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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分体文学史:金农、郑燮、徐大椿创新曲家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与同时画家罗聘、郑燮等并称“扬州八怪”。在清代的曲坛上,金农是独树一帜的。他改进了道情的形式,其曲前有开场,后有尾声。

中国分体文学史:金农、郑燮、徐大椿创新曲家

一、尚奇求新的曲家:金农、郑燮、徐大椿

在清中叶,散曲创作虽然整体上衰落不振,但其中一些傲世尚奇、求新求变的曲家如金农、郑燮、徐大椿等却写了一些较为优秀的散曲作品,仿佛一片沼泽中的几泓清流,虽然无复长江大河的波澜壮阔,但也不失自身的旖旎风光。

金农(1687—1764),字寿门,号冬心,别号稽留山民、曲江外史、之江钓师等,浙江钱塘(今杭州)人。不屑仕进,长期客居扬州。与同时画家罗聘、郑燮等并称“扬州八怪”。著有《冬心集》。其散曲今存50余首,全为自度曲,清新秀丽,不落俗套。

冬心的自度曲,有不少为题画而作,作者往往借题画写其遗气高怀,如《题秋江泛月图》:

小艇空江,一人清彻骨,恍游冰阙,弄此古时月。管领秋光,平分秋色。便坐到天明,不归也得。

其人其境,高雅绝俗,清气逼人。虽名为题画,但分明是自咏孤高,那“清彻骨”,且“坐到天明”“不归也得”的“一人”,无疑便是作者自己的化身。又如《题自写曲江外史小像》:

对镜濡毫,自写侧身小像。掉头独往,免得折腰向人俯仰。天留老眼看煞隔江山,漫拖着一条藤杖。若问当年,无边风月,曾为五湖长。

如果说前曲还仅仅是以画境暗示高怀,此曲在自画像的题词中明言“免得折腰向人俯仰”,其清高之怀便表露无遗了。

冬心的自度曲中还有一些咏物之曲,也饶有寄慨,如:

莫轻折,上有刺。伤人手,莫可治,从来花面毒如此!(《蔷薇》)

楚山叠翠,楚水争流,有幽兰生长芳洲。仙枝骈穗,占住十分秋。无人问,国香零落抱香愁,岂肯同葱同蒜,去卖街头!(《秋兰词》)

前曲咏蔷薇的妖艳而毒,后曲咏秋兰的孤高绝俗,均属有感而发。

冬心的自度曲涉题较广,除上述题画咏物而外,其记游如《忆枞阳道中看月》、写送别如《送远曲》等也都是出色之作。

冬心的自度曲,既不因袭南北旧调,也不重复传统题材,而依所咏题目随心所欲地写去,这在曲史上是绝无仅有的特例,由此一端,可见其傲世绝俗,好奇尚异的个性。其曲风自然真率,一无铅华,就如同其画风的古雅朴拙,但内里却蕴涵着一种灵心秀气,给人一种清新秀丽之感,这与某些用华艳的辞藻掩盖着一种陈腐气的作品,便有天壤之别了。在清代的曲坛上,金农是独树一帜的。(www.xing528.com)

郑燮出身贫寒,早年在扬州以卖画为生。后应试为康熙秀才雍正举人、乾隆进士。曾任山东范县、潍县知县,有政声。后辞官居扬州卖字画,是“扬州八怪”中最为人熟知的一位。板桥擅兰竹,名播中外;自创“六分半书”,熔真、草、篆、隶于一炉;其诗清灵秀雅,富有个性;人称其诗、书、画为“三绝”。著有《板桥集》,散曲存有《道情》10首,质朴率真,别具一格,为人所称。

散曲中“道情”一体又称“黄冠体”,元明人已有作。《太和正音谱》云:“黄冠体:神游广漠,寄情太虚,有餐霞服日之思,名曰‘道情’。”“道情”作为流传于民间的一种曲艺,用渔鼓和笛板伴奏,故而有的地方又称“渔鼓”。板桥所作“道情”,既有对“餐霞服日”的渔樵生活的向往,也有对历史兴亡的感慨和对迷恋功名富贵的劝戒。他改进了道情的形式,其曲前有开场,后有尾声。其开场白极其诙谐:“自家板桥道人是也。我先世元和公公,流落人间,教歌度曲。我如今也谱得‘道情’十首,无非唤醒痴聋,销除烦恼。每到山青水绿之处,聊以自遣自歌;若遇争名夺利之场,正好觉人觉世。这也是风流世业,措大生涯。不免将来请教诸公,以当一笑。”

在他的《道情》中,写渔樵乐山乐水之闲适者,如:

老渔翁,一钓竿,靠山崖,傍水湾,扁舟来往无牵绊。沙鸥点点清波远,荻港萧萧白昼寒,高歌一曲斜阳晚。一霎时波摇金影,蓦抬头月上东山。

以浅白之语,写闲适之境、高雅之怀,颇有元人张、乔等人的清丽之风。其感叹历史兴亡者,如:

邈唐虞,远夏殷。卷宗周,入暴秦。争雄七国相兼并。文章两汉空陈迹,金粉南朝总废尘,李唐赵宋慌忙尽。最可叹龙盘虎踞,尽消磨《燕子》、《春灯》。

此曲虽从远古顺次叙来,并带有虚无主义色彩,但结穴到篇末“最可叹”二句,则重在感叹明朝的灭亡,仍潜涵着一种难言的黍离悲怀。其劝戒迷恋富贵功名者,如:

书生,白屋中,说黄虞,道古风。许多后辈高科中,门前仆从雄如虎,陌上旌旗去似龙,一朝势落成春梦。倒不如蓬门僻巷,教几个小小蒙童。

作者把“高科中”的后辈同“白屋中”的“老书生”作了对比,否定了前者炙手可热的气势声威,表现了自己乐道甘贫的人生理想。这些感叹和劝谏的内容,虽然都是元明曲家的老生常谈,乍看并不新奇,但联系其生平作知人论世的品玩,仍觉其颇有韵味。

徐大椿(1693—1772),字灵胎,晚号洄溪老人,江苏吴江人。博学多才,星经、地志、水利等均有涉历,尤精于医学,因弃儒从医。又通晓音律,著有《乐府传声》。长于度曲,著有《洄溪道情》1卷,存曲39首。其内容除了道情中常见内容外,还有吊祭、赠答、题跋等等。其中最引人注目者是讽刺世情积弊和人事恶习,如甚为流传的《时文叹》:

读书人,最不济,烂时文烂入泥。国家本为求才计,谁知道变作了欺人计。三句承题,两句破题,摆尾摇头,便是圣门高第。可知道《三通》、《四史》是何等文字,汉祖、唐宗是那朝皇帝。案头放高头讲章,店里买新科利器。读得来肩背高低,口角嘘唏,甘蔗渣儿嚼了又嚼有何滋味?辜负光阴,白白昏迷一世。就叫他骗得高官,也是百姓朝廷的晦气。

此曲对醉心功名的举子只知读“圣贤书”而无实际知识的状况进行了辛辣的嘲讽,也批判了科举制度本身的弊端。本曲与蒲松龄的[九转货郎儿],都是指斥科举之弊的,也都是清散曲中非常难得的具有强烈现实性的佳篇。任中敏曾在《散曲概论·派别》中将徐氏之“道情”与郑板桥之“道情”作了比较,认为:“郑氏之作,所警醒顽俗者,不过勿贪富贵功名而已,道家之套语也。若徐氏所警者,乃世情积弊,人事恶习,敢言他人所未尝言,他人所不敢言者,乃于世道人心,颇有感化作用之文字,非等闲俚唱可比,自足另成一派。”就艺术表现而言,徐氏之道情质朴本色,能摆脱陈言俗套,给人新鲜之感,可谓深得通俗文学之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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