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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镃诗歌创作与园林雅趣 - 张镃诗歌创作与园林

时间:2023-07-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张镃诗歌创作与园林雅趣(英国)伦敦大学亚非学院卢庆滨张镃为南宋名将循王张俊的曾孙,官至司农少卿,一生热衷于诗歌创作和园林艺术。以上挽诗,已点出张镃一生两大兴趣,桂隐园林和诗歌创作。张镃本人则在《题尚友轩》中说明其诗歌创作得力于八位前辈诗人:作者无如八老诗,古今模轨更求谁。笔者无意亦无力一一印证张镃的诗学渊源。若将张镃的诗作重新编年之后,或可看出他诗歌风格的演变。

张镃诗歌创作与园林雅趣 - 张镃诗歌创作与园林

张镃诗歌创作与园林雅趣

英国)伦敦大学亚非学院 卢庆滨

张镃(1153-1212)为南宋名将循王张俊的曾孙,官至司农少卿,一生热衷于诗歌创作和园林艺术。本文通过他吟咏经营百亩桂隐园林的甘苦过程和乐趣,园中的建筑、景物、牡丹和各种野趣,优游于园林的心境,与师友杨万里的木樨和韵酬答等诗歌作品,以及他在园中举行的雅会,勾画出其一生寻求超脱于富贵之外和沉浸在吟诗赋词中的生活雅趣。

一、张镃生平和家世概述

张镃为南宋名将循王张俊的曾孙,宋临安人,先世居成纪(今甘肃天水)。字功父,一字时可,号约斋。累官承事郎、直秘阁、权通判临安府事。开禧三年(1207)为左司郎官,参与谋诛韩侂胄。后忤宰相史弥远,贬死象台(今广西象县)。著有《皇朝仕学规范》(1176年序)、《南湖集》和《林泉啸咏》(不存)等。(1)

张俊为南宋四大名将之一。晚年封清河郡王,拜太师,备受高宗宠遇,死后追封循王,谥忠烈,配飨高宗庙庭。(2)张俊第二子子厚,“左武大夫,康州刺史,带御器械,赠少傅”。(3)孙宗元,“通议大夫,敷文阁待制,赠少师”。(4)“曾孙镃三世传嫡长,始筑庙于居第之东。庙成,以高宗御书‘德勋’二大字为庙之名。”(5)张俊第三子子颜,淳熙初为工部尚书,在《南湖集》中称之当涂、户部、南园叔祖。第四子子正,淳熙四年(1177)试户部尚书使金贺万春节(6)在《南湖集》中称之国学、阁学叔祖。

张氏家门显赫,在各文献中多有记载。(7)张俊是南宋将帅中占田最多的一位,他的田庄,可查者共有15座,分布在江东两浙经济最发达的地区。(8)乾道元年(1165),张子颜、张宗元向国家捐献田地共37900亩,可见其殷富之一斑。(9)

《南湖集》中《挽叔祖户部侍郎诗四首》之三曰:

小小为知己,尝尝说向人。论情宗族异,问事见闻新。囊锦将谁管(张镃自注:叔祖以青锦囊收镃诗,专令侍姬掌之),湖园看未真(张镃自注:叔祖自归,方一到桂隐)。伤心啸庵路,不复送亲宾。(10)

以上挽诗,已点出张镃一生两大兴趣,桂隐园林和诗歌创作。

二、诗作渊源及自我评价

诗学是张镃一生用心所在。历来评其诗风以及诗学渊源者,主要有以下四家:

(一)淳熙己酉年(1189),杨万里为张镃《南湖集》作序曰:

初予因里中屠德璘谈,循王之曾孙约斋子,有能诗声。予固心慕之,然犹以为贵公子,未敢即也。既而访陆务观于西湖之上,适约斋子在焉。则深目颦蹙,寒眉臞膝,坐于一草堂之下,而其意若在岩壑云月之外者,盖非贵公子也,始恨识之之晚。既而又从尤延之、京仲远,过其所居曰桂隐者,于是出其平生之诗,盖诗之癯,又甚于其貌之癯也。大抵祖黄陈,自徐苏而下不论矣。延之、仲远退而深嘉之,予笑而不言。二君子曰:“子奚笑约斋子?”予曰:“彼其先王,翼真主以再造王家,大忠高勋,塞两仪而贯三光,为之子若孙者,谓宜掉马棰,鸣孤剑,略中原以还天子。若夫面有敲推之容,而吻秋虫之声,与阴何郊岛先登优入于饥冻穷愁之域,此我辈寒士事也。顾汲汲于此,而于彼乎悠悠尔,此予之所以笑约斋子也。”二君子曰:“子之笑约斋子,只所以嘉约斋子欤。”(11)

杨万里《跋张功父通判直阁所惠约斋诗乙稿》则曰:

句里勤分似,灯前得细尝。孤芳后山种,一瓣放翁香。

苦处霜争涩,臞来鹤校强。不应穷活计,公子也忙忙。(12)

又,《诚斋诗话》曰:

功父云:“断桥斜取路,古寺未关门。”绝似晚唐人。《咏金林禽花》云:“梨花风骨杏花妆。”《咏黄蔷薇》云:“已从槐借叶,更染菊为裳。”写物之工如此。(13)

又,《进退格寄功甫姜尧章》曰:

尤萧范陆四诗翁,此后谁当第一功。

新拜南湖为上将,更推白石作先锋。(14)

(二)方回《读张功父南湖集并序》曰:

诗至于老杜而集大成。……扑枣诗云:“不为困穷宁有此,只缘恐惧转须亲。”忆梅诗云:“幸不折来伤岁暮,若为看去乱乡愁。”……此等诗不丽不工,瘦硬枯劲,一千万钧,惟山谷、后山、简斋得此活法。……乾淳以来,称尤杨范陆,而萧千岩东夫、姜梅山邦杰、张南湖功父,亦相伯仲。……南湖……盖所谓得活法于诚斋者。生长于富贵之门,辇毂之下,而诗不尚丽,亦不务工。(15)

(三)四库馆臣曰:

评其格律,大都清新独造,于萧散之中时见隽永之趣,以视嘈杂者流,可谓傓然自远。诗固有不似其人者,镃之谓欤。(16)

(四)清鲍廷博曰:

夫公之于诗,善参活法,远宗香山于唐,而近则得力于诚斋、放翁诸人。(17)

总而言之,杨万里认为张镃和江夔为尤袤、萧德藻、范成大陆游四大家之后的诗坛领导,其诗作源出陈师道和陆游,工于写物,并呈现癯瘦风貌。杨万里的评骘或有些过誉。清翁方纲《石洲诗话》曰:“白石诗风致,胜诚斋远矣,诚斋顾以张功父比之耶?”(18)方回则指出张镃得活法于杨万里,豪才类陆游,诗不尚丽,亦不务工。四库馆臣称赞其格律清新独造,风格潇洒自然,闲散舒适,不受拘束。鲍廷博则指出其远宗白居易,近承诚斋和陆放翁。

张镃本人则在《题尚友轩》中说明其诗歌创作得力于八位前辈诗人:

作者无如八老诗,古今模轨更求谁。渊明次及寒山子,太白还同杜拾遗。

白傅东坡俱可法,涪翁无己总堪师。胸中活底仍须悟,若泥陈言却是痴。(19)

由此得见张镃博取圆通的诗学见解,以及“陈言务去”的自我期许。

笔者无意亦无力一一印证张镃的诗学渊源。张镃在《皇朝仕学规范》里,从19种宋代诗话、笔记中选出自己属意的见解,可看出他23岁时的兴趣心得,也可借以了解和衡量他以后诗歌风格的演变。现存《南湖集》诗作是按照《永乐大典》各韵部检出后,依诗体和题目纂辑,而非据写作年代编排。诗集中虽然部分诗作有年份记载,有的也可通过内证或旁证考出著作年代,但这项工作,费力耗神,有待来日。若将张镃的诗作重新编年之后,或可看出他诗歌风格的演变。另外,我们亦可以按照张镃本人和各评论家的见解,找出其部分诗作的风格渊源,如诗集中和陶诗和仿白乐天诗等等。(20)我们至少可按照方回的见解,寻求张镃学习杨万里所获得的活法。钱钟书已指出:“知诚斋诗之妙而学之者,以张功甫为最早。”(21)

再者,综观张镃现存诗作的体裁,或许亦可以看出一些端倪。杨万里淳熙己酉年(1189)《约斋南湖集序》称“约斋子寄其诗千余篇曰《南湖集》”。(22)方回《读张功父南湖集并序》称其“近得其前集二十五卷,三千余首,嘉定庚午(1210)自序。”(23)现存《南湖集》为《永乐大典》中辑本,(24)分五古93首,七古71首,五律116首,七律218首,五绝73首,六绝3首,七绝441首,共1015首。(25)莫砺锋指出杨万里诗集中,七绝一体独占一半,为“诚斋体”最重要的体裁,(26)而现存辑本《南湖集》中七绝共441首,占集中之诗百分之四十三强,虽然这并非张镃著作全貌,但似乎可供我们探索张镃与师友杨万里之间的诗学渊源。(27)

在诗歌里,张镃经常提到创作之艰辛及懊恼自家作品粗拙,诗学无成。虽然有时未免流露出诗人过强的自我意识,但总的来说,成功地呈现了诗人的自我形象。这些表白虽然显露作者求功过切,但也呈现自省自谦的胸襟。如“诗思浑如菖歜苦,宦名那似术羹香”;“寄去撩诗眼,深惭句法粗”;“只怜我似臭革囊,任翁薰染终难香”;“或拟香山或拟陶,有时无句只虫号。作诗藞苴犹之可,字写不成方是高”。(28)

三、舍宅造园与诗歌纪事

淳熙十二年(1185),张镃卖去旧宅,得曹氏荒圃于杭州城东北南湖之滨。(29)淳熙十四年,舍宅为禅寺,举家搬到西边的宅地,并花费了14年的光阴营建其桂隐园林。(30)此园林占地百亩,共有阁二、楼二、堂十一、轩十五、庭一、院一、亭十四、石一、斋一、书院一、精舍一、庵三、寮一、观一、桥四、馆二、洞四、池二、泉二、小园一、庄一、台二、岩四、矶一、涧一、瀑一、谷一、磴一、塔一、船一等等,为南宋三大著名诸王贵戚园林之一。(31)

尽管周密称张镃“声妓服玩之丽甲天下”(32),但他似乎并未以此炫耀夸饰、挥霍无度。他在嘉泰元年(1201)十二月《赏新乐事》所列一年之燕游项目,并不显得其生活糜烂。其中大部分项目均为欣赏园中各季树木花草,而杭州本为园中有园的格局,平民百姓也有机会同享一部分胜景。林顺夫曾指出张镃生活中不少矛盾,见解精确,唯以张镃之号“约斋”中之“约”字理解为俭约之约,以证张镃生活中的矛盾,则可商榷。(33)张镃取号约斋,应与求道问学的历程有关。此可从其诗《约斋》中了解:

博学非能事,详言道转乖。只因省气力,处处是吾斋。(34)初学者宜由博返约,但至高理想则无所谓博约,从心所欲,皆得安身立命。

造园,为富公子的豪举和兴趣,也为张镃提供了大量的生活乐趣和写作灵感。《南湖集》中不少诗作描写其造园之甘苦、忧乐,情感专注,非一般泛咏园林的作品可比,这些作品亦为南宋园林史提供了珍贵的资料。以下只举出三个例子。

其《撤移旧居小假山过桂隐》云:

顷年叠石规制狭,大类堆沙戏成塔。一株蟠桂两稚松,便爱清阴蔓藤匝。

阶前指作嵩华样,引宾纪咏纷酬答。迁巢城北倏两期,惯有真山坐延。……

园中胜赏亦甚富,此独宜茶兼酒榼。载来非敢效奇章,甲乙题朱旋涂腊。(35)

搬家两年后,碍于当时叠石的规格不佳,无法堆砌上乘的假山,张镃只得把旧居园中的假山搬移到新居。这项资料,可为南宋园林叠石史作参考。

《桂树下作》诗云:

芳桂年年种,今秋两倍开。略无蜂敢傍,为是月中来。幸自晴多日,须拼醉几回。便教香杀了,犹胜别人呆。(36)

首联叙述种植桂树的情况,间接透露张镃对此树的钟爱。此当是以“桂隐”命园的缘由。尾联平白如口语,指出醉死在桂花飘香里,也胜于从未享有此种乐趣的芸芸众生。

《种腊梅喜成,时欲暂往梁溪》诗云:

出得荆扉喜欲颠,园夫撑到腊梅船。封山土根微脱,束缚溪藤叶尚鲜。

搬处侧从新径里,种时还向旧台边。叮咛等待吾归看,切莫开花小至前。(37)

首联直道运腊梅的船到达时的颠喜心态。园夫搬运腊梅包封的情景、途径及择地下种等,均作轻快细致的描述。尾联亲切地叮咛腊梅,要等待他冬至后一日从外地回家后才开放,温馨有味。整首诗写得清淡明快。

宰相史浩已指出张镃新修的禅寺“土木坚好,金碧焕发,隐然丛林,为寓都壮观,见者起敬焉”。姜夔《喜迁莺慢·功父新第落成》第一阕则道:

玉珂朱组,又占了道人,林下真趣。窗户新成,青红犹润,双燕为君胥宇。

秦淮贵人宅地,问谁记六朝歌舞(38)

姜夔批评张镃豪华的新第如高官显贵的玉珂朱组,失落了林园的真趣。但纵观张镃自咏桂隐园林诗歌,很难想象此园的堂皇气象

《呈尤侍郎陆礼部》诗云:

此月小筑成,南湖向西偏。规模从简俭,门墙低人肩。(39)

此诗描述其园林中一个小建筑物的简俭规模,为了保存园林的一部分自然野趣。

《书事》诗云:

剩喜居园野趣成,今春添得四桥横。猿猴渐解擎书策,鹦鹉新能唤佛名。

酒旆静垂墙杏雨,茶铛闲试砌莎晴。连年固自穷幽讨,新试频伽一两声。(40)

诗首句点出园中部分景色具有野趣。“频伽”为鸟名,鸣声清脆悦耳,佛经中言其常在极乐净土。(41)

《园步杂兴五首》之五云:

园中荒秽渐平治,老子保妨鬓有丝。从此五行无晦气,一闲成就万篇诗。(42)

诗中提到将五行理论施于园林景观,可为园林史补充一项资料。当然,对张镃来说,五行安排妥帖后,其一生的至乐就可完全实现。(43)

四、园林欣赏与吟咏酬唱

庆元庚申年(1200)桂隐园林大功告成之后,张镃于嘉泰元年(1201)写下《赏心乐事》一文,排比一年12个月中的燕游次序。今将长文节录如下:

二月仲春:现乐堂赏瑞香。社日社饭。玉照堂西赏缃梅。南湖挑菜。玉照堂东赏红梅。餐霞轩看樱桃花。杏花庄赏杏花。群仙绘幅楼前打球。南湖泛舟。绮互亭赏千叶茶花。马塍看花。……

八月仲秋:湖山寻桂。现乐堂赏秋菊。社日,糕会。众妙峰赏木樨。中秋,摘星楼赏月家宴。霞川观野菊。绮互亭赏千叶木樨。浙江亭观湖。群仙绘幅楼观月。桂隐攀桂。杏花庄观鸡冠黄葵。(44)

引文中除马塍和浙江亭外,均为桂隐园林佳处胜景。综计一年中共有137项行事,其中61项为观赏园中花木,而咏花诗,则大量出现在《南湖集》中。以下只就木樨和牡丹讨论。

1186至1206年间,杨万里最少寄赠了58首诗给张镃,而在双方的诗集中则存留了不少咏桂的唱和诗作。

(一)桂花

此组唱和诗写于1187年,当时杨万里60岁,张镃34岁。起首是杨万里的作品。杨万里《木犀初发呈张功父》诗云:

尘世何曾识桂林,花仙夜入广寒深。移将天上众香国,寄在梢头一粟金。

露下风高月当户,梦回酒醒客闻砧。诗情恼得浑无那,不为龙涎与水沉。(45)

“无那”意为无奈。四库本作“无赖”(46),但方回《瀛奎律髓》作“无奈”(47),似较佳。诗人在尾联说自身为桂花香气引发的盈满诗情所恼,不得不一吐为快,写得含蓄隽永。

张镃和作《桂隐花正开,得诚斋木樨七言,次韵奉酬》云:

未说香高众卉林,清名先已入人深。衣青萼绿不见珮,屋贮阿娇纯用金。

久恨酒肠悭似盏,更输诗字响如砧。公能为办归休计,肯向花前叹陆沉。

(张镃自注:《真诰》载萼绿华著青衣而不言佩玉。)(48)

首二句文义贯穿,回应杨万里诗第三句的“香意”,点出桂花之清芬。“萼绿华”为仙女名,张镃自注已解说。三、四句称美桂花清雅简素中带有富贵之姿。第六句为张镃的自谦之词,七言诗第五字为当响处,张镃干脆用了一“响”字。(49)“陆沉”意为陆地无水而沉,比喻隐居。尾联意谓杨万里若能为他筹划归隐之计,他就不必在桂花前,为自身无法如愿归隐而叹息。

杨万里和张镃前作云:

诗人家在木犀林,万顷湖光一径深。夹路两行森翠盖,西风半夜散麸金。

邀宾把酒杯浮玉,擘水庖霜脍落砧。掇取仙山入京洛,不妨冷眼看升沉。(50)

杨万里从张镃的桂隐园宅入手,想象张镃通过铺散着桂影月光的桂花道,进入美酒鲜鱼脍的宴会。第六句“庖霜”指细切的鱼肉片,因色白如霜,故称。(51)尾联回应陆沉之意,以仙山比喻桂隐园林,指出张镃已有归隐之策,尽可冷眼观看别人在宦海中升沉。

张镃和前作《诚斋再韵见遗,走笔复和,并邀尤检正、京右司观花》诗云:

要趁清霜未染林,小山同赏桂丛深。已拼醉后缠头锦,莫待风前布地金。

兰桨泝流歌客欋,麝材匀捣付香砧。戈挥就借如椽笔,不信湖边日易沉。(52)

“小山”,可参看淮南王刘安《小山招隐士》“桂树丛生兮山之幽”以及庾信《枯树赋》“小山则丛桂留人”之句。(53)首二句张镃扩展杨万里诗作中延宾之意,邀请尤袤和京镗观赏桂花,(尤袤和京镗应有回应之篇,惜今已不得见)。第三、四句言已放弃往日买笑寻欢的行为,希望朋友们快来欣赏还没有被吹落的桂花。第五句可参看苏轼赤壁赋》:“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泝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54)希望好友共同泛舟饮酒高歌。尾联情豪志壮,为勉人自宽之词,邀请宾客为桂花留下垂世大作,不必介意于时光的流逝。

杨万里再和前作云:

分得吴刚斫处林,鹅儿酒色不须深。系从犀首名干木,派别黄香字子金。

衣溅蔷薇杂冰麝,韵如月杵应霜砧。余芬薰入旃檀里,从此人间有桂沉。(55)

“黄香”指“黄香梅”,是腊梅的一种。(56)“蔷薇”,指蔷薇水,“以洒衣,衣敝而香不灭”。(57)“冰麝”,指龙脑香和麝香。“旃檀”指檀香。首句杨万里以能够分享吴刚砍下的桂树,应允赴约,以下则描写桂花之品种、香气和韵味,尾联言自创出一种新的“桂沉”香料,巧妙作结。

张镃又和杨万里前作。《诚斋三用韵,因更和呈,以坚顾临之约》诗云:

不比先贤傲竹林,鸣驺许过径蓬深。瑰词走送同联璧,钝思追酬漫注金。

岩底幽人矜社瓮,闺中幼妇感秋砧。何如醉袖淋漓墨,一笑人间百虑沉。(58)

张镃再次催促杨万里光临,指出自己并非如竹林七贤之高傲,欢迎志同道合的贵人来访。三、四句言获得杨万里和作之后,只得勉强以生硬的词汇描写桂花回应。尾联豪迈豁达,邀请杨万里醉中挥笔,在欢笑中排除千忧百虑。

杨万里又和张镃前作:

端能小脱薄书林,招换诗流卜夜深。老我愁颜半山玉,凭君浅酌一荷金。

水边赏桂秋围坐,雨后摘蔬香满砧。乘醉却来湖上戏,手翻波月看浮沉。(59)

颔联中之“玉”指桂花。“一荷金”当指在月光辉映荷池中的桂花倒影。

张镃《尤丈、京丈,和篇沓至,四用前韵为谢》云:

江南从识桂花林,岁岁逢秋属意深。夜气未添承露掌,晓光先上辟寒金。

玉笙殿迥应留月,铁杵岩高不用砧。争似吾家种流水,拥香亭榭绿沉沉。

(张镃自注:“李卫公乐府:‘桂殿夜凉吹玉笙。’《衡山记》载:‘桂英岩上,凿石为臼,有铁杵倚岩畔。’”)(60)

此首诗似乎是和尤袤和京镗之作,在诗中意象方面跟杨万里前作似乎没有关联。“相传三国魏明帝时,昆明国进贡嗽金鸟,鸟吐金屑如粟。宫人争以鸟吐之金饰钗佩,谓之‘辟寒金’。……一说,嗽金鸟居于避寒台,故鸟所吐之金为之‘辟寒金’。”(61)这里,“辟寒金”当指桂花。张镃以为月中桂殿、桂英岩均高不可攀,不如家中之流水亭榭可亲。

杨万里又和张镃:

约斋诗客坐诗林,派入江西彻底深。缝雾裁云梭织锦,明堂清庙玉img29金。

已呼毛颖哦齑臼,更约姮娥聘槁砧。细咏新来木犀句,一灯明灭夜沉沉。(62)

“齑臼”为“辞”之隐语,引申为“绝妙好辞”。“槁砧”为“夫”之隐语。杨万里称赞张镃诗学深得江西诗派奥妙,构思精妙,得堂堂金玉之声。尾联言其细心吟咏张镃新赠的和诗。

张镃《五用前韵咏丹桂花》云:

遍看韶淑万花林,谁似秋风巧力深。点注红泥千日酒,剪裁紫磨十分金。

色迷仙令疑勾漏,香醉姮娥忘槁砧。莫把钓竿烟外去,珊瑚休道海中沉。(63)

“紫磨”为上等黄金。(64)“仙令”指晋葛洪,“以年老,欲炼丹以祈遐寿,闻交阯出丹,求为勾漏令”。(65)第六句回应杨万里前作,风趣地描写姮娥因香沉醉于桂花芳香中而忘掉夫君。七八句则言桂隐园犹如世外桃源,可供有意隐居者钓鱼、赏桂,不必另求桂隐园外的山水。“珊瑚”乃拟比丹桂。

杨万里又和张镃前作:

老子江西有故林,万松围里桂花深。忆曾风露飘寒粟,自领儿童拾落金。

割蜜旋将揉作饼,捣香须记不经砧。一枝未觉秋光灭,灯影相看万籁沉。(66)

首二句回应“万花林”。第六句言现成的桂花芳香不必经由捣制过程。《南湖集》中,未见张镃第六首和诗。

杨万里又和张镃:

帝城底里有山林,桂树团团烟雾深。玉臂折来数枝月,银髯羞插满头金。

谈间千首有此客,空外一声何处砧。酒亦销愁亦生病,不须不醉不须沉。(67)

第二句回应张镃《五用前韵咏丹桂花》诗第七句“莫把钓竿烟外去”。第五句称赞张镃诗作之丰富。尾联中风趣地说明饮酒之得失,饮酒不必不醉,但亦不须沉迷。《南湖集》中,未见张镃第七首和诗。

桂花的清雅、芳香和幽影,两位诗人已描写得淋漓尽致。总体观之,张镃的诗得见其用力之处,不及杨万里的自然天成。

(二)牡丹

牡丹乃花之富贵者也。现存张镃诗词中,咏牡丹的诗词仅各有一篇。其《好事近·拥绣堂看天花》云:

手种满栏花,瑞露一枝先坼。拄个杖儿来看,两三人门客。今朝欢笑且衔杯,休更问明日。此意悠然谁会,有湖边风月。(张镃自注:瑞露,紫牡丹新名也。)(68)

清朱文藻提出以下疑问:

玉照之梅,桂隐之桂,邀客宴赏,对花独吟,集中屡见。至于牡丹之会,王简卿尝一赴之,如《齐东野语》所述,可谓极声妓之盛矣。而集中《拥绣堂看天花》词……又何其清况若是?(69)

朱文藻的提问,使笔者思考实际景况与张镃诗词中所塑造的清雅境界的距离。又,张镃曾写《雪牡丹》诗投赠杨万里,此诗已亡佚,我们亦无从就内容来印证,但就题目来看,张镃可能还是描写牡丹清雅的一面。张镃一生与荣华富贵相伴,其诗词所呈现的清雅风格,实为其冀望超脱富贵的精神表征。

在《皇朝仕学规范》中,张镃已注意到诗中如何传达富贵的问题:

晏元献公喜评诗,尝曰:“老觉腰金重,慵便枕玉凉。”未是富贵语。不如“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此善言富贵者也。人皆以为知言。公虽起自田里,而文章富贵出乎天然。尝览李庆《富贵曲》云:“轴装曲谱金书字,木记花名玉篆牌。”公曰:“此乃乞儿相,未尝谙富贵。”故公每咏富贵,不言金玉锦绣,而惟说其气象。若曰:“楼台侧畔杨花过,帘幕中间燕子飞。”又云:“梨花院落融融月,柳絮池塘澹澹风。”故公以此句语人曰:“穷家儿有此景致也无。”(70)

引文的见解,可能给予张镃某些启发。对他来说,富贵气象应在自然景色中展现,此可从以下各诗篇中的描述,体会他所认同的“富贵气”。

《园中雪夜二首》之一云:

箫鼓喧阗乐夜堂,宝灯初试杂花光。欲知富贵天然处,尽把园林脑子装。(71)(www.xing528.com)

《池边二绝》之二云:

浅侧荷盘叶尚新,一蛙危坐压荷唇。定知不发穷愁叹,背缕丹金踏水银。(72)

读至第二句,我们为危坐在荷叶边缘的青蛙担心,但毕竟桂隐园中“背缕丹金”的青蛙也充满富贵气象,准备优游自在地踏进银色的水中世界。“踏”字当为张镃致力之处。

五、园林雅会与生活情趣

张镃除了经常邀约友好在桂隐园中聚饮赋诗外,也曾举行过规模庞大的宴聚。周密《齐东野语》记王简卿侍郎赴其牡丹会云:

众宾既集,坐一虚堂,寂无所有。俄问左右云:“香已发未?”答云:“已发。”命卷帘,则异香自内出,郁然满坐。群妓以酒肴丝竹,次第而至。别有名姬十辈皆衣白,凡首饰衣领皆牡丹,首带照殿红一枝,执板奏歌侑觞,歌罢乐作乃退。复垂帘谈论自如,良久,香起,卷帘如前。别十姬,易服与花而出。大抵簪白花则衣紫,紫花则衣鹅黄,黄花则衣红,如是十杯,衣与花凡十易。所讴者皆前辈牡丹名词。酒竟,歌者、乐者,无虑数百十人,列行送客。烛光香雾,歌吹杂作,客皆恍然如仙游也。(73)

周密称此聚会“豪侈”,青木正儿则认为张镃并非意图夸耀富贵豪华,而是希望达到一种清致的生活境界。(74)

在与朋友欢聚时,张镃往往作出戏剧性的安排。林洪《山家清供》记载:

张约斋性喜延山林湖海之士。一日午酌数杯后,命左右作银丝供具。戒之曰:“调和教好,又要有真味。”众客谓必鲙也。良久,出琴一张,请琴师弹离骚一曲。众便知银丝乃琴弦也。又要有真味,盖取渊明琴书中有真味之意也。张,中贵勋家也,而能知此真味,贤矣哉。(75)

凡此言行,皆可增加宴聚的情趣和欢乐。

青木正儿提出雅中须参入一点野趣,才能达到清致的境界。(76)

张镃诗作中,可以找到不少带有朴质野趣的题目和内容,如《蔬饭》诗云:

夜虹照饭光如玉,春瓯饤菜肥于肉。周郎赤米太寒酸,潘令紫姜徒记录。

饥创塞罢忘贪欲,气定徐行手摩腹。更能运任著衣裳,听尔计高三十六。(77)

“周郎赤米”典出南朝周颙“清贫寡欲,终日长蔬,虽有妻子,独处山舍。甚机辩,卫将军王俭谓颙曰:‘卿山中何所食?’颙曰:‘赤米白盐,绿葵紫蓼。’”(78)潘令指晋潘岳,其《闲居赋》中有“菜则……青笋紫姜”句。(79)

又《蒲龛》诗云:

纷华尝遍气豪粗,未到衰年一点无。行幛不施机上锦,坐龛只葺水中蒲。

斜斜策杖随棕履,寂寂闻香对瓦炉。若味那伽常在定,结跏徒费钝工夫。(80)

“那伽”指摩诃那伽,为佛或阿罗汉之称。诗首二句言自己在物质与精神方面由华盛转至朴简的过程。颌、颈联则述其简约的修行生活。尾联为其对坐禅定性的了悟。

张镃本人也曾自称野拙,把自己写进诗中。(庄器之贤良,居镜湖上,作《吾亦爱吾庐》六诗见寄,因次韵述桂隐事报之,兼呈同志)诗云:

旁人笑野拙,枉自家长安。开门面陂泽,岸岸蒲蓼湾。此身夫何疑,郊岛乃瘦寒。(81)

其《杨仲子携诗见过,次韵酬赠,并呈诚斋二首》之二则云:

爱水移居宅,行藏岂但迂。若非风月管,枉伴松竹臞。野服常宽带,芒鞋亦断img30。请君看此老,堪作贵人无。(82)

野趣的追求则往往演变为清狂与自在。张镃曾道:“欲识清狂自在身,关门湖上独经春。”(83)同时,张镃认为野与狂,才能流露真性情,使诗歌创作达到清真的境界,其言曰:

口边白醭公家事,坐上清狂我辈真。会乞一闲归故隐,定因能赋结高人。(84)

又曰:

狂歌愈见野人真,巨笔掀空合有神。(85)

结 语

本文主旨在探讨张镃一生在生活和诗歌创作中所寻求和塑造的一种闲适和清雅的风格。由张镃经营桂隐园林的过程,与友朋吟咏园中的花木,园林中的雅会宴聚等,我们看到张镃生活优雅的一方面。歌咏雅中的野趣,以及宴聚时的戏剧性演出,是追求清雅的延伸。再以诗歌创作而言,方回评张镃“诗不尚丽,亦不务工”,说明张镃并没有刻意用心于炼字锻句,追求工丽。方回的见解可由张镃诗中用典不多及偶用口语作结,得到印证。四库馆臣评其诗“萧散之中时见隽永之趣”,笔者以为此正是张镃所向往的意境。

张镃一生寻求超脱于世俗的富贵,在生活和创作中追求一种富贵中的清雅。他毕生的努力是否获得圆满的结果,则见仁见智,有不同的评价。钱钟书以为张镃诗作“率滑而不灵活”,(86)但没有举出实例。从以下两诗的结语,或许得见钱氏所指出的瑕疵。其《清夏堂》诗云:

去岁临池未盖堂,暑天来看已多凉。穿花鹭立青为伞,放棹人归锦作床。今夏好风帘影动,良宵闲坐月华香。低头笑向栏干说,有汝诗中味更长。(87)

《南湖上观萍》诗云:

风掠浮萍水面来,翠绡成段接还开。无情却似多情物,不到诗中不肯回。(88)

张镃屡用邀请景物到诗中的手法,显得有点俗套轻滑,但有时候,也会逗人回心一笑。其《南湖》诗云:

胸中诗本悭,天教专一壑。万景休坌来,老夫重然诺。(89)

《五家林四首》之四云:

散乱飞鸿掠快晴,嗈嗈那复苦寒声。

定知已入新诗了,才过余舟便不鸣。(90)

张镃曾云:“光明藏中,孰非游戏。若心常清净,离诸取著,于有差别境中,而能常入无差别定,则淫房酒肆,遍历道场,鼓乐音声,皆谈般若。”(91)很明显张镃是位理想主义者,期望自己的为人处世能达到不受世俗价值约制而不逾矩的崇高境界。笔者以为张镃的精神世界虽追寻雅、约,但其真正的生活仍无法完全超脱豪侈、繁缛和是非。杨万里曾以隐于朝市的“大隐”称赏张镃。(92)尽管张镃一生努力抛弃功名,在桂隐园林里追求闲适,但事与愿违,最后还是不免被卷进政治漩涡,贬死象台。(93)

元初,张镃孙子国器亦曾举行牡丹雅会,以继承乃祖的雅风。(94)由此推想,张镃死后,家族必受影响,但并未败落,而其孙辈入元后则有振兴家道之举。

【注释】

(1)参看中国历史大辞典·宋史卷编纂委员会《中国历史大辞典·宋史卷》,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4,第253页。张镃生平,可参看张毅主编《宋代文学研究》,北京出版社,2001,第1122页。

(2)《中国历史大辞典·宋史卷》,250页;陆游:《陆游集》,北京,中华书局,1976,第2339页。

(3)《陆游集》,第2339页。

(4)《陆游集》,第2339页。

(5)《陆游集》,第2123页。

(6)脱脱等撰:《金史》,北京,中华书局,1975,第1437页。

(7)参看陈思:《白石道人年谱》,《辽海丛书》,沈阳,辽沈书社,1985,第2137-9页;杨海明:《张镃家世及其卒年考》,《浙江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83年第4期,第65-6页。

(8)漆侠:《中国经济通史·宋代经济卷》,北京,经济日报出版社,1999,第295页。

(9)徐松:《宋会要辑稿》,台北,新文丰出版股份有限公司,1976,卷4776,第6041页。

(10)张镃:《南湖集》,收入《白石道人诗集及其他一种》,王云五主编:《丛书集成初编》,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第55页。

(11)《南湖集》序,第1页。张镃的矛盾形象,亦可参看《诚斋集》,《四库全书》,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1160册,第651页和杨万里:《张功父画像赞》,《诚斋集》,《四库全书》,1161册,第291页。明郎瑛指出此赞“似东坡赞王定国之作”,见湛之编:《古典文学研究资料汇编·杨万里范成大卷》,北京,中华书局,1964,第56页。

(12)杨万里:《诚斋集》,《四库全书》,1160册,第228页。

(13)吴洪泽主编:《中华大典·文学典·宋辽金元文学分典》,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4册,第297页。

(14)《诚斋集》,《四库全书》,1160册,第455页。

(15)《南湖集》题词,1-2页,并参考《中华大典·文学典·宋辽金元文学分典》,4册,第297页。

(16)《中华大典·文学典·宋辽金元文学分典》,4册,第297页。

(17)鲍廷博:《刻南湖集缘起》,《南湖集》,第1页。

(18)《中华大典·文学典·宋辽金元文学分典》,4册,第297页。

(19)《南湖集》,第75页。

(20)《南湖集》,第7、14页。

(21)钱钟书:《谈艺录》(补订本),北京,中华书局,1984,第121页。

(22)《南湖集》序,第1页。

(23)《南湖集》题词,第1页。

(24)参见祝尚书:《宋人别集叙录》,北京,中华书局,1999,第1152-1154页。

(25)栾贵明自:《永乐大典》中辑张镃佚诗十七条。见《宋代文学研究》,第1122页。

(26)参见莫砺锋:《论杨万里诗风的转变过程》,《唐宋诗论稿》,沈阳,辽海出版社,2001,第508页。

(27)张镃虽以杨万里为师,但杨万里还是以友相待。见《诚斋集》,《四库全书》,1160册,第651-2页。

(28)《南湖集》,第144、55、42、142-3页。

(29)《南湖集》,附录《玉照堂梅品》,第205页。

(30)《南湖集》附录,第197页。

(31)另外两所名园为韩侂胄的南园和贾似道的后东园。见《杭州历史丛编》编辑委员会编《南宋京城杭州》,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8,第136-9页。

(32)《南湖集》附录,第214页。

(33)林顺夫将“约斋”翻成“Frugɑlity Studio”,见Shuen-fu Lin(林顺夫),The Trɑns-formɑtion of the Chinese Lyricɑl Trɑdition:Chiɑng K'uei ɑnd Southern Sung Tz'u Poetry, Princeton,Pr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78,P.28。Mɑggie Bickford亦沿此理解。见Mɑggie Bickford,Ink Plum:The Mɑking of ɑ Chinese Scholɑr-Pɑinting Genre,Cɑmbridge, Cɑ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6,P.74。

(34)《南湖集》,第120页。

(35)《南湖集》,第45-6页。

(36)《南湖集》,第58页。

(37)《南湖集》,第91-2页。

(38)夏承焘:《姜白石词编年笺校》,香港,中华书局,1963,第71页。

(39)《南湖集》,第34-35页。

(40)《南湖集》,第108页。

(41)罗竹风主编:《汉语大词典》,上海,汉语大词典出版社,1991-3,12册,第313页。

(42)《南湖集》,第130页。

(43)有关桂隐园的建筑景观,可参看张镃1187年所作五言绝句《桂隐记咏》组诗和1202年所写《桂隐百课》所列景物。唯《桂隐记咏》与《桂隐百课》所述及之景物不尽相同,可说明张镃最后完成的桂隐园变更了原初的若干构想。见《南湖集》,第111-121、第197-204页。

(44)《南湖集》附录,第187-9、第193-4页。

(45)杨万里:《诚斋集》,《四部丛刊》,卷23,4b页。

(46)《诚斋集》,《四库全书》,1160册,第245页。

(47)李庆甲:《瀛奎律髓汇评》,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第1207页。

(48)《南湖集》,第75页。

(49)张镃:《皇朝仕学规范》引江西诗派吕本中《童蒙训》曰:“邠老(潘大临)云:‘七言诗第五字要响,如(照入江翻石壁,归云拥树失山村。)翻字失字是响字也。……所谓响者,致力处也。予窃以为字字当活,活则字字自响。”张镃:《皇朝仕学规范》,《四库全书》,875册,第195-6页。

(50)《诚斋集》,《四库全书》,1160册,第245页。

(51)《汉语大词典》,3册,第1222页。

(52)《南湖集》,第75-6页。

(53)陈植《长物志校注》,江苏科学技术出版社,1984,第67页。

(54)刘乃昌、高洪奎《苏轼散文选》,三联书店(香港)有限公司,1991,第246页。

(55)《诚斋集》,《四库全书》,1160册,第246页。

(56)《汉语大词典》,12册,第984页。

(57)《汉语大词典》,9册,第562页。

(58)《南湖集》,第76页。

(59)《诚斋集》,《四库全书》,1160册,第246页。

(60)《南湖集》,第76页。

(61)《汉语大词典》,11册,第489页。

(62)《诚斋集》,《四库全书》,1160册,第246页。

(63)《南湖集》,第76页。

(64)《汉语大词典》,9册,第822页。

(65)房玄龄等撰:《晋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第1911页。

(66)《诚斋集》,《四库全书》,1160册,第246页。

(67)《诚斋集》,《四库全书》,1160册,第246页。

(68)《南湖集》,第173页。

(69)《中华大典·文学典·宋辽金元文学分典》,4册,第300页。

(70)《皇朝仕学规范》,《四库全书》,875册,第190页。

(71)《南湖集》,第160页。

(72)《南湖集》,第147页。

(73)周密:《齐东野语》,北京,中华书局,1983,第374页。

(74)青木正儿:《宋人趣味生活の二典型》,《青木正儿全集》,东京,春秋社,1970,卷7,第240页。又,张镃在园中举行的柳枝会,可参看《中华大典·文学典·宋辽金元文学分典》,4册,第298页。

(75)林洪:《山家清供》,陶宗仪等编《说郛三种》,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6册,第3435-6页。

(76)《宋人趣味生活の二典型》,第239页。

(77)《南湖集》,第47页。

(78)李延寿:《南史》,北京,中华书局,1975,第895页。

(79)萧统:《文选》,香港,商务印书馆,1973,第326页。

(80)《南湖集》,第79页。

(81)《南湖集》,第11页。

(82)《南湖集》,第57-58页。

(83)《南湖集》,第126页。

(84)《南湖集》,第156页。

(85)《南湖集》,第42页。

(86)《谈艺录》,第121页。

(87)《南湖集》,第81页。

(88)《南湖集》,第148页。

(89)《南湖集》,第120-121页。

(90)《南湖集》,第128页。

(91)《南湖集》,第187页。

(92)《诚斋集》,《四库全书》,1161册,第360页。

(93)四库馆臣批评张镃“以机数立功名,有忍鸷之才,而心术未为纯正。”见《南湖集》,《四库全书》,1164册,第527-8页。[清]朱文藻则为之辩护,见《中华大典·文学典·宋辽金元文学分典》,4册,第300页。

(94)戴表元:《剡源文集》,《四库全书》,1194册,第135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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