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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傈僳族婚恋习俗研究及文化变迁

时间:2023-07-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傈僳族把家族的男性视为“树”,女性为“叶子”。[18]二、婚姻缔结类型过去,泰国傈僳族男子大多在25岁之前结婚,女子在15岁到16岁之间结婚。19世纪末,以逃婚方式缔结婚姻关系的婚姻习俗在缅甸东北部傈僳族中比较流行。[21]姑表舅优先婚在泰国傈僳族社会中很盛行。

泰国傈僳族婚恋习俗研究及文化变迁

第二节 泰国傈僳族传统婚恋习俗

与其他山地民族相比,泰国傈僳族传统的婚恋习俗显得非常独特。这里通过描述婚俗中的歌声求爱、婚姻缔结的类型、奇特婚俗等来阐述这种与众不同的婚恋习俗。

一、歌声求爱

房前屋后和田间地头是泰国傈僳族男女青年谈情说爱的好去处。当女孩子们为准备第二天的下锅米,聚集在院子里舂米时,男孩子们也加入到她们的队伍中来,他们一边舂米,一边打闹,相互戏弄、逗惹。轮换休息时,男青年就会找机会和他们喜欢的女孩坐在一起,他们有可能相互交换手镯或其他一些示爱物,对方会把这些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入包里,永久保存。此外,女孩子们传话给男孩子们,说她们将到田野里去玩,男孩子们便跟着去,于是男女之间开始对歌,表达内心的爱意。对歌分单人对和集体对两种。在集体对歌中,领唱人唱歌词的第一句,然后大家一起唱剩余部分。歌词大都以传统诗句的形式出现,比喻句比较多,如男孩子们唱道:

六月的细雨淅沥沥,九月的暴雨似瓢泼。

六月的日子常怀念,九月的心情甚悲伤。[14]

诗的前两句点出了两个重要的月份:六月和九月。六月是吉祥的月份,九月是不吉祥的月份。诗的后两句表示,当一对恋人分开几天,他们会相互思念对方,但如果长时间不能在一起,他们就会变得难过悲伤。这同时告诫女方,不要考验男方太久,否则男方对她的爱将会变成憎恨。

如果一个男孩到其他村寨去追求女孩,他首先要弄清楚对方的家族,因为同一个家族的男女是不能结合的。当然,他们同样是通过歌声来打探对方的姓氏的。

男:哦,阿妹,你是谁?我从另外一个村子来,我不认识这里的人。今天是个好日子,这个村庄特别美。我们村女孩不多,所以,我很高兴能在这里遇见你,我想认识你。

女:欢迎你到我们村子来,这里男孩不多。很高兴能够见到一些新人,以前我很不开心,现在我很高兴。我做梦都想见到你,在这里你不要感到陌生,我们非常欢迎你。现在我将告诉你我的家族……你能告诉我你的家族吗?[15]

男孩子唱完女孩子唱。几轮过后,男孩子便和自己的意中人离开,到茂密的森林中去进一步表述自己的心声。

男:哦,亲爱的!仔细考虑考虑,你将寻求我的保护吗?认真思考思考,你会把你的心给我吗?

女:哦,亲爱的!我想了又想,考虑了又考虑……

男:哦,亲爱的!别只看我的衣服,别只观察我的日常生活。

女:不管你说什么,我爱你!我爱你!

男:亲爱的,你是如此的美丽可爱,你已经拨动了我的心弦,我的心是我的,同时也是你的。

女:不论在村前的小屋还是在村后的小屋,我都不会把我的心给其他男人。

男:你说什么?你说:“我不会把我的心给其他男人。”你不能这样承诺。

女:不论其他男人多么优秀,我都不会对他们感兴趣。

男:我担心,因为你就是一朵漂亮的花朵儿,总有蝴蝶在你周围飞舞。

女:我不是你所说的花朵儿,也没有蝴蝶在我周围飞舞。

男:看那边那些白色的头巾已经飘过来了,那些黄色的包儿也飞过来了。[16]

女:不管是头巾还是包儿,我对它们都不感兴趣。

男:哦,来自密家的女孩,你一定得仔细考虑、考虑。(www.xing528.com)

女:我已经考虑多次了,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男:亲爱的!请你记住,鲜花不会盛开两次,它的芳香只有一次。

女:我从来没想过鲜花会盛开两次,它的芳香会有两次。

男:父亲把我培养成一个流浪人,母亲把我培养成一个浪荡人。

女:我不担心这些,我的决心不会改变。

男:我就像小鸟刚闯入一个新的地方。我就是一个穿过七个集市的陌生人。我穿过七个村子来到你身边,越过九个集市来到你家门前。

女:不管你遇到过七个还是九个女孩,我依然爱你。

男:如果这样,你父亲就是我父亲,你母亲就是我母亲。

女:不管你怎么想,我真的希望寻求你的保护。再三考虑,我还是希望寻求你的保护。[17]

一段时间过后,随着交往次数增加,相互了解,感情逐渐升华,他们的爱情进入公开化阶段。当一对年轻人即将结合时,女方家族知道这对他们来说将意味着什么。傈僳族把家族的男性视为“树”,女性为“叶子”。当看到有人想要把“树上”的“叶子”偷走时,他们觉得有必要阻止事情的发生。[18]

二、婚姻缔结类型

过去,泰国傈僳族男子大多在25岁之前结婚,女子在15岁到16岁之间结婚。[19]婚姻缔结的形式大概有协商式、换婚和逃婚等几种。

以协商方式缔结的婚姻是最理想的,也是最好的婚姻缔结方式。新娘彩礼在订婚时就商量好,一般是父母结婚时父亲给母亲娘家多少钱,女儿也就会跟男方家要多少钱。贫困家庭之间往往以换婚的方式缔结婚姻关系,当然,这种缔结婚姻关系的方式从名誉上来说不太好听。另外一种缔结婚姻关系的方式为逃婚。19世纪末,以逃婚方式缔结婚姻关系的婚姻习俗在缅甸东北部傈僳族中比较流行。其过程是,一对男女青年到森林中住上几天,返回村子后给女方父母一笔钱就可以了。[20]逃婚这种结婚方式不太受人欢迎,虽然需要付给女方父母150卢比,但免除了婚礼过程中的所有消费,包括款待客人宰杀的猪和酒、大米等,这些消费要远远超出150卢比。[21]

姑表舅优先婚在泰国傈僳族社会中很盛行。这种婚姻的结合方式家庭富裕的多数为协商式,家庭贫穷的多为换婚式。傈僳谚语说:“树最大的是杉树,人最大的是舅舅。”因此,在缔结婚姻时就形成了“有女先问舅”的习惯,如舅舅家有年龄相当的儿子,则女儿先嫁给舅舅家;只有当舅舅家无适合男孩方可许嫁别人,即使如此也要经舅舅同意。相反,同一个家族的青年男女之间不能结婚,因为他们来源于同一个氏族,有着相同的图腾崇拜和直接的血缘关系[22]

三、奇特婚俗

泰国傈僳族传统的婚礼习俗非常奇特、生动。男子首先给女子30卢比,称此为“在她的头上插花”,意思是确认其为女朋友。然后俩人约定一个晚上,由男子来把女孩“偷走”。在约定晚上,女孩子像往常一样去舂米,然后就消失了(和男孩一起隐藏在一个狩猎的窝棚里)。这事不能让双方家庭成员知道。如果这个“阴谋诡计”被女方父母识破,作为惩罚,男方家得多给女方家一份聘礼。第二天,男方家请一位媒人(一般是其叔叔)到女方家商量婚事。媒人一到女方家门口就大声说:“你家女儿已不再是你家的了,她被一个男人而不是老虎带走了。”女方家拒绝承认这一事实,回答说:“男孩子总是欺骗女孩子,说什么也要娶她为妻。”听到这句话,媒人就离开了,目的是让女方家长有时间把他们的家庭和家族成员都找来。当天晚些时候,媒人双手端着盘子,盘子上放着两瓶酒和一包茶叶,再次来到女方家。[23]

把盘子递给女方父亲和亲属后,媒人开始介绍,说他属于某个家族,并解释他是来寻求金玉良言的,因为他的家族已经获得了这家人的一个女孩。女孩子的父亲心里明白这件事已发生,但他一再否认,同时称赞自己的家族是多么的庞大,多么的有实力。双方从一开始就都明白,如果这次“谈判”能够顺利成功,马上就会有很多家族和家庭成员汇集到这里来,共同见证这一时刻。

接下来,媒人会继续说,女孩子已经被偷走了。女孩的父亲还是坚持认为不是那么回事,并拒绝接受酒和茶叶。经过多次拒绝后,女孩的父亲最终还是收下了礼物,这意味着可以进入下一个环节,开始讨价还价聘礼和婚姻劳动服务。首先要讨论的是送给女方家庭的黑布料的数量。这些布料用于缝制男性的夹克衫和女子束腰外衣的轭状物。女孩父亲要了两件布料,一件为“老虎咬伤”,一件为“雷声隆隆”。“老虎咬伤”指由于女儿被“偷”而引起家人焦急,“雷声隆隆”指父亲克制住自己,没有责骂“偷”女儿的男子。讨论完后,媒人就离开了。整个过程媒人都要表现得彬彬有礼、小心翼翼,千万不能与对方争吵。不久,媒人再次来到女方家,这次他带来一瓶酒和一包盐,并说一时很难筹集到这么多钱。女方父亲不相信他所说的一切,但最后还是同意减少嫁妆和聘礼数量。媒人再次匆匆离去。

当媒人又一次来到女方家时,他带来了酒和对方所索要的钱。但是女方父亲并不接受这些钱。讨价还价后,男方家增加了7卢比“奶母钱”——给母亲的钱,以报答母亲对女儿的乳汁抚养。如果男方要娶一个年轻的女子为妻,女孩子的姐姐还没有出嫁,那么,女方家就有可能增加30~40卢比的彩礼。总之,女方父亲会说出各种理由,以增加彩礼数目。在多亦昌(DoiChang)地区,如果某男子追寻的女子是最漂亮的,也是他最喜欢的,则彩礼就有可能高达2 000卢比。通常,彩礼大约为1 000卢比。一旦女方家庭索要彩礼的数量确定后,男方家庭就开始讨价还价,一般彩礼在700~800卢比之间,而从外地嫁入的女孩(如缅甸女孩)的彩礼在150~300卢比之间。因为卢比不太稳定,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使用泰铢作为流通货币[24]

当男方家第一次付给女方家部分彩礼时就商量好了“磕头仪式”的日子,但只有等所有的彩礼付清后才能举行仪式。这之前虽然男女可以住在一起,共同生活,但只有举行完仪式后他们才成为大家认可的夫妻。在女方家里,一个草垫放在先人们的灵位前面,女方父母坐在一旁,男性先给岳父岳母磕头,然后男女双方一起给父母磕头,父母则请一位老者为这对新人祝福。最后,新郎新娘共同喝下仪式中使用过的一碗茶水和吃完一碗饭,仪式结束。这种最后的“磕头仪式”有两层意思:一是表明“树”和“叶子”重归于好了,修补了两个家庭和两个家族的关系;二是告知列祖列宗,他们家的一个女孩已经离开自己家庭,嫁入另外一个家庭了。

“磕头仪式”过后,家里举行婚宴招待亲朋好友,新郎新娘为他们端菜盛饭,劝酒倒茶,直到大家饭饱酒足。大门前放有一桶水,客人进门就时往桶里扔硬币。通常来自男方家的亲戚站在门边,看着人们往桶里扔钱,如果某人扔的硬币太少了,他就会批评几句。下午,媒人把桶里的水泼了,并把硬币倒在新郎早早就做成杯子形状的双手里。新郎又把这些硬币放到新娘长长的头巾里。傈僳族把这些钱称为“种子”,这些种子在他们婚后会生根发芽。

人们吟诗唱歌为这对年轻人祝福。这些诗歌往往体现了傈僳族历史文化。如一首诗歌说,看到新郎家太穷了,女孩父亲不想要彩礼,但不要不可以,因为这是习俗;一首歌曲这样唱道:“以前我们傈僳族没有文字,没有稻田,我们没有自己的家园,我们的婚姻习俗不好……”与这首歌曲相反,另外一首歌曲说傈僳族的婚俗习俗是最好的,他们的所作所为值得人们敬佩和学习[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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