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西方学者关于效率与公平虚拟矛盾的多重思考

某些虚拟现象同相应的真实事物相联系而存在，并非没有用处，比如虚拟资本概念就是如此。效率与公平的虚拟矛盾是对现实中二者关系的片面而扭曲的反映，它包含一些虚构成分，但主要不是有意虚构的产物，而是由于前提、条件和方法错误所形成的不符合实际的认识。不同的西方学者提出或者认同效率与公平的虚拟矛盾，抱有不同的意图。

米德以虚拟方式提出效率与公平的矛盾，主要是为了说明市场机制的局限，论证政府采取各种措施调节收入分配的必要性。与此相反，弗里德曼等新自由主义者讲效率与公平的矛盾主要是为了反对政府调节收入，他认为政府为了实现分配公平而进行干预，必然降低效率，也难以实现分配公平；市场自由不仅带来效率，而且最终实现分配公平。他还断言社会主义追求以平均分配为主要内容的公平，结果不仅牺牲了效率，也未能实现公平。虽然他对社会主义的攻击主要针对传统计划经济体制，但是其反对社会主义制度的立场和通过构造效率与公平的矛盾来进行批评的方法则是非常清楚的。

如前所述，奥肯关于效率与公平的言论在西方国家有广泛影响，一些教科书用它来说明税收的适度性问题。但是奥肯研究效率与公平关系的主要结论不是告诉人们怎样处理二者的关系，而是说美国应该如何坚持和改良资本主义制度。20世纪70年代中期，美国处于内外交困的境地：在越南战争中的失败引起的反战浪潮给美国社会以极大的震动；前苏联作为当时同美国抗衡的超级大国在政治和军事上的竞争咄咄逼人；北欧和西欧国家为自身发展而纷纷采取各种社会改良措施，对美国形成一种压力；能源危机和经济滞胀给美国经济造成重大打击；水门事件引起政治信任危机……。所有这些，对美国资本主义制度提出了严峻的挑战：是坚持原来的政治经济制度，还是效仿北欧和西欧国家实行社会改良，甚至接受一些人提出的走美国式社会主义道路的主张？何去何从面临重大抉择。奥肯当时曾担任美国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显然了解这些情况，但他避开美国社会的各种矛盾，提出和渲染效率与公平的矛盾和冲突，认为美国社会具有双层结构和双重标准：“一方面宣扬和追求一种平等主义的社会政治制度，另一方面，又刺激经济发展过程中的两极分化。这种平等与不平等的混合，时常给人矛盾甚至是虚伪的感觉。但我相信，在更多的情况下，这一社会制度反映的是各种艰难的妥协，而不是根本的矛盾。”他提出矛盾又否定矛盾，用平等与不平等的混合来说明公平与效率的取舍关系，判断美国过去长期追求效率付出了公平方面的代价，现在需要适当牺牲效率来增加公平，以保持美国资本主义制度的基本完整。他认为：“一种更大规模、更激进的收入平等化，可能会要求建立一种新的经济制度，作为对资本主义的另一选择。资本主义的主要竞争对手，当然是社会主义，它允诺了更大的平等。”但是，“苏维埃类型的社会主义和市场模式的社会主义两者与现代美国混合资本主义制度相比，都不是令人满意的选择。”“关于美国经济制度我所能作出的最有信心的预测就是：如果它的基本结构被保存下来，并得到加强而不是削弱，那么它就会有所进展和改善。这种逐步改善的能力就是我们现行混合制度的最伟大的优越性。”^[14]这样，奥肯通过对效率与公平矛盾的分析，为美国作出坚持和改良资本主义制度的抉择提供了一种理论依据。(www.xing528.com)

马克思主义认为，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不同阶级之间存在着深刻的矛盾。对这些矛盾，一些西方学者极力否认或回避，却提出效率与公平的矛盾和冲突，表现出明显的维护高收入阶层利益和资本主义制度的倾向。对西方学者关于效率与公平关系的言论，国内学者有必要采取分析批判的态度，切勿照搬他们的观点和方法来分析国内问题。

（原载《马克思主义研究》2007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