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间接出口分解：提高系统效率的关键

随着制造业服务化的深刻发展，在制造业中服务间接出口越来越重要。传统制造业越来越多地使用更多服务投入品的主要原因在于：(1)专业化的服务投入使制造业生产更为有效率，可以吸收外部技术进步的成果；(2)服务元素的加入可以使制造业产品更为个性化和差异化；(3)更快速到达消费者；(4)利用服务投入构建全球生产和价值链网络^[4]，即全球价值链。

根据《2005年世界贸易报告》，制造业企业有以下四种服务的提供方式：第一种是本国内部生产服务。第二种是股权离岸服务贸易，指受同一企业控制的一国服务提供商与另一国服务接受商之间的贸易，即公司内交易。第三种是非股权的在岸服务交易，指在一国内的第三方服务提供商与服务接受商之间的服务交易，包括国外服务提供商的商业存在提供的服务。第四种是非股权离岸服务交易，指由一国的第三方服务提供商和另一国的服务接受商之间的贸易。第一种提供方式由于没有进入市场交易，因而不进入贸易统计范畴，此种服务提供的存在低估了货物中的服务增加值，但总体上处于不断降低的趋势中。第二种方式不属于通常所说的外包，但由于跨境交易的存在，分别计入不同国家的增加值之中。第三种和第四种为通常意义上所述的在岸和离岸外包。在岸外包的服务交易规模即为增加值视角的国内服务增加值部分，如果一国吸引的外来服务投资规模较大，国内服务增加值会被夸大。第二种和第四种则共同构成本国货物出口中的国外服务增加值，如果一国的外资制造业公司更多从同一集团的其他国母公司或子公司进口服务，该国的国外服务增加值比例也会相应提高。

根据增加值方法计算的2008年每单位美元制成品出口中所含服务的平均水平，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分别为33%和26%(Rainer Lanz and Andreas Maurer，2015)。^[5]那么我国的情况如何呢?根据图2中的数据，可以看到中国内地制成品出口中的服务增加值，与美国、日本较为接近，低于中国香港和德国，高于菲律宾，平均值为31%，略低于发达国家的水平，但是高于发展中国家的平均水平，且有上升趋势。

图2　制成品出口中的服务增加值占比

那么我国制造业出口的国内服务增加值又是怎样的情况呢?图3是我国1995—2011年制成品出口的国内服务增加值占比的情形，总体呈现上升趋势，1995年只占制成品总价值中的7.36%，2011年已经上升至13.33%。尤其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其他国家该指标普遍出现波动乃至下降，而我国该占比基本保持稳定。可是如果取同一时期不同经济体的数据横向比较，结果则让人吃惊。在所选取的7个经济体中，中国内地是占比最低的一个。国内服务增加值占比最高的地区为中国香港，2008年时，该指标曾达到42.12%，是内地最高水平的3倍。日本、美国、德国和印度的国内服务增加值占比总体比较接近，均在20%以上。菲律宾该指标比较低，最高水平是2011年，占比为15.65%，但即使如此也高于中国内地。中国内地的最高水平出现在2009年，为13.67%，2009年以后甚至微弱下降。较低的国内服务增加值说明制造业使用在岸服务外包的规模比例低，不仅拉低了我国制成品中的服务含量，也拉低了我国制造业的国内增加值含量。根据我们的计算，在这7个经济体中，中国内地制成品的国内增加值也处于最低水平^[6]。Linden等人(2008)计算在中国组装出口的苹果iPod中，中国只获得总价中10%，其他价值部分归日本的企业，相当大部分被美国和韩国的企业拿走。偏低的国内增加值的直接结果就是制成品出口对国内GDP的贡献低和本国从增加值贸易中的获益有限。

图3　制成品出口中的国内服务增加值占比

中国内地制造品出口中的国外增加值则是相反的情形。根据图4可见，2008年以前，中国内地一直是国外服务增加值占比最高的一个经济体，从1995年的24.12%大幅下降至2008年的17.96%，此后，该指标被中国香港超过，中国香港的该比例显著上升，中国内地则开始平稳下降至2011年的17.79%，但仍然显著高于其他经济体的指标。如果与同时期的国内增加值相对照，可以发现，中国内地制造业出口中的国外服务增加值占比始终绝对高于同期国内服务增加值，也超过12%的发展中国家平均水平(Rainer Lanz and Andreas Maurer，2015)。(www.xing528.com)

较高的国外服务增加值比例，说明我国制造业出口企业中使用第二(从同一公司内其他地区母公司或子公司获取服务)、第四种(离岸服务外包)服务交易的比例高。该指标高具有两面性：一方面提升了我国制成品出口中的服务增加值含量，有助于提升制成品出口的总体竞争力；另一方面，也说明在岸服务业客观上对制造业提供服务的支撑力不够，制造业的出口企业愿意更多地从其他地区获取服务满足需求，是服务贸易逆差形成的重要原因。

我国农矿产品出口中所含服务比例很低，不占重要地位，如在服务间接出口总额中，仅占约1%。农林牧渔出口中国内服务增加值占比从1995年的6.42%上升到2011年的8.52%，矿业出口中国内服务增加值的占比从1995年的5.42%上升到2011年的10.44%，都显著低于制造业出口中的服务含量。但是它们呈现上升趋势。因此，制造业出口目前仍是我国服务间接出口的主要载体，如何提升农矿产品出口中的服务含量也值得进一步关注。

图4　制成品出口中的国外服务增加值占比

我们再看看制造业中分部门的情形。观察表3中不同部门的国内和国外服务增加值占比的情况，发现八类制成品出口中，国内服务增加值的比例都实现大幅度上升，而国外服务增加值的比例明显下降，符合国内服务增加值总体上升而国外服务增加值总体下降的总趋势。国内服务增加值占比上升十分显著的制造业部门有：食品、饮料和烟草，木、纸和纸制品印刷品，化学品和非金属矿物产品，电子和光学设备，16年间这些部门该比例的上升都超过1倍，尤其是电子和光学设备行业的国内服务增加值占比从1995年的0.89%上升到2011年的11.36%。至2011年，国外服务增加值比例仍超过国内服务增加值占比的行业有：木、纸、纸制品及印刷品，化学品和非金属矿物产品，电子和光学设备。其中电子和光学设备行业国内服务增加值比例不及国外服务增加值比例的一半。

表3　若干制造业部门国内服务增加值和国外服务增加值对比　单位：%

续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