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会政治的发展与乔克·雅布隆斯基

1968年，约瑟夫·乔克·雅布隆斯基（Joseph Jock Yablonski）宣布竞选工会主席，反对把煤炭业当作波义耳的名利工具。这个新态度此时也就具有了政治意涵。但凡1969年的抗争运动，雅布隆斯基总要把矛头指向波义耳同资本家合作、工会在健康和安全领域无所作为以及波义耳团队的所谓罪恶行径。不幸的是，雅布隆斯基的进攻策略并不能击败波义耳苦心经营数年的腐朽体系。随着选举的临近，波义耳的政治机器用尽一切手段来阻挡雅布隆斯基的进攻。例如，挑战方人员对许多投票地点都不知晓，在华盛顿的工会官员也一再拒绝提供这些信息。即使他们知道一些地点，也没有足够的投票观察员来监督投票过程。那些响应拉尔夫·纳德号召充当观察员的学生也受到骚扰，或者被拒在投票所之外。最后，不断增多的暴力威胁使很多雅布隆斯基支持者不愿去投票。

1968年12月9日，波义耳被宣布获胜。次日雅布隆斯基发表了讲话：

波义耳能够当选就是因为他挪用了数百万的工会财产用于他的选举，有500名以上的工会雇员被他用来当作全职选举助手，至少虚报了1000名吃空饷的工会新员工。如果劳工部承担起了它的责任，能够监督选举，被击败的应该是波义耳。（Armbrister，1976，178）

三周后的1969年12月30日，乔克·雅布隆斯基被三名男子谋杀。1971年，美国地区法院法官威廉·B.布莱恩特（William B.Bryant）以大规模选举舞弊和财政操纵为由宣布1969年UMWA的选举无效，并要求进行新的选举。在这次选举中，波义耳输给了阿诺德·米勒（Arnold Miller）。（后来，波义耳被判决谋杀罪，是他指使谋杀了雅布隆斯基。）对于煤矿安全来说，这场政治斗争的意义在于它使现在的UMWA管理者对健康和安全运动变得更加积极，波义耳本人也频频现身于国会山。

各种工会外的团体都在帮助矿工，使他们能够尽力去对工会领导层施压。这些团体包括Nader组织和很多个人，比如西弗吉尼亚州众议员赫克勒。对于这些批评者对工会会员的影响，工会管理者非常痛恨，骂他们是“职业造谣者”和“廉价煽动者”。UMWA杂志中的这段引文就典型地反映出了工会的好斗性。对于那些希望帮助矿工进行立法斗争的外部团体，他们说：

美国劳工运动对那些麻烦制造者有一个短小精悍的称呼。我们称他们为工贼。工贼就是间谍、罢工破坏者，是告密者、密探。在我们的书中，凡是指控矿工工会工人及为他们鞠躬尽瘁的工会主席W.A.波义耳对矿工健康和安全无所作为的人都是工贼。（Finley，1972，257）

幸运的是，这些所谓的局外人依然在不懈努力。他们抨击联邦和州政府的健康和安全政策，通过新闻报道和其他媒体对当局公开施压。批评主要集中在两点：一是州对煤矿的监管不够；二是美国矿难数量与欧洲国家相比差距太大。(www.xing528.com)

在1952年煤矿安全法中，联邦政府高度依赖各州来执行矿山规制。只有在发生矿难时或者当地州政府请求时矿务局才会介入。由于各个产煤州规制法规标准各有不同，各个州的矿工也就无法得到一样的法律保护。一些州甚至对于法律执行不提供任何财政支持。另外还存在州监管力度不够或监管程序落后等情况，危险状况存在数年而得不到解决。这些改革支持者所鼓吹的策略就是：他们证明这些过时的法规能够让矿山经营者继续开展业务，而无法保护矿工。

把积极立法的州和消极立法的州的安全记录一对比，这种主张就很容易得到证明。但显然支持对煤矿进行严格联邦规制的最有力证据是美欧之间安全记录的巨大反差（见表13）。在超过15年的时间里，美国采煤业都没能够改善每十万班次的死亡率。欧洲不仅一开始就比美国安全，现在它们依然如此。严格立法倡导者的另一个证据就是欧洲国家很久之前就通过立法解决了安全问题，比如英国在20世纪30年代中期就做到了这一点。

表13　部分国家煤矿死亡率（1951—1965）

数据来源：美国内政部、矿务局、1969年9月11日劳工委员会听证会所提供的数据。注：数据为每十万班次比率

因为当前残缺的法律执行体系和凄惨的美国矿山死难史已经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州和联邦立法者趁势而起，迅速推动相关法案。1969年1月10日，参议院劳工委员会宣布举行煤矿健康和安全立法听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