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过程与理解: 马克思的社会空间批判理论

工业革命之后，随着城市化运动的突飞猛进，西方社会进入空间时代。马克思面对工业社会的空间生产现象，用批判的思维和方法对空间生产过程及其问题做了解读，形成了社会空间批判思想。

马克思指出，空间的考察必须从社会的角度进行，因为空间生产本质是一种社会生产实践，“空间是一切生产和一切人类活动所需要的要素”[2]。社会空间还是生产力进步到一定程度的结果，因此，空间既是社会进步的载体，又是生产力提升的产物。在马克思看来，空间认识经历了物理空间、精神空间、社会空间三个发展阶段。物理空间可进行直接的量化描述和数据检测，建立在物质实践的基础之上，是客观的、表象的、积极的，与现实社会的工作场所、城市规划等密切相连，这是传统空间理论研究的着力点；精神空间是理性构建出的抽象空间，是以物理空间为原型想象出来的空间，是不可直接感知的，是建构性的、封闭的，与书写和言说中的空间密切相关，是对物理空间的抽象反映；而社会空间异质于前两种空间又与前两种空间有着相同点，社会空间是所有实践活动都能接触到的场所，它们是思维自由驰骋的区域，是没有封闭不断变动的所在。由此，可以把人类对空间的认知划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种是重点关注客观物质，要建构空间学科的物理空间认识论；第二种是主张艺术、精神超越科学、物质的精神空间认识论；第三种是把空间、社会和历史三者结合起来的社会空间辩证法。在马克思看来，传统的空间知识把物质、精神、社会三者割裂，造成了对空间的片面认识。他认为，只有把物质、精神、社会连接起来，才能得出关于社会空间的科学认识。因此，他要求将空间和社会两个维度结合起来，以建立起社会和空间的互动机制。

马克思指出，社会空间并非单纯的客观事物，而是具有政治意义的工具，“较多的工人在同一时间、同一空间（或者说同一劳动场所），为了生产同种商品，在同一资本家的指挥下工作，这在历史上和逻辑上都是资本主义的起点。”[3]空间也不是保持中立的科学对象，而是积极参与生活的媒介。自然空间正在失去原本的领地，而社会空间不断扩大范围，让空间成为社会关系的中介。随着科技的进步，空间作为资本的生产资料而出场。空间除了是生产的原料、消费的对象，还是社会生产的基础条件、意识形态统治的策略。资本家力图通过缩短空间距离扩大市场，“资本越发展，从而资本借以流通的市场，构成资本空间流通道路的市场越扩大，资本同时也就越是力求在空间上更加扩大市场，力求用时间去更多地消灭空间”[4]。因此，空间成了工业社会的本体论基础。社会空间自始至终体现着意识形态功能，是综合各种政治力量的结果。(www.xing528.com)

总之，在马克思看来，社会空间不仅是物质资料生产及再生产的凭借或中介，而且是社会关系生产及再生产的对象和产物，它产生于人类的生产实践过程中，展示着各种社会关系，又影响着各种社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