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形态的演变：从实物货币到数字货币的发展过程

在人类漫长的社会发展过程中,为了适应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的变化,货币形态也在不断地演化和变换。随着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的发展,货币形态经历了从实物货币、金属货币到信用货币、电子货币的演变过程,充当货币的材料从最初的各种实物发展到统一的金属,再发展到纸币,进而出现电子货币,直至数字货币。货币形态的变化,使人类使用货币的方式不断演变,人类的交易行为也日益变得简单和快捷。而推动货币形式演变的真正动力是商品生产、商品交换的发展对货币产生的需求。没有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的不断发展作为前提,货币形态也不会发生如此丰富多彩的变化。

(一)商品货币

商品货币是兼具货币与商品双重身份的货币。它在执行货币职能时是货币,不执行货币职能时是商品。它作为货币用途时的价值与作为商品用途时的价值相等。在人类历史上,商品货币主要有实物货币和金属货币两种形态。

1.实物货币

实物货币是指作为货币,其价值与其作为普通商品价值相等的货币。实物货币是早期货币形态,在不同的地区和不同时代,不同的实物承担人们交换的媒介。实物货币早期是能够买卖、具备某种非货币的使用价值的商品,因此也被称为商品货币。古希腊的牛、阿比西尼亚的盐、古印度的贝壳、弗吉尼亚的烟草、纽芬兰的干鱼丁、某些国家的兽皮,等等,都被用作实物货币。甚至在一些地区,常见的珠子、牛、布匹、铜、金、谷物、铁、米、盐、贝壳、银、兽皮、奴隶和烟草等,都曾被作为实物货币进行流通。至今我国一些牧业地区的牛羊和粮食产区的小麦或稻谷仍具有一定的货币功能。

早期的实物货币主要特征是具有稀缺性,且人们普遍使用,从而愿意接受这样的实物作为交换媒介,如牛羊、小麦等。但此类物品往往难以储存、运输、切分、检验等,在交换中带来不便。因此,随着交易规模、频率和深度的发展,实物货币的具体形态也不断进化,在具有稀缺性和某种使用价值这两个基本前提下,主要朝易储存、易携带运输、易分割、易计量、易检验的方向发展。

2.金属货币

经过长年的自然淘汰,在绝大多数社会里,作为货币使用的物品逐渐被金属所取代。使用金属货币的好处是它的制造需要人工,无法从自然界大量获取,同时还易储存。数量稀少的金、银和冶炼困难的铜逐渐成为主要的货币金属。

金属货币最初是以条块形状流通的,称为称量货币,这给交易带来很多不便。因为每次交易都要称量货币的重量和鉴定成色,有时还要按交易额进行分割。为了克服这些缺陷,货币形态国家将金属条块铸成一定形状并烙上印记,这就出现了铸币。铸币是由国家的印记证明其重量和成色,并有一定形状的金属块。我国最古老的金属铸币是铜铸币。由于贵金属体积小,价值大,易分割,易携带,易储藏,曾长时间充当货币币材。但金属货币也存在局限性,主要是金属货币数量有限,货币形态难以满足日益扩大的商品交换的需要。另外,金属货币的保管、运输、统计等都很麻烦;还由于铸币在流通中被磨损,其实际价值低于名义价值,成为不足值的铸币,于是铸币日益成为货币符号。这一事实也被政府所认识和利用。后来就出现了依靠国家强制权力流通使用的、没有内在价值的纸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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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最早的货币形态——贝壳

在人类历史上,很多种商品都在不同地区充当一般等价物使用过。但是,由于种种原因,逐渐被淘汰,只有贝壳始终被使用着,并到商代发展成为主要的一般等价物——货币形式。在中国,距今3 800年前的二里头文化的墓葬中就已经发现有贝壳。《盐铁论·错币》说:“故教与俗改,弊与世易。夏后以玄贝。”肯定了夏代已以贝为主要货币。可见,贝就是夏代的货币形态。

实际上,中国早在舜的这一时期,就产生了最原始的货币形态。当时的一般等价物(货币)主要是海贝。在马家窑马厂期、齐家文化晚期、龙山文化等遗址的考古发掘中,发现了大量的海贝以及仿制的骨贝、石贝、蚌贝等,这些海贝及其仿制品已经不是专门的装饰品了,而是作为货币使用。海贝是生长于沿海沿岸的生物,由海贝串成饰品,在古时候象征财富与地位。海贝具有轻便、不易获得(只能在有海的地方得到)、较坚硬、不易破损、不可食用、体积小、有美感等特征,因而在古代,印度洋、太平洋沿岸的印度、缅甸、孟加拉国、泰国等国也都用海贝作为货币。天然海贝在中国的黄帝和尧、舜时期(新石器时代晚期)就被当作货币用于商品交换,是中国最早的古代货币。

(资料来源:苗延波.货币简史:从货币的起源到货币的未来[M].北京:人民日报出版社,2018.)

(二)代用货币

代用货币即作为实物货币的替代物,一般是指纸制的收据以换取实物的金属货币或金属条块,其本身价值就是所替代货币的价值。代用货币产生的原因主要是金属货币在数量和质量上都不能与日益发展的商品生产和商品流通相适应,在数量上,社会对金属货币需要的无限性和金属货币本身供应的有限性产生了巨大的矛盾;在质量上,商品交换时,单位商品价值和每次交易时的货币支付量不断地增大,异地交易的距离也越来越远,金属货币在运送、携带、收付等方面都不方便。人们在长期交易的过程中,代用货币开始使用货币符号并标明“见票即付金属货币”的字样,如我国宋朝时的交子。逐渐地,为维持正常的交易秩序,防止假票出现,代用货币由国家垄断并统一发行,并用法令形式强制流通。当国家用发行货币符号来弥补财政赤字,限制,直至最后停止兑换金属货币时,代用货币就成为不兑换纸币。

当然,代用货币也有缺陷,如易伪造和损坏等,但较之金属货币有明显的优越之处,所以它在近代货币史上持续了很长时间。这种货币被历史遗弃,主要是因为以黄金为保证和准备,跟不上日益扩大的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发展的需要。

(三)信用货币

信用货币是由国家法律规定的,强制流通,不以任何贵金属为基础的独立发挥货币职能的货币。目前世界各国发行的货币,基本属于信用货币。信用货币是信用流通工具,其本身价值远远低于其货币价值,而且与代用货币不同,它与贵金属完全脱钩,不再直接代表任何贵金属。在20世纪30年代,发生了世界性的经济危机,引起经济的恐慌和金融混乱,迫使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先后脱离金本位和银本位,国家所发行的纸币不能再兑换金属货币,因此,信用货币便应运而生。当今世界各国几乎都采用这一货币形态。

这里所谓的“信用”,不是发行货币的机构(如央行)自身的信用,也不是政府或财政自身的信用,而是整个国家的信用(以整个国家社会财富为支撑),是国家将发行货币的权利赋予了货币当局。所以,央行发行货币,并不是央行的债务,央行根本没有向持币人兑付任何财物的承诺;货币也不是以政府税收为支撑的,税收根本无法支撑整个货币;政府信用只能是对政府债务的支撑,不可能是对整个货币总量的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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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早的纸币

交子,是世界最早使用的纸币,最早出现于四川地区,发行于北宋前期的成都。(www.xing528.com)

最初的交子实际上是一种存款凭证。北宋初年,四川成都出现了为不便携带巨款的商人提供现金保管业务的“交子铺户”。存款人把现金交付给铺户,铺户把存款数额填写在用楮纸制作的纸卷上,再交还存款人,并收取一定保管费。这种临时填写存款金额的楮纸券便称为“交子”。

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交子的使用也越来越广泛,许多商人联合成立专营发行和兑换交子的交子铺,并在各地设分铺。由于铺户恪守信用,随到随取,交子逐渐赢得了很高的信誉。商人之间的大额交易,为了避免铸币搬运的麻烦,也越来越多地直接用交子来支付货款。后来交子铺户在经营中发现,只动用部分存款,并不会危及交子信誉,于是他们便开始印刷有统一面额和格式的交子,作为一种新的流通手段向市场发行。正是这一步步的发展,使“交子”逐渐具备了信用货币的特性,真正地成为纸币。

随着交子影响的逐步扩大,对其进行规范化管理的需求也日益突出。北宋景德年间(1004—1007年),益州知州张泳对交子铺户进行整顿,剔除不法之徒,交由16户富商经营。至此“交子”的发行正式取得了政府认可。宋仁宗天圣元年(1023年),政府设益州交子务,以本钱36万贯为准备金,首届发行“官交子”126万贯,准备金率为28%。

从商业信用凭证到官方法定货币,交子在短短数十年间就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具备了现代纸币的各种基本要素。

(资料来源:百度百科,“交子”词条。)

信用货币作为一般的交换媒介需要两个条件:一是人们对此货币的信心;二是货币发行的立法保障。二者缺一不可。信用货币又可分为以下几种形态。

(1)辅币。辅币多用贱金属制造,一般由政府独占发行,由专门的铸币厂铸造,其主要功能是担任小额或零星交易中的媒介手段。

(2)现金或纸币。现金或纸币多数由一国中央银行发行,其主要功能是承担人们日常生活用品的购买手段。

(3)银行存款(存款货币)。银行存款是存款人对银行的债权,对银行来说,这种货币又是债务货币。存款除在银行账户的转移支付外,还要借助于支票等支付。目前在整个交易中,用银行存款作支付手段的比重占绝大部分。随着信用的发展,一些小额交易,如顾客对零售商的支付、职工的工资等,也广泛使用这种类型的货币。优点:方便支付与被支付,减少丢失与损害的风险;使用成本低,不易伪造;可按实际支付额支付,免去丢失和找零的麻烦。

(四)电子货币

1860年美国西部联盟建立世界第一个利用电报进行账户间资金转移的EFT系统(Electronic Funds Transfer System),这标志着货币电子化的开始,并由此派生出一种新的货币形式——电子货币。电子货币是为适应人类进入数字时代的需要而出现的一种电子化货币,是货币史上的一次重大变革。它利用银行的电子存款系统和各种电子清算系统来记录和转移资金,完成价值储存和支付清算职能。近年来,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电子商务化的网上金融服务已经开始在世界范围内开展。通过电子货币在互联网上及时进行电子支付与结算,人们可随时随地完成购物消费和经济交易事项的资金结算活动。我国的电子货币从1993年的金卡工程开始,逐步在全国各地展开。当前,电子货币仍处在不断发展和完善的过程中。

电子货币在产生之初并未取得较为公认的定义,按照理论界观点,电子货币最广义的范围包括三类:电子借记与贷记系统、智能卡和数字现金。第一类就是现在已习以为常的基于各种银行、非银行账户系统的电子支付,比如直接在商户的POS机上刷银行卡、绑定银行卡的支付公司快捷支付以及从支付公司账户的支付,这类支付本质上仍然是存款的转移,不是新型货币,只是新型的接入存款账户和完成支付的手段,是账户接入、划款手段的电子化。而后两类——智能卡和数字现金被称为狭义的电子货币,涵盖在国际清算银行给出的电子货币定义中,表述为“记录消费者能够使用的资金或价值的储值或预付产品。这个定义包括预付卡(有时称为电子钱包)以及使用计算机网络的预付软件产品”。巴塞尔银行监管委员会认为:“电子货币是指在零售支付机制中,通过销售终端、不同的电子设备之间以及在公开网络(如互联网)上执行支付的储值和预付机制。”显然,在这两个定义中,电子货币被认为是电子化转移价值过程中的价值载体,而且是能够被存储的。电子货币依托金融电子化网络,以电子计算机技术和通信技术为手段,以电子数据形式储存在计算机系统中,通过计算机网络系统,以电子信息传递的形式实现货币流通和支付的功能。

电子货币的产生是货币史上的一次飞跃。现在,电子货币已经广泛地渗透到现代生活中,它在完成交易支付时比纸币更加便利和快捷。使用电子货币,可以存款或取款;可以代替现金实现转账支付,直接用于消费结算;也可以向银行办理消费信贷业务。此外,与纸币相比,电子货币更不易被伪造,使用起来更加安全、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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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货币、电子货币和数字货币

虚拟货币早于互联网诞生,其历史悠久,源远流长。最早的虚拟货币就是饮食店里的筹码,为便于结算,往往会用不同形态的筹码代表可取的面或烧饼。后期发展到赌场里的筹码、电玩场里的游戏币,外形上也开始接近真实货币。再到了互联网时代,各种棋牌游戏、电玩游戏里,都直接将游戏筹码设置为更形象的“银子”“金币”等虚拟货币名称。它们可以在各自的游戏中购买装备、武器以及一些特权。而这些特权也可以在现实中定价售卖成真实货币。

最成功的虚拟货币当属腾讯公司设计推出的Q币,Q币设计成可以与现实人民币1∶1单向兑换——人民币换成Q币。一开始只能用于QQ中的会员资格与一些虚拟功能的购买,后来逐渐扩展到QQ生态里的所有游戏。虽然腾讯官方不支持Q币反向兑换成人民币,但在现实里,却有许多人愿意承认Q币的兑换价值,甚至私下里愿意用Q币结算资金往来。

当然,虚拟货币最大的缺点就在于它的身份并非法定,它的价值也依附于发出它的机构实体而存在。正如前面所说,饮食店歇业、电玩场关门、游戏网站停止运行,那些筹码、游戏币与银子、金币之类的,也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虚拟货币与电子货币根本的区别,就是虚拟货币并不是真的货币,电子货币却是真正的货币。从定义而言,电子货币是对于货币从贵重金属到纸钞之后的再一次介质升级,将纸钞这种实体介质转化为网络传输中的电子数据形式,通过特定的网络银行服务,以电子形式完成货币支付交易。举例来说,不管是各家银行的网银,还是支付宝、微信支付,建设银行的不会叫建设币,支付宝也不会叫支付币,它们转来转去、支来付去的都是“人民币”,我们在它们推出的各种APP的账户里结存的那些数字,都可以在任何一家网点完成提现,对应的仍然是现实中的法定货币。正因如此,电子货币是唯一得到各国政府及金融机构认可并背书的。

从表面上看,数字货币与电子货币很相似。但实质上,数字货币的提出,与一项关键性技术——区块链有关。数字货币是基于P2P网络、加密、时间戳等多种新兴的理念以及技术,采用“去中心化管理”的思路,依靠密码技术和校验技术来创建,分发和维持的一种数字式的货币。再直接一点地讲,数字货币的诞生与现实中政府机构发行的法定货币没有任何关系,它通过技术保证了自己可以限量产生、限速产生,并且在交易过程中可以做到安全可靠。最具代表性的数字货币——比特币,在诞生之初时是凭空产生的,是并没有任何贵金属、任何抵押物、任何保证物担保的货币。它的价值,就像一名画家画出的作品一样,完全取决于大众对它的信用评价、对它的价值认可、对它的未来期望。也正因为如此,数字货币的兑换价格,可能一飞冲天,也可能一坠入地。

(资料来源:搜狐网,《从Libra币来谈虚拟货币、电子货币及数字货币等》2019-0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