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理念的历史演进及轨迹分析

资本（capitale）源出于caput，最初只用来表示与利息相对应的货币本金。后来这一理念为中古的拉丁语确定，并在很长时间里被人们当作“生息金额”的同义词，在当时资本成了一个最为流行的经济学名词。^[1]通过考察，我们发现，在资本主义漫长的发展中，人们对资本概念的认知是一个长期的、渐进的过程，是一个批判继承的过程。在不同时期相继出现了一些具有代表性的资本理念。

1.资本主义早期的资本理念

以斯塔福德和斯卡芦菲为代表的重商学派，是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第一个学派。那时，他们没有把资本和货币作严格的区分，将资本和货币认为是同一概念，即货币就是资本，资本即为货币。尽管这一定义后来被发现是错误的，但这毕竟首开了资本理念研究的先河。为什么说货币就是资本这一定义是错误的呢？因为货币天然就是价值尺度，是衡量一切事物的价值标准，它本身不是资本，只能在特殊的社会关系中才能转化为资本。

重农学派的卓越代表魁奈认识到重商学派资本理念的严重错误。他认为货币本身不是资本，只有用货币购买的生产资料才是资本，即资本就是生产资料。魁奈第一次根据资本周转的性质，将资本分为原预付和年预付两大类。原预付包括农具、建筑物、牲畜等费用；年预付包括种子、主要农活、劳动力等费用。这种划分已经具有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分类的实质意义，也是魁奈对世界的最大贡献。但魁奈也存在认识上的局限性，他把资本看作是一般劳动过程的简单要素，认为其是一个永恒的、非历史的范畴。^[2]

2.自由资本主义时期的资本理念

（1）包括物品和获利手段的资本理念。1778年杜尔阁在其论著中将资本定义为能给所有者带来幸福的一切货币和物品，这是第一个较为系统的资本概念。罗雪尔认为资本是为再生产而节约下来的物品。克尼斯将资本界定为用来满足将来需要的物品。

亚当·斯密在《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中指出：“资本是希望从其取得收入的资财。”^[3]并进一步把资财中的物品分为消费品和生息物品（即资本），后来，他的门徒又把生息物品（资本）划分为国家资本和个人资本。亚当·斯密的资本理论尽管克服了重农学派对资本理解的局限性，进一步发展了固定资本和流动资本的概念，但其理论仍具有两重性，一方面，他把资本看作是由于剥削雇佣劳动而增值的价值，另一方面，他又把资本解释为进一步生产所必须的物品的储备，并进一步认识到技艺和能力是一种由工作者支配的资本，这样的工作者除获得由于自己的“简单的劳动力”而得到的工资外，还应获得利润。

（2）包括土地和劳动产品的资本理念。赫尔曼认为资本是一个具有交换价值的效用的持久基础。他认为资本包含了所有的土地以及一切永久性的消费品，如房屋、家具等。皮萨诺也提出了类似的资本理念，即用来继续进行生产的过去的劳动产品。(www.xing528.com)

（3）包括劳动力的资本理念。麦克劳德认为资本是“储存着的劳动力”。他还强调资本无论在哪一方面都不代表商品，只代表它的所有人所有的用来购买他所需要的东西的能力。实质上，这一理念将人本身纳入资本概念中来。库纳斯特在《资本的定义》一书中，将资本定义为物质财货所具有的生产能力的价值，或是生产性的物质价值的集合性。马克思在《哲学的贫困》和《雇佣劳动与资本》等著作中，起初也并未把劳动和劳动力区别开来，后来他才发现了劳动力商品，把工人出卖劳动理解为出卖自己的生命活动。进而他在论述资本的社会性质时认为，资本以雇佣劳动为前提，而雇佣劳动又以资本为前提。两者相互制约，两者相互产生。这就表明积累起来的劳动本身并不是资本，它只有在一定条件下才成为资本。

（4）包括物品或生产手段的资本理念。杰文斯主张资本是用来便利生产的生产财富。洛贝尔图认为资本是为进一步再生产服务的产品。瓦格纳称资本为一个经济财货的仓库，这个仓库是作为制造或取得新经济财货的手段而服务的。桑伯格认为资本是人类劳动所生产出来的物质的生产手段。如果作生产手段来利用它，能使物主获利。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对资本作了充分的阐述，他认为资本就是能够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是一种用来剥削工人剩余劳动的生产手段。^[4]马克思在批判和继承前人成果的基础上，写出了罕世巨著《资本论》，尤其是其剩余价值理论更精辟地揭示了资本的性质，对世界经济学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其资本的定义也就成了经济学上的权威理念。

3.垄断资本主义时期的资本理念

庞巴维克认为资本是人力和自然力结合生产出来的物品积聚起来的结果，有广义和狭义之分。从广义上来理解，资本为可以生产利息的物品，或称作“获利资本”，或者说“私人资本”；狭义的资本即指那些用来作为获得财货手段的产品，或称其为“社会资本”或“生产资本”。^[5]庞氏认为资本既可出现在生产领域里，也可出现在分配领域里。在生产领域，资本被当作生产要素或工具；在分配领域，资本被作为利息来源。庞氏在《资本实证论》中将资本划分为社会资本（或获利资本）和私人资本两大类。他认为私人资本是作为获得物品手段的产品组，社会资本是指在供再生产的产品即中间产品的集合体。他赞成把为获利用的劳动力的产品即“以前贮存的劳动力”包括在资本的范畴内。

4.当代资本主义的资本理念

萨谬尔森认为，“资本是一种形式的生产要素，一种生产出来的生产要素，一种本身就是经济的产出的耐用投入品。”他认为资本是由那些生产出来的耐用品组成，而且它们是作为生产性投入物，用于进一步的生产过程中的。资本的基本性质既是投入又是产出。具体地说，资本主要有三类：建筑（如工厂、住宅）、设备（如汽车、机器）以及存货（如经销商批货中的汽车）。^[6]萨谬尔森的资本理念说到底也是对马克思资本理论的一种诠释。就连舒尔兹、罗默、卢卡斯、斯科特的人力资本理论仍未超出马克思资本理论所考察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