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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准乎礼在《唐律疏议》中的解读与分析

时间:2023-07-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68]“一准乎礼”是学界对《唐律疏议》的基本认识,源出于《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论者谓唐律一准乎礼,以为出入得古今之平”的评价。[69]实质上,《唐律疏议》“一准乎礼”背后的实质是法律儒家化。[75]唐律“一准乎礼”表现为礼法一体化。纵观《唐律疏议》,立法者尽可能地从儒家经典中寻找每个律条的立法依据,使礼义道德精神完全融入律文。因此,《唐律疏议》“一准乎礼”的特征也为整个中华法系塑造了典范。

一准乎礼在《唐律疏议》中的解读与分析

《唐律疏议》全面总结了汉代、魏晋以来的立法经验,将儒家经典引入正律作为理论依据,对法律原则和法律制度作了十分精确、详尽地解释说明,标志着中国古代立法达到了极高水平,是中国古代法律制度的典范,也是中华法系的代表性法典,对后世及周边国家都产生了根本性的影响。[68]

“一准乎礼”是学界对《唐律疏议》的基本认识,源出于《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论者谓唐律一准乎礼,以为出入得古今之平”的评价。在《唐律疏议》中,礼和律,道德和法,儒学思想和法律规范已经完全融合为一体,不分彼此。换言之,唐律或疏议注文的原则和精神已完全贯彻了儒学世界观。[69]

实质上,《唐律疏议》“一准乎礼”背后的实质是法律儒家化。[70]从理论上溯源,近代以来最早提出“法律儒家化”观点的是陈寅恪先生,后由瞿同祖先生发扬光大。[71]陈寅恪先生指出:“古代礼律关系密切,而司马氏以东汉末年之儒学大族创建晋室,统治中国,其所制定之刑律尤为儒家化,既为南朝历代所因袭,北魏改律,复采用之,辗转嬗蜕,经由(北)齐隋,以至于唐,实为华夏刑律不祧之正统。”[72]瞿同祖先生也指出:“儒家以礼入法的企图在汉代已开始。虽因受条文的拘束,只能在解释法律及应用经义决狱方面努力,但儒家化运动的成为风气且益根深蒂固,实胚胎酝酿于此时,时机早已成熟……”[73]“……中国法律之儒家化可以说始于魏、晋、成于北魏,北齐、隋、唐采用后便成为中国法律的正统。”[74]瞿同祖先生此观点逐渐成为学界共识。[75]

唐律“一准乎礼”表现为礼法一体化。《唐律疏议》在开篇便指出:“德礼为政教之本,刑罚为政教之用,犹昏晓阳秋,相须而成者也。”[76]这表明,立法者认为治理国家必须兼用德礼与刑罚,二者是主导和辅助的关系。《唐律疏议》将教化和法律有机地融为一体,确立了封建正统法律思想在德礼、政刑关系上的总方针。[77]具体而言:

其一,唐律之总体精神在于贯彻三纲。自汉中期以后,法以维持礼教为中心,主流法思想以“三纲”为根本原则。唐律全面而具体地体现了“三纲”原则,凡是有违“三纲”的言行,都被认为是不赦之罪,是刑罚惩治之重点。[78]例如,《唐律疏议·户婚律》规定:“诸居父母丧生子及兄弟别籍、异财者,徒一年”;“诸夫丧服除而欲守志,非女之祖父母、父母而强嫁之者徒一年,期亲嫁者减二等。各离之,女追归前家。娶者不坐”。又如,《职制律》规定:“闻父母……之丧,匿不举哀者,流二千里;丧制未终,释服从吉,若忘哀作乐,徒三年;杂戏,徒一年;即遇乐而听及参预吉席者,各杖一百”;“祖父母、父母老疾无侍……及冒哀求仕者,徒一年”;“祖父母、父母及夫犯死罪,被囚禁,而作乐,徒一年半”。(www.xing528.com)

其二,唐律中许多法律条文直接渊源于礼。例如《唐律疏议·名例律》规定:“一曰议亲,二曰议故,三曰议贤,四曰议能,五曰议功,六曰议贵,七曰议勤,八曰议宾。”这渊源于《周礼·秋官·小司寇》:“以八辟丽邦法,附刑罚: 一曰议亲之辟,二曰议故之辟,三曰议贤之辟,四曰议能之辟,五曰议功之辟,六曰议贵之辟,七曰议勤之辟,八曰议宾之辟。”又如,《唐律疏议·户婚律》规定“立嫡违法者,徒一年”和“诸妻无七出及义绝之状,而出之者,徒一年半;虽犯七出,有三不去,而出之者,杖一百,追还合”。这渊源于《大戴礼记·本命》:“妇有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不顺父母去,为其逆德也。”

其三,疏议引用儒家经典以阐发礼教“义理”。例如,《唐律疏议·名例律》解释十恶入律:“五刑之中,十恶尤切,亏损名教,毁裂冠冕,特标篇首,以为明诫。”针对“大不敬”,疏议解释道:“谓盗大祀神御之物,乘舆服御物;盗及伪造御宝;合和御药,误不如本方及封题误;若造御膳,误犯食禁;御幸舟船,误不牢固;指斥乘舆,情理切害及对捍制使,而无人臣之礼”,“礼者,敬之本;敬者,礼之舆。故《礼记·礼运》云:礼者君之柄,所以别嫌明微,考制度,别仁义。责其所犯既大,皆无肃敬之心,故曰‘大不敬’。”又如,针对“称期亲祖父母”疏议解释道:“其嫡、继、慈母,若养者,与亲同。”其对“慈母”又解释道:“‘慈母’者,依《礼》:‘妾之无子者,妾子之无母者,父命为母子,是名慈母。’非父命者,依礼服小功,不同亲母。”纵观《唐律疏议》,立法者尽可能地从儒家经典中寻找每个律条的立法依据,使礼义道德精神完全融入律文。[79]唐律各篇都奉行“以义制律”的原则,阐述律疏也都合乎于礼。[80]

总之,唐律是礼与法融合的结晶。这种礼与法的相互渗透和结合,为后世修律全盘接受。因此,《唐律疏议》“一准乎礼”的特征也为整个中华法系塑造了典范。[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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