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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与厦门的鳞瓜之缘

时间:2023-05-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鲁迅在厦门的鳞瓜陈梦韶我们的大文豪鲁迅先生,已溘然长逝,和这世界作永远的诀别了。我和鲁迅相识,是在一九二六年秋天,他到厦门大学来讲“中国小说史”,我那时虽已出了厦大校门,可是还时常跑去听他讲书;尤其在每日下午,当太阳衔山,秋蝉噪树时候,厦大集美楼上,鲁迅先生住的一间宽旷寝室,常有我的踪影。

鲁迅与厦门的鳞瓜之缘

鲁迅在厦门的鳞瓜

陈梦韶

我们的大文豪鲁迅先生,已溘然长逝,和这世界作永远的诀别了。

他的死耗传到厦门,正在我奔走法庭,忙于草状时际。我对于他的死,感到万分怆凉,然而一直至今,还没得抽空写点“哀悼”“纪念”文字,去哭吊他!

我和鲁迅相识,是在一九二六年秋天,他到厦门大学来讲“中国小说史”,我那时虽已出了厦大校门,可是还时常跑去听他讲书;尤其在每日下午,当太阳衔山,秋蝉噪树时候,厦大集美楼上,鲁迅先生住的一间宽旷寝室,常有我的踪影。

记得谁在谈话中,把我编的一本《绛洞花主》剧本,当他面前说出来了。他说顺得一看。我把稿本送去,照例客气了一下。他鼓励似的说:“写文章的人,只求自己能够努力地,忠实地,把要写的话写出来,便算尽了我们的天职了,人家看不看,喝彩不喝彩,那有闲工夫去理他!”

他欣然为《绛洞花主》作序文,我也决心为他的《阿Q正传》编剧本。一九二七年一月十五日,他离开了厦门。一九二八年八月《阿Q剧本》编好。是年送华通书局去出版,他看了没有,我不知道;是否因编不好使他为他的大作叫屈,我也不知道。(www.xing528.com)

这位文豪——鲁迅先生——自未会面以至会过了面,前后给我两个哑谜,第一个哑谜:他的姓名,以前我只知道他姓鲁名迅,直到一九二六年秋天,在厦大通告牌上,才发现他是姓周名树人。第二个哑谜是:他的年龄。我曾问过他的贵庚,他分明告诉我五十九岁。这回他死,我满以为他是个年近古稀的老翁了,谁知翻遍报纸,查尽杂志,都报道:“他才五十六岁!”

我不相信我会听错,也决不相信鲁迅先生会乐于撒谎。我相信,他那蓬蓬松松半年才剪一次棘球似的头发,和他那副枯瘦长满胡须的面容,使他踌躇:假使他告诉人们自己是四十六岁,会致招引人们疑惑他故意将自己年龄说减十岁的。

他的性情非常爽快,又非常乖僻。在临行几天,厦大同学开送别会。一位同学致欢送词,把“夫子温良恭俭让”一句子贡称赞老师孔子的话,搬来褒扬这位文豪,他的答词是:“我不敢当!说不定我明儿,会变成一个小偷,或一个土匪的。”临走前夕,我不免俗,带点“鸡丝面”去送行。他推让了半日,终不肯接受,我恼了,说:“这东西太粗俗吧!”他于是笑着说:“既是这么诚意,我便收下了。”

他如今死了,在这世界上,我们再找不着他,然而他的音容,将永远地,永远地,铭刻在人们的记忆里!

一九三六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于双十中学

(闽南《文艺协会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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