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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幕友制中的就业情况分析

时间:2023-07-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一节清代不同时期幕友就业情况分析在清代的不同时期,幕友的就业情况并不相同。士人游幕的三次高潮,则是与清代历史上社会形势发生重要变化的时期相一致的。第二次高潮,是清王朝统治进入强盛,又由强盛逐步走向衰落的时期。同时,这一时期,又是清代文化最为繁荣的时期,如著名的乾嘉学派就主要活动在这一时期。由于内忧外患深重,这一时期军事幕府规模远超前两次。

清代幕友制中的就业情况分析

第一节 清代不同时期幕友就业情况分析

在清代的不同时期,幕友的就业情况并不相同。据尚小明《清代士人游幕表》统计,清代士人游幕从清初到清末总体保持上升趋势,其间出现了三次高潮。分别是:康熙十三年(1674年)至四十二年(1703年)间的第一次高潮;乾隆四十九年(1784年)至道光三年(1823年)间的第二次高潮;以及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至光绪九年(1883年)间的第三次高潮。[1]

我们具体分析,清初在经历了明末大规模农民战争清朝入主中原的统一战争之后,民生凋谢,人口锐减。清王朝是在此基础上逐步建立各级行政机构,实施统治的。从康熙平定“三藩”之乱和收复台湾后,大规模的战争基本结束,除边疆地区不时有较大战争外,内地则进入了长期和平稳定的发展时期。表现在江南财赋之区经济恢复并逐步繁荣,其他各地人口恢复,土地垦辟。加之康熙五十一年后,滋生人丁,永不加赋。此后人口数量不断增加。据萧一山《清代史》统计,康熙末叶,全国人口不过三千万人;乾隆晚叶已超过三亿;道光中叶已超四亿。[2] 人口增加,土地开垦数量也必然增加。经济发展的同时,由于人口流动以及土地产权经济纠纷,主客户矛盾等,均使地方州县政务增加,赋税任务加重,导致钱谷幕席需求量增加;经济纠纷及冲突,导致刑名幕席需求量增加。这是一个总趋势。

士人游幕的三次高潮,则是与清代历史上社会形势发生重要变化的时期相一致的。第一次游幕高潮,期间发生了持续近十年之久的平定“三藩”之乱的战争,以及消灭台湾郑氏政权的战争,这是清王朝为确立和巩固对全国的统治而进行的战争。军事行动促使军事幕府产生,需要参与军谋、草拟军书、筹集粮草等事务的幕友;同时战区周边的地方衙门也有筹粮、保甲等任务,对幕友的需求量也有增加;战事结束后,清王朝在当地设置行政机构,这些衙门均有招抚流民、开垦土地等工作,也一样需要幕友。所以出现了清代第一次士人游幕的高潮。

第二次高潮,是清王朝统治进入强盛,又由强盛逐步走向衰落的时期。经济发展,地方政务增加,自然对幕友需求量产生影响;这一时期,对内、对外战争不断,如平定金川(1771~1776年)、镇压台湾林爽文起义(1787~1788年)、臣服缅甸(1766~1770年)、臣服安南(1788~1789年)、两次攻占廓尔喀(1790~1792年)、镇压川楚白莲教(1796~1804年)、平定南部沿海蔡牵等起义(1800~1810年),这些战争,也使军事幕府对幕友的需求量增加。同时,这一时期,又是清代文化最为繁荣的时期,如著名的乾嘉学派就主要活动在这一时期。修志、编撰各种大型政书的工作,促使许多学人幕府产生,大批有名望的学者入幕从事著述等工作。

第三次高潮,是清王朝开始面临内忧外患,逐步走向衰落的时期,这期间不仅发生了长达十四年之久的太平天国运动捻军起义及西南、西北等地的少数民族起义,而且屡屡发生西方列强侵略中国的战争。由于内忧外患深重,这一时期军事幕府规模远超前两次。同时为了应对西方挑战,幕府均开始进行洋务方面的新探索,对西方学说、技术、机器等的引进和吸收又使得与洋务有关的各种人才充实到幕府中。报纸、学校、工厂等新的幕府机构开始相继设立,引领了中国近代化的进程。

以上是从幕友需求量的角度进行的分析;从幕友供应量的角度来看,由于清代初期人口规模较少,而顺治初年规定大府官学40名,大州、县官学30名,小州、县官学20名。童生入学(秀才)还比较容易。而在人口已大量增长以后,这一规模却并未同步增加。清代童生与学额的比例一般为21∶ 1[3],平均一个县的童生数在1000~1500人之间[4]薛福成《庸庵笔记》记载:“(无)锡、金(华)两县,于承平时,童生应学院试者一千数百人,而学额仅三十人。世俗之视秀才也颇重,而得之者亦颇难。往往有文学均优,写作俱佳,而佹得佹失,年至斑白,犹溷迹于童子军中者。”[5]

童生考秀才难了,秀才考举人更难,据郭润涛《官府·幕友·书生——“绍兴师爷”研究》一书说:“顺治十七年(1660年),规定乡试中额照旧额减半,是清代乡试中举人数最少的一科,以后又渐渐增加;到了乾、嘉年间又恢复了清初的规模。然而,参加乡试的生员比例人数都大有增加,这就降低了科举生员中举的比例。”[6] 据郭润涛统计,江苏、浙江两省乡试中举率为百分之一。“乾隆九年(1744年),定直隶、江南、江西、浙江、福建、湖广为大省,每名中额,准录送应试生员80名,即中举率为80比1;山东、山西、河南、陕西、四川、广东为中省,每名中额,准录送应试生员60名,即中举率为 60比1;广西、云南、贵州为小省,每名中额,准录送应试生员50名,即中举率为50比1。”[7] 黄均宰《金壶七墨》记载清朝末年江南乡试情况时说:“江南合两省为一,与试者多至万六七千,响应点名拥挤,停止搜检,竟一昼夜而不能蒇事。”[8]王德昭《清代科举制度研究》中说:会试参试者与会试中额之比,约为30比1。[9] 从清朝每科录取进士的数据看,据王德昭估算,每科会试应试者约7000~8000人,其中新中举者约1200人,历届中举者约6000人。[10] 而清代会试共举办112科,中式贡士为26391名,平均每科取中约236人。

清代科举考试是一个严格的选拔过程,从童生到进士如按以上比例推算,则平均30个举人才能出1个进士;平均60位秀才才能出1个举人;平均21个童生才能出1个秀才。这是一个底部数量庞大的金字塔。它意味着从清代中期起,随着人口的激增,科举之路越来越难走,大量秀才、童生和一部分举人在无望进入官场时,必须设法择业。幕业无疑是一个较体面的选择。

龚未斋《雪鸿轩尺牍》中有一封《答同学诸友》的信,信中写道:(www.xing528.com)

读书不成,而去读律,其识趣之卑陋甚矣。承诸君子不鄙夷之,而殷殷劝阻,爱我良深!

惟弟二十岁时,先君见背,家无颜子之田,而有孟尝之券。因家伯宰渭阳,奉命而往,经理署务,晷刻无暇。幼时所学,已荒其半。戊子(按:道光八年,1828年)归来,重温旧业,摈斥龙门,庚寅、辛卯(按:道光十年、十一年,1830年、1831年),复遭点额。

今年已卅矣!慈母在堂,菽水无资;欲使一家枵腹,而待两年后莫必之功名,非惟不可,亦势有所不能。仲夫子伤哉贫也之叹,千古英雄,为之气阻!

昔人捧檄而喜,为亲在也。今无檄之可捧,则笔耕将母,实处无可如何!……[11]

士子们往往因为家庭贫困或家庭变故,不能再专心攻读,龚未斋弃书读律是当时士子中选择幕业的一位代表。应当注意的是,龚未斋、许葭村所处时代正是清代士人游幕的第二个高潮期。汪辉祖晚年时也恰处这一时期,由于作幕名声远扬,亲戚朋友中欲从其学幕的有许多,在许葭村《秋水轩尺牍》中所说的“班生此行,无异登仙矣。”[12] 可见这一时期,学幕的士子数量激增。传统的幕师带一两个幕徒的培养方式已不能满足学幕者的需求了,所以“习班”这样的幕学机构开始出现,幕学教育有了一定的规模。

从幕友就业状况看,虽然总体上对幕友的需求量在增加,但由于学幕之人增加更快,竞争较以往更激烈了。龚未斋说:“千人学幕,成者不过百人;百人就幕,入幕者不过数十人。……至于就幕,则又有甚难者。一省只此百十余馆,而待聘者倍焉,此中夤缘以势,结纳以利,捷足者先登,下井者投石,人情叵测,世路崎岖,盖有不可胜言!而学不足以服人,品不足以信人,虽居宾朋之列,无殊门客之容,其中委曲周旋,病于夏畦之苦,更有不可以言喻!此学幕就幕之大概情形也。”[13]

汪辉祖也说:“刑名、钱谷,谙练而端方者,当道每交相罗致,得馆尚易,其他书记、挂号、征比各席,非势要吹嘘,即刑、钱引荐,虽裕有用之才,洁无暇之品,足以致当道延访者,什无一、二,其得馆较难。”[14]

从上述资料可见,由于幕馆有限,“一省只此百十余馆”,而竞争者却远超此数。由于幕友与主官是一个双向选择的模式,但主官占据主动地位,幕府中请几位幕友,请谁做幕友等,均是由主官根据政务繁简程度以及官俸收入状况来决定的。延访幕友时还要考虑其能力及品行。从幕友来说,只有在被主官礼聘延访到的时候,才能考虑主官是否贤德、主宾双方是否容易合作等问题,以决定是否应聘,幕友总体上处于被动地位。

主官接受任命后,首先要聘请幕友。聘请幕友,主要有以下几种情况:从主官的角度讲,他可以主动延访,也可以由别人向他推荐。从幕友的角度讲,可以主动自荐(这种情况较少),也可以经人引荐给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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