体的感觉是通过意识与心灵潜意识内容的结合而获得的。从这种结合之中,荣格称之为“心灵的超越机能”生现出来,人凭借这种机能可以实现他的最高目标:他的个体潜意识自我的潜能的圆满实现。

因此,我们称之为“超越的象征”,是那些代表着人奋力去实现这一最高目标的象征。它们提供了一条途径,通过这条途径,潜意识内容可以进入意识心理,而它们自身同样也是潜意识内容的充满活力的表征。

这些象征的形式是多重形式。无论我们是在历史中遇到它们,还是在当代的处于生命的关键时期的男人和女人的梦中遇到它们,我们皆能看到它们的重要意义。在这类象征的最为原始的层位,我们再次遇到了鬼精灵的主题。然而,他此刻已不再表现为一个无法无天的未来英雄。他业已变为一个巫师——巫医——其巫术实践和敏锐的直觉标志着他已是成人仪式的原始大师。存在于他想象上的能力之中的能量脱离他的肉体,宛如鸟儿一样,飞往宇宙苍生。

在这种情况下,鸟儿是最为恰当的超越象征。它代表着通过一种“媒介”,亦即个体的人工作的直觉的奇特本质,这一个体的人,通过进行恍惚迷狂的状态,能够获得有关遥远的事件的知识——或者能够获得关于他在意识层位上对其一无所知的事实证据。

早在史前旧石器时代,我们就能找到这类魔巫神力的证据,正如美国学者约瑟夫·坎贝尔(Joseph Campbell)在评述一幅在法国新近发现的著名洞穴壁画时所指出的一样。他写道,在拉斯科洞穴(Lascaux),画有一个巫师的形象,他陷入恍惚迷狂的状态,躺在那里。他穿戴着一副鸟儿面具,面具上画有栖居在他身边栖木上的鸟的形象。直到今天,西伯利亚的巫师还穿戴这类鸟装,而且很多人相信,这类鸟装是由巫师的母亲根据一种鸟儿的后裔的形象设计而成的。因此,巫师不仅仅只是为人熟悉的外来的生灵,而且甚至还是受人宠爱的生灵的后裔,他的魔力领域是我们常态的清醒意识所不能窥见的。我们所有的人在幻觉之中皆能在瞬间看到这一领域,但是,他漫步游历在这一领域,他是这一领域的主人。

在这种类型的入教仪式活动的最高层,在远离那些瞒天过海的骗术领域,在远离那些通常用巫术来置换真正的心灵参悟的领域的最高层,我们发现了印度的瑜伽大师。在他们的恍惚迷狂的状态之中,他们的知觉远远地超越于常态的思想范畴之上。

表现这种通过超越来达到解脱的一个最为普遍的梦象征,是孤独的旅行或者朝圣的主题,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种朝圣仿佛是一种精神朝圣,在朝圣的过程中,初去朝圣的人渐渐认识到了死亡的本质。不过,这种死亡并不是末日审判式的死亡,也不是其他力量的初始考验式的死亡:它是在某种伴侣的精神的带动下或者是鼓励下,所进行的一次解脱、抛弃和赎罪的旅行。这种精神常常更多地表现为入教仪式的“女主人”而不是“男主人”;表现为至高无上的女性(阿妮玛)形象,例如中国佛教中的观世音,基督教—诺斯底教教义里的索菲亚(Sophia)或者古代希腊的智慧女神帕拉斯·雅典娜(Pallas Athena)。

不仅鸟儿的飞翔或者进入荒野的旅行代表着这种象征,而且一切具体表现解脱的强烈运动变化也代表着这类象征。在生命的第一时期,当人仍然依恋原来的家庭和社会群体之时,他可以将这种象征体验为成人仪式的时刻:在这一时刻他必须学会独自一人向着生活迈出关键性的一步。这一时刻正是艾略特(T.S.Eliot)在《荒原》里所描述的时刻,此时此刻,人面对着的是:

一个谨慎的时代永远无法收回的

此刻之间的献身的非凡勇气

在生命稍后的一个阶段之中,人可能并不需要摆脱与意味深长的抑制象征之间的一切联系。但是,人的内心中却会充满与生俱来的不满精神,这种精神迫使所有自由的人去面对某种新的发现,或者以一种崭新的方式生活。在中年和老年之间的时期内,这种变化可能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在生命的这一时期,为数众多的人正在考虑的是,在退休之后他们干什么——是工作还是玩乐?是待在家里?还是外出旅游?

如果他们的生活曾经是充满冒险的、毫无保障的、动荡不安的生活,他们会渴望过一种平静安宁的生活,从宗教信仰里寻求慰藉。但如果他们主要是生活在与生俱来的社会模式之中,那么他们将会非常需要一种解放自我的变化形式的生活。这种需要可以通过环游世界或者仅仅通过迁居到一幢较小的房子里即可暂时满足。然而,所有这一切外在的变化都不能真正奏效,而只有某种对于传统价值的内在超越,创造,而不仅仅是发明,一种崭新的生活方式,才能最终解决问题。

这后一种情况的一例是一位女人的例子。她生活在一种她本人,她的家人和朋友们长期喜爱的生活方式之中,因为这种生活有着坚实的生命根基,有着丰富的文化养料,安全可靠,远离变动不居的生活方式。她做了这样一个梦:

我发现一些神秘古怪的木块,它们具有的形态不是人刻成的,而是自然形成的美妙形态。某个人说道:“尼安德特人把它们带来了。”接着,我看到了在远处的那些尼安德特人,他们看上去好像一个黑色的人群,但是我看不清楚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我想我可以从这个地方带回一块他们的木头。

这时,我向前走去,仿佛我独自一人在一个旅行的途中行走。我向下俯视,看到了一个宛如死火山一样巨大的深渊,在这条深渊的部分地方,有着一些水,我指望会看到更多的尼安德特人。但是,我所看到的只是一些黑色的水猪,它们从水里出来,在黑色的火山岩石之间跑来跑去。

与这位女人的家庭依恋和她的高度文明化的生活方式形成鲜明对比,梦把她带向了一个比我们的任何想象还要原始的史前时代。她在这些古代人中间找不到任何社会群体,她看到他们只是远方的一个全然潜意识的、集体的“黑色人群”的化身。但他们是有生命的而且她可以拿走他们的一块木头。梦强调木头是天然的、不是刻制而成的;因此,它来源于潜意识的原始的而非文化条件形成的途径。其显著特征为年代悠久的木头,将这位女人的现代经历与人类生命远古的本源联为一体。

我们从大量的例证中得知,古代的树木或者植物象征性地代表着心灵生命的生长和发展过程(与心灵生命不同的本能生命,通常由动物来代表)。因此,通过这块木头,这位女人获得了将她与集体潜意识的最深层联为一体的象征。(www.xing528.com)

接下来,她谈到自己独自一人继续旅行,这一主题,正如我业已指出的一样,象征着一种作为初始体验的解脱的需要。所以,在此我们有了另一超越的象征。

此刻,在梦里,她看到一个巨大的死火山的火山口,它曾经是从大地最深层那里向外猛烈地喷发岩浆的通道。我们可以推测,这暗示的是一意味深远的记忆的轨迹,这条轨迹向后通向一种创伤性经历。这种意象使她联想起了她生命过程中早年的个体经历,当时她感到,自己的内心中存在着激情的、毁灭性的、又是创造性的力量,她感到这种力量过于强大,以至于她害怕自己会失去理智。在青春的晚期,她发现,自己出人意料地需要摆脱家庭的那种过分因循守旧的社会模式。她并不怎么痛苦就摆脱了原有的模式,并最终能够重新与家人和睦相处。然而,她心中却萦绕着一意义深远的愿望:与她的家庭背景进行更大程度上的分离,并从她自身的存在模式之中寻求自由。

这个梦使我联想起了另一个梦,这是一个青年男子的梦。这位男子虽然有着完全不同的问题,但仿佛却需要一种类型相似的参悟。他有要求实现个体化的强烈愿望。他梦到一座火山,看见两只小鸟儿从火山口那儿飞向天空,仿佛是害怕火山即刻会喷发一样。这一切发生在一个陌生神秘的、人迹稀少的地方,这地方有着一片水,水位于他和火山之间。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梦象征着一个个体的成人仪式的历程。

这种情境与来自人从以采集简单食物为生的部落那里所报道的情境颇为相似,这些部落是家庭意识最为淡漠的群体。在这些部落里,步入成年的青年人必须进行一次漫长的旅行,到达一个圣地(在北太平洋海岸的印第安文化里,圣地可能实际上是一火山湖)。在圣地,他进入幻觉状态,或是进人恍惚迷狂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中,他与自己的“庇护精灵”相遇,这精灵可能化身为动物、鸟儿或是自然对象。他紧密地与这种“野生灵魂”化为一体,并由此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假如一个人不经历这类体验,那么,人们就会把他视为——正如一位阿库毛埃(Achumaui)巫医所说的一样——“一个平庸的印第安人,一个无足轻重的家伙。”

青年男子的梦始于他的生命的起点,并暗示出他作为一个成年人的未来独立和人格。我所描述的那位女人正临近她的生命的终点,她经历了一次与之相似的旅行,仿佛需要一种与之相似的独立。她能够生活在自己生命岁月的遗迹之外,与一种永恒的人类法则达到和谐,跨过生命的遗迹,超越已知的文化象征。

然而,这种独立并不以那种瑜伽式的超脱而终结,瑜伽式的超脱意味着弃绝人世与其所有的不清净。在她梦的要不然就是死亡和毁灭的情景中,这位女人看到了动物生命的形迹。这些动物是“水猪”,这是一种她对其一无所知的动物种类。它们因此而含有一种特殊种类的动物的意义,这种动物能够生活在两种环境中,既能在水中生活,又能在大地上生活。

这是作为超越象征的动物的普遍特征。这类生灵象征性地来源于远古大地母亲的深层,它们是集体潜意识的象征性外来生灵(denizen)。它们将一种特有的原始阴暗(冥界)的启示带进了意识的领域。这一启示与在那位青年男子的梦里由鸟儿所象征的精神启示在某种意义上有所不同。

其他蕴意深刻的超越象征是,啮齿动物、蜥蜴类动物、蛇类动物,甚至有时是鱼类的象征。它们是居于中间的动物,它们将水下活动和鸟儿的飞翔与居中的陆栖生活结合为一。野鸭和天鹅正是这种意义上的例子。也许,超越的最为常见的梦象征是蛇,它表现为古罗马医药神埃斯克拉庇俄斯(Aesculapius)的治疗象征。直到今日,埃斯克拉庇俄斯依然是医学职业的象征。这种蛇本来是一种无毒的盘在树木上的蛇,它盘缠在药神的神杖上,仿佛化身为大地与苍穹之间的一种冥思。

一种更为重要的、更广为人知的神秘超越象征,是两条相互缠绕在一起的蛇的主题象征。在古代印度,有着著名的那伽(Naga)蛇;在古希腊,我们同样也发现了它们,它们缠绕在那属于赫耳墨斯的神杖的末端。一个早期的希腊赫耳墨斯胸柱像是一根石柱,上面有一赫耳墨斯的胸像。在胸柱像的一侧,是互相缠绕着的大蛇,而在另一侧则是一勃起的阴茎。既然缠绕着的大蛇象征着两性交合的行为,而勃起的阴茎是毫不含糊的性的意象,所以,我们可以得出某些有关把胸柱像的功能视为繁育丰饶的象征的诸结论。

然而,假如我们以为,这仅仅是指生物性的繁育丰饶,我们就大错特错了。赫耳墨斯是鬼精灵,作为使者扮演不同的角色,他是十字路口的神,最终他成为引导灵魂往返于冥界的指挥者。因此,他的阴茎从已知领域插入未知领域,寻求拯救和医治的精神启示。

在古代埃及,赫耳墨斯最初以鹮头神托特(Thoth)29而著称,因此,人们把他想象为超越原理的鸟的形象。此外,在希腊神话奥林匹亚时代,赫耳墨斯在他作为蛇的神秘特性基础之上又重新获得鸟的生命的种种特征,他的神杖获得了大蛇之上的翅膀,从而变成了墨丘利的仪杖(caduceus)或者长着翅膀的神杖。赫耳墨斯神自身变为戴着飞帽,穿着飞鞋的“飞人”。此刻,我们看到了他的完整的超越能力,从对于冥界蛇—意识的低级超越,穿过大地现实的中介,最终在他有翼的飞翔中,达到了超人的或者超个体现实的超越。

这类复合象征在其他的表象之中也能找到,他们是有翼的马,长着翅膀的龙,以及大量见于炼金术艺术表现之中的其他生灵。荣格博士在其经典著作中,对于这一主题进行极为详尽入微的形象论述。在我们为病人治疗的工作中,我们悉心关注这些象征的大量的变化形式。象征的变化形式表明,当象征解放位于较深处的心灵内容,使它们变为更有效地理解生命的、我们意识工具的组成部分时,我们的治疗所能指望达到的目的。

对于现代人来说,把握从以往岁月那里流传给我们的象征的意义,或者把握出现在我们梦中的象征的意义,并不是件容易之事。现代人同样也不容易看到,压抑与解放的象征之间的古老冲突与我们自身的危境之间有什么联系。然而,当我们认识到,这些远古模式所改变的仅仅是其形式,而非其心理意义时,一切都变得较容易理解了。

我们一直在谈论野鸟是解脱或者解放的象征。然而,我们今天同样可以谈论喷气式飞机和宇宙火箭是解放的象征,因为它们是同一超越原理的物质体现,它们起码可以使我们摆脱重力的束缚。同样,可以为人提供安全与保护的远古压抑象征,今天已表现为现代人所寻求的经济保障和社会福利

毋庸讳言,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皆能看到,在我们的生命之中,存在着冒险与纪律、邪恶与美德、自由与安全之间的冲突。然而,它们只不过是我们用来描述使我们苦恼的双向矛盾的措辞,我们仿佛永远也无法找到解决这种冲突的答案。

答案是有的。在压抑和解放之间,存在着一个汇合点,从我们一直都在讨论的初始生命仪式之中,我们能够找到这一汇合点。这类仪式能够使个体或者人的整个群体的内部统一对立的力量,获得一种生命的和谐。

然而,诸种仪式并不是一成不变地,自动地为人们提供这种机缘。它们与个体或者群体的具体特定阶段紧密相关,而只有当人恰如其分地理解了它们,并将其转化为一种崭新的生命方式,他才能安然度过危急时刻。从根本的意义上讲,生命仪式是一个过程,它始于一种顺应的仪式,历经一段时期的压抑,然后是随之而来的解放仪式。因此,每一个体皆有能力统一自我人格的相互冲突的组元:他能够达到一种和谐,这种和谐使他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使他成为自我的名副其实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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