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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收藏》杂志做校对的案例故事

时间:2023-07-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于1992年离休后先经招聘,给国家科委《科技成果大全》做了两年编审,接着给《收藏》杂志做校对,一干又是六年多。(陈光远,《我给〈收藏〉杂志做校对》,原载《报刊之友》,2000年第6期。《收藏》在中国收藏界具有广泛影响力,离不开杂志社对校对工作的高度重视。

我为《收藏》杂志做校对的案例故事

我于1992年离休后先经招聘,给国家科委《科技成果大全》(文摘刊物)做了两年编审,接着给《收藏》杂志做校对,一干又是六年多。

盛世收藏兴,《收藏》杂志正是在1993年我国“收藏热”方兴未艾之时创刊的。创办人高瞻远瞩,创办地在文化积淀深厚的黄土地中心——西安,可谓得天应时,人杰地灵,一出世即为各界所瞩目。其内容包罗万象,大千世界无所不包,无所不藏,做好《收藏》的编校工作,真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几年做下来用现代名词来说是“自我感觉良好”,毕生所学都派上了用场,生活既充实又得意。

现在有的报刊重编轻校,结果错别字连篇,文字差错远远超标。古语说:“书三写鱼成鲁虚成虎”,信哉斯言!有些作者写稿后在打字或誊写时,常有笔误、错别字,又懒得复核一遍,造成鱼鲁亥豕之误,所见多有,如果编辑也一时疏漏,就需要在审校时发现纠正。例如《收藏》第49期原稿有一个对仗的句子:“高鼎同彝重万缢,唐碑晋帖酬千镰”。很明显,“高鼎同彝”应为“商鼎周彝”,才能与后边的“唐碑晋帖”相对应,而且“缢”和“镰”也是“镒”与“缣”之误。短短一句竟有4个错别字。第56期一篇谈唐代书法家欧阳询的文章,说“他深得高宗、太宗器重”。粗看无大问题,只觉得儿子(高宗)排在老子(太宗)的前面不合适,一细查,唐高宗(李治)650年即位时,欧阳询已在9年前(641年)85岁时去世,无法受到李治的器重。再细查,同文前面尚有一句“李渊与之过从甚密”,故可断定原稿中的“高宗”应“高祖”。看来多一些知识和细心是做好校对必不可少的。

如今是“知识爆炸”时代,要每个人博览群书是困难的,不过多涉猎几种学科对于做好审校工作颇有帮助。20世纪60年代初,邓拓同志在《燕山夜话》中曾宣传多出一些“杂家”,是很有见地的。当时我在科学图书馆做日文书编目分类的馆员,受其影响也多读了几本“杂书”,虽然谈不上成“家”,却也受益匪浅,不期竟为今天的编校工作打下了一些基础。

我少年读过私塾,那时背四书要通卷,背古文要全篇,如今“诗云子曰”之类是用处不多了,不过那时学过的唐宋八大家的文章,虽然经历半个世纪,许多还能全文背诵,想不到今天居然很有用。第53期有一篇文章介绍齐白石的一方石印,印文曰“悔乌堂”,是白石老人怀念其父母的闲章。作者解释说是源于“乌鸟私情,愿乞终养”,语出自李密的《陈情表》。可是来稿将前后两处“乌(wū)”字错成“鸟(niǎo)”,就与“悔未尽乌鸦返哺之情”的本意不合了。老收藏家为文多喜引用唐宋文词,而对其“死记硬背”曾是我的强项。如今信手拈来,免去查找出处之劳矣。

地理名词的错别字,现在报刊上也很多。记得30年前,老一辈出版家王益讲过他年轻时首次知道株洲的“洲”有“三点水”的往事,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推而广之,使我留心是否有人把满洲的“洲”误写成“州”,结果还真不乏其人。由于工作经历的关系,我多走过一些地方,又有爱查地图的习惯,所以容易发现来稿中的地名疑点。有一篇介绍缅甸宝石的文章,说宝石产地“摩谷在曼德勒市以北6000公里”。我很奇怪,缅甸全国南北总长不超过1200公里,如果曼德勒往北6000公里,岂不是越过云南、甘肃、蒙古国到西伯利亚去了吗?我分析是原稿笔误,把“六十”误为“六千”(按规定要改写为6000),经查验地图果然如此,一字之差谬之千里。此外,把山西的绛县误为降县,安徽的颍州误为颖州、灵璧误为灵壁者比比皆是。更奇怪的是,有些来稿把本人所在地的地名也写成别字,如湖南澧县写成浬县,黑龙江肇东写成召东,真令人啼笑皆非。

其实,我在大学学的是电讯工程,理工科知识也不白学,对不合科学逻辑的词句,或不规范不严密的用语,能发现纠正。有一篇介绍收藏品材料的文章,说“当温度低于绝对零度”时,材质如何知何,这就是明显的错误。因为根据热力学第三定律,绝对零度(-273.16℃)是不可能达到的,更不会低于(只能是接近)。此外还有一些“减少几倍”“小几倍”的提法,都是要修正的。

我学过的英、日、俄文都不能说精通,不过用于校对还能应付。有些栏目常遇有日文汉字,有一些与汉字的繁简体均不同,比如壹圆、拾圆的“圆”,日文简写为“円”,可是来稿大多打成“丹”,不纠正便成“壹丹”“拾丹”,让人莫名其妙。(www.xing528.com)

多年在文化出版界工作的人,不管学文学理,都应有时事政治的敏锐性。1998年初,一篇来稿的配图是“××陪同毛主席会见扎伊尔总统蒙博托”。我建议换一张照片,因为蒙博托统治扎伊尔[刚果(金)]近30年,搜刮民财数十亿美元,刚被推翻逃往国外,名声很坏,而推翻蒙博托的新总统卡比拉又恰于前月访问北京,对中国表示友好,此时此刻一个颇有影响的刊物怎能刊登这种照片呢?责编同意我的意见,撤换下来。另外,台湾的高级官员的官衔,如“总统”“外交部长”等,也有忘加“引号”的,漏了就得补上,不能掉以轻心。

不久前辞世的学者钱钟书先生说过,做好书刊稿的审校,非有千手千眼的本领不可。这是针对帮他校订书稿的周振甫先生讲的。两位都是大学问家,我辈无法与之相提并论,不过“高山仰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总是应该的。我觉得只当好校对还不够,我将自己发挥余热的情况介绍出来,抛砖引玉,使如我一样的老知识分子步入更为广阔的发挥作用的天地。诚如是,则余愿足矣!

(陈光远,《我给〈收藏〉杂志做校对》,原载《报刊之友》,2000年第6期。)

评析:

期刊校对是校对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对期刊编校质量起着最后的把关作用。《收藏》在中国收藏界具有广泛影响力,离不开杂志社对校对工作的高度重视。校对人员称得上是“杂家”。在本案例中,《收藏》杂志校样中的文字错误涵盖了历史、文学、地理、外语以及理工科等知识,由此可知,校对人员在掌握校对技能的基础上,还应该广泛涉猎其他学科的知识,成为具有广博知识面的人才。俗话说“功夫在诗外”,校对人员平时要多学、多问、多积累。

校对人员应当具有强烈的政治敏感性,对敏感的政治问题需要特别注意,即使是校对《收藏》这样似乎远离政治的期刊也不能掉以轻心。不仅要改正显性的政治性差错,而且要校改隐性的政治性差错。

从此案例来看,同图书校对一样,期刊尤其是专业类期刊的校对人员应当牢记以下五点:其一,应当具有广博的知识面;其二,要细心、耐心,要坐得住;其三,要勤查勤翻工具书,不能想当然;其四,要有高度的责任心和政治敏感性;其五,文史类书刊的校对,应该特别注意朝代、诗文、人名、地名等方面的内容是否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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