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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角色与功绩

时间:2023-07-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文公返國,以女趙姬妻衰,生原同、屏括、樓嬰。及盾來,姬以盾爲才,固請於公,以爲嫡子,而使其三子下之;以叔隗爲内子,而己下之。宋女宗者,鮑蘇之妻也。鮑蘇去而仕於衛,三年而娶外妻焉。女宗之養姑愈謹,因往來者請問鮑蘇不輟,賂遺外妻甚厚。漢鮑宣妻桓氏,歸侍御服飾,著短布裳,挽鹿車。梁鴻妻屏綺縞,著布衣、麻履,操緝績之具。是以亦[7]缺之妻饁其夫,相待如賓;梁鴻之妻饋其夫,舉案齊眉。爲人妻者,非徒備此六德而已。

妻子的角色与功绩

《禮》,自天子至於命士,媵妾皆有數,惟庶人無之,謂之匹夫匹婦。是故《關雎》美后妃,樂得淑女以配君子,慕窈窕,思腎才,而無傷淫之心。至于《樛木》、《螽斯》、《桃夭》、《芣莒》、《小星》,皆美其無妒忌之行。文母十子,衆妾百斯男,此周之所以興也。詩人美之。然則婦人之美,無如不妒矣。

晉趙衰從晉文公在狄,取狄女叔隗,生盾。文公返國,以女趙姬妻衰,生原同、屏括、樓嬰。趙姬請逆盾與其母。衰辭而不敢。姬曰:“不可。得寵而忘舊,不義;好新而漫故,無恩;與人勤于隘阨,富貴而不顧,無禮。棄此三者,何以使人?必逆叔隗!”及盾來,姬以盾爲才,固請於公,以爲嫡子,而使其三子下之;以叔隗爲内子,而己下之。

楚莊王夫人樊姬曰:“妾幸得備掃除,十有一年矣,未嘗不捐衣食,遣人之鄭衛求美人而進之于王也。妾所進者九人,今腎於妾者二人,與妾同列者七人。妾知妨妾之愛、奪妾之貴也。妾豈不欲擅王之愛、奪王之寵哉?不敢以私蔽公也!”

宋女宗者,鮑蘇之妻也。既入[1],養姑甚謹。鮑蘇去而仕於衛,三年而娶外妻焉。女宗之養姑愈謹,因往來者請問鮑蘇不輟,賂遺外妻甚厚。女宗之姒謂女宗曰:“可以去矣。”女宗曰:“何故?”姒曰:“夫人既有所好,子何留乎?”女宗曰:“婦人以專一爲貞,以善從爲順。貞順者,婦人之所寶,豈以專夫室之愛爲善哉?若抗夫室之好,苟以自榮,則吾未知其善也。夫《禮》,天子妻妾十二,諸侯九,大夫三,士二。今吾夫固士也,其有二,不亦宜乎!且婦人有七去,七去之道,妒正爲首。姒不教吾以居室之禮,而反使吾爲見棄之行,將安用此?”遂不聽,事姑愈謹。宋公聞而美之,表其閭,號曰“女宗”。

漢明德馬皇后,伏波將軍援之女也。年十三選入太子宫,接待同列,先人後己,由此見寵。及帝即位,常以皇嗣未廣,每懷憂歎,薦達左右,若恐不及。後宫有進見者,每加慰納。若數所寵引,輒增隆遇,未幾立爲皇后。是知婦人不妒,則益爲君子所腎。欲專寵自私,則愈疏矣!由其識慮有遠近故也。

後唐太祖正室劉氏,代北人也。其次妃曹氏,太原人也。太祖封晉王,劉氏封秦國夫人,無子,性腎,不妒忌,常爲太祖言:“曹氏相當生貴子,宜善待之。”而曹氏亦自謙退,因相得甚歡。曹氏封晉國夫人,後生子,是謂莊宗。太祖奇之。及莊宗即位,册尊曹氏爲皇太后,而以嫡母劉氏爲皇太妃。太妃往謝太后,太后有慚色。太妃曰:“願吾兒享國無窮,使吾曹獲没于地,以從先君,幸矣!他復何言?”莊宗滅梁入洛,使人迎太后歸洛,居長壽宫。太妃戀陵廟,獨留晉陽。太妃與太后甚相愛,其送太后往洛,涕泣而别,歸而相思慕,遂成疾。太后聞之,欲馳至晉陽視病[2];及其卒也,又欲自往葬之。莊宗泣諫,群臣交章請留,乃止。而太后自太妃卒,悲哀不飲食,逾月亦崩。莊宗以妾母加於嫡母,劉后猶不愠,況以妾事女君如禮者乎!若此,可謂能不妒矣。

《葛覃》美后妃恭儉節用,服浣濯之衣。然則婦人固以儉約爲美,不以侈麗[3]爲美也。

漢明德馬皇后,常衣大練,裙不加緣。朔望諸姬主朝請,望見后袍衣粗疏,反以爲綺縠,就視乃笑。后辭曰:“此繒特宜染色,故用之耳。”六宫莫不歎息。性不喜出入遊觀,未嘗臨御窗牖,又不好音樂。上時幸苑囿離宫,希嘗從行。彼天子之后猶如是,況臣民之妻乎?

漢鮑宣妻桓氏,歸侍御服飾,著短布裳,挽鹿車。

梁鴻妻屏綺縞,著布衣、麻履,操緝績之具。並見夫門。

唐岐陽公主適殿中少監杜悰,謀曰:“上所賜奴婢,卒不肯窮屈。”奏請納之。上嘉歎,許可。因錫其直,悉自市寒賤可制指者。自是閉門,落然不聞人聲。悰爲澧州刺史,主後悰行。郡縣聞主且至,殺牛羊犬馬,數百人供具。主至,從者不過二十人、六七婢,乘驢門[4]茸,約所至不得肉食。馹[5]吏立門外,舁飯食以返。不數日間,聞於京師,衆言[6],説以爲異事。悰在澧州三年,主自始入後三年間,不識刺史廳屏。彼天子之女猶如是,況寒族乎?若此可謂能節儉矣。

古之腎婦未有不恭其夫者也,曹大家《女戒》曰:“得意一人,是謂永畢;失意一人,是謂永訖。”由斯言之,夫不可不求其心。然所求者,亦非謂佞媚苟親也。固莫若專心正色,禮義貞潔耳。耳無途聽,目無邪視,出無冶容,入無廢飾,無聚群輩,無看視門户,此則謂專心正色矣。若夫動静輕脱,視聽陝輸,陜輸。不定貌。入則亂髪壞形,出則窈窕作態,説所不當道,觀所不當視,此謂不能專心正色矣。是以亦[7]缺之妻饁其夫,相待如賓;梁鴻之妻饋其夫,舉案齊眉。若此可謂能恭謹矣。

《易》:“家人,六二,無攸遂,在中饋。”《詩·葛覃》美后妃在父母家,志在女工,爲絺綌,服勞辱之事。《采蘋》、《采蘩》,美夫人能奉祭祀。彼后夫人猶如是,況臣民之妻,可以端居終日,自安逸乎?

魯大夫公父文伯退朝,朝其母。其母方績,文伯曰:“以歜之家而主猶績乎?懼干季孫之怒也,其以歜爲不能事主乎!”母歎曰:“魯其亡[8]乎!使僮子備官而未之聞也?王后親織玄紞,玄紞,冠之垂前後者,一云紞,所以懸瑱當耳者也。公侯之夫人加之以紘綖,既織紞,復加之紘綖也。紘,纓之無縷者也,從下而上不結。綖,冕上覆之者也。卿之内子爲大帶,卿之適妻曰内子。大帶,緇帶也。命婦成祭服,命婦,大夫之妻也。祭服,玄衣、纁裳也。列士之妻加之以朝衣,列士,元士也。既祭服[9],又加之以朝服也。朝服,天子之士,皮弁素績;諸侯之士,玄端委貌。自庶士以下皆衣其夫。庶士,下士也,下至庶人也。社而賦事,蒸而獻功,社,春分祭社也。事,農桑之屬也。冬祭曰蒸,蒸而獻五穀、布帛之屬也。男女效績,愆則有辟,古之制也。辟,罪也。今我寡也,爾又在下位,朝夕處事,猶恐忘先人之業,況有怠惰,其何以避辟!吾冀而朝夕修我曰:‘必無廢先人耳。’今曰:‘胡不自安?’以是承君之官,余懼穆伯之絶嗣也。”

漢明德馬皇后,自爲衣袿,手皆瘃裂。皇后猶爾,況他人乎?

曹大家《女戒》曰:“晚寢早作,勿憚夙夜,執務私事,不辭劇易。所作必成,手跡整理,是謂勤也。”若此可謂能勤勞矣。

爲人妻者,非徒備此六德而已。又當輔佐君子,成其令名。是以《卷耳》求腎審官,《殷其雷》勸以義,《汝墳》勉之以正,《雞鳴》警戒相成,此皆内助之功也,自塗山至于太姒,其徽風著于經典,無以尚之。周宣王姜后,齊女也。宣王嘗晏起,后脱簪珥,待罪永巷,使其傅母通言於王曰:“妾之淫心見矣,至使君王失禮而晏朝,以見君王樂色而忘德也,敢請婢子之罪。”王曰:“寡人不德,實自生過,非后之罪也。”遂復姜后而勤於政事,早朝晏退,卒成中興之名。故雞鳴,樂擊鼓以告旦,后夫人必鳴珮而去君所,禮也。

齊桓公好淫樂,衛姬爲之不聽。

楚莊王初即位,狩獵畢弋,樊姬諫,不止,乃不食鳥獸之肉三年,王勤于政事不倦。

晉文公避驪姬之難,適齊。齊桓公妻之,有馬二十乘,公子安之。從者以爲不可,將行,謀于桑下,蠶妾在其上,以告姜氏。姜氏殺之,而謂公子曰:“子有四方之志。其聞之者,吾殺之矣!”公子曰:“無之。”姜曰:“行也,懷與安,實敗名。”公子不可。姜與子犯謀,醉而遣之,卒成霸功。

陶大夫答子治陶,名譽不興,家富三倍。妻數諫之,答子不用。居五年,從車百乘歸休,宗人擊牛而賀之,其妻獨抱兒而泣。姑怒而數之曰:“吾子治陶五年,從車百乘歸休,宗人擊牛而賀之。婦獨抱兒而泣,何其不祥也!”婦曰:“夫人能薄而官大,是謂嬰害;無功而家昌,是謂積殃。昔令尹子文之治國也,家貧而國富,君敬之,民戴之,故福結于子孫,名垂于後世。今夫子則不然,貪富務大,不顧後害,逢禍必矣!願與少子俱脱。”姑怒,遂棄之。處期年,答子之家果以盜誅,唯其母以老免,婦乃與少子歸養姑,終卒天年。

楚王聞於陵子終腎,欲以爲相。使使者持金百鎰,往聘迎之。於陵子終入謂其妻曰:“楚王欲以我爲相,我今日爲相,明日結駟連騎,食方丈[10]于前,子意可乎?”妻曰:“夫子織履[11]以爲食,業才[12]辱而無憂者,何也?非與物無治乎,左琴右書,樂在其中矣!夫結駟連騎,所安不過容膝;食方丈于前,所飽不過一肉。以容膝之安、一肉之味而懷楚國之憂,其可乎?亂世多害,吾恐先生之不保命也。”於是,子終出謝使者而不許也。遂相與[13]逃而爲人灌園。(www.xing528.com)

漢明德馬皇后,數規諫明帝,辭意款備。時楚獄連年不斷,囚相證引,坐繫者甚衆。后慮其多濫,乘間言及,帝惻然感悟,夜起彷徨,爲思所納,卒多有降宥。時諸將奏事及公卿較議難平者,帝數以試后。后輒分解趣理,各得其情。每于侍執之際,輒言及政事,多所毗補,而未嘗以家私干欲。

河南樂羊子嘗行路,得遺金一餅,還以與妻。妻曰:“妾聞志士不飲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來之食,況拾遺求利,不污其行乎?”羊子大慚,乃捐金于野,而遠尋師學。一年來歸,妻跪問其故。羊子曰:“久行懷思,無它異也。”妻乃引刀趣機而言曰:“此織生自蠶繭,成于機杼,一絲而累,以至于寸,累寸不已,遂成丈匹。今若斷斯織也,則捐失成功,稽廢時月。夫子積學,當日知其所亡,以就懿德。若中道而歸,何異斷斯織乎?”羊子感其言,復終還業,遂七年不反。妻常躬勤養姑,又遠饋羊子。

吴許升少爲博徒,不治操行。妻吕榮嘗躬勤家業,以奉養其姑。數勸升修學,每有不善,輒流涕進規。榮父積忿疾升,乃呼榮欲改嫁之。榮歎曰:“命之所遭,義無離二。”終不肯歸。升感激自勵,乃尋師遠學,遂以成名。

唐文德長孫皇后崩,太宗謂近臣曰:“后在宫中,每能規諫,今不復聞善言,内失一良佐,以此令人哀耳!”此皆以道輔佐君子者也。

漢長安大昌里人妻,其夫有仇人,欲報其夫而無道径。聞其妻之孝有義,乃劫其妻之父,使要其女爲中譎。父呼其女告之,女計念,不聽之,則殺父,不孝;聽之,則殺夫,不義。不孝不義,雖生不可以行于世。欲以身當之,乃且許諾曰:“旦日在樓新沐,東首卧則是矣!妾請開牖户待之。”還其家,乃譎其夫,使卧他所。因自沐[14],居樓上東首,開牖户而卧。夜半,仇家果至,斷頭持去,明而視之,乃其妻首也。仇人哀痛之,以爲有義,遂釋不殺其夫。

光啟中,楊行密圍秦彦、畢師鐸,揚州城中食盡,人相食,軍士掠人而賣其肉。有洪州商人周迪,夫婦同在城中,迪餒且死,其妻曰:“今饑窮勢不兩全,君有老母,不可以不歸,願鬻妾于屠肆,以濟君行道之資。”遂詣屠肆自鬻,得白金十兩以授迪,號泣而别。迪至城門,以其半賂守者,求去。守者詰之,迪以實對。守者不之信,與共詣屠肆驗之,見其首已在案上。衆聚觀,莫不歎息,竟以金帛遺之。迪收其餘骸,負之而歸。古之節婦,有以死殉其夫者,況敢庸奴其夫乎?

[1]“入”,底本、司馬本作“以”,據四庫本改。

[2]“病”,《新五代史》、四庫本作“疾”。

[3]“麗”,底本作“立”,誤,兹據司馬本改。

[4]“門”,司馬本、四庫本作“闒”。

[5]“馹”,四庫本作“驛”。

[6]“言”,司馬本、四庫本作“譁”。

[7]“亦”,司馬本、四庫本作“冀”。

[8]“亡”,司馬本作“忘”。

[9]“既祭服”,《國語》韋昭注、司馬本作“既成祭服”,《列女傳》作“成祭服”。

[10]“丈”,底本、司馬本無,兹據《列女傳》、四庫本補。下同。按此處“方丈”指方丈之食,指肴饌豐盛。《孟子·盡心下》:“食前方丈,侍妾數百人。”

[11]“履”,《列女傳》、四庫本作“屨”。

[12]“才”,四庫本作“本”。又,“業才辱而無憂者,何也?”《列女傳》未收。

[13]“相與”,底本作“與相”,今從《列女傳》、四庫本改。

[14]“沐”,底本作“沭”,形訛,兹據司馬本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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