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瓦当艺术：建筑视野下的演进

第九章　瓦当纹饰在建筑视野下艺术语言的演进

在人类物质性的实践和精神性的实践两个领域里，分别有着科学语言和艺术语言。艺术语言具有明显的审美性等特征。艺术语言的表现最重要的是人类情感的精神世界。

艺术语言是语言进入艺术这一使用域后形成的，是为表达主体情感而对常规语言有所超脱，同时具有理想的美学效果，是追求语言美学功能和表情功能的话语形式。这些功能从语言学来说，是言语的特定功能，是在一定语境中对语言能指功能和所指功能的运用和实现。普通语言通过运用语言的抽象性、概括性来形成概念，运用语言的组合结构、句式等语法规则来进行判断、推理、预言；以“推论”性的结构，把理性认识的结果呈现出来，从而实现普通语言的理性功能。人类的符号就又创造出了服务于情感表现的艺术语言符号。普通语言遵循常识逻辑而艺术语言遵循情感逻辑；普通语言把人类的常识经验组织并归类，艺术语言保存并呈现人类的原初经验；普通语言以传递理性信息为主，艺术语言则附载了情感信息和美学信息；普通语言的理性功能是通过以下途径实现的：概念的确证，词汇意义、语法意义、语法关系的明确与对应，线性结构完成概念、推理、判断的过程。艺术语言的表情功能则通过以下途径实现：审美情感的物态化显现；以“少言”或“不言”传达难以尽言的复杂情感；语用目的对应；变异的语言形式；普通语言的表述功能是准确、客观地记录人对客观世界的认识，陈述客观事实，这是一种服务于现实目的的功能。艺术语言则是一种超越性的语言形态，它超越了现实需求，是在审美理想、审美自由推动下进行的审美创造。艺术语言超越了现实世界而进入人类心灵指归的可能世界，创造了独特的审美心理时空。它蕴含了主体独特的精神和深层审美信息，力图保存和唤起审美主体的经验、体验和情感，有效地克服了语言的局限性，最大限度地释放了语言的审美潜能，从而满足了欣赏者的审美要求；普通语言的表述功能和艺术语言的美学功能的不同表现在：普通语言为实现准确表述事实的功能，一个能指只能对应一个所指，一个所指也只能被一个能指表示，艺术语言则呈现出歧义性、多义性、模糊性；普通语言与现实世界的特定对象相联系，艺术语言有时是“无指称”的语言；普通语言力避主观情感的介入，艺术语言饱和着主体的情感；普通语言以规范的语言形态传递信息，艺术语言通过变异的形式保存或唤起审美主体的经验、情感和体验。艺术语言在艺术这一领域内，为实现表情功能和美学功能，不能不挣脱语法的桎梏，寻求一种富有表现力和个性化色彩的变异形式。

艺术语言又称艺术语汇。指的是各种艺术体裁用以塑造艺术形象、传达审美情感时所使用的材料和工具。艺术语言是艺术作品形式的基本构成要素。艺术作品的特定内容必须借助于一定的艺术语言才能表现出来，成为可供人们欣赏的对象。没有艺术语言，也就没有艺术作品的存在。各个艺术门类，在长期的艺术发展中，都形成了自身独特的艺术语言。如绘画以线条、形状、色彩、色调等艺术语言，构成绘画形象；音乐以有组织的乐音、旋律、节拍、速度等艺术语言，构成音乐形象；在艺术的各门类创作中，艺术语言的作用非常重要，它并不仅是存在于艺术表现的物化阶段，而且是从艺术家获得创作冲动，到在头脑中形成审美构形的内在思维过程中都一直是基本的凭借。从艺术家的头脑内在的构思，现实的存在，艺术语言是唯一的生成途径。艺术家对于外在世界的发现，并非仅凭眼睛和心灵，而是通过长期的艺术语言训练而形成的符号性敏感。艺术语言的内在运用，其功能主要不在于摹仿，而在于构成新的艺术符号，从而创造出独特的直觉形象。在创作的审美构形中，艺术语言是最根本的依傍。(www.xing528.com)

建筑以空间组合、形体、线条、色彩、光影、质感和装饰等艺术语言，构成建筑形象；工艺美术以质材、造型、色彩、装饰等艺术语言，构成工艺形象；电影以画面及画面的组接即蒙太奇，构成电影形象等。艺术语言的类型有写实的、夸张的、隐喻的和象征的几种。艺术语言以表现内容为目的，同时也具有独立的审美价值。随着艺术创作实践的发展，艺术语言也在不断地发展更新。熟练地掌握并运用本门类艺术的艺术语言，是对一个艺术家起码的要求。“人类有什么样的语言形式出现，就会有什么样的艺术形式产生。人类语言有许多种形式，如口头语言、文字语言、绘画语言、形体语言、音乐语言及现代的电影电视语言等等。艺术的发生在形式上就相应地会出现故事、小说、诗歌、绘画、舞蹈、音乐、电影和电视剧等艺术形态。如果没有语言，就没有艺术得以形成的基础；如果人们之间语言不通，或者说使用的不是同一种、同一层次的语言，就不能够实现艺术的沟通和交流。”

从语言的组合和结构形式上来看，艺术语言是对常规语言的超脱，所以，有的也把它叫做对语法偏离的语言，或者把它叫做破格语言。科学语言与之相反，就是常规的语言，是定格的语言。我们知道，艺术语言是为情造语，科学语言是为理造语。但是，艺术语言的为情造语，不是无病呻吟，不是为了感情而感情。现实生活本来就是有理性，也有情感，譬如我们平常说话，总是带有高兴、愤怒或其他的情绪。艺术语言的为情造语，其实反映的是生活的本真。科学语言往往把理性和感情分开表达，而艺术语言总是把感情融入字句，理性与感性同时表达，所以说，艺术语言是更经济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