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玉林市玉州区第五初级中学 陈占云
教学《孔乙己》时读到一句话：“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掌柜是决不责备的。”
师：这个句子中的“决”字能否删去，为什么？请结合课文语境思考。
（生读一遍句子后思考）
生：我觉得这个“决”字不能删，它是为了与第3段的“掌柜是一副凶脸孔，……教人活泼不得”照应的，说明掌柜平日里对我很苛责，只要我笑就一定被责备，让人觉得掌柜是一个阴郁之人；但也有特殊的时候，就是孔乙己到店的时候。
师：哦，看来这个照应不简单，能看出掌柜平日对“我”的态度，不许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活泼。
生：老师，我也觉得这“决”字不能删，因为掌柜那时候无暇责备我，因为他正专心致志地取笑孔乙己。
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生：课文中说“掌柜见了孔乙己，也每每这样问他”，这个“每每”说明掌柜决不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所以那一刻掌柜正专注地做这件事。他正想着怎样取笑孔乙己，哪有时间管“我”？
师：你能结合语境来分析，言之有理。
生：老师，我也同意他的说法。掌柜一见到孔乙己，就想着用怎样尖酸刻薄的语气讥笑他，一旦看到孔乙己无地自容的窘态，掌柜一定在肆无忌惮地狂笑，他正乐着，哪还会记得责备“我”呀。
师：哦，你的分析可有依据？(www.xing528.com)
生：还是那句话，“而且掌柜见了孔乙己，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其中“引人发笑”一词传达出掌柜的蓄谋（生笑）。反正就是掌柜在以伤害孔乙己来引人发笑。还有第6段的最后一句也可以看出掌柜在刺痛了孔乙己之后正在狂笑。
师：是啊，掌柜正和众人一起讥笑孔乙己的窘态，他是不记得责备“我”了。
生：老师，我觉得“决”字大有文章，文中说“我可以附和着笑”，“我”是不谙世事的孩童，“我”的笑无恶意，只是随众人笑罢了。而掌柜决不责备“我”，一是因为他认为孔乙己本来就是谁都可以拿来取笑的，也许在他心中孔乙己就是一个玩物，二是因为此刻掌柜的嘴巴正忙着揭孔乙己的伤疤，就像课文第6段所述的那样，他的取笑正像一把利刃，一刀一刀割着孔乙己，他越割越带劲，也许他的嘴巴正发出血腥的笑声，笑得很投入，笑得忘乎所以。所以，他决不责备“我”的。我感觉，鲁迅先生好像就是要在这个字中含蓄地批判掌柜的冷酷无情吧。所以，“决”字不能删掉。
师：你的分析酣畅淋漓，也就是说句子中藏着对比，在对比中突出了掌柜狰狞可恨的面目。在这样的环境中，孔乙己仿佛一个社会的弃儿。我们读读第6段，感受掌柜及众人对孔乙己的精神蹂躏。
（生读文段）
生：我同意他的说法。第11段中“孔乙己很颓唐的仰面答道”，“颓唐”一词已经看出孔乙己毫无生气，已经没了精气神，仿佛灯枯油尽，只剩一具空壳了，他很可怜了。一个“仰面”与课文第4段的外貌描写形成了鲜明对比，已经让人看不到他的“身材高大”，身体已经极度残疾，可掌柜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心。
师：请你具体说说。
生：课文第11段这样写道，“掌柜仍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便和掌柜都笑了”。他此刻是“决不责备我”，因为他此刻要对孔乙己决不手软、决不心慈，决不放过任何一次取笑的机会，他正往孔乙己的伤疤上撒盐。孔乙己有多痛苦他就有多快乐，他正这样无情地快活着，哪有空责备“我”呢？
师：好一个“决不手软”“决不心慈”“决不放过”，我们仿佛看到掌柜拿着利刃切割着孔乙己的心——“你怎的连半个秀才都捞不到呢”，以及他得意的狂笑。
生：作者就是要通过这个“决”字批判掌柜的麻木冷酷。
师：同学们义愤填膺地谴责掌柜的冷酷无情，没有人性，这也正是鲁迅先生呐喊的声音。一个“决”字让我们感受到孔乙己生存的艰难，也让我们看到了掌柜的冷漠无情，看到了当时社会的悲哀，这真是“一字里面孕乾坤，决字妙笔写悲情”啊！鲁迅先生以洗练的笔墨不动声色地向读者展示了一个时代的灰暗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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