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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的政治统治及晚明文学发展

时间:2023-07-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从辅臣张居正请也。朝弼逮至法司,以罪状显著论死,上下其奏于内阁,张居正言:朝弼稔恶有年,谋害亲子,擅杀无辜,揆其情罪,处死不枉,但其始祖三世皆有大功于国家,非有仄逆实迹,似应稍从宽宥。

张居正的政治统治及晚明文学发展

凡  例

一、分年、月载录。月不明者,录于该年之末;年不明者,录于该朝之末。

二、起讫时间:始于隆庆六年(1572)六月居正升任首辅,终于万历十二年(1584)六月张居正家人及亲信获罪。

三、所录内容包括张居正秉政行事及其死殁后被论罪清算等相关史料。

四、史料来源均选自原始史籍,如《明实录》、《万历邸钞》、《万历起居注》等,不使用经过后人加工的二手史籍。

五、各条史料均注明出处。

隆庆六年(1572)六月神宗斥黜高拱,张居正进言规劝。

庚午,罢大学士高拱……明日,次辅张居正上疏言:拱历事三朝,小心端慎,虽议论侃直,外貌威严,中实过于谨畏,且拱系顾命大臣,未有显过,遽被斥黜,亦非先帝所以付托之意。(《明神宗实录》卷二,第34—35页)

高拱被明神宗赶出京师,张居正为他请驰驿。

壬申,准大学士高拱驰驿归里。从辅臣张居正请也。(《明神宗实录》卷二,第44—45页)

隆庆六年(1572)七月张居正建言为两宫加封号。

大学士张居正言:礼部会议两宫尊号,仰考旧典,惟宪宗皇帝尊嫡母皇后为慈懿皇太后,生母皇贵妃为皇太后,与今日事正为相同。但今圣母皇后与圣母皇贵妃恩德之隆,概无有间,尊崇之礼,岂宜差殊!且臣恭奉面谕,欲兼隆重其礼,各官仰体孝思,皆亦乐为,将顺拟于皇太后上各加二字,并示尊崇,庶于祖制无愆,而于圣心亦慰。又言:先朝母后徽称有加至四字、六字、八字者,皆因朝廷有庆典,以渐致隆,其初则止于二字,乃定制也,今圣母福寿无疆,皇上万年御历将来,吉祥喜庆之事层见叠至,尊号徽称有加无已,固不在此时之骤增也。(《明神宗实录》卷三,第65—66页)

隆庆六年(1572)八月张居正加官荫子。

丁巳,加恩。内阁首辅张居正加左柱国,进中极殿大学士,荫一子尚宝司司丞。(《明神宗实录》卷四,第139—140页)

张居正为明神宗开经筵日讲。

大学士张居正等题:自古帝王虽具神圣之资,尤以务学为急。我祖宗列圣加意典学,经筵日讲,具有成宪。皇上睿哲天成,英明神授。动容出辞,无一不中礼节;用人行政,无一不当人心,诚不世出之主。若再加学问之功,讲求义理,开广聪明,则太平之业可计日而待。今一应大典礼,俱已次第修举,宜乘此清秋,将讲读令典亟赐举行,请照弘治十八年例,于八月中旬先行日讲,其经筵会讲少俟明春。(《明神宗实录》卷四,第142—143页)

大学士张居正等题:讲学勤政,固明王致治之规,保护圣躬,尤臣子爱君之悃。皇上日每视朝,朝后又讲,似于圣体太劳,恐非节宣之道,若论有益于身心,有禆于治道,则视朝不如勤学,尤为务实也。臣等欲乞皇上以三、六、九日视朝,其余日俱御文华殿讲读,非大寒大暑不辍。凡视朝之日即免讲,讲读之日即免朝。庶圣体不致太劳,圣德亦为有益。(《明神宗实录》卷四,第145—146页)

丙寅,上御宣治门视事,大学士张居正等题日讲仪注。上在东宫讲读《大学》、《尚书》,今宜接续讲读,先《大学》十遍,次读《尚书》十遍,讲官各随即进讲,讲读毕各退。一讲读毕,上进暖阁少憩,司礼监将各衙门章奏进,上御览,臣等退西厢房伺候,上若有所咨问,即召至御前,将本中事情一一明白敷奏。览本后,臣等率正字官侍上,进字毕若再进憩暖阁,臣等仍退西厢房伺候,否即率讲官进午讲。近午初时,进讲《通鉴》节要,讲官将前代兴亡事实直解明白,讲毕各退,上还宫。各官讲读毕,或圣心于书义有疑,即下问臣等,再用俗说讲解,务求明白。一、三、六、九视朝日暂免讲读。上宫中有暇,将讲读过经书从容温习,或看字体法帖,随意写字一幅,不致工夫间断。每日定日出时,早膳毕即讲读,午膳毕还宫。照先朝事例,非遇大寒、大暑不辍,讲读本日若遇风雨,传旨暂免。(《明神宗实录》卷四,第151—152页)

丁卯,辅臣张居正等题:旧例日讲官四员或增至五员,今讲读写字后,又进讲《通鉴》节要,则四员似不足用,合再添二员。又,讲读后仍该写字,则必用侍书恭侍左右,开说笔法,并写讲章,及日讲起,止乃命东宫讲读官马自强、陶大临、陈经邦、何雒文、沈鲤侍班官,丁士美并为日讲官,马继文、徐继申仍为侍书官。(《明神宗实录》卷四,第152页)

隆庆六年(1572)九月张居正布置撰写两朝《实录》事宜。

乙巳,大学士张居正等请纂修《穆宗庄皇帝实录》。(《明神宗实录》卷五,第196页)

大学士张居正等言:事必专任乃可以图成,工必立程而后能责效。《世宗肃皇帝实录》开馆纂修经今六年,迄无成功,盖以未尝专任而责成之故也。盖编撰之事,草创修饰,讨论润色,必工夫接续不断乃能成书。而职任要紧,又在副总裁官吏部右侍郎诸大绶、礼部左侍郎王希烈,原系《世宗皇帝实录》副总裁,今各馆草稿俱未经修饰,宜责二臣专管。申时行、王锡爵则专管《穆宗皇帝实录》,仍立为程限,每月各馆纂修官务要编成一年之事,送副总裁看详。月终,副总裁务要改完一年之事送臣等删润。每年五月间、十月间臣等将纂完稿本各进呈一次。大约终月可完一年之事,终季可完三年之事,从此渐次积累,然后成功可期。其余副总裁官或部暇,相与讨论,或讲优令其补凑,不必责以程限,恐致两妨,各纂修官务以职业为重,不得别求差假,图遂私情,书成之日分别叙录,但以效劳多寡为差,不复计其年月久近,此虽纂修一事,而综核名实之道,实寓于斯。(《明神宗实录》卷五,第200—201页)

隆庆六年(1572)十一月

张居正为沐朝弼求情。

发沐朝弼于南京为民。朝弼逮至法司,以罪状显著论死,上下其奏于内阁,张居正言:朝弼稔恶有年,谋害亲子,擅杀无辜,揆其情罪,处死不枉,但其始祖三世皆有大功于国家,非有仄逆实迹,似应稍从宽宥。夫因其有罪而逮问之,既是破奸宄之胆,念其先功而宽释之,又是彰肆赦之恩,国法、皇仁两得之矣。上乃赦朝弼。(《明神宗实录》卷七,第268页)

张居正节省宫中开销。

内承运库太监崔敏请买金两珠石,疏下内阁。张居正言:前项珠宝六月间已奉旨停止,今忽有此举,则前日之诏令不信。今户部钱粮十分缺乏,各边求讨月无虚日,实难支持。乞暂停此举,少苏民力。(《明神宗实录》卷七,第273页)

隆庆六年(1572)十二月张居正进《帝鉴图说》。

己巳,上御文华殿讲读毕,大学士张居正率讲官进《帝鉴图说》。先是居正属讲官马自强等,考究历代之事,撮其善可为法者八十一事从阳数,恶可为戒者三十六事从阴数,每一事为一图,后录传记,本文取唐太宗以古为鉴之意,名曰《帝鉴图说》。(《明神宗实录》卷八,第290页)

张居正整肃行政公文文风

戊寅,辅臣张居正等疏言:制命之词贵在间严庄重,乃为得体,查成、弘间,诰、敕叙本身履历功绩不过百余字,祖父母、父母及妻室不过六七十字,至庆典覃恩,其词尤简,盖以恩赉为荣,不必计其履历,此制体也。近来俗尚干求,词多浮靡,又过为夸侈,多至数百千言,或本无实行,虚为颂美,或事涉幽隐,极力宣扬。臣谀其君,犹谓之佞,况以上谀下乎!礼贵从先,辞尚体要,命令之辞乃一代典制,传之四方,垂之后世,所关非小。乞敕下成谕:各撰述官复古崇实,毋得狥情饰辞以坏制体。敕各官撰完,送阁详定,进览毋仍前狥饰,并不得预行传示。(《明神宗实录》卷八,第306页)

万历元年(1573)正月

张居正任命经筵讲官。

辛卯,大学士张居正等请开经筵,命礼部具议,命成国公朱希忠、大学士张居正知经筵,大学士吕调阳同知经筵,侍郎等官陶大临、王希烈、汪镗、丁士美、申时行、王锡爵、陈经邦、何雒文、沈鲤、许国、沉渊、陈思育为讲官,罗万化、王家屏、陈于陛、徐显卿、张位、韩世能、林偕春、成宪为展书官,两房各官周维藩、吴自成、章子谊、马继文、徐继申、黎民表、刘大武、成楫为写讲章官,并起止驸马都尉许从诚为侍卫官,彰武伯、杨炳及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各掌印官一员为侍班官,给事中监察御史各二员为侍仪官,锦衣卫、鸿胪寺各堂上官一员,鸣赞序班共八员为执事官。(《明神宗实录》卷九,第320—321页)

王大臣案。

癸卯,辅臣张居正言:适见司礼监太监冯保奏称,圣驾出宫视朝,有一男子身挟二刃,直上宫门礓,当即拿获。臣等窃详,宫廷之内,侍卫严谨,若非平昔曾行之人,则道路生疏,岂能一径便到?观其挟刃直上,则造蓄逆谋,殆非一日,中门必有主使勾引之人。乞敕缉事问刑,衙门访究下落,永绝祸本。仍乞皇上出入警跸,倍宜严备,冉照祖宗旧制,门禁甚严,望敕司礼监官遵照律令,严行申饬,其该日守门内外官员,俱乞量加惩治,庶人知所警,杜患将来。(《明神宗实录》卷九,第332页)

己酉,上御文华殿讲读毕,辅臣张居正奏:奸人王大臣妄攀主者,厂卫连日推求,未得情罪,宜稍缓其狱。盖人情急则闭匿愈深,久而怠弛,真情自露。若推求太急,恐诬及善类,有伤天地之和。报闻。(《明神宗实录》卷九,第338页)

万历元年(1573)二月

张居正拔擢张守中。

升陕西右参政兼佥事张守中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延绥等处地方,冯舜渔回籍听勘。吏部推左布政使侯东莱及守十,辅臣张居正言:延绥地方逼邻虏巢,最为紧要,且风气苦寒,人不乐居,近来任巡抚者,只将就挨过二年,即营求别转,致事务废坠,武备不修,虏一入犯,往往失机偾事。张守中虽系举人出身,年力精壮,才猷敏练,先任密云兵备,练兵修守甚有勤劳。今任狭西参政,一切边方事务至苦至难,人所推避不肯为者,独以身任之,人能和协将官,与同甘苦,实边方抚臣之选,乞升补前缺。庶见朝廷鼓舞人才,不拘常格,彼之感恩图报,将捐躯陨首不辞矣。(《明神宗实录》卷十,第351—352页)

王大臣案。

王大臣伏诛。大臣者,浙中佣奴,诡名以浮荡入都,与一小竖交昵,窃其牌帽,阑入禁门。冯保恨前大学士高拱,阿意者遂欲因其锻炼,以双刃寘大臣两腋间,云受拱指行刺,图不轨,傍掠不胜,楚遂诬服为言拱状貌及居止城郭,厂卫遣卒验之皆非,时大狱且起,张居正迫于公议,乃从中调剂,狱得无竟。(《明神宗实录》卷十,第356页)

万历元年(1573)三月

张居正进讲《帝鉴图说》。

甲申,上御文华殿讲读,辅臣张居正进讲《帝鉴图说》汉文帝劳军细柳事,因奏曰:古人言天下,虽安忘战必危。今承平日久,武备废弛,将官受制文吏,不啻奴隶。夫平日既不能养其锋锐之气,临敌何以责其有折冲之勇?自今,望皇上留意武备将官,忠勇可用者稍假权柄,使得以展布,庶几临敌,号令严整,士卒用命。(《明神宗实录》卷十一,第364—365页)

万历元年(1573)五月

张居正进《宣宗章皇帝御书诗歌》册轴。

甲午,大学士张居正进《宣宗章皇帝御书诗歌》册轴。(《明神宗实录》卷十三,第422页)

万历元年(1573)九月

张居正改南京工部尚书张瀚为吏部尚书。

辛卯,改南京工部尚书张瀚为吏部尚书。先是吏部尚书缺,有旨:推公正者二二人铨曹,以葛守礼、朱衡及瀚名上。是日,辅臣张居正侍上于文华殿,以部疏示之,问三人孰可,居正历言三人官履之详。上曰:葛固端人,但年近衰;于朱则有贬词,又问用瀚何如?居正顿首,曰:上得之矣。瀚品格甚高,文学政事兼长,实堪此任,且出其不意拔之,疏远之中,彼之图报,必当万倍恒情矣。(《明神宗实录》卷十七,第500页)

万历元年(1573)十月

张居正进讲《帝鉴图》。

乙卯,上御文华殿,辅臣张居正进讲《帝鉴图》宋仁宗不喜珠饰事。上曰:国之所宝在于贤臣珠玉之类,宝之何益?居正因言:明君贵五谷而贱金玉。五谷养人,故圣王贵之。金玉虽贵,饥不可食,寒不可衣,铢两之间,为价不赀,徒费民财,不适于用,故《书》言不作无益害有益,不贵异物贱用物,良以此耳。上曰:然宫中妇女只好妆饰,朕于岁时赐赏,每每节省,宫人皆以为言,朕云今库中所积几何。居正顿首曰:皇上之言及此,社稷生灵之福也。上又语及讲官所讲秦始皇销兵事,言木棍岂不能伤人,何以销兵为?居正因言:为治,唯在布德修政,以固结民心,天下之患,每有出于所防之外者,秦没来只因几个戍卒倡乱斩木为兵,揭竿为旗,于是豪杰并起,遂以亡秦,所以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唯圣明留意。(《明神宗实录》卷十八,第520页)

万历元年(1573)十一月

张居正推行公文处理方案。

庚辰,大学士张居正等题:天下之事不难于立法,而难于法之必行;不难于听言,而难于言之必效。近年以来,章奏繁多,各衙门题覆,殆无虚日,然敷奏虽勤而实效盖鲜,上之督之者虽谆谆,而下之听之者恒藐藐。请申明祖宗成宪:凡六部都察院,遇各章奏或题奉,明旨或覆奉,钦依转行,各衙门俱先酌量道里远近,事情缓急,立定程限,置立文簿存照,仍另造文册二本,一送该科注销,一送内阁查考,其各抚按官奉行事理有稽迟延阁者,该部举之各部院注销文册,有容隐欺蔽者,科臣举之,六科缴本具奏,有容隐欺蔽者,臣等举之,如此月有考,岁有稽,不惟使声必中实,事可责成,即建言立法者,亦虑其终之罔效,不敢不慎,其始矣,致治之要,无踰于此。(《明神宗实录》卷十九,第530页)

张居正加官荫子。

大学士张居正历从一品俸,六年考满,吏部请加恩典。上令支正一品俸,进中极殿大学士,荫一子中书舍人。(《明神宗实录》卷十九,第536页)

万历元年(1573)十二月

张居正进《大学》、《虞书》、《通鉴》等。

乙丑,大学士张居正等题:义理必时习而后能悦,学问必温故而后知新,皇上睿明日开,若将讲过经书再加寻绎,则其融会悟入,必又有出旧闻之外者,臣等谨将今岁所进讲章重复较阅,训解未莹者增改数语,支蔓不切者即行删除,编成《大学》一本、《虞书》一本、《通鉴》四本,装演进呈。伏望皇上万几有暇,时加温习,庶旧闻不至遗忘,新知日益开豁,其于圣躬贯为有补。(《明神宗实录》卷二十,第549页)

张居正制定的公文处理方案得到有效推行。

兵部奏行查未完本部事件立限奏报,仍置青册二本送内阁及该科案候注销,如辅臣张居正所请,各部及都察院率懔懔效之。(《明神宗实录》卷二十,第550页)

万历二年(1574)正月

张居正论经筵日讲。

庚辰,辅臣张居正等题:以后日讲经书比旧量增数句,其诵读生书止于五遍,温书照旧三遍。(《明神宗实录》卷二十一,第557页)

万历二年(1574)二月

缉拿传造妖书、妖言者。

十七日丁已,上御文华殿讲读,先是锦衣卫捕得妖犯王志学等男妇十名口,下法司鞠谳传造妖书妖言,传用惑众,律当秋后处决。法司以其情罪深重,难依常律,请决,不待时。上以示辅臣张居正等。居正等奏:凡律称造妖书,帏图谶之类,妄推世运兴衰,以惑人者也。造妖言,谓妄言某处当有兵刃,人民当有灾厄之类,以惑人者也。今乃敢于圣明之世,辇毂之下,无端伪造宝印,勘合僭称大号,封拜官爵,虽其情止于惑骗,而其事则同于反逆,盖不止于妖书妖言而已。若依秋后常律,委为宽纵,况各犯既有妖术,亦不宜久处监禁,但详各犯,本谋造逆者王志学也,受其伪号官爵,相与搆煽为非者,蒋宗智、陈凤、刘腾、梅氏也,此五名口宜述正典,刑如法司言,其余若赵俊等皆被其诳惑,相从于乱者,宜照常牢固监候,庶于情法为当。上从之。(《万历起居注一》,第246—247页)

万历二年(1574)三月

任命殿试官员。

乙酉,以殿试天下贡士,命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张居正,太子太保、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吕调阳,太子少保、工部尚书朱衡,吏部尚书张瀚,户部尚书王国光,兵部尚书谭轮,刑部尚书王之诰,都察院左都御史葛守礼,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掌詹事府事王希烈,吏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陶大临,通政使司通政使王好问,大理寺卿李幼滋,左春坊左庶子兼翰林院侍读掌院事申时行,充读卷官。(《明神宗实录》卷二十三,第595页)

万历二年(1574)四月

张居正进对句。

癸丑,上始习属对,命辅臣日拟对句以进。上对毕,即以示辅臣,其有未安者悉许更定。是日,辅臣拟对云:“天地泰。”上立对云:“日月明。”辅臣居正等因言:宣宗皇帝尝侍成祖文皇帝巡幸北京,以端午节射柳御苑,宣宗皇帝连发三矢皆中,成祖大喜,骑射罢,又出对“万方玉帛风云会”,宣宗应声对云:“一统山河日月明。”(《明神宗实录》卷二十四,第613页)

万历二年(1574)七月

升赏《实录》修撰官。

丙戌,以《穆宗庄皇帝实录》成,加监修公张溶少保,总裁辅臣张居正兼支尚书俸、荫一子,中书舍人吕调阳加少保,给予应得诰命。居正等再疏辞免,特准辞荫。升副总裁申时行少詹事,王锡爵侍读学士,仍与四品服色,王希烈等各升俸一级,纂修官罗万化等各升一级,范应期等各升俸一级,催纂等官吴自成等各升级升俸有差。(《明神宗实录》卷二十七,第671页)

万历二年(1574)九月

张居正请决狱囚。

刑部请决囚,慈圣皇太后以上冲年,仍宜停刑。上以问辅臣张居正,对曰:圣母好生之心敢不将顺,但上即位以来,停刑者再矣,春生秋杀,天道不偏废,恐稂莠不除反害嘉谷。上曰:然,朕徐为圣母言之入奏太后,太后许之,乃照例行刑。(《明神宗实录》卷二十九,第707—708页)

万历二年(1574)十月

激励宫女、内官读书。

癸亥,上御文华殿讲读,上谕辅臣:今宫中宫女、内官俱令读书。辅臣张居正对言:读书最好,人能通古今、知义理,自然不越于规矩,但此中须有激劝之方,访其肯读书学者,遇有差遣,或各衙门有管事缺,即拔用之,则人知奋励,他日人才亦如此出矣。(《明神宗实录》卷三十,第732页)

万历二年(1574)十一月

升赏边防官员。

壬午,以平建州王杲遣英国公张溶告太庙,辅臣张居正言:辽东功次,近年所无,总兵为最,巡抚次之,总督又次之,升赏之典,宜以此为准,兵部居中调度,亦宜升赉。(《明神宗实录》卷三十一,第738页)

万历二年(1574)十二月

进职官书屏。

壬子,上御文华殿讲读,辅臣张居正等进职官书屏十五合,疏曰:安民之要在于知人,辨论官材必考其素,顾人主尊居九重,坐运四海,于臣下之姓名、贯址尚不能知,又安能一一别其能否而黜陟之乎?朝宁之间,百司庶府尚不能识,又安能旁烛四方,郡国之远乎?(《明神宗实录》卷三十二,第752页)

万历二年闰(1574)十二月

张居正劝止神宗涉事翰墨。

上召辅臣张居正于暖阁前,亲洒宸翰大书“弼予一人,永保天命”八字以赐。次日,侍讲读,居正因奏:皇上数年以来留心翰墨,昨仰睹赐臣大书,笔力遒劲,体格庄严,虽前代人主善书者无以复踰,但帝王之学当务其大,自尧、舜至于唐、宋,英贤之主皆以修德行政,治世安民,不闻有技艺之巧也,惟汉成帝知音律,能吹萧度曲,六朝梁元帝、陈后主,隋炀帝,宋徽宗、宁宗皆能文章善尽,然无救于乱亡,可见君德之大,不在技艺间也。今皇上圣聪日开,宜及时讲求治理,以圣帝明王为法,若写字一事,不过假此以收放心,虽直逼钟、王亦有何益?(《明神宗实录》卷三十三,第774—775页)

万历三年(1575)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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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石茂华、郜光先俸。

夺石茂华、郜光先俸三月。(《万历邸钞》,第15页)

万历三年(1575)三月

日讲官丁士美等六员轮流赴馆记注《起居》。

大学士张居正题:日讲官丁士美等六员轮赴馆记注《起居》,以修撰王家屏、徐显卿、张位、于慎行、沈懋孝,编修沈一贯,编修章奏。时,位方给假在籍,促令复任。(《明神宗实录》卷三十六,第838页)

万历三年(1575)五月

张居正重视人才培养。

大学士张居正等题:养士之本在于学较,贞教端范在于督学之臣。祖宗以来,最重此选,非明经、行修、端厚、方正之士,不以轻授,异时提学官多海内名流类,能以道自重,不苟狥人,人亦无敢干以私者,士习儒风犹为近古。近年以来,视此官稍稍轻矣,而人罕能有以自重,既无卓行实学以压服多士之心,则务为虚谈贾誉,卖法养交,甚者,公开幸门,明招请托,以致士习日蔽,民伪日滋。去年仰荷圣明,特敕吏部慎选提学官,有不称者,令其奏请改黜,其所以敦崇教化,加意人材意甚盛。今且一年矣,臣等体访各官,未能改于其故,吏部亦未见改黜一人,良以积习日久,振蛊为艰,冷面难施,浮言可畏,宁抗明诏而不敢挂流议,宁坏法纪而不敢违请托。盖今之从政者皆然,又不独学政一事也。臣等谨查先朝以来,敕谕提学臣旧稿再加酌拟,附以近日题准事例,逐款开坐,上请圣裁、备载。敕内昭示天下,俾居此官者,知朝廷所以责之者,如此则虽被怨谤而有弗恤,人之视之,知彼之责任,如此亦将敛手息喙,而莫之敢挠。抚按以此核其能否,部院以此定其黜陟,使人皆知敦本尚实而不萌侥幸,则振兴人材之一大机也。又,近来,考贡之法太疏,士之衰老贫困者,始告授教职,以朝廷造士育材之官为养老济贫之地,冗蠹甚矣。今后允遇廷试岁贡生员,容臣等遵照先朝事例严加考试,有不堪者,尽法黜落。提学官俱照例提问降调,其愿就教职者,该部先较阅,有年力惫者即行减退,不准送试廷试。学业荒疏,不堪师表者发下该部。其年力尚壮,送监肄业以须再试。如年力已衰,不必发监,遥授一职,回籍荣身。庶官无冗旷,士有师模,十年之后,人才不可胜用矣。(《明神宗实录》卷三十八,第883—885页)

张居正言边事。

丁巳,上御日讲毕,顾辅臣张居正等问曰:昨朕览辽东抚臣所奏,具言虏寇猖獗,深以为忧,先生度虏势何如?居正跪奏曰:臣等窃料此虏冒暑拥众犯,非其时,近暑雨连作,弓解马疲,势不能逞,且蓟镇人马已出关应接,保无他虞,可不烦圣虑也。(《明神宗实录》卷三十八,第893页)

张居正减生员。

凡入学,大府不过二十人,大州县不过十五人,如地方之才止四、五名。(《万历邸钞》,第16页)

张居正献白燕、白莲。

张居正献白燕、白莲。(《万历邸钞》,第16页)

万历三年(1575)八月

张居正任命《起居注》、编撰官员。

大学士张居正题:翰林院日讲官王家屏同申时行等轮记注《起居》,翰林院侍读罗万化编纂章奏。(《明神宗实录》卷四十一,第929页)

张居正请增点阁臣。

辅臣张居正等请增点阁臣,上命举勘任的来看。即日,居正等推举詹事府掌府事、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张四维,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马自强,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侍读学士申时行,俱资望相应。(《明神宗实录》卷四十一,第933页)

张居正拔擢张四维。

己卯,辅臣张居正题:东阁大学士张四维充《实录》总裁,同知经筵日讲。(《明神宗实录》卷四十一,第936页)

朱南雍逢迎张居正。

礼科都给事中朱南雍逢居正意,论士和衰儒,不堪重任。和疏,乞罢斥,得致仕。(《万历邸钞》,第16页)

万历三年(1575)十月

张居正释《白圭》。

是日,命中官持《论语》讲章,指其中所引“南容三复白圭”一语,出问辅臣,《白圭》何诗也?辅臣张居正具以诗旨对,中官领以复,上之究心文学如此。(《明神宗实录》卷四十三,第937页)

万历三年(1575)十二月

张居正言人臣告君事。

是日,辅臣张居正等待上书毕,从容奏:昨给事中王希元疏,皇上曾细览否?疏中所云私帖,以指吏部而无指名,何也?居正对言:人臣告君宜明白的确,岂可隐约其词?此事固当究竟,若果有之,彼自应抵法,设无之,亦不至枉受污蔑也。凡左右言事,但如此类。上宜俱令实吐,即吐实律有自首之条,或可亮其情而宥之,稍涉支吾更须诘治。(《明神宗实录》卷四十五,第1003—1004页)

万历四年(1576)正月

张居正言傅应祯讪上事。

庚子,上御文华殿讲读毕,顾谓辅臣张居正曰:昨,傅应祯以三不足之说讪朕,朕欲廷杖之,先生不肯,何也?居正对曰:圣德宽厚,海内共仰,此无知小人,何足介圣怀?且昨旨一出,人心亦当儆惧,无敢有妄言者矣,国家政事,或宽或严,行仁行义,惟皇上主之。(《明神宗实录》卷四十六,第1023页)

刘台论劾张居正。

丁巳,巡按辽东御史刘台论劾大学士张居正擅作威福,蔑祖宗法。如,逐大学士高拱去国,不容旦夕;缓成国公朱希忠无边圉功,而赠王爵;引用阁臣张四维及冢卿张瀚,不以廷推;斥遣谏官余懋学、傅应祯等,几空言路;为一身固宠计,则献白莲白燕以为祥;为子弟科第谋,则假京堂巡抚以为报翰林;不侵政事而创为章奏考成;江陵膏血已枯而大起违禁宫室。(《明神宗实录》卷四十六,第1043页)

群臣疏请张居正、张四维视事。

吏部等衙门左侍郎何维柏等皆谓:居正身任天下安危,上辅君德,朝讲日勤;下砺百僚,政刑时敕。汲汲图治,不避怨嫌。数年之间,四夷款塞,百官受成,庶事奏功,万民率职。皇上冲年御极,而天下安享无虞,居正辅佐之功也。张四维志秉忠贞,才兼谋断,亦以人言杜门求退。几务繁重,必劳圣心。乞宣谕二臣即出视事。(《明神宗实录》卷四十六,第1051—1052页)

太常寺等衙门卿刘一儒等、吏科等科都给事中陈三谟等、广东等道监察御史赵允升等、各疏请宣谕二臣速出辅政。(《明神宗实录》卷四十六,第1052页)

万历四年(1576)三月

张居正言《大宝箴》。

丁酉,上御文华殿讲读,先是上以《大宝箴》为习字影格。辅臣张居正因言:此文于君德治道大有关切,乃撰注解一篇以进。(《明神宗实录》卷四十八,第1090页)

张居正进讲《帝鉴图说》。

戊戌,上御文华殿讲读,辅臣张居正进讲《帝鉴图说》,至唐玄宗于勤政楼设宴宠幸安禄山事。(《明神宗实录》卷四十八,第1091页)

万历四年(1576)五月

张居正题咏四骏图。

戊午,上出成祖文皇帝四骏图,命辅臣张居正题咏。四骏皆靖难时所乘,龙驹战于郑村坝,黄马战于白沟,河枣骝战于小河,赤免战于灵璧,皆中流矢,抽矢复战,遂大捷。至是,居正恭题以进。(《明神宗实录》卷五十,第1158页)

张居正请神宗留神政务。

辛酉,上视朝,大学士张居正等面请皇上留神政务,省览章奏,暇时间取皇祖世宗皇帝所亲批旧本览阅,以为裁决庶务之法,上嘉纳之。居正等因简阁中所藏皇祖亲笔圣谕六十三道、御制四十四道、圣旨并票帖共七十道、又于纂修馆拣嘉靖十年起,至二十年止亲批奏题章疏共六十五道上进,奏乞皇上万几之暇特加省阅,则致理之方,不外于法祖而得之矣。(《明神宗实录》卷五十,第1158—1159页)

万历四年(1576)六月

张居正请重修《大明会典》相关事宜。

壬午,大学士张居正等请重修《大明会典》。(《明神宗实录》卷五十一,第1188页)

癸未,命大学士张居正等充纂修《大明会典》总裁。(《明神宗实录》卷五十一,第1192页)

乙酉,大学士张居正等请:以礼部尚书兼学士马自强,礼部左右侍郎兼侍读学士汪镗、林士章,少詹事兼侍读学士申时行、王锡爵充修辑《会典》副总裁官,左右中允兼编修陈经邦、何雒文,右赞善兼检讨许国、陈思育,修撰赵志皋、田一俊、徐显卿、张位、韩世能、于慎行、朱赓、李长春、孙继皋,编修沉渊、习孔教、范谦、黄凤翔、刘瑊、盛讷、黄洪宪、刘虞夔、刘元震、公家臣、史钶余、孟麟、王应选,简讨刘克正、刘楚先、王祖嫡、赵用贤充纂修官,礼部仪制司郎中兼司经局正字马继文,大官署署正成楫充催纂官,管典籍事,右评事沈洧,詹事府主簿兼正字何初、孔目、杨士廉充收掌官,大理寺右寺正刘大武,右评事张德化、刘叔龙、王赞衮、郑瑶,顺天府通判陈珩良,酝署署丞高民怡,中书舍人包渐、林试,中书舍人吴果、顾祖源、吴庚、汪民敬,鸿胪寺主簿程大宪、马继志,署丞赵应宿、孙说、章如铤、谢用枢、汤应龙、崔光弼、吴子像、陈晋卿、杨继成、序班、伯辉、沉云庆、王延年、孙承爵、王国新、丛文光、刘瑄、田畯、马应乾,译字官序班、田东作,监修馆办事主簿周大圭充誊录官。(《明神宗实录》卷五十一,第1193—1194页)

万历四年(1576)七月

夺正字马继文官俸。

乙未,夺正字马继文俸。时,上以继文失落影格内年月红圈为辅臣言,居正等谓:其执事不谨,请加降罚,因各引罪。上曰:先生不必介意,即继文亦无心之失。次日,犹具疏请罪,上温语答之而薄罚继文。(《明神宗实录》卷五十二,第1209页)

张居正言考察官员。

丁酉,大学士张居正上言:致理之道,莫要于安民,欲安民又必加意于牧民之官,今郡国长吏削下奉上以希声誉,奔走趋承以求荐举,征发期会以完簿书,苟且草率以逭罪责,其实心爱民者实不多见。明春当外官考察之期,举措乃向背,所系惟以安静、宜民者为最,虚文矫饰,虽浮誉素隆亦列下考,抚按以此核属官之贤否,吏部以此别抚按之品流,朝廷以此观吏部之藻鉴。各虚心秉公,则有司不敢以虚伪蒙上,而实惠旁孚。(《明神宗实录》卷五十二,第1210页)

万历四年(1576)十月

张居正申章奏之法。

庚午,上谕辅臣曰:两京各省试录中,有称臣者,且刊文篇数台头字样参差差错何故?辅臣张居正乃言:故事惟两京试录称臣,以考官皆出钦命,各省考官皆彼中聘取,文论皆取诸士子,量刊为式,多少随便,二项似未为差,惟是台头岂容参差,此则各官忽略不敬,不能为之强解。伏睹各有御华红点,仰见留心明典甚盛心也。乞敕下礼部申明体式,使知所遵守,其中差错太多或文理纰缪,不堪式者量行参究。于是礼部将体式申明,并参应天主考及各省监试诸臣,诏罚试官戴洵、程嗣功等俸二月。此后不但试录,凡章奏俱要恪遵旧式,明白简直,如草率违式及故为深文隐语,欺上不知,部科指实参处。(《明神宗实录》卷五十五,第1278—1279页)

张居正言人事制度改革。

癸酉,上御文华殿讲读,先是山东抚按劾奏昌邑知县孙鸣凤赃私狼藉。上览奏,怒甚,遣中官持示辅臣张居正等,欲逮系下吏。居正对云:固当尽法,但旧例俱下部覆请,行抚按提问。至是讲毕,上语辅臣,以鸣凤贪鄙恶且笑之。居正对曰:今皇上励精,臣等仰体德,意以节俭率百僚,法度亦稍振举,维是有司贪风未息,欲天下太平须安百姓,欲安百姓须有司廉平。上复曰:昨览疏,此人乃进士出身,何无藉如此?居正对曰:正恃进士出身,故敢放肆,若举人岁贡必有所畏忌,以后用人当视其功能,不必问其资格。上深以为然。(《明神宗实录》卷五十五,第1279—1280页)

万历四年(1576)十二月

张居正劝明神宗节财爱民。

庚申,上御文华殿讲读,举御袍示辅臣曰:此袍何色?居正以青对。上曰:紫也,服久而渝耳。居正曰:此色既易渝,愿少制,世宗皇帝服不尚华靡,第取其宜久者而用之,每御一袍非敝甚不更,故其享国久长,未必不由于此。窃闻先帝则不然,服一御辄易矣。愿皇上惟以皇祖为法,能节一衣,则民数十人受其衣者,若轻用一衣,则民即有数十人受其寒者,不可不念也。时左右亦盛言,方今民穷,至有鬻妻子以应尚供者。上深然之。(《明神宗实录》卷五十七,第1031页)

万历五年(1577)正月

张居正劝明神宗弃文事。

十二日,上御文华殿讲读,辅臣张居正等言:古者八岁如小学,则洒扫、应对、进退之节也。十五岁入大学,则明德、新民、正心、诚意、修己、治人之方是也。然此亦概论年。皇上十岁登大宝,为天下主,岂必十五而后从事大学?况今已及此岁,尤宜留意。向者,皇上万机之暇,间有游戏,臣不敢一一谏阻,犹以皇上尚在冲年,若太拘束或若太难耳。自今臣不敢复为此语矣。向每伏睹皇上喜读书作字,辄欣颂之,自今臣不敢复以此颂皇上亦。盖帝王之学与儒生异,即皇上读书作字,事事遇人,亦岂叹藉,是叹掇科第如儒生家之为,故臣之所望于皇上,惟留意《大学》之道而已,今文华殿东室所祀宓牺叹下数圣人,正皇上之所留学者也。愿学圣人当如何。惟省览章奏,务讲究明白,即他年躬揽万机无难矣。(《万历起居注一》,第432—433页)

万历五年(1577)二月

张居正子嗣修科举及第。

乙丑,命大学士张四维、申时行为会试主考官,取冯梦祯等三百名,辅臣张居正子嗣修得中式,房考为陈思育。(《明神宗实录》卷五十九,第1355页)

万历五年(1577)三月

神宗允诺张居正。

辛亥,上讲读毕,辅臣张居正以男嗣修及第致词谢恩。上曰:朕无以报先生,贵先生子孙,以少报耳。(《明神宗实录》卷六十,第1376页)

万历五年(1577)四月

张居正言学官。

大学士张居正奏:先年就教举人多授府州县训导。近来,概授学正,教谕绝无,有除训导者,不及三年,即升知县,繇是举人以就教为捷径,不复坐监,而祖宗造士作人之意寖以不存。今宜酌议厘正,将考取上卷、中卷,十卷以前俱授州学正,中卷二百名前俱授县学教谕,余俱授府州县训导,见缺不足,听候选除,毋得回籍,致垂政体。(《明神宗实录》卷六十一,第1386页)

万历五年(1577)五月

张居正荫次子嗣哲为锦衣卫正千户。

荫大学士张居正次男嗣哲为锦衣卫正千户。(《明神宗实录》卷六十二,第1397页)

张居正等请考选庶吉士。

壬寅,先是大学士张居正等请考选庶吉士日期,命定期十五日。至是,取沈自邠、顾绍芳、杨起元、敖文祯、姚岳祥、杨德政、万象春、张鼎思、庄履丰、冯琦、费尚伊、何雒书、史继宸、甘雨、陆可教、李植、张志、马象乾、林休徵、张养蒙、高尚忠、冯梦祯、汪言臣、张文熙、余继登、曹一鹏、王国、吴尧弼卷进呈,命俱改庶吉士与一甲进士,沈懋学等俱送翰林院读书。(《明神宗实录》卷六十二,第1397—1398页)(www.xing528.com)

万历五年(1577)九月

张文明去世,君臣言张居正“夺情”事。

己卯,大学士张居正初闻父丧,次辅吕调阳、张四维疏引杨溥、金幼孜、李贤夺情起复故事。(《明神宗实录》卷六十七,第1469页)

谕留居正,得旨:元辅张元生亲受先帝付托,佐朕冲年,定安社稷,关系至重,况有往例,卿等亟当为朕劝勉,毋事过恸。上复手札谕居正:朕览二辅所奏,知先生父已弃世,痛悼良久,先生亲承先帝付托,辅朕冲幼,社稷奠安,天下太平,莫大之忠,自古罕有。今宜以朕为念,勉抑哀情,以成大孝,朕幸甚!天下幸甚!已复谕吏部:元辅,朕切倚赖,岂可一日离朕!父制当守,君父尤重,准过七七,照旧入阁办事。(《明神宗实录》卷六十七,第1469—1470页)

万历五年(1577)十月

张居正“夺情”事。

丙戌,张居正疏乞回籍守制,得旨勉留。(《明神宗实录》卷六十八,第1473页)

辛卯,张居正三疏,乞归守制。得旨:卿今日实不可离朕左右,特遣司礼监官同卿子嗣修驰驿回藉营葬,事毕即迎卿母来京侍养,用全孝思,卿宜体朕至意,弗再辞。上复降手敕谕居正:朕赖先生为师,朝夕纳诲,以匡不逮。今朕学尚未成,志尚未定,万几尚未谙理,先生何忍远去,尽弃前功?万望先生仰体圣母与朕惓惓恳留至意,毋劳再陈。(《明神宗实录》卷六十八,第1474—1475页)

甲午,先是吏部尚书张瀚奉命谕留居正,未及回奏,至是,辅臣传旨诘责,瀚惶恐谢罪,于是台省媚居正者,交章劾瀚矣。(《明神宗实录》卷六十八,第1475页)

乙未,御史曾士楚上疏,请留居正。(《明神宗实录》卷六十八,第1476页)

丙申,居正三疏后,请在官守制,以素服角带入阁办事,日侍讲读,辞免俸薪,并请明春乞假归葬之期。(《明神宗实录》卷六十八,第1476页)

乙巳,先是翰林院编修吴中行、简讨赵用贤、刑部员外艾穆、主事沉思孝各上疏论辅臣张居正夺情事。留中数日,至是降旨,命锦衣卫逮至午门前,中行、用贤各杖六十,发回原籍为民,永不叙用,穆、思孝各杖八十,发极边充军,遇赦不宥。中行疏略,因变陈言,竭愚衷,明大义,以植纲常。顷者,天象示异,星变非常,凡事必质诸人心而安,始揆诸天意而顺,然后天变可消,居正乞归守制,是举也。万古之纲常所系,四方之观听攸关。居正谓父子相别十九年,而今长逝于数千里外,遂成永诀,乃不得匍匐苫块一,凭棺临穴。皇上必欲其违心抑情,衔哀茹痛于庙堂之上,且责之以訏谟决策,调元熙载,或者非其情也。矧位当天下之重任,身系四海之具瞻,必正已而后可以正百官,正万民。皇上所以必留与居正,所以不容不留,其微权深意,非圆神通方者未可告语,彼遐观远听之天,词曲守常之士,或因其不去之迹归以不韪之名,安能家喻户晓而使无里谈巷议乎?皇上尚欲其敷化施政,端范移风于海宇之间,且责人之趋,令遵教用协丕式,或者非其理也。居正自信而对扬之言,惟曰:圣贤道理,祖宗法度,夫宰予短丧。孔子曰:予也有三年之爱于父母乎,王子请丧。孟子曰:虽加一日,愈于已然,则终丧正。圣贤之训也,而身自违之,必其所不忍也。国家令甲庸人小吏匿丧有律,惟武弁戎行则墨衰,从事而未尝以介胄之士处辅弼之臣,即有往例可稽,亦三年未终而非一日不去之谓,且当时诤之后,世讥之,乃二辅首题之疏方以讣闻,遂以例请谬矣。台省诸臣乞留之疏抑又谬矣,然则夺情正非祖宗之法也,而身自蹈之,必其所不敢也。用贤疏略谓:先朝杨溥、李贤亦尝起复,然溥先以省母还家,贤既以回籍,奉旨夺情固未有不出都门,而可谓之起复者也。且陛下所以不允辅臣之请者,岂非谓朝廷政令赖以参决四海,人心赖以观法者乎?今辅臣方负沉痛,其精神之恍惚,思虑之迫切,必不能如曩日之周悉,而四海之逖听风声者,又以拘曲寻常之见疑之,亦必不能如曩日之敬信而承服,是辅臣之勋望积之数年,陛下顾败之一日,臣不知陛下何忍而为此也。臣窃因是而感士气之日靡也,国家设台谏以任纾绳之寄,固非谓其阿意顺旨,将迎逢合也。今辅臣之留,皇上既有成命矣,乌用是哓哓者背公谊而狥私情,蔑至性而倡异论,臣诚不知其可也。穆孝同疏谓:自居正夺情,彗星突见,臣等意在廷之臣必有能指陈纲常大义以感悟圣衷者,讵期附炎鄙夫,如御史曾士楚、都给事中陈三谟,干犯清议,望风保留,致使人心长死,国是若狂,纲纪风俗将大坏而不可止矣!居正今以例留,厚颜就列,如异时国家有大庆贺、大祭祀,为元辅大臣者,若欲避之,则于君父大义不可,欲出则于父子至情又不安,臣不知斯时陛下何以处居正,居正何以自处,宜速令奔丧守制,以全忠孝大节,则纲常而朝廷正,朝廷正而百官万民莫不正,一正足以格天,何灾异之不可弭哉!当中行疏上,学士王锡爵会翰林宗伯而下数十人求解于居正,弗纳。锡爵径造丧次言之,辞颇峻,居正勃然下拜,索刀作刎颈状曰:上强留我,而诸子力逐我,且杀我耶!锡爵亟趣出知事不可回矣,就逮之日,阴云忽结,天鼓大鸣,惨黯者移时受杖毕,较尉以布曳出,长安舁以板闼,即日驱出国门。中行频绝而苏,而穆、思孝梏举诏狱中,三日始佥发,中行僦舍都门外,故人间有候视者,逻卒辄籍记之,而厂卫之命随至,即褁创,行呻吟彻昼夜,股内剜去数十脔,大盈尺,深入者踰寸,竟空一股,云方中行等得罪,时翰林侍讲赵志皋、张位、于慎行、张一桂、李长春、田一俊,修撰习孔教、沈懋学俱具疏救,格不入。而懋学三贻书居正子懋修,伸经权忠孝之辨,以为师相之留为世道讦,诸子之疏亦为世道计,奈何视为狂童,斥为讎党乎!此言出而所云力不能救者,天下疑而弗信矣。又贻书李幼滋,云师相之归宜决台省之归,宜止言甚切,直未几,孔教、志皋、位相继迁谪去,锡爵、懋学皆移病归。(《明神宗实录》卷六十八,第1480—1484页)

丁未,刑部办事进士邹元标上疏,论辅臣张居正夺情事,上命廷杖八十,谪极边充戍。疏略言:居正才虽可为,学术则偏,志虽欲为,自用太甚。诸所设施乖张者,难以数举,姑举其最者:一曰进贤未广,如限郡邑进学有定数;二曰决囚太滥,如限各省决囚有定数;三曰言路未通,如有建白不先禀命,有今日陈言而明日罹罪者;四曰民隐未周,如水潦旱魃之灾,有司不以奏闻,恐于大臣德政。其他用深刻之吏阻豪杰之才,不可枚举。即使有利社稷,犹大坏纲常,况无利社稷,若此而可留之耶?居正首疏有非常之人,然后可办非常之事,今有人于亲生而不顾,死而不葬,人不曰残忍,则曰薄行;不曰禽兽,则曰丧心,可谓非常人乎?又曰:不顾傍人之非议匹夫之小节,三年之丧果可谓小节乎?先朝李贤夺情起复,罗伦力辩斥之,居正不归,无情可夺,无复可起,远非贤之俦矣。圣谕:朕学尚未成,志尚未定,先生既去,前功尽弃,居正丁忧,可挽留之,居正脱有不测,陛下之学终不成,志终不定耶!居正一人不足惜,后世有揽权恋位者援居正故事,甚至窥窃神器,其祸有难言者矣。抑标又有深恨焉,国家以言路付之,台省默而不言,犹谓旷职,臣观御史曾士楚保留一疏,公论倒地,盖至于此。标具疏是日,廷杖前,上疏者见诸臣方宛转血肉中不为慑,天下闻而壮之。(《明神宗实录》卷六十八,第1485—1486页)

万历五年(1577)十一月

明神宗命张居正入阁办事。

谕鸿胪寺官趣辅臣张居正入阁办事。(《明神宗实录》卷六十九,第1490页)

万历五年(1577)十二月

李幼滋言张居正“夺情”事。

列升南京都察院右都御史李幼滋为工部尚书,幼滋为辅臣若正周亲,当居正夺情时,修撰沈懋学贻书幼滋,幼滋复云以若所言宋头巾语,此宋所以终不竞也。今师相不奔丧,是圣贤之道直接揖逊征诛而得其传者,本朝惟王新建可与语,罗至不达此耳,小人之无忌惮如此。(《明神宗实录》卷七十,第1505页)

张居正因“夺情”事打击言官。

罢南京礼部尚书何维柏,维柏前为吏部左侍郎,以不保留居正,与尚书张瀚同被旨诘责,未几南转,至是自陈,遂罢之。(《明神宗实录》卷七十,第1505—1506页)

丙午,降南京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张岳一级,调外任。岳前上疏劝居正奔丧,及是自陈,遂降调后。有希居正意者,劾其在南京违例滥费,复冠带闲住。(《明神宗实录》卷七十,第1515—1516页)

万历六年(1578)正月

张居正出李东阳题画诗。

先是上出画册二十六幅,命辅臣分授,讲官申时行等各职等是日恭进御览,辅臣居正并所藏先臣李东阳题画诗。(《明神宗实录》卷七十一,第1522页)

张居正稽查章奏随事考成。

先是大学士张居正题为稽查章奏随事考成。旨下所司,至是户科给事中石应岳等言:自考成之法一立,数十年废弛丛积之政渐次修举,今逾岁终例当紏举臣等节,据吏部等衙门开报,除依限完销及已经改限者俱开除外,中间如有延久未完及完销未尽者,逐款稽查共一百三十七事,计抚按诸臣胡执礼、郑国仕等七十六员,完报俱属愆期,法当参奏,但其中接管有先后,历任有浅深,伏乞圣明区别多寡,量加罚治一二,仍敕部院转行,各抚按官将未完事件严行催督,立见完销。上曰:这各官且饶这遭,今后查参考成还要分别在任久近议罚。(《明神宗实录》卷七十一,第1534—1535页)

万历六年(1578)二月

张居正为辽东战绩奖赏官员。

上谕大学士张居正等:昨辽东报捷,正行嘉礼之时,圣母甚说一应叙录宜从优厚。居正疏奏:今次边功出塞二百余里,斩获四百三十,彼之精锐咸就歼夷,我之损伤止于一卒,该镇立功,诚为非常,俟兵部题覆,臣等遵谕从厚拟赏。(《明神宗实录》卷七十二,第1548—1549页)

万历六年(1578)三月

张居正疏请简用阁臣。

大学士张居正给假回籍,疏请简用阁臣,查得先朝简用阁臣多出特旨,间有下部,会推者。得旨:卿等推堪用的来看,乃以太子少保礼部尚书马自强为太子太保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吏部右侍郎申时行为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已而,自强、时行各疏辞,不允。(《明神宗实录》卷七十三,第1576页)

明神宗倚重张居正。

丙寅,上手敕谕辅臣吕调阳等曰:朕冲年践祚,凡事都赖元辅,卿等所知,今暂准给假,应事务都宜照旧,若各衙门有乘机要行变乱的,卿等宜即奏知处治,大事还待元辅来行。(《明神宗实录》卷七十三,第1592—1593页)

夺孟一脉官职。

夺南京、陕西道御史孟一脉职为民。(《万历邸钞》,第76页)

万历六年(1578)六月

王用汲诋讪张居正事。

壬寅,大学士张居正疏奏:日阅员外王用汲全本始知,用汲之言阳为论炌,实阴以政臣,憸邪小人,已蒙圣断,处治似可置之无论,但其所言有朝廷政体所关,天下治乱所系,臣若不言,将使忠邪混淆,是非倒置,卒致国是不定,政本动摇,非细故也。臣顾命大臣,义当以死报国,虽赴汤蹈火皆所不避,况于毁誉得失之间。皇上不用臣则已,必欲用臣,臣必不能枉己狥人,违道干誉。如有捏造浮言,欲以荧惑上听,紊乱朝章者,必举祖宗之法,请于皇上,而明正其罪,此臣之所以报先帝而忠于皇上之职分也。有旨:朕冲幼践祚,赖卿受遗先帝,尽忠辅佐,以至于今纪纲振肃,中外又安,此宗社神灵所共昭鉴,唯是奸邪小人,假公伺隙,肆为谗谮者累累有之,览奏忠义奋激,朕心深切感动,今后如有讹言诪张,扰乱国是的,朕必寘之重典,卿终始一心辅朕,倚毗至意。(《明神宗实录》卷七十六,第1641—1642页)

张居正节俭朝廷开支。

己酉,上召居正于文华后殿,时御案有三疏:一为户科停买珠宝;二为科道请开滹沱河,留中已久,上以手授居正。居正奏今皇上既立中宫,又恭上两宫圣母徽号,诸费不赀,但查京库银两原止百万外,俱是太仓济边,不敢动支,容与部臣酌处。上又曰:滹沱河非运粮之道已之,居正遂言:今者修治河工钱粮不敷,又不敢请帑,该臣议将江南漕粮通行改折一年,除正粮解部外,其折耗轻赍及运军行粮等项俱令接济河工,既不取之内帑,又可以东南民力,似亦可从。(《明神宗实录》卷七十六,第1646—1647页)

万历六年(1578)十月

言梧州岑溪县兵变事。

时两广总督凌云翼奏言梧州岑溪县兵变。初,协总金仲恩与教官谢讲聚饮,官厅中县吏唐祐以逐鸡突入,因相与诟仲恩及把总张之贤,遣卒逐之至县门大噪。知县叶诗者,故与讲有隙,欲因事中之,乃偈言兵变具白,军门及道府参将王德懋惧祸,乃械之,贤仲恩诣府城,而知府李橡辄遣人就捕,诸为变者众,益汹汹,乃各奔窜四出,兵备副使王原相发兵邀之,或擒或斩死者二十七人,余皆听抚奏。至居正等请上留神省览,是日讲毕,居正因从容为言。上曰:朕已览疏,盖由唐祐以细事起衅,县官偏护一吏,遂至于此一时杀二十七人,皆属无辜。居正言:此不独县官之罪,乃府官仓忙收捕,激成此变,臣等看详,奏内并无各兵拒捕显迹,死者委属无辜。上曰:此事要处得公平。居正对言:疏已下部,待部覆拟,请上裁,顾事起仓卒,实赖总督处置得宜,故无大患。(《明神宗实录》卷八十,第1720页)

万历六年(1578)十二月

耿鸣世以称冤被贬。

池州府范人张思道等七人犯强盗得财律,先是奉旨处决,而御史耿鸣世以称冤,监候请上以鸣世宽纵废法,降一级调外任,或谓南京户科给事中余懋学疏忤居正,谪为民,归婺源,会歙民与婺休五邑争丝得激变,居正阴挤懋学,拟旨索宦族主使甚急,鸣世不从,遂有是贬。(《明神宗实录》卷八十二,第1733—1734页)

张居正劝止明神宗涉足翰墨事。

甲午,上御文华殿讲读。顷之,辅臣居正等入侍,因言:向者,皇上御极之始,方在冲年,臣请每日写仿一张,今御书宸翰已为妙绝,若再求精工,即使书逼钟、王,亦于治理无益,臣请自来岁为始,停罢写字。每日蚤讲之后,容臣等将各衙门紧要章奏面奏数本,摘其中紧关情节逐一讲说,要见祖宗法度如何,见今事体如何,某事便益合当举行,某事弊坏合当厘革,今当作何处分,应何批答,皇上或面赐质问,令臣等反复开陈,或出其圣意与臣等商议可否,议定然后行之,臣等亦可随事纳忠,陈其狂瞽。臣又惟帝王之学要在讲明义理,知古今治乱安危之所由,不在句读,且见今所讲经书,皇上皆已熟读数过,今后讲官止令炤常进讲,不必先读,其中或有疑义,皇上不妨面问,令讲官通俗讲解,或讲官一时仓卒,辞理未畅,臣当从旁代对罄竭其愚。皇上既讲明义理,又通达政事,于治天下何有,惟圣明留意。(《明神宗实录》卷八十二,第1737—1738页)

张居正题建江西泸溪地方县治。

居正又题:适得蓟辽总督梁梦龙塘报,言辽东大捷等,因臣看此举虽系出边捣穴,其所获皆守帐家口,与精兵入犯临阵者稍异,然斩馘至八百余级,使贼狼狈,内顾未及,抢掠而去,斯其功亦奇,而可以慰皇上东顾之忧矣。谨具题以闻建江西泸溪地方县治,即以泸溪名县,铨选知县、典史各一员,教谕、训导各一员。(《明神宗实录》卷八十二,第1741页)

万历七年(1579)二月

张居正劝止宫内法事。

癸未,辅臣张居正题文书官口传圣母慈谕,前因皇上出疹,曾许僧人于戒坛设法度众,今圣躬万安,宜酬还此愿。窃惟戒坛一事,奉有世宗皇帝严旨禁革,彼时僧人聚集以数万众,恐有奸人乘之,致生意外之变,非独败坏风俗而已。隆庆以来,僧徒无岁不冀望此事,去年四月间,游食之徒街填巷溢,及奉明旨驱逐,将妖僧如灯寘之于法,然后戢,今岂宜又开此端。窃惟圣躬康豫,合无敕下礼部,遣官告谢郊庙社稷,益助洪庥,斯名正言顺,神人胥悦,何必开戒坛而后为福利哉。疏入,事遂寝。(《明神宗实录》卷八十四,第1761—1762页)

高拱病卒。

复前任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高拱原官,葬祭半给,不差官。拱,河南郑新人,才气英迈。遇事能断,当穆宗藩邸授经,特加眷注。首相徐阶亦荐,既跻政府,不为折节,时出语忤阶意,而言路方拥戴阶,又忌拱丰裁。会有御史论阶者,拱门生也意为拱嗾,因交章论,拱以病去,已张居正起拱于家,以阁衔掌吏部事锐然,惟甄别吏迹,储用边才为务。前是虏酋俺答孙降于塞,拱请归之,遂入贡。因求互市,朝议纷纭,拱奋身主其事,与居正区画,当而贡市,成三边寍戢。又广寇鸱张,辽东数与虏角一时督抚剿除,拱主持力为,多至谳狱执笔,出冤者百三十九人,诸所条疏,持大体,不避恩怨,然性急寡容,与同列每成嫌隙。虽自清励,而所引用多门生,不无窥窃。至摧抑故相阶,拱不为无意,然其定人狱成,而拱谓已甚,必欲轻出之,则原非深于怨毒者。居正次拱,相拱多面折,居正衔之,拱欲除冯保,犹与居正谋。有旨逐拱,一夕策蹇去。万历六年,卒于家。祭葬止半给。又二十余年,嗣子上疏。得旨:以疆场功赠太师谥文襄,荫一子。(《明神宗实录》卷八十四,第1774—1775页)

万历七年(1579)四月

张居正撰进雝肃殿箴。

癸卯,上以雝肃殿围屏,命辅臣撰词以进,居正撰进雝肃殿箴。箴曰:北宸紫宫,惟皇宅中。身为民表,心与天通。斯须不和,则乖戾起;斯须不敬,则傲慢业。念常生于所忽,祸乃基于无穷。是以圣人事心天命,是敕钦厥止日谨万。几处深宫,心周八极。不以嗜欲滑和,不以逸豫灭德。无作好,无作恶,蔼蔼熙熙,如春斯煦;无荒色,无荒禽,兢兢愓愓,如渊斯临。勿谓燕闲,人莫予观,一喜一怒,作人燠寒,弦急者绝,气平者安,优优和衷,为君实难;勿谓宥密。人莫予弼,一动一言,恒为度律,危惧则存,骄泰则失,昭昭神明,相在尔室。在昔成周,宇内太和,由雝雝其在宫,发琴瑟而不顾;亦曰懿恭,小民怀保,由肃肃其在庙,克对扬于祖考。我皇睿哲,是谓智临,匪高明之不足贵育德于静深;我皇抚运,是谓开泰,匪豊亨之未臻惧此心之或汰。乐以平其情,虽钟虚不设而若闻希声,然后心和、气和而天下平;礼以饬其志,虽升降未施而若持重器,斯谓无逸、乃逸而天下治。故曰:冲和者养威,澹泊者养禄,危励者养安,忧劳者养乐。以古为师,于何不仪,平平周道,惟皇所之;以心为鉴,于何不见,穆穆文王,惟皇所宪。杇索在乎,勿谓无伤;覆车在睫,奈何弗防。和不见流,敬不可忘。慎终如始,万寿无疆。上览而嘉之,命书于御屏。(《明神宗实录》卷八十六,第1805—1807页)

万历八年(1580)三月

命大学士申时行撰拟策题

壬戌,命大学士申时行撰拟策题,是科,阁臣张居正子敬修、懋修俱应试,张四维子泰徵亦应试,居正以引嫌请,上允之。因令时行撰写。(《明神宗实录》卷九十七,第1955页)

张居正子懋修科举鼎甲。

丙寅,大雨。上遣司礼监传免读卷,命辅臣封进,上览以第三为第一,第一为第二,第二为第三。第一,大学士张居正子懋修也。(《明神宗实录》卷九十七,第1957页)

万历八年(1580)六月

张居正讲“益者三乐”。

庚申,上御文华殿讲读,月如常期。是日讲毕,大学士张居正奏云:今日所讲益者三乐,损者三乐,与前日所讲益者三友,损者三友两章书,甚有关于君德,伏望皇上回宫之后,留心省览,上优答之。居正又奏云:昨日,吏部覆科臣论河南巡抚周镒本原拟调南京用,蒙皇上特令致仕,臣等仰服圣断极当。近来各处抚按,官实心干事者少,周镒遇事躲闪,不肯实心干理,今皇上罢此一人,则四方诸臣从此愈知警戒矣。(《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一,第2002—2003页)

万历八年(1580)九月

逮究刘台。

壬午,上以江西守御所舍人谢燿奏原任御史刘台恶迹本,发下内阁,今拟旨逮究,辅臣张居正以夙憾,欲授意抚臣王宗载文致之,乃诡云台暴横闾里,受害者多,逮则贻累干连,诸人不知下□[1]处,抚按详鞫,上允之。(《明神宗实录》卷一百四,第2031—2032页)

万历八年(1580)十一月

夺常三省职。

夺原任湖广参议常三省职为民。(《万历邸钞》,第96页)

万历八年(1580)十二月

张居正劝明神宗览章奏、戒字书。

甲辰,大学士张居正等上疏曰:先臣等面奏皇上,春秋鼎盛,宜省览章奏,讲究治理,于字书小学不必求工,以后日讲,请暂免进字,容臣等以紧要事情至御前讲解,面请裁决。(《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七,第2061页)

升徐学谟为礼部尚书。

升刑部左侍郎徐学谟为礼部尚书。学谟,首辅张居正所厚善也。自成、弘后,是官必擢自词林,嘉靖初,上以席书言大礼当意,繇他曹特迁言路,犹攻之十余疏不止,学谟以刑部超擢,至是亡敢出一语者矣。(《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七,第2066页)

万历九年(1581)正月

张居正劝明神宗戒翰墨。

己卯,辅臣张居正等题:伏睹皇上近日以来留神翰墨,一切嬉游无益之事,悉屏去不御。仰见圣学该洽,睿志清明,臣等不胜庆忭。夫人主一心,乃万化从出之原,亦众欲交攻之会,必使常有所系,然后纵欲之念不萌,而引诱之奸不入,故虽笔札小技,非君德治道所关,而燕闲游息之时,藉以调适性情,收敛心志,比之珍奇玩好之属相去远甚,亦未必非进德养心之一助也。但臣等窃见前代好文之主,皆有文学之臣奉侍清燕,或承诏登答,或应制赓酬,皆于语言文字之中微寓风劝箴规之益,即今之翰林官是也。我朝廷置翰林,拔其英隽特异者,除授此官,固储养德望以备启沃,任枢机然、文史词翰、撰述讨论,亦其本等职务,皇上即有任使,不必他求,如日讲诸臣,皆文学优赡,见今记《注起居》,日逐在馆供事外,其余翰林各官亦皆需次待用,臣等拟令分番入直,每日轮四员,同日讲诸臣在馆祗候。皇上万几之暇,如披阅古文,欲有所采录,或鉴赏名笔,欲有所题咏,即属诸臣,令撰具草稿送臣等看定,进呈圣览。或不时召至御前面赐质问,令其发摅蕴抱,各见所长,因以观其才品高下,他日量能擢用,自可断于圣衷。(《明神宗实录》卷一百八,第2081—2083页)

万历九年(1581)二月

群臣进诗颂。

乙未朔,上御皇极殿,辅臣张居正等进,右中允、高启愚等二十五员各撰诗颂,上命留览。(《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九,第2089页)

张居正进文墨。

丁酉,祭先师孔子,遣大学士申时行行礼,上斋居手书二对句:一曰静里收心涵养吾之德性,一曰闲观图史知邪正,命辅臣及日讲侍直诸臣拟对进览。辅臣张居正等言:伏蒙发下对句二联命臣等属对,仰惟皇上天纵睿明,日新圣学,至如收心养性等语,又以见圣志清明,好尚端雅,不胜忻忭,谨各拟对二联,呈上睿览。(《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九,第2089页)

己亥,辅臣张居正等题:先蒙发下玄兔图卷,令臣等及翰林诸臣题咏,该臣等三员先已恭撰,自书进呈外,今将翰林诸臣所撰诗章共三十三首进,乞圣明裁训。翌日,上览毕发下,命各登卷以进。(《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九,第2089—2090页)

张居正言《宝训实录》。

乙卯,辅臣张居正等上言:先该臣等题请命翰林诸臣将累朝《宝训实录》摘其切于君德、治道者分为四十款,次第纂修,陆续进呈,随该讲官何雒文等,以所缉第一款俱太祖高皇帝开天肇基之事,具稿到阁臣,等稍为更定,勒为创业艰难上篇,僣题其名曰《训录类篇》缮写进呈。伏乞圣明裁定,俟日讲之日,遵照前旨于文华殿,如先年进讲《帝鉴图说》例,从容讲解一二条,以后每纂完一卷,即次第进呈,接续入讲,庶于圣学圣政少有禆益。(《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九,第2100页)

万历九年(1581)三月

张居正进大阅图并诗颂。

庚午,辅臣张居正进大阅图并诗颂,上览,嘉悦。(《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一十,第2107页)

万历九年(1581)四月

张居正破常规任命官员。

癸丑,上御文华殿讲读,有顷,御后殿,辅臣张居正等进讲《训录》。是日,吏部会推兵部左侍郎疏上:列工部右侍郎高文荐、巡抚宣府右副都御史张佳胤二人名,以请居正,因奏总督狭西三边,员缺日久。上曰:是郜光先。居正曰:光先近守制,边务重大,急须人代,文荐堪任此职。上曰:随材器使正好。居正曰:若待部推,未免更淹时日,不如即于此疏批出,令其上紧往代。嘉靖中,世宗用人间于旨内径批,不由部推。上曰:朕见皇祖时,票帖如此类者甚多,先生每拟票来。居正等出。上随令文书官趣票入,即日得旨:文荐改兵部左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狭西三边军务,而以兵部右侍郎王一鹗转左,佳胤升右侍郎。(《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一十一,第2129—2130页)

万历九年(1581)五月

谪陈王道。

谪南京御史陈王道外任。(《万历邸钞》,第112页)

万历九年(1581)十二月

张居正言经筵日讲。

庚戌,辅臣张居正等奏:今年两论讲完,明春应讲《孟子》,已经面奏。惟《通鉴》讲至宋徽宗年间,虽未全完,然自此以后,皆徽、钦北狩,宋室南迁之事,无可进讲者。查得隆庆五年,先帝时,讲《通鉴》亦只至宋徽宗止,以后即以《贞观政要》接讲,臣等看得《贞观政要》一书,于君德治道实为切要,拟于明春即以此书进讲。(《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一十九,第2229—2230页)

万历十年(1582)正月

张居正言经筵日讲。

丁亥,大学士张居正等奏:二月十二日经筵开讲,除《孟子》照常进讲外,其书经去年讲完,今岁应讲《诗经》,此书本人情、该物理,近之可以修身齐家,远之可以治国平天下,于君德治道禆益不浅。(《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二十,第2250页)

万历十年(1582)二月

曾士楚以病罢巡按直隶御史曾士楚以病罢。先是士楚疏留大学士张居正夺情,为编修吴中行、简讨赵用贤所斥,至是将按苏松,士楚曰:吾何面目见吴赵诸君子,遂引疾去。(《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二十一,第2264页)

万历十年(1582)三月

革张岳职。

革原任南京操江右佥都御史张岳职闲住。(《万历邸钞》,第127页)

万历十年(1582)十二月

张居正死殁,群臣论其罪。

陕西道御史杨四知论故太师张居正十四罪,大略言其贪滥僣奢,招权树党,忘亲欺君,蔽主殃民。有诏:居正,朕虚心委任,宠待甚隆,不思尽忠报国,顾乃怙宠行私,殊负恩眷,念系皇考付托,侍朕冲龄有十年辅理之功,今已殁,姑贷不究,以全始终。庞清、冯昨、游七,锦衣卫拿送镇抚司打问,仍谕大小臣工,其奉公守正,各修职业,以图自效,不必追言往事。(《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三十一,第2440—2441页)

壬寅,四川道御史孙继先言:自古英君谊辟,欲建久安长治之功,必重直言敢谏之士。前者,翰林院编修吴中行、简讨赵用贤、刑部员外艾穆、主事沉思孝、刑部办事进士邹元标,各以故辅居正夺情一事建言得罪,至廷杖遣戍。夫皇上英明天纵,岂不知诸臣无罪,但以为不如是不足以安居正耳。居正亦不请宥其罪而还其职。顷,见皇上纳御史李植言斥冯保,而没其家;纳御史江东之言,籍徐爵而寘之法;纳御史杨四知言怒居正,而追问坏事之人,似非有心深罪诸臣者,奈之何?赐环犹稽,使人有遗佚之叹也。至于忤触居正被黜,如南京给事中余懋学以不与送丧被黜,如御史赵应元以申救言官被黜,如御史傅应祯、南御史朱鸿谟、孟一脉以参劾居正被黜,如员外王用汲等,亦当一体复用,以开言路。已而吏科给事中陈与郊、云南道御史向日红各有言。得旨:朕一时误听奸言,以致降罚失中,本内有名建言得罪者,俱起用,因复郭维贤职,王国光以原职致仕。(《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三十一,第2442—2443页)

癸卯,兵科给事中孙玮劾协理院事左副都御史劳堪倚法作奸,杀人媚势,神人共愤,国法难容。国朝大臣未有无故冤死狱中者,原任刑部侍郎洪朝选以勘辽藩事,得罪居正,堪希居正意,杀朝选媚之,极其惨酷,至其子洪兢赴阙,控诉堪飞书冯保,廷杖几死,有臣如此,将焉用之。上为罢堪。(《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三十一,第2443—2444页)

万历十一年(1583)正月

张居正死殁,群臣论其罪。

御史张应诏劾南京刑部尚书殷正茂,总督两广兵部尚书陈瑞,皆列其括取所属官金银珠,私馈张居正、冯保及居正家奴游七,瑞抚楚时往吊居正,入门加孝帽痛哭,请见居正母时,内官向鲸在侧,居正母属瑞曰:陈公祖看顾向官儿,瑞起答,只有向公公看顾得陈瑞,瑞安能看顾得向公公,其奴颜婢膝多类此。上命殷正茂、陈瑞致仕。向鲸着司礼监拿问。(《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三十二,第2452—2453页)

戊辰,御史黄钟劾湖广巡抚陈省重赂居正,又为之防护,其家设兵数百,岁给饷数千。荆州旧城尽夷,故迹创为新规,工未毕,居正物故,前役告罢,至杀戮五开,兴师几于偾事。上命禠陈省职为民。(《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三十二,第2456页)

御史江东之劾佥都御史王宗载、御史于应昌杀人媚人。初御史刘台劾张居正禠职,讐家诬台赃,私下江西巡抚王宗载、巡按陈世宝、辽东巡按于应昌勘问台,按边东实不持一钱,应昌捏报虚赃,宗载啖世宝曰:了此狱,政府乃以巡抚处公,世宝辱台,苦楚万状。戍浔州,台死于戍所,衣衾棺木俱无,而人谓讐家诬奏,亦宗载嗾之也。世宝呕血暴卒,宗载、应昌宜抵罪。宗载上疏自辩。事下所司刑部侍郎刘一儒,请会官议拟,许之。(《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三十二,第2456—2457页)

御史张应诏列故大学士张居正家奴游七十罪,千户范登道士、胡守元等诸奸党纳贿济恶。得旨:范登等俱送镇抚司打问追赃。(《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三十二,第2458—2459页)

癸酉,南京刑科给事中阮子孝论故辅臣张居正,原任吏部侍郎,今闲住,王篆各子滥登科第,乞行罢斥。上令内阁拟旨革黜。大学士张四维具疏言:居正诸子所习举业,委俱可进,惟其两科连中三人,又皆占取高第,故为士论所嫉,以致谤议失实。至于王篆二子不知所学如何,若一加复试,则堪中与否,可以立见。伏望圣慈矜察居正二子在翰林者,调别衙门用,一子在部属者,容其照旧。王篆二子令吏部都察院于午门前出题复试。上不从,自批子孝疏,张懋修等都著革了职为民。(《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三十二,第2459—2460页)

万历十一年(1583)二月

论张居正罪。

吏部覆南京工科给事中冯景隆荐原任南京兵部主事赵世卿,缘故大学士张居正专尚操切,官民俱困。疏陈广选进、宽驿传、省大辟、缓催科、振台谏五事,居已恶其反已,处以王官未几,考察闲住,南京国子监司业张位,当居正父故之日,曾遗书劝其遵制丁忧,迨简讨赵用贤以言事行也,位以诗送之,居正愤恨降补徐州同知。翰林院修撰习孔教,当邹元标廷杖谪戍时,孔教以桑梓往视,且敛赠路费以资其行,居正恨之,乃乘星变考察谪为泉州。推官迨升邵武同知遂禠职。乞将三臣复原职,分别擢用。又,南京湖广道御史孙维城亦荐三臣,及原任侍读赵志皋以劝居正终丧,致拂其意,升广东副使,随以考察降解州同知,天下痛惜之,除张位、赵志皋候优升,习孔教候起用外,赵世卿于例有碍起用,合无以原任主事量升郎中致仕。诏从之。(《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三十三,第2471—2472页)

南京河南道御史方万山奏荐司业张位、南京佥都御史张岳,岳以不肯保留居正,去位者也。又,劾光禄寺少卿王蔚、傅作舟鬻权纳贿诸不法事。得旨:王蔚、傅作舟以原官降一级,调外任用。(《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三十三,第2472页)

御史于有年劾左都御史陈炌阿谀权势,倾害忠良。先御史赵应元按楚时,当大学士张居正回籍葬父,独未往吊,炌参论应元,落职为民。员外王用汲忠愤所激,具疏参论,被炌挟私中伤,亦坐为民,乞将陈炌罢斥,为大臣謟谀之戒。上曰:言官论人,须当审事实参详,公论若不谙事情始末,不分人品高下,辄肆诋排大臣,将人人自危,岂成政体,于有年躁妄当治,姑从轻罚俸半年。近日,科道官争以奸党为言,斥退已多,今后务体国惜才,用养和平之福,若再有违旨搜索往事的,定行重治不饶。(《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三十三,第2477—2478页)

巡抚江西御史贾如式言:原任御史刘台之劾居正,居正未必欲致之死也。有台同宗原任国子监监丞刘伯朝、举人刘寿康与台有宿憾,欲中台奇祸,以结居正欢心,适值台买谢燿地,偿价未厌其心,燿恨之,伯朝等嗾燿讦奏,谋之吉安推官刘绅,绅为备资,促之行勘问时,伯朝对理台有口何能辩。至于辽东赃银五千两,台贫不能完,徒累富室代纳,乞敕都察院将伯朝、绅究处,臣并提刘寿康、谢燿勘问。得旨:着抚按官提问。(《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三十三,第2489页)

万历十一年(1583)三月

追夺张居正官阶。

上览大理寺所上游守礼、冯昕等狱词,命夺张居正上柱国太师兼太子太师,伊子锦衣卫指挥张简修为民,潘晟冠带闲住,游守礼、冯昕、胡守元等大辟遣戍有差。(《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三十五,第2509页)

论张居正罪。

丙戌,山西道御史吴允贞疏言救弊四事:一曰公文武之用,言文吏隶于吏部,武吏隶于兵部,文如九卿,武如总兵,皆多官会推,此定制也,故大学士张居正辅政,文武职一命,而上必令吏、兵二部预为关白,陛下宜与辅臣精察二部之长,而以其职事归之所推不当,阁臣得以驳易,科道官得以指参;二曰严科场之防,言肃皇帝时,辅臣翟鸾二子登第革职为民,罢诸考官。顷岁,居正欺陛下冲龄,诸子后先及第,乞陛下申饬前旨,读卷官务秉公竭明,敢有结知权门,受请富室,科道官指实具奏,辅臣子弟中式者,如张甲徵、申用懋,廷试读卷宜照内外官引嫌回避事例,俱以卑避尊,其怀才抱志堪及第中秘者,退任以后听从自便;三曰慎台谏之选,言今之给事中、御史皆有言责者也。居正辅政,所选授多亲友死党,有所欲为则托之昌,言有所欲去则讽之论罢。乞陛下痛惩前弊,当选之年,吏部科道官于才干操守之外,博行延访,以不通京书,不受知权门,刚果而有气节者为一等,以练达世务,明解朝章,忠实而有识见者为一等,匪是则虽有浮名,弗得与。(《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三十五,第2511—2512页)

万历十一年(1583)四月

论张居正亲信罪。

南京湖广道御史孙维城言:宁国府生员吴仕期闻故相张居正不丁忧,上书劝其守制,不料,原任太平府同知龙宗武求悦辅臣,偶有芜湖县生员王律伪造海瑞指斥张居正奏稿,事发,操院胡价批宗武,鞫审宗武,乘机拿仕期酷拷,操院密报相国宗武,令狱大绝仕期饮食,七日未亡,复以囊沙促死,仕期冤死,勘问者,宗武主之者,操院胡价也。无罪杀士,乞将胡价罢斥,并宗武敕下法司追勘。(《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三十六,第2547页)

万历十一年(1583)七月

论张居正亲信罪。

南京河南道御史郭惟贤劾都御史陈炌,为其以养病忝罢,御史赵应元、赵燿皆为媚居正计也。(《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三十九,第2583页)

万历十一年(1583)八月

追夺张居正谥号。

追夺故相张居正谥。(《明神宗实录》卷一百四十,第2610页)

万历十一年(1583)十月

论张居正亲信罪。御史孙继先、曾乾亨各疏,劾兵部尚书张学颜。言学颜先为辽抚,与按臣刘台有隙,捏造台赃,私揭之居正,故后之勘问,勘此赃也。营入本兵冯景隆疏论李成梁,学颜铺叙成梁之功,激圣主之怒,而重言官之罪,险局备张亟宜罢斥。上以二人党护景隆,牵合刘台事,诬害大臣,继先、乾亨皆降一级调外任,科道官周邦杰、赫瀛等公疏,申救不允。(《明神宗实录》卷一百四十二,第2639—2640页)

万历十一年(1583)十一月

论张居正亲信罪。

礼科给事中王士性劾巡抚应天右佥都御史郭思极。前以御史监临湖广科场时,取中故相张居正子张懋修,又因讲学士人何心隐昌言居正短丧之失,毙之狱中,此与吴仕期之冤何异?太仆寺卿张彦无功绩而骤转京堂,俱应罢斥,吏部覆郭思极巡抚应天,人称其善,张彦循资例转,亦未为骤,宜令照旧供职。报可。(《明神宗实录》卷一百四十三,第2670页)

万历十二年(1584)正月

论张居正亲信罪。

寿宫之阅停磁器之制,节织造之工,立建言贬窜诸臣,如赵用贤、吴中行、邹元标、沈思孝、艾穆等,立诛逆保朋奸之游七、徐爵等,并去故相居正之党,勿容充位。(《明神宗实录》卷一百四十五,第2701页)

浙江道御史张文耀疏参陈三谟、曾士楚。当故相张居正夺情起复时,三谟、士楚只名具疏,违众保留,欲去君臣父子之伦,甘为异类,二人首事,群邪效尤,台省中如李选、李宗鲁、千应昌、于鲸、贺一桂、陈世宝、顾尔行相率为奸,荡逾簠簋,使人愤懑不平,乞将两臣从重究处。得旨:陈三谟、曾士楚附权蔑伦,有玷台谏,并削籍。(《明神宗实录》卷一百四十五,第2702—2703页)

原任都察院检较洪兢上疏,为父洪朝选讼冤。略曰:臣父子于居正初无异也,及勘辽宗之狱,欲轻其罪以全朝廷,亲亲之恩,而居正始憾及臣父,辞朝一疏,有权势主使之语,居正益怒,世讐刘梦龙等乘隙行间,谓臣父与邹进士、吴编修私通,造言激怒。居正杀臣父之意,益不可解,劳堪受居正意,遂肆豺狼之毒,同安知县金枝曾以漏报贼情,为军门住俸,疑父有言,即与刘梦龙等百计罗织,吕应魁伪造条款申报,劳堪诬奏,命甫下堪,即遣把总杨昌言差兵三百名,五鼓坏,居露刃,扭辱驱行,束缚解府,幽禁冷铺,饭食不通,堪又添差官军,两日夜驰百里,至省押入按察司重囚禁中,不二日父身死。乃谬言父在四川有还魂丹,禁不收殓,直至六日,蚋杂沓,臭腐难近地,方舁出。痛念臣父曾忝卿贰,即罪在不赦,犹从应议之科,况无纤芥之罪,死其身,复暴其骸,《书》、《传》所记,未有被祸如臣父之惨者也!臣今愿与劳堪等同死,不愿与劳堪同生。(《明神宗实录》卷一百四十五,第2713—2714页)

万历十二年(1584)二月

论张居正亲信罪。

河南道御史王九仪言:巡抚江西曹大埜狎邪小人,始进谏垣,即与张居正深相结纳。是时,居正为次相,欲去首相高拱,招邀南北言官论拱,迄无应者,乃嗾大埜劾拱十大不忠,比之秦桧、严嵩,朝论悉知出居正意。皇上亦烛其奸,旨下谪调。时有御史疏劾大埜倾陷辅臣,及高拱去位,未几,而大埜果转楚佥宪矣。寻,转尚宝太仆矣。未几,而开府江西矣。如此佞臣可使开府重地哉!且奸鄙贪昧,士民罔不啧怨,而日与原任云南副使朱琏密结往来。夫琏甘附居正之党,认义子于冯保,呼契兄于游七,自度不容。具疏乞休,诚缙绅所不齿,大埜独与之党小人以类相从较然矣。得旨:曹大埜冠带闲住,朱琏为民。(《明神宗实录》卷一百四十六,第2720—2721页)

万历十二年(1584)三月

论张居正亲信罪。

兵科给事中张维新言:工部右侍郎刘志伊昔在湖广科场,取故相居正子懋修中高等,附权欺罔,难膺大工之任,令致仕去。(《明神宗实录》卷一百四十七,第2738页)

工科给事中唐尧钦题:今天下呶呶未已者,曰故相张居正。顾居正可恨,而所尤可恨者,则误居正之臣,原任太子太保、工部尚书致仕曾省吾是也。盖省吾与王篆数人同恶相济,以欺居正,居正日为卖弄不觉,而竟成误国之罪。今居正谥已追夺,四子禠职,王篆、贺一桂等亦俱为民,则奸险如省吾者,亦宜重处,以谢朝廷。至如浙江佥事曹一夔藉省吾为泰山,结冯保为心腹,仗徐爵为介绍,巡盐长芦送保不下万金,差往四川千金馈爵,二千馈保,言之实污口颊,可使复滥仕籍哉。诏禠省吾、一夔职。(《明神宗实录》卷一百四十七,第2739—2740页)

南京浙江道试御史李一阳言:南京工部尚书刘一儒与故相居正为儿女戚,不欲一堕其党,常高蹈远引家食十余年,蒙恩起用,转今官未几,遽陈疾乞休,是其权门气焰浼焉,恐及宦路荣名澹然不淄,有臣若此,安可听其求退。又言原任南京光禄寺少卿王蔚、傅作舟先任南科给事中,皆故相心腹之恶党,附势张威,此倡彼和,其罪不减陈三谟、曾士楚。今三谟等业已为民,而蔚、作舟犹在,降调将何以服三谟等之心?乞特勉留一儒,行该省抚按劝驾赴任,并斥蔚、作舟为民,以为恶党之戒。上可其奏。(《明神宗实录》卷一百四十七,第2742—2743页)

南京山西道御史田一麟疏参商为正、曹一夔皆奔走居正门下,素行可鄙。上令削一夔籍,为正致仕。(《明神宗实录》卷一百四十七,第2746页)

万历十二年(1584)四月

论张居正亲信罪。

乙丑,南京吏科给事中刘一相劾高启愚侦奸臣王篆,习知居正厌称周伊,乃为舜禹禅受图以寿居正,故出舜亦以命禹题。上怒曰:王篆附党献谀,黩法乱政,高启愚出题谬妄,附媚干进,都当重处,姑各革职为民,追夺诰命。(《明神宗实录》卷一百四十八,第2763页)

万历十二年(1584)五月

论张居正亲信罪。

己卯,都察院言:国家取士莫重于科场,所贵稽防周密,故人无侥幸而真才辈出。近岁以来,渐见滥觞而极于故大学士张居正、原任侍郎王篆二人之手,故下逮朱琏之微,乳臭之子,亦滥厕兴贤之盛典。原任按察使贺邦泰久凭城社,科场奸弊业已尽彰,虽经大计致仕,犹为未尽其辜,应照张一鲲例,革职为民。知县谢吉卿滥取匪人,应降调别用。御史贾如式身有监临之责,殊乏防范之严,应重加罚治。诏:削邦泰籍为民,吉卿闲散,如式夺俸三月。(《明神宗实录》卷一百四十九,第2770页)

籍没张居正家产。

刑部主事韩济估计故相张居正在京房产等物,解进银一万六百两有奇,缴进御笔扁额四面,敕谕二面。(《明神宗实录》卷一百四十九,第2771页)

张居正之子张敬修自缢。

癸卯,逮荆州府知府郝如松,以太监张诚奏:张居正男敬修自缢,故也。(《明神宗实录》卷一百四十九,第2778页)

万历十二年(1584)六月

论张居正亲信罪。

山西御史原一魁参兵部尚书张学颜,藉李成梁之边功以登显秩,怙张居正之故宠以滥本兵,官箴已玷,士论不容,乞放归田里。下所司知之。(《明神宗实录》卷一百五十,第2782页)

【注释】

[1]原文字迹不清。———作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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