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中间品贸易与价值链的演变

全球价值链的发展对贸易方式及核算方式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信息与通信技术的发展以及运输成本的降低使得生产分割成为可能，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国际生产的分割已经越来越明显（Baldwin and Martin，1999；Baldwin，2006；Baldwin，2011b ），各生产环节的中间投入品分配到世界各地进行生产，并通过国际贸易实现各生产环节的联结以完成最终品生产，因此国际贸易方式越来越多地从最终品贸易转向中间品贸易。

图1.22　1995—2016年不同经济体制造业中间品进口贸易情况

数据来源：根据OECD双边贸易数据库（BTDIxE）及笔者计算所得

从图1.22中可以看出，以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成员国为代表的发达国家及非OECD成员国的金砖国家与其他发展中国家制造业中间品贸易都实现了较快增长，OECD国家制造业中间品进口额从1995年的16 555亿美元增长到2016年的38 733亿美元，增长了1.3倍；而发展中国家增长速度更快，金砖国家从1995年的1 523亿美元增长到2016年的11 754亿美元，增长了6.7倍，其他发展中国家从1995年的4 078亿美元增长到2016年的14 768亿美元，增长了2.6倍；这说明近年来发达国家参与全球价值链的程度超过了发展中国家，但发展中国家融入全球价值链的速度较快，尤其是金砖国家，制造业中间品进口贸易占世界制造业中间品进口总额的比重从1995年的7%增长到2016年的18%，而OECD国家从1995年的75%下降到2016年的59%。从制造业中间品进口占制造业进口总额的比重来看，1995—2016年世界整体中间品进口占比平均约为46%，OECD国家尤其是金砖国家的中间品进口占比明显高于世界平均水平，OECD国家中间品进口占比呈下降趋势，历年平均约为48%，金砖国家中间品进口占比在金融危机后增势明显，历年均值约为55%，而其他发展中国家中间品进口占比相对较低，历年平均约为45%，发展中国家中间品贸易占比的不断上升也与现实国际分工中加工贸易向发展中国家聚集转移的趋势一致。

以美国、欧洲国家等为代表的发达国家是传统中间品贸易大国，随着近年来发展中国家参与全球价值链的程度加深，中间品贸易增长更为迅速。图1.23与图1.24分别显示了世界主要发达国家及发展中国家制造业中间品进口额及在制造业进口总额中的占比情况。从中间品进口额来看，发达国家中间品进口贸易额总体超过发展中国家，2010年之前美国是世界中间品贸易的最大进口国，2008年金融危机以前美国中间品进口贸易增长较快，从2000年的4 461亿美元增长到2008年的6 502亿美元，受金融危机的影响2009年下降到4 725亿美元，2016年恢复到7 575亿美元的水平，比2010年增长了70%，居世界第二位，相较而言，同为发达国家的德国与日本中间品贸易额相对较低，2016年相对2010年分别增长了123%与59%。近年来中国中间品贸易发展迅速，这主要是由于改革开放特别是入世以来中国全面推进对外开放政策，充分发挥劳动力等竞争优势，从而迅速成为世界制成品贸易的重要生产加工国。加工贸易是中国对外贸易的主要形式之一，伴随而来的是中国中间品贸易的高速发展。从进口贸易额来看，中国中间品进口额从2000年的1 407亿美元迅速增长到2008年的5 630亿美元，金融危机时期虽有下降但其后迅速回升并增长到2016年的7 892亿美元，比2010年增长了4.6倍，超过美国成为世界中间品贸易第一大国。印度的中间品贸易额虽然相对较低，但增长迅速，从2000年的159亿美元增长到2016年的1 375亿美元，增长了7.6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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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23　2000—2016年不同国家制造业中间品进口额

数据来源：OECD双边贸易数据库（BTDIxE）

图1.24　2000—2016年不同国家制造业中间品进口占制造业进口总额的比重

数据来源：OECD双边贸易数据库（BTDIxE）

从各国制造业中间品进口额占制造业进口总额的比重来看，中国、巴西、印度的中间品进口占比高于德国、日本、美国，且在世界平均水平之上。尤其是中国的中间品进口占比明显高于其他几个国家，2000—2016年维持在63%～73%的较高水平，平均达68%，这也体现出加工贸易在中国对外贸易中的重要地位。2011年之后，中国中间品进口占比逐渐下降，印度与巴西的中间品进口占比增长迅速，印度与巴西的中间品进口占比分别从2011年的50%与57%增长到2016年的61%与62%。这也反映了金融危机后，随着世界经济深度调整与中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中国传统劳动力等竞争优势开始削弱，承接国际转移的速度放慢，加工贸易在对外贸易中所占比重有所下降，中国加工贸易的发展战略也逐渐从数量导向转变为质量与创新性导向^[3]，低附加值的加工贸易逐渐向印度、巴西等其他发展中国家转移。德国与日本的中间品进口贸易占比也在世界平均水平之上，均值分别为52%与47%，美国的中间品进口额虽居世界前列，但其中间品进口占比近年来维持在38%～42%的较低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