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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难忘的人性审判

时间:2023-06-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希尔斯代尔高一的班级每年都会举办这场活动,并为活动取名为“人性的审判”。这场被叫作“人性的审判”的活动,是在1989年由格雷格·朱尔里斯和苏珊·贝德福德创设的。在举办“审判”的第一年,两人邀请了希尔斯代尔高中的校长和足球队队长等校级名人来坐镇陪审团,以此增加了“游戏的筹码”。第一年的“审判”完全不能用“顺利”来形容。等到无罪的“审判”结果被公布的时候,孩子们报以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永生难忘的人性审判

希尔斯代尔高中是加利福尼亚州圣马特奥郡的一所公立学校,假设你是学校里的一名高一年级的学生。在历史课上,你正在学习法西斯的崛起、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及犹太人大屠杀的相关历史。

与此同时,你们的英文课正在讲威廉·戈尔丁的《蝇王》,这本书讲述了一群男孩子被放逐到一座小岛上的故事。远离了社会和文明的约束,他们恢复了野蛮状态。戈尔丁表示,写这本小说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服役时亲眼看见的野蛮暴虐。这本书,是他为“将社会的缺陷溯源人性的弱点”所做的尝试。

一天,在英文课上,同学们正在探讨小说中男孩们之间爆发暴力事件的一段情节,讨论却突然中断了。有人将一封看上去很正式的诉状(见下图)递到了正在纳闷的你的手中。

一封看上去很正式的诉状

这份文件说,由于对作品中男孩子的人性进行了极大歪曲,威廉·戈尔丁已被指控文字诽谤,你和你的同学们则要主持戈尔丁的“审判”。每个人都要选择一个角色:证人、律师,或是法官

这场“审判”将会围绕一些引人深思的大问题展开:戈尔丁说人性是有缺陷的,这种看法对吗?所谓文明,是否只是包裹在充斥着暴力的内心之外的虚饰?

希尔斯代尔高一的班级每年都会举办这场活动,并为活动取名为“人性的审判”(或是“戈尔丁审判”)。1你和你的同学们有大约两个月的时间做准备,“审判”当天,你会乘坐学校的一辆大巴来到一座真正的法院,在由本校教师和毕业生组成的陪审团面前开庭;而你的同学和家长,则会观看这场“审判”。

作为律师团中的一员,你将会传唤历史和名著中的名人作为“证人”出席,这些人都对人性的善恶有着强烈的主张。有些出席的“证人”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如希特勒、霍布斯、甘地及特蕾莎修女,但一部分“证人”却在大家的意料之外:珍妮·古道尔、马克·吐温、达斯·维德(《星球大战》中的绝地武士),甚至连说唱歌手派克也出场了。所有的“证人”都由你的同学穿着戏服装扮而成,对于人性的问题,他们已经进行了孜孜不倦的研究,也一丝不苟地排练好了自己的证词。

几年以来,确定戈尔丁有罪的陪审团有不少,而宣布戈尔丁无罪的陪审团也有很多。这一次的“审判”结果具体如何,就要看你怎么判断了。

这场被叫作“人性的审判”的活动,是在1989年由格雷格·朱尔里斯和苏珊·贝德福德创设的。当时,朱尔里斯是一位在学校任教3年的社会学教师,而贝德福德则是一位有着20年教学经验的英文教师。在两人的学生们抱怨他们把一项重要作业的截止日期设到了同一天之前,两个人相互之间其实并不熟悉。他们凑在一起商量如何解决作业时间“撞车”的问题,却发现自己与对方有许多共同点。比如,两个人都对教师这个职业大失所望,正在纠结是否继续坚持做这一行。

贝德福德说:“我也落进了英语教师们‘读一本小说,聊聊感想,然后考试答题’的窠臼。我正在寻找一个契机,能重新点燃我刚开始教学生涯时的那种激情。”

另外,两人也都渴望让学生们有所收获,他们在交谈中得出了一个让人心寒的发现:虽然中学生的大多数时间都花在教室里,但他们最为难忘的体验往往并不发生在教室中;相反,让他们铭记的却是毕业舞会、音乐作品、学生会选举、游泳比赛或是才艺大赛等。

朱尔里斯和贝德福德接下来对自己提出的问题,则成了两人日后职业生涯的指向标:我们能不能为学生们打造出一种像毕业舞会这样难忘的学习体验呢?

认真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两个人想要打造一个“峰值时刻”,一种和少男少女们租借加长豪车、吐得天昏地暗的毕业舞会一样难忘的体验——这个标准可不低。

另外,他们也想让这种体验涉及两人所教授的课程中的一些重大主题,包括两门课程共有的一个原则性的未解之谜:真实的人性到底是什么?

朱尔里斯无意中听说,有人组织了一次模拟审判,对象是杀死弟弟亚伯的亚当和夏娃之子该隐(在《圣经》中,该隐是第一位被诞下的人类,也是第一位杀人者,这对于人性的暗示就不言而喻了)。这种模拟审判的形式既新颖又有趣,而且还无法预料,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贝德福德表示:“我们特意下功夫把活动设计得更加刺激。我们想要给这次体验赋予更多的挑战和价值,也想让孩子们以几乎前所未有的方式挑战自己的极限。”

在举办“审判”的第一年,两人邀请了希尔斯代尔高中的校长和足球队队长等校级名人来坐镇陪审团,以此增加了“游戏的筹码”。他们想要让学生们感受到在学校重要人物面前好好表现的压力。(www.xing528.com)

随着为时数周的准备工作的展开,朱尔里斯和贝德福德自己也感受到了阵阵压力。如果失败,那么他们的失败将会在第一时间于校长面前展露无遗。“我们和孩子们承受了同样的压力,”贝德福德说,“以前的我可是绝不会把自己划定为一个爱冒险的人的。”[1]

看到学生们对于自己负责的任务一丝不苟,两个人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朱尔里斯表示:“大家专心致志、兴致勃勃、全心投入,还会额外完成我们没有布置的任务。有的孩子竟然在放学后赶过来多做些准备。”

“没有哪个学生会问‘这项作业有多少分?’这种问题,”贝德福德一脸惊讶地说,“这可一向都是孩子们张口就问的问题呀,但是这次却没有一个人提出来。我们心想:老天!我们这次可真是摸到门道了。”

第一年的“审判”完全不能用“顺利”来形容。有的证人表现得很出色,有的证人准备工作很不到位,有的则因紧张而漏洞百出。但是,活动的场面仍然让人印象深刻:“证人们”在一所真正的中级法院的证人席站定,穿着正装的学生“律师们”在观众面前进行口头辩护,旁观者们则亲眼看见了一场对“甘地”进行的交互询问,这真是一场精彩的活动。等到无罪的“审判”结果被公布的时候,孩子们报以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审判”结束后,朱尔里斯看到一位在课堂上从未表现出什么激情的学生“就像刚刚投中一记制胜球一样,蹦蹦跳跳地走过走廊”。“他问道:‘这可真好玩。我们下一个活动是什么?’”

从此以后,“人性的审判”便成了希尔斯代尔高中的一项长期活动。截至2017年秋季,这项活动已经连续举行了29届。

贝德福德和朱尔里斯成功地打造出了一项可与毕业舞会相提并论的让人难忘的学习活动。准确地说,这场学习活动比舞会更让人刻骨铭心。就像朱尔里斯不无自豪地告诉我们的一样:“我所听过的每一次毕业演讲里,都少不了提到‘人性的审判’,但我还从没听到谁提过毕业舞会呢。”

“审判”活动的精神也感染了他人。年复一年,毕业班的学生们都会留恋地回忆起“审判”活动的每个细节,这让希尔斯代尔高中的其他几位教师的耳朵磨出了茧子。在一点儿职业攀比心的驱使下,他们也想要为自己的毕业班打造属于他们的“峰值时刻”。因此,他们打造了“毕业生展览”活动,鼓励学生们设计自己的研究课题,在一年里加以开发,然后在春季做好准备,对自己的课题进行最终的“口头答辩”。学生们所选的课题从魔幻现实主义到厌食症,再到核聚变的未来,可谓五花八门。

很多家长都参加了口头答辩会,他们的自豪感溢于言表。当年毕业生展览的创始人之一杰夫·吉尔伯特,现已成为希尔斯代尔高中的校长,他表示:“我觉得,家长是很少有机会看到自己孩子的作业的。他们会去观看游泳比赛,会去助阵舞蹈大赛,也会去欣赏孩子们的戏剧,但是却很少能够看到自己孩子所完成的课业。”

他补充道:“学校亟须模仿体育比赛的形式。体育设有比赛,比赛在一群观众面前展开。我们运营学校的方式,就像在组织一场没有终结的练习,永远没人有机会打比赛。如果永远打不了比赛,那就没有人会加入篮球队了。对于你的学生来说,属于他们的比赛又是什么呢?”

这就是瞬间思维。吉尔伯特的问题其实是在问:“‘峰值时刻’在哪里?”在体育中,比赛会制造“峰值时刻”。我们或许能用下面的图来表现一位校运动员的体验——我们用图表示一位学生在一周内的兴奋程度,兴奋度在其中的三场练习(都很无聊)期间跌过中线,而在比赛时却远远越过中线。这场比赛,便是让所有牺牲都显得值得的“峰值体验”。

但是,学校的体验却是平淡而无起伏的。期中考试或许会成为低谷体验,但从总体上来说,学生每天的感觉差不多都是持平的。

而“人性的审判”或是“毕业生展览”却为这条平直的线设置了一个高峰。

我们要知道,峰值体验并非不需要成本。投入“人性的审判”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来源的。朱尔里斯和贝德福德牺牲了自己的一些业余时间,除此之外,为了专心举办这次活动,他们投入其他课程的时间估计也会相对减少。

那么,这种牺牲到底值不值得呢?我们当然可以认为值得。回想一下第一章中关于美好服务体验的那句魔咒:“绝大部分平淡无奇,但偶尔会让人拍手叫绝。”这句魔咒也可以用在学校体验(及生活体验)上。“偶尔让人拍手叫绝”的时刻,不应该完全交给运气掌握!这些时刻是应当提前计划、用心投资的,是应当好好营造的“峰值时刻”。若是做不到这一点,那么我们所剩的,就只是那些绝大多数平淡无奇的体验了。

全美共有超过35000所中学。2其中,能打造出一种可与“人性的审判”相媲美的学习体验的学校又有多少所呢?我们的两位作者都出身于优秀的公立中学,但我们的学校就完全没有这样的活动。那么,你的学校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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