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溢出对高质量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

创新成果所具有的知识原理和信息技术在本质上属于公共物品或准公共物品，具有不完全排他性和竞争性，所以创新活动必然具有外溢性。创新活动所具有的正外部性，令知识溢出的作用不容小觑。Arrow（1962）最早利用外部性阐释了知识溢出对经济增长的作用，Romer的知识溢出模型和Lucas的人力资本溢出模型也证明了知识资本和人力资本的外部性对经济增长有重要作用。在宏观层面，外商直接投资和嵌入先进技术的进口贸易所产生的国际知识溢出促进了我国技术进步（谢建国等，2009；肖文等，2011）。在中观层面，彭向和蒋传海（2011）研究发现产业内知识溢出和产业间知识溢出均对产业创新产生正向影响。在微观层面，企业的技术进步不仅依赖于自身的研发投入，也受惠于其他企业的研发投资（黄俊等，2011），知识溢出可以促进企业研发活动（Griliches，1979）。但是创新外溢却是一把双刃剑，会对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双边效应。一方面，创新溢出可以通过学习效应和关联效应对经济高质量发展产生积极影响；另一方面，创新溢出还可能通过技术依赖和资源攫取对经济发展质量产生抑制作用。

1.积极作用

（1）学习效应：创新主体的创造发明会因提高资源利用效率、降低生产成本而打破原有的市场均衡，获得更多的经济利益，这将诱使更多的经济主体通过学习和模仿先进技术来提升创新水平。创新的外溢性使得大量收益流向其他经济主体，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既定水平下的创新成本，产生报酬递增现象，从而促进经济可持续发展。

（2）关联效应：产业间的前后关联可以使得创新主体发挥辐射带动作用。创新主体通过购买企业的中间产品和服务形成后向关联，通过向下游企业提供中间产品和服务形成前向关联（石大千等，2018）。一旦技术创新应用于生产，创新主体的生产效率和产品品质将得到提高，便会要求提高后向联系企业的生产和服务标准，迫使企业进行创新；同时供给的高品质产品和服务也将进一步促进前向企业进行技术改造或发明。最终将推动整个产业结构优化升级，促进经济高质量发展。

2.抑制作用

（1）技术依赖：随着技术更新换代速度的大幅提升，创新领先者的技术优势将迫使落后者放弃已有一定基础的自主创新（王春法，2004），加之模仿领先者的成本更低，技术落后者最终将加大技术引进投入，同时减少研发投入，形成一种技术依赖。所以，创新外溢在一定程度上会负向激励自主研发，削弱地区自主创新的积极主动性，产生“负效益”的创新溢出，最终不利于经济高质量发展。(www.xing528.com)

（2）资源攫取：创新外溢的供给者提供的大多数是“技术前沿面后面的技术”，在合作过程中往往利用“东道主”所特有的资源、地理优势或消费市场甚至“制度漏洞”，攫取巨额利润，不利于经济发展质量提升。例如“污染避难所”假说就认为FDI向东道国转移的是高污染产业，继而导致环境质量恶化（List，et al，2000）。此外，跨国公司和其研究中心利用丰厚的薪资待遇网罗了我国大量的优秀人才（李晓钟等，2008），挤占本土企业的创新资源，导致创新追赶成本的相对增加。

基于上述分析，创新溢出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双边效应，其净效应具有不确定性，所以提出有待检验的两个对立的假说：

假说2a：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创新溢出净效应为正，总体上促进了经济高质量发展。

假说2b：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创新溢出净效应为负，总体上抑制了经济高质量发展。

文章的后续部分将通过构建相应的实证模型，对以上假说进行实证检验，以论证创新及其溢出对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