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玲
晨起,微信群跳出启焰教授去世的消息。之前,我在微信交流中知道他在温哥华养病,调理身体。因时差关系,我们在春节后用微信语音交流过两次,没想到上次的通话成了永诀。这段时间以来,我查阅了与吴老师的邮件记录。我们首次联系是在2013年12月16日,源于对学区房问题的共同关注而相识,而最后一次联系是在2019年,关于西安交通大学的学区房研讨会。
启焰教授的离开对中国人文地理学界是巨大的损失,但这是公的损失;对于我本人而言,却是挚友之间友谊的损失,因而显得格外沉重。悲痛之余,我想起晋代诗人陶渊明的这首挽歌,我把它列出来,借以寄托悲思:
拟挽歌辞
陶渊明
严霜九月中,送我出远郊。
四面无人居,高坟正嶕峣。
马为仰天鸣,风为自萧条。
幽室一已闭,千年不复朝。
千年不复朝,贤达无奈何。
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所幸的是,在启焰教授的有生之年,我们一同顺利发表了7篇文章,其中包括发表在Urban Studies、Housing Studies上的两篇关于“jiaoyufication”的主题文章。斯人已逝,托体同山阿。我想至少这些作品是不朽的。希望这些作品将来可以连同杜甫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永远地活在人们的心中,给后世的同一领域的学者们带来瞬间的心领神会。我想,这些或许都是吴老师生前的愿望。
回忆起与启焰教授在南京调研的两次经历,我为他对于学术的热情和执着而深深地触动。第一次调研仅安排了2天时间,我们先花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讨论,确定方案之后,他说下午安排好了关于学区房的调研。在南京的典型学区房之间穿梭之余,我感叹于学区房看似非理性的行为背后有着何其理性的逻辑。吴老师认为学区房租差在本质上是一种教育资本化和房租资本化的混合体,但我却坚持这种现象或许是一种与城市教育资源不均等的内在机制相关联的中产阶级化的过渡形式。两人争执不下,后来终于因为对一个中介的访谈而达成共识。
南京某学区房小区
接受访谈的中介
吴老师离开了,我在想,我们的世界容不下这样的学者。也或者是这个世界太过繁忙了,不懂得珍惜耐心做学问的人。倘若可以把毕生的生命和热情都投入到伟大的理想中,对待学术创作付出孩子似的质朴和热忱,一定是件幸福的事情。倘若真是如此,另外一个世界必然是理想主义者的天堂。愿在那方天空,你可以超脱得像只仙鹤,洁白如雪花,绚烂似烟火。
我们还有2篇未完成的文章需要发表,因为审稿时间过长,一直未能付梓见刊。我多么希望早日看到文章发表,以了他的遗愿。此处,我随文附上当初邮件中的一些只言片语:
一则(2013年12月16日邮件)
张教授:
很高兴在广州认识你,欢迎在明年2-6月期间方便时候来我校讲学,开展gentrification领域的研究和合作。多联系!
冬安!(www.xing528.com)
吴启焰
[我的回复]
吴教授:
非常高兴收到你的来信。我是江苏人,对家乡有深厚的感情,所以,这份邀请我一定接受。在研究兴趣方面,我对gentrification也有非常浓厚的兴趣。明年上半年的时间,我一定抽出个时间去你们系里做个交流,届时我们再具体沟通合作事宜。
顺祝元旦+新春快乐,
张晓玲
二则
晓玲:
见信好!
感冒刚好,国庆日也没有出门陪小孩们取[去]看烟火游行之类的庆祝活动。不过好的是,housing studies的内容我看应该没有太多[大]难度,只不过两个审稿人的出发点不一样,不过都很nice,只要合理的[地]说明,她(他)们不会纠缠具体的流派的见解。
祝好!
启焰
[我的回复]
吴老师:
来信收悉。附件中是我修改的第一稿的track changes版本,因为在香港的电脑上保存了第一次修改稿;最近在内地调研访谈,主要是生态城的设计;集中一段时间又在原来第一修改稿的基础上修改了一遍,也见附件,我重写了讨论部分,你看看是否可以,最后我会再统稿。
祝一切顺利。
晓玲
三则
晓玲,
是的 我想咱们组织一期在低碳、绿色产业治理模式(mode of governance and mechanism)、应用的专刊。环境治理领域是一个现在未来重要的领域,利于实现咱们突破三大期刊的发表。
呵呵 有你一起努力,那就很轻松了!2018年我觉得很好,2017年的确有些仓促,先排出计划,咱们好找高质量的稿源,争取把专刊的引用和影响提高。我觉得我们可以在2017年下半年到2018年上半年组织一些国际会议的session,例如美国AAG,英国地理年会以及IGU的一些专场;以及相关政策的专场。
过了两个圣诞节!一个中国,到了加拿大还是圣诞节!白雪皑皑……
节日快乐!
启焰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