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幕友制:幕席与秘书层次划分

第一节　幕席层次与秘书层次划分

秘书学按秘书工作与领导工作的关系而将秘书划分为高、中、低三个层次。高级秘书主要工作职能是调查研究、参谋咨询、辅助决策、撰拟重要公文；中级秘书主要工作职能是撰拟一般公文，信息资料、协调督办和辅助管理；初级秘书主要工作职能是一般性事务工作及文书档案管理工作。

在一个行政组织中，秘书工作依据其主要职能，可以做以上划分。在不同级别的行政组织中也以级别划分为高级秘书机构、中级秘书机构和基层秘书机构。一般来说，在高级秘书机构中秘书人员层次划分完善，在基层机构中，由于秘书人员很少，则其同时兼高、中、低级秘书的职能。

清代幕府中，幕席向有大、小之分，大席、小席的划分是由其职掌和其在幕府中的重要程度决定的。刑名、钱谷为大席，是由于“吏治、民生之要，莫如钱粮、刑名二事。”^[1] 万枫江在《刑钱指南·序》中说：“幕中之事多端，刑名、钱谷其大较也”。即是说在地方行政事务中，刑名（司法）和钱谷（财政）是两项最主要的事务，也是地方官的“考成”所系，所以“佐官治事者”以刑名、钱谷二席最为繁重，最为紧要。

清代官场有“首谳狱，次征输”^[2] 的说法。清代，随着社会经济利益关系的变动，愈来愈多的民间纠纷，即所谓“户、婚、田、土”等词讼不断增加；同时，随人口不断增加，人、地矛盾不断突出，社会矛盾也在逐步积累，社会稳定在逐步丧失，“奸、盗、命”等案件，也在不断增加。不论是词讼，还是案件，均要由各级衙门分类办理。州县衙门是基层政府，是处理此类词讼、案件的主要层级，清代规定“自斥革衣顶、问拟仗徒以上，例须通详、招解、报部及奉上司批审、呈词须详复本批发衙门者，名为‘案件’；其自理民词，枷仗以下，一切户婚田土钱债斗殴细故，名为‘词讼’”。^[3] 州县衙门要处理词讼，也要审理案件；清代“狱治于州县，定于府厅，复于司道，成于抚按，而后闻于上，复之司法。”^[4] 刑名事务繁忙，府以上的衙门主要处理不服州县判决的词讼事件的上控和案件，以检查审核州县审理的案件为主，检查其审理是否认真，案情是否有疑点，运用律例是否适当，有无出入人罪情况等，一般都要层层审驳。从州县到督抚莫不以刑名事务为重，因其均涉及各级官员的考成。

钱谷是清代对赋税的通俗叫法。清代钱谷除地丁钱粮外，还包括杂课，即颜料、药材、榜纸、匠班、当税、田房税、牛马杂税、牙税、渔课、盐课、芦课、军田、新垦地税、牧地、学租、私盐变价、赃罚等。除粮外，其他均折银交纳。于是又有银铜折兑、银价成色折算等复杂的财会计算，以及耗羡摊派等琐碎的事务。赋税征收同样也涉及官员的考成。

以上两项事务，为地方衙门最主要的行政事务，除事务性工作外，还包含了大量行政公文的撰拟。所以刑名、钱谷幕席自然就成为“大席”。作为刑名、钱谷幕友，其主要职掌即协助主官处理以上事务，并督责六房书吏具体执行刑名、钱谷所涉各项事务。

《牧令书》中还讲道：“州县首重刑名、钱谷，然其实有不同者，有公式之刑名钱谷，有儒者之刑名钱谷。公式之刑名，有章程可守，按法考律不爽而已，此幕友可代者也；儒者之刑名，则准情酌理辨别疑难，通乎法外之意，此不可责于幕友者也。公式之钱谷，清理款项会计当而已，此幕友可代者也；儒者之钱谷，则为民殖生，为国理财，量入为出，经权在手，此非幕友所可代者也。”^[5] 即是说，刑名、钱谷除完成“公式”，“按法考律不爽”，“清理款项会计当”就可以完成职责了，至少不会影响官员考成。但主官如想有所作为，通过刑名词讼案件的处理，达到惩恶扬善、转变社会风气的目的；利用赋税征解后的存留，为民殖生、为国理财，造福地方，就要发挥刑、钱二幕的作用。由他们出谋划策，帮助自己实现以上愿望，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作为地方官，不能满足于“公式之刑名”和“公式之钱谷”。王又槐《刑钱必览·序》说：

方今圣天子德教覃敷，民登化域，在位皆循良才智，岂尚虑治有或缺也哉！著刑钱书将使何人览？虽然，典谟不因世治而不存，刑法不因人善而不立，一州一邑，政教有先后，风俗有浇淳，闾阎有贫富，胥役有勤怠，仓储出入以时，荒政遗滥宜慎。公牍之向定章程不可错，缉捕之功过赏罚必须明。狱讼、戒拘、律例、听断要曲顺舆情，催科或应急应缓，禁令或宜革宜因。与夫祭祀、学校、兵、农、礼、乐，在在关守令心，……惟其为贤父母则事事要在规矩中；入幕者，引绳墨之人，更不容不受范于此。

幕友从职责和身分来讲，只能是辅助性，服务性的，他不能越权去做这些事情。“幕客以力自食，名为佣书，日夕区画，皆吏胥之事，而官声之美恶系焉，民生之利害资焉，非与官、民俱有宿缘，必不可久。居此席者，自视不可过高，高则气质用事；亦不可过卑，卑则休戚无关。”^[6] 汪辉祖认为，幕友“名为佣书，日夕区画”，但不可自视过卑，过卑则官声之美恶，民生之利害与己无关，这样充其量只是一个公式之刑名、钱谷。也不可过高，高则气质用事，所拟文稿官不得改一字，所坚持的意见官不得不听，否则就卷铺盖走人，辞幕不干。作为幕友，应该成全主官的美意，“若吾说虽正，而主人别有善念，此则必须辗转筹画，以成其美，方于百姓有益”^[7]。官员想造福百姓，兴利除弊，幕友应该积极地为他谋划，协助其制定出切实可行的实施意见和具体的措施，帮助主官实现其良法美意，这样才算是做到了“尽心”。因为官因“职守之所系”，对幕友“倚为左右手”，幕友“岁修之所入，实分官俸”，如果“视其主人之休戚，漠然无所与于其心，纵无天谴，其免人谪乎？”^[8] 即使老天爷不谴责，也免不了别人对幕友的指责。

刑名、钱谷作为大席，由于与主官职责和考成关系密切，与地方百姓的民生和当地治安关系密切，他们在幕府中的地位自然就重要。一般来讲，即使简缺衙门，也必设刑、钱二席，且刑名幕友可以兼做钱谷，称刑钱幕友，而钱谷幕友却不可以兼做刑名。刑名、钱谷可以兼理其他幕席，但其他幕席却不能兼理刑钱幕席。故刑、钱二席中刑名幕友的地位更重要，他们是高级秘书。刑名幕友且是幕府各席的首领，称为首席。

许仲元《三异笔谈》记载：

王立人，忘其名，越之山阴人。工奏折，刑钱均擅，居滇久，尤熟其风土人情，遂执梃为幕宾盟长，馆于近花圃，园林戏台咸备。督及抚尚可折简招，道府以下，有君前，无士前也。承宣为德清许君祖京，提刑为江夏贺君长庚，皆其儿女姻亲；……左鞹贮刑名，右鞹藏钱谷，视王二先生点定，即遣奴呈两府施行。无烦斟酌也。^[9]

王立人为云贵总督幕府的刑名师爷，刑钱均擅，工奏折。在总督幕府中为各席首领。长久居于云南，主官如走马灯般更换，他却一直在幕府之中。由于长久把持幕府首领之位，尤熟其风土人情，不但历任主官对其礼敬有加，使其蝉联此席，并且他还通过这一席位，把持了云南全省的幕席，自藩、臬衙门至各府、州、县地方官上任时均要请其介绍刑、钱幕友。

陈天锡清末在湖南学幕时的老师余姚邬同寿，是山阴任筱棠的高足，当时在湖南的名幕有“邬一王二潘三冯四之称，……四人者，皆为任小棠（麟）之高足。”^[10]

任筱棠久幕于湘，为湖南巡抚幕府之长，在湖南省内有一言九鼎的分量，不但把持湖南巡抚幕府，并培养了大批刑钱幕友。《清稗类钞》记载：“山阴任晓棠观察之龄，初治申韩家言，入幕于湘，郡邑幕僚，大率为其门徒。”^[11]

任筱棠是刑名幕友，在湖南巡抚衙门为幕府之长。可见，从地方大幕到州县小幕，刑名幕友均在幕府中占有重要地位。未学习过刑名，只长于奏折的士子，做幕府之长就会吃力得多。左宗棠于咸丰三年（1853年），在代理湖广总督张亮基的幕府担任奏折幕友，并主持幕务。由于他没有专学过刑名，只是文章好，并喜欢谋划军机大事。时当太平天国在南方势力强盛之时，地方军事任务超过民事任务，湖广总督所辖之地又是太平军往来攻战，军争不息的地方。由于张亮基对左宗棠异常信任，故让其主持幕务，诸如“修城廓、筹兵食、通商贾、恤难民、治土匪”以及“批答咨奏”等一切事宜，均全权委予处理。据左宗棠在给师友的书信中说：“制军于军谋一切，专委之我，又各州县公事禀启，皆我一手批答，昼夜无暇”；“制军待我以至诚，事无巨细，尽委于我。此最难得，近时督抚谁能如此？然我亦劳累难堪矣。”^[12](www.xing528.com)

可是既然主持幕务，就免不了要代主人批阅各级下属上报的刑名案卷，同时还要代主人起草上报刑部的司法公文。做了一阵子后，他经手的案卷大多被刑部驳回，不是引用律例有误，就是供证不合。为此，左宗棠大发牢骚，想撂挑子不干了。老朋友胡林翼听说此事后，赶紧从湖北写了封信给他。信中劝他说：“闻劳神案牍，宜延一精晓例案之刑名幕，专管咨题文案，而自司例外奏折及例案外之文批，则精力有余，智慧更大，谋划更镇定而有余”。刑名与奏折两席各有专技，做大事也不必非要精通律例，胡林翼举西汉时太尉周勃统兵百万而不识司法案牍的例子劝他，自古大才不会处理司法案牍的有很多，不必为此而灰心，“大清律易遵而例难尽悉，刑律易悉而吏部处分例难尽悉。此不过专为书吏生财耳，于实政无丝毫之益。夫疆吏殚竭血诚以办事，而部吏得持其短长，岂不令英雄短气乎？”^[13] 胡林翼说大清律例繁杂，书吏借以生财的话没错。但作为主持幕务的幕友，刑名本为其所长。督抚幕府中刑名多掌咨题一类奏本，虽是例行公事，但主官也不希望这一类题本被反复驳回。胡林翼劝左宗棠再延一位刑名老手，主要是办咨题奏本的。所以可以看出，幕府中主持幕务者应是咨题例案之类刑名事务和奏折均好的人才能担任。

州县幕府，更由于刑名、钱谷为主要政务，刑名幕友的地位更加重要，有首席之称。一般习惯上刑名、钱谷并称时，刑名在前，绝不会钱谷在前，且此类幕府中之挂号、朱墨、征比等辅助刑、钱幕友工作的幕席也一般由刑、钱幕友引荐。

奏折幕席主要起草奏折，督抚二司对奏折一席的要求很高，“必须学问渊深，阅历周遍，贯彻律例，洞达事宜。”如果专办此席，连刑名、钱谷都得听其调遣，“凡一切题本、稿案皆为刑钱办理，无须寓目。其案情重大，要用摺呈者，则刑名、钱谷开具节略，连卷送至，然后具稿。”^[14]

奏折一席在督、抚二司幕府中的地位是高于刑、钱二席的。前文中左宗棠的例子可以看出，他之成为张亮基湖广总督幕府主持幕务的幕友，是因其长于奏折写作。一般情况下，奏折一席为有多年刑幕经验，且公事熟练，熟悉当地情况的老幕友担任，任筱棠和王二先生均为此种情况。如专任此席，则下面应有专司刑、钱的幕友，承担咨题文案，自己则承担奏折及其他批稿。

可见，督抚等衙门中主持幕务的首先应是奏折一席，但多为老于幕务的刑名幕友担任，此时的奏折幕友并非专司刑、钱，而是专司奏折、兼理刑钱，其下还应分设专理刑、钱的幕友，分司刑名、钱谷职掌。奏折幕席可以参预机要，辅助决策，如左宗棠在致友人书中所说：“军谋一切，专委于我”，“事无巨细，尽委于我。”

清代幕业中，所谓“名幕”，大抵指督、抚二司幕府的刑、钱和奏折幕友。奏折一席无疑应为高级秘书。

书禀（启）幕席。这一幕席应做分析。在州县幕府中，因为有上报督抚的禀文，前文分析该幕席职掌时，已经指出，禀文中的红白禀用于言事，双红禀则为贺禀，由于其可以直接上达督抚且督抚要亲自批阅。所以禀之于州县，类似于奏折之于督、抚二司。在州县幕府中书禀（启）幕友被称为“公门中第一流人物”。^[15]

书禀幕友可以参与州县主官决策过程，事有疑难，州县主官也会向书禀幕友咨商讨论。乾隆二十年（1755），汪辉祖在常州知府胡文伯幕中，不久胡文伯升江苏督粮道，仍聘汪辉祖掌书记（书禀、书启），“每遇大事必招与议，所持论多见采纳”。尤其是“宽永钱”一事，当时禁私铸小钱，市面上却有“宽永通宝”流通。朝廷对此很重视，下令查清“宽永”年号来历，汪辉祖于披阅朱彝尊所著的《曝书亭集》时“偶阅其《跋吾妻镜》云：‘《吾妻镜》亦名《东鉴》，前有庆长十年序，后有宽永三年国人林道春后序’。《东鉴》为日本国书，宽永三年者明天启四年也。遂白公据申。”^[16]江苏巡抚庄有恭据此上奏。《清高宗实录》记载，乾隆下旨对市面流通的“宽永通宝”，是否是私铸，“宽永”年号的来历等，“著传谕尹继善、庄有恭，令其密饬干员，确查来历，扎实具奏。浙闽海郡县，一并令该督抚等密行查办……”，因此事要密查，不能大事声张。而汪辉祖作为书禀（启）幕友却可以得闻，可见他是可以参与胡文伯的机密事件的。胡文伯采纳汪辉祖意见后，以申文上报巡抚庄有恭，庄据此奏闻“寻尹继善、庄有恭等奏：宽永钱文乃东洋倭地所铸，由内地商船带回，江苏之上海、浙江之宁波、乍浦等海口，行使尤多。查宽永为日本纪年，原任检讨朱彝尊集内载有《吾妻镜》一书，有宽永三年序文。……是此钱本出外洋，并非内地有开炉发卖之处，但既系外国钱文，不应掺和行使。臣等现饬沿海各员弁，严禁商船私带入口，其零星散布者，官为收买，解局充铸。报闻。”^[17]

此条上谕为乾隆十七年所发，三年后，胡文伯据汪辉祖的意见申文庄有恭，庄上奏应为乾隆二十年。而不是此条所说“寻”（不久的意思）。

可见，胡文伯对汪辉祖这个书禀（启）师爷是机密与闻，大事与商的，其意见则多被采纳。汪辉祖应是一位高级秘书。

而在督抚等大幕中，书启的地位却没有如此高，其主要职掌为各种信稿的写作，多是平行、下行文书，或是私人文书。参与机密的机会较少，辅助决策的机会则更少。应是中级秘书。

帐房幕友的职掌为内衙账目管理，由于其掌握着所谓“秘本”，即向各上级官员及各类主事之人送礼的帐册。除主官外，其他人不能得知，也属于机密。有的帐房幕友还掌控内宅内的钥匙，负责管理内外署咽喉，控制人员与信息在内外署之间的交流。并且，由于其机要性，帐房幕友一般是由主官的亲属担任，这一幕席虽然很难辅助决策，但可以参与机密、机要，这一幕席也应该是中级秘书。

挂号幕友、朱墨幕友的工作主要是辅助刑、钱二席，挂号幕友虽然可以分发公文，摘登事由，编定字号，按限督促各类公文的办理。但对于密函，主官的信件，其无权拆阅，不得参与机密。但挂号幕友职掌又很重要，幕府中各类公文由谁办理，何时办理完毕等事项均对各级部门行政运行效率产生较大影响，做得不好，也会影响主官考成。《钦定州县事宜》说：“挂号一事，多视为末节。不知州县公务头绪繁多，凡一应正杂钱粮文移牌票，各宜立簿稽查，俱须登记明白。乃百事之条目，庶务之纲领也。必择其熟练精细者，为之职掌。眉目必清，然后事事应行应复应比应摧者，一览可查。均得依期完结，按限督销。而书役混朦之弊，技无所施。挂号一项，又不可不重其事也。”^[18] 可见，它是公文处理的协调指挥中心，发挥着重要的协调作用，且州县衙门挂号幕友还有接待上官等职责，应为中级秘书。朱墨则只涉及文书誊抄和标朱这样的事务性工作，标朱虽是代主官标，但标朱的程序很简单，张鉴瀛《宦乡要则》中对“标朱笔式”，讲得较细，凡晓谕军民人等的告示，其中“告示”“谕”“为”等字用朱笔加点，“凛遵”二字用朱笔圈，再用朱笔草写一“遵”字，“右仰”二字用朱笔一直；差票（刑名幕友所拟，主官审定，朱墨或书吏缮写），内中“为”字用朱笔大点，后用朱笔一大圈，再用朱笔写“速”字，又草写大“行”字，差役名字用朱笔标，日子用朱笔草写，数目字，“限”“行”字用朱笔标，后用朱笔一勾，被告等名字用朱笔各一点，后用朱笔一勾；批解钱粮等文件（钱名幕友拟稿，主官审定，朱墨或书吏缮写），在“须至申者”之下用朱笔标判“空白”二字或“慎”字，在“须至批者”之下写一“实”字，守候“批回”二字用朱笔圈等，不一而足。公文标朱不是可以随意乱标的，每一类公文，应如何标，在什么位置写什么字，都有规定。^[19]

这些标判是例行公事，官员怕麻烦，就把这种例行公事的工作也交给朱墨笔幕友去做了，但其无涉机密，而且也属于公文文书中的规定内容。

征比一席，按汪辉祖所说是“赋繁之地，漏催搽阁，及大头小尾，诸弊实皆征比核之。”^[20] 征比是钱谷幕席职掌的补遗，是对钱谷征赋时漏征的，零星的欠户进行比催征收。

以上几个幕席中，挂号、朱墨一般由刑名幕友举荐，征比一般由钱谷举荐。均为以上两席之助手，被列为“小席”。除挂号幕席外，其职掌琐细，为技术性、服务性工作，无权参与机要，更不能咨商一切，辅助决策，故为初级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