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出口技术复杂度国际比较：中国处于中等偏下水平

出口复杂度(export sophistication)被认为是出口产品、产业或者出口国的综合表现，是一个集合出口质量、技术含量和出口生产率的综合概念。通常认为，如果一项出口产品的技术含量较高，那么该产品出口复杂度也较高。由于产品“质量”的高低通常代表着产品“技术复杂度”的高低，而“质量”的高低又决定了其在出口市场上的价格或者价值水平。因而，出口复杂度的提升不仅意味着一国出口品的质量及技术水平提高，还表现为在全球价值链上的跃升，从而提高一国在国际分工中的地位和在经济全球化中的获益能力，甚至可能使得一国经济发展所依赖的模式发生变迁。与货物贸易相比，服务贸易技术复杂度更为重要，这一方面是因为很多服务部门本身就处在产业价值链的高端环节，另一方面高质量的服务生产与出口会通过系统协同效应使其生产率增益惠及其他行业，促进货物贸易，提高国际贸易福利。以下我们利用联合国贸易与发展会议统计数据库(UNCTAD Statistics)公布的服务贸易出口分项数据和服务贸易出口总额，以及世界银行世界发展指数数据库公布的人均GDP数据，选取40个样本国家和地区^[6]，从服务出口技术复杂度的角度，进一步测算与比较中国服务贸易的国际竞争力。

服务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测算方法如下：

第一步，计算全球服务贸易出口分项中某一项服务产品的出口技术复杂度指数(PRODY)，公式是：

PRODY k表示服务贸易产品k的出口技术复杂度指数。x jk表示国家j的服务贸易产品k的出口额，X j表示国家j的服务贸易出口总额，Y j表示国家j的人均收入水平，通常以实际人均GDP表示。Y j前的式子表示权重，其分子表示一国服务贸易产品k的出口额在其服务贸易出口总额中所占的份额，其分母是对40个样本国家(地区)服务贸易产品k的出口额在其服务贸易出口总额中所占的比重的加总。可见，PRODY k是用一国服务贸易产品k所占的份额在样本国家(地区)服务贸易产品k所占的份额加总后的值中所占的比例为权重，对人均GDP进行加权平均后所得。

第二步，计算一国服务贸易总体出口技术复杂度(EXPY)，公式如下：

EXPY j表示j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指数，x jk表示j国服务出口分项中某项产品k的出口贸易额，X j表示j国服务贸易产品出口总额，PRODY k表示服务贸易产品k的出口技术复杂度指数。k的取值范围为1～10。^[7]PRODY k前的权重表示j国服务出口分项k在一国所有服务出口总额中所占份额。

从图5可以看出，在选定的样本区间内，中国服务出口复杂度在2000—2001年间缓慢上升，2002年之后快速增长，这与中国加入WTO，服务业开放度提高有着密切的联系。受金融危机的影响，2008—2010年间经历了缓慢的小幅下降后，2010年之后又有所上升。可见，近年来我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在不断提升。然而，这不一定意味着中国服务出口竞争力的实质性增强，因为一国的国际竞争力是相对于其他国家而言的，在中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不断提升的同时，其他国家(地区)的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可能也在相应提高。

图5　2000—2012年中国服务出口复杂度

资料来源：根据联合国贸发展统计数据计算。

表4列示了2003、2006、2009和2012年样本国家(地区)的服务出口复杂度。服务出口复杂度较高的国家(地区)有卢森堡、爱尔兰、英国、美国、日本、新加坡、香港等。与其他经济体相比，中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并不高，排名一直在20名之外，特别是与服务出口复杂度最高的国家——卢森堡、英国、美国等相比，差距呈现逐渐扩大的趋势。

表4　40个经济体服务出口复杂度比较

续表

资料来源：根据联合国贸发展统计数据计算。

如图6所示，从整体上看，中国服务出口技术复杂度一直处于样本国(地区)的平均水平之下。这意味着，尽管中国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在不断提高，但从全球来看，仍处在中等偏下的水平。

图6　2000—2012年中国服务出口复杂度与40个经济体均值的比较

资料来源：根据联合国贸发统计数据计算(www.xing528.com)

分项目来看，40个样本经济体服务贸易中每一出口分项的复杂度指数都大致呈现出逐步增大的变化趋势。见表5。复杂度指数提升最快的是金融，其次是个人文化和娱乐，金融服务出口复杂度从2000年的15 015增长到2012年的83 828，增长了近4.5倍，个人文化和娱乐服务出口复杂度从2000年的13 105增长到2012年的42 935，增长了近2.3倍。复杂度提升最慢的是专利和特许费，其次是建筑服务，专利和特许费的出口复杂度从2000年的26 060提升到2012年的44 075，增幅为69%，建筑服务出口复杂度从2000年的15 941增长到2012年的28 051，增幅为76%。同时，我们也看到，复杂度指数的标准差也有明显增加，意味着样本经济体服务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差异性有所扩大。

表5　2000—2012年40个样本经济体服务贸易出口分项复杂度指数

续表

资料来源：根据联合国贸发统计数据计算。

为了更清晰地反映变化趋势，将表5中的服务贸易出口分项进一步划分为两类：传统服务贸易和现代服务贸易。其中传统服务贸易部门包括旅游、运输、建筑、个人文化和娱乐服务等，现代服务贸易部门包括通信、金融服务、保险服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特许权使用和专利费等。2000—2012年间，传统服务贸易出口复杂度从58 996增长到132 366，增长了约2.2倍，现代服务贸易出口复杂度从2000年的107 335增长到2012年的275 962，增长了约2.5倍，见图7。现代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无论是绝对值还是增长速率都高于传统服务贸易，说明世界服务贸易不断从自然资源和劳动密集型服务出口向技术和知识密集型调整，其发展以高技术为依托的特征越来越明显。

图7　2000—2012年传统服务贸易和现代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变化情况

资料来源：根据联合国贸发统计数据计算。

具体来看，在2000—2012年间，传统服务贸易出口分项中，个人文化和娱乐的出口技术复杂度初始水平较低，但其增长速率最快，2012年约是2000年的2.3倍，运输、旅游和建筑业的出口技术复杂度相对较平稳，2000—2008年间稳步上升，2009年下降，随后又缓慢恢复。见图8。在现代服务贸易出口分项中，金融业出口技术复杂度较高而且增长速率最快，其次是特许权使用和专利费、保险，通信、计算机信息等出口复杂度的变化趋势相对较平稳。见图9。

图8　2000—2012年传统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变化情况

资料来源：根据联合国贸发统计数据计算。

图9　2000—2012年现代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变化情况

资料来源：根据联合国贸发统计数据计算。

图10是中国服务贸易分项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变化情况。可以看出，中国服务贸易产品出口中，传统服务贸易行业出口技术复杂度整体上高于现代服务贸易行业出口技术复杂度；技术复杂度较高的行业主要集中在其他商业服务、旅游和运输等劳动密集型和资源密集型行业，而以高科技为载体的资本、技术、知识密集型行业，如特许权使用和专利费、通讯、金融、保险等复杂度明显偏低。这与世界整体水平和趋势均有显著差异，进一步说明中国服务贸易依然具有粗放式增长的特征，出口质量不高，亟待结构转型。

图10　2000—2012年中国服务贸易分项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变化情况

资料来源：根据联合国贸发统计数据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