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交通史话：东吴的海外交通

东吴水军主力驻扎于长江沿岸，逐渐形成柴桑（江西九江市浔阳区）、武昌（湖北鄂州市鄂城区）、建邺（南京市建邺区）等沿江基地，同时也设立有侯官（福州市鼓楼区）、永宁（浙江温州市鹿城区）、番禺（广州市番禺区）等沿海基地。东吴水军的战船约有5　000余艘，其中大型战船长约50余米，设置有5层甲板，排水量达到500吨。东吴凭借强大的水军实力，不仅能够割据江东60年，而且能够开创中国海外交通的新纪元。据史籍记载，东吴的海外远航前后有两次。

东吴的第一次海外远航是黄武五年（226年）。当时吕岱已经规复交州，实施“南宣国化”。《三国志》记载：“（吕）岱既定交州，复进讨九真，斩获以万数。又遣从事南宣国化，暨徼外扶南、林邑、堂明诸王，各遣使奉贡。”^〔1101〕就是指中郎将康泰、宣化从事朱应奉命出使东南亚各国，先后考察扶南国（柬埔寨）等100多个国家。据专家研究，康泰与朱应从番禺（广州市番禺区）出发，经过海南岛、林邑（越南广治省东河市），到达扶南等国，随后又西行到印度南部，开辟了“海上丝绸之路”的新航线，使广州迅速发展成为重要口岸。回国后，朱应撰写有《扶南异物志》，康泰撰写有《吴时外国传》（即《扶南记》），成为介绍东南亚各国的重要历史著作。可惜这两本书后来均失传，仅有部分内容散见于《水经注》、《艺文类聚》、《梁书》、《通典》、《太平御览》等史籍。随着岭南经济的发展，人口日渐稠密。元兴元年（264年），东吴再次将交州9郡划分为两个州。以广州管辖南海郡、苍梧郡、郁林郡、高凉郡（广东江门市恩平市）；以交州管辖合浦郡、珠崖郡、交趾郡、九真郡、日南郡。其中南海郡也从汉代的6县扩充为8县，即番禺县（广州市番禺区）、四会县（广东肇庆市四会市）、增城县（广州市增城市）、龙川县（广东河源市龙川县）、博罗县（广东惠州市博罗县）、揭阳县（广东揭阳市榕城区）、平阳县（广东潮州市潮安县归湖镇）、平夷县（广东江门市新会区）。

东吴的第二次海外远航是黄龙二年（230年）正月，孙权“遣将军卫温、诸葛直将甲士万人浮海求夷洲（台湾）及亶洲（日本）”^〔1102〕。其起因是“长老传言秦始皇帝遣方士徐福将童男童女数千人入海，求蓬莱神山及仙药，止此洲不还，世相承有数万家，其上人民，时有至会稽货布，会稽东县人海行，亦有遭风流移至亶洲者”^〔1103〕。孙权当时的处境是北有曹魏虎视眈眈，西有蜀汉居高临下，只好转向东面和南面寻求发展。据专家研究，卫温、诸葛直率领舰船30余艘，从章安（浙江台州市椒江区）出海到达夷洲（台湾）。黄龙三年（231年）二月，卫温、诸葛直认为亶洲（日本）“所在绝远，卒不可得至，但得夷洲数千人还”^〔1104〕，于是被孙权“以违诏无功，下狱诛”^〔1105〕。由此可见，孙权此次出兵海外是要开疆拓土，用意是攻占夷洲（台湾）及亶洲（日本），根本不考虑“军行经岁，士卒疾疫死者什八九”^〔1106〕的实际困难，可见卫温和诸葛直之死也确实是千古奇冤。此外，据台湾学者梁嘉彬教授研究，卫温、诸葛直此行的“夷洲”并非台湾，而是当今被日本人侵夺为“冲绳县”的琉球古国^〔1107〕。

【注释】

〔1101〕见陈寿《三国志》第60卷第1385页《吕岱传》。

〔1102〕见陈寿《三国志》第47卷第1136页《吴主传》。(www.xing528.com)

〔1103〕见陈寿《三国志》第47卷第1136页《吴主传》。

〔1104〕见陈寿《三国志》第47卷第1136页《吴主传》。

〔1105〕见陈寿《三国志》第47卷第1136页《吴主传》。

〔1106〕见司马光《资治通鉴》第72卷第2266页《魏纪四》。

〔1107〕见梁嘉彬《琉球及东南诸海岛与中国》（台湾省私立东海大学1965年版）第191—198页《与卫挺先生论三国时孙权所伐夷洲确为琉球而非台湾之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