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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周历史文化:公刘与皇矣揭秘

时间:2023-07-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一节《公刘》《皇矣》中有邠国的方位和地点公刘所建的古邠国在何处,《诗经》已给出了具体方位和地点,它就在《公刘》和《皇矣》两首史诗中。《大雅·公刘》反映公刘自“毌”迁“豳”,在“京”建立邠国开疆辟土事。第三章中有“乃觏于京”“京师之野”。《大雅·皇矣》全诗八章。《皇矣》是为文王歌功颂德的,诗人不会犯这样的原则错误。诗中已说明邠国与阮国接界为邻。依阮国方位及《皇矣》诗意得知邠国在宁县境。

先周历史文化:公刘与皇矣揭秘

第一节 《公刘》《皇矣》中有邠国的方位和地点

公刘所建的古邠国在何处,《诗经》已给出了具体方位和地点,它就在《公刘》和《皇矣》两首史诗中。

大雅·公刘》反映公刘自“毌”迁“豳”,在“京”建立邠国开疆辟土事。有关邠京的记述在三、四、五章中。

第三章中有“乃觏于京”“京师之野”。京,豳地名。京师,邠国都邑。全章诗意是说公刘前往许多有泉水的地方,视察了豳地广大的原野,登上南面的小山冈,于是看见了“京”这个地方。定都邑于“京”后,京师的郊野修建了很多房舍,人们兴奋地喧嚷着。第四章中“于京斯依”。是说公刘居住在“京”,在此筑起了宫室。第五章中“度其夕阳,豳居允荒”。意谓公刘在夕阳下观察豳原,(发出由衷地感叹):豳地真大啊!从诗中可知,公刘迁到豳地大原:这个原既广大又丰茂;过了河,登上南面小冈,在京建起都邑;因为都邑所在地叫“京”,故把都邑叫京,又称京师。这个地方在哪里,《皇矣》给出了具体方位和地点。

《大雅·皇矣》全诗八章。有关“邠”的内容在五、六章中。

第五章:“帝谓文王,无然畔援,无然歆羡,诞先登于岸。密人不恭,敢距大邦,侵阮徂共。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按徂旅,以笃于周祜,以对于天下。”全章意思是说上帝告诫文王,不要暴虐专横,不要有贪羡别国的欲望。你初登周国高位,密人对周不恭敬,敢抗拒周大邦,侵犯阮国到了共国。文王勃然大怒,于是整顿军队,来阻止从阮、共侵犯到莒的密军,以巩固周的福祉,遂安定天下的民众。

第六章:“依其在京,侵自阮疆,陟我高冈。无矢我陵,我陵我阿;无饮我泉,我泉我池。度其鲜原,居岐之阳,在渭之将。万邦之方,下民之王。”诗中的陵、阿、阜、陆互转注,均是指高处的大原。岐之阳,岐山南面。渭之将,指程邑处渭水之侧。王,归往。全章意思是说(密人)已侵犯到“京”的旁边,侵犯是从阮的边界开始的。登上了我的小山丘,侵占我美好的大原,我的大原是我(周族)的,不要喝我泉中水,我的泉和池是我(周族)的。(战争胜利后,文王)在此重新规划大原(邠地)和现今居住的岐山周原,在渭水边的“程”建起新邑。(因而周)成为众多诸侯国的榜样,天下民众由此而归周。

理解此诗的关键在“京”字上。不了解“京”的含义,就不能正确理解诗意,甚至会把诗意解反。“京”字在《诗经·大雅》七首诗中出现了十次,其意指各不同。《文王》、《大明》、《思齐》、《下武》、《文王有声》,这五首诗中的“京”分指古公亶父迁岐之后的周京、丰京、镐京。而《皇矣》、《公刘》中的“京”,指的是公刘从“毌”迁到豳地,在“京”这个地方所建邠国都邑之京、京师之京。如果把《皇矣》、《公刘》中的“京”误以为周京、丰京、镐京之京,则诗中的“我陵我阿”、“我泉我池”指的就是阮、共之国土。这样一来,诗意就成为文王把别国土地说成是自己的,恰恰成了上帝警告的贪羡暴虐之徒。《皇矣》是为文王歌功颂德的,诗人不会犯这样的原则错误。“京”指邠国都邑则与诗意完全吻合。文王勃然大怒是为保护周族先王在豳地的领土,同时又帮助邻国反击了侵略,是师出有名的义举,不是贪婪别国领土。故文王的讨伐誓词义正辞严,气势夺人。自《毛诗》以下的注诗者,大多数都未解通“京”字的不同所指,故而使自己陷入自造的混乱中难圆其说。(www.xing528.com)

“依其在京,侵自阮疆”是倒装句。因文法需要,中间又省略了一句话。调过来补齐就是:密人的侵犯从阮国边界开始,侵犯到邠国领土,已接近邠国的都邑“京”了。对当年的周族人来说,先祖的“邠京”以及随后的“丰京”“镐京”是人人皆知的周人国都。但时隔千年的后世人,连“邠”在何处都不清楚,怎能窥知诗意。但是,如果我们把周族史诗进行综合分析,则可以明白本诗在说什么,并可以据此得知“邠”在什么地方。

诗中已说明邠国与阮国接界为邻。阮国在今天的甘肃泾川县。共国在泾川县之北和镇原县境内。密须国在今甘肃灵台县南。莒国,《中国历史地图集》未标示,西周地图中,在密须国之西有芮国,芮,可能为莒国。有资料记载,泾川县之西的平凉市附近古时曾有方国。这样,阮国的南、西、北皆为他国,“邠”在阮国东边则无可置疑了。泾川县之东与其接界的是今甘肃省宁县。由此即知,公刘所建的邠国就在今宁县境内(参看本书《周人三迁路线示意图》)。

依阮国方位及《皇矣》诗意得知邠国在宁县境。那么,宁县的地形地貌与诗意相合吗?完全相合。《公刘》与《皇矣》俱言公刘所迁之豳地是大原区,如“瞻彼溥原”、“于胥斯原”、“度其濕原”、“无矢我陵”、“我陵我阿”、“度其鲜原”,均说明公刘所占之豳地在原上。而且这里的原面很大,如“溥原”、“豳居允荒”;亦很美好,如“鲜原”,“既庶既繁”;擅长农业的周人对此大原非常喜欢,如“既顺廼宣,而无永叹”。诗中所反映的情况与后世以陕西扶风美阳之豳山为邠国无丝毫相似之处。古人起码懂得原就是原,山就是山,以豳山释大原,风马牛不相及。宁县的地形正好是诗中描述的地形。黄土高原受水流侵蚀切割后,大部分地区成为沟壑梁峁,仅存少量残原。它们主要分布在以宁县为主的今庆阳市前原区。[1]宁县占据着董志原的南部及早胜原、春荣原、南义原、盘克原、宫河原(新中国成立前属宁县管辖),又与蒲河西岸的屯字原、临泾原、长武原为邻,是黄土高原残原最集中的地方。其周边未辖之原,都是人所称的狭窄的皮带原。如旬邑原、长武原、高平原、黄陵南原,都不足以言大。所以,诗中所言与阮国接界之原就应是董志原。据诗意,具体说“溥原”、“鲜原”就是指董志原,广义上则指宁县所辖的残原群。历史上号称“陇东粮仓”就指这一带。

《皇矣》说从阮境入邠境,要先上小山冈(“陟我高冈”),再到原上(“无矢我陵”),亦与宁县边境地形特征相合。泾河自西而来,在宁县与泾川县交界处的长庆桥与北来的蒲河相汇南去,二河即二县的分界线。泾河与蒲河川均未完全发育,一二级台地甚小,三级台地较大,再往上则是残原边的小山峁或山梁。越水过河就要上二三级台地,再上小山峁或山梁,始能到原上。诗中说密人越阮地入邠即上“我高冈”,即指登上三级台地和山峁山梁。“无矢我陵”则是已上行到了大原上。“我陵我阿”是对大原之广大的赞美。这种地形特征,是黄土残原区特有的特征。只要是从河川到原上去,就必须走这样的地形,舍此无法到原上。《公刘》诗中“陟则在巘,复降在原”说的是残原边另一类地形,指小山峁与大原之间的关系。由于雨水切割,有些山峁与大原之间形成马鞍形的崾岘。要到原上去,就要先上山峁,再下至崾岘,复上原区。“陟则在巘,复降在原”,说的正是这种地形,而不是说原上有山。原上有山的地形在整个黄土残原区是不存在的。以华北平原、江汉平原江南平原与丘陵、高山的地形类比黄土残原区的地形就大错而特错了。历史上许多注疏《诗经》者对涉及到豳地地形的解释,看起来有理有据,实则在类比揣测。

弄清了阮与邠分界处的地形,我们还可知道,当时阮与邠的分界线是蒲河与泾河,与现在泾川县与宁县的分界线一样——大水划定了方域界。

为了弄清文王伐密时为何要提到邠地,还必须把这段历史真相弄明白。关于文王伐密,文献有记载。“明年(指文王被纣王释放的第二年)伐犬戎。明年,伐密须。”[2]“(帝辛纣)三十二年,五星聚于房。有赤鸟集于周社,密人侵阮,西伯帅师伐密。三十三年,密人降于周师,遂迁于程。王赐命西伯,得专征权。”[3]文王被纣王释放不久,为何就要伐犬戎?犬戎在今庆阳地区北部至陕北一带。当年是戎狄的侵袭促使古公亶父离开了庆阳前原区的邠国之地。也就是说邠被戎狄占领了。《大雅·绵》中说古公亶父在岐修筑好周的新都邑后,戎狄因之远遁了(“戎醜攸行”)。戎狄远遁了,是否就退出了周先王的故土邠国呢?目前所见史籍未有明确记载。但有一则文献记载提供了另一种情况。古公亶父死后,继位的儿子季历曾收复了邠土。“(商武乙)二十一年,周公亶父薨。二十四年,周师伐程,战于毕,克之。三十年,周师伐义渠,乃获其君以归。”[4]义渠戎长期生活于庆阳地区,春秋战国时,在宁县建国定都四百多年。它长期与强秦抗衡,进行大小战争二十五次之多。秦灭义渠国在宁县置义渠县。由此则知,季历伐义渠就是收复被义渠戎占领的周先王故国“邠”,并俘获义渠戎国之君。季历一生用兵主要在戎狄区的庆阳、陕北、内蒙南部、晋西北,并直达晋中,占了商的二分之一天下,在伐翳徒戎取胜向商王献捷时被商王文丁所杀。文王在被释第二年又伐犬戎,以情推测,商朝在文王前期基本遏止了周的凌厉攻势,在文王被纣王所囚七年中,那些被征服的戎狄复叛周,包括疑于周的密须。文王复伐犬戎同样是对周之故土“邠”的再收复,这样则名正言顺,商王与诸侯们便不会有异议。但伐密则不同,虽有救阮、共的理由,毕竟是一个诸侯对另一个诸侯的征伐,假义征之名,会不会有私利?

皇甫谧对文王伐密的动机有考证:“文王问太公(吕尚):‘吾用兵孰可?’太公曰:‘密须氏疑于我,我可先伐之。’管叔曰:‘不可。其君天下之明君,伐之不义。’太公曰:‘臣闻先王之伐也,伐逆不伐顺,伐险不伐易。’文王曰:‘善!’遂侵阮徂共而伐密须,密须之人自缚其君而归文王。”[5]据《今本竹书纪年疏证》记载,文王被纣王释放之后第三年即治兵得吕尚,由此开始了他统治时期的大规模征伐期。根据文献记载则知,文王对密的用兵,是他总战略的最初一步,即巩固其父季历死后不甚稳定的周大邦后院。因此,他对密用兵是主动出击,无论密人是否侵犯阮、共,侵犯不侵犯周故土邠,他都是要伐的,因为“密须氏疑于我”。所以,他在出兵时说密人不但侵阮、共,同时还侵犯了周故土邠,而且侵犯得很深入,几乎要侵占到故国都邑“京”了,这只是为伐密须氏而找的借口。有了这样的借口,文王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出兵,而且成了保卫自己领土、挽救他国而吊民伐罪的仁义之师。尽管诗中如此说,但当时是否就掩尽天下所有人的耳目了,未必!诗中透露了信息,“帝谓文王,无然畔援,无然歆羡”,恰好是对其行为的一种反证。它说明当时就有人对此有微词,所以诗中才有遮掩的必要。管叔之言也许是事实。因为周的天下,是周灭商前征服了众诸侯而取得的(参看本书《季历、文王、武王征伐路线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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