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人类开发：冲突与融合的实践与文化

我在与当地居民的各种互动中发现自己置身于充满惊愕和困惑的世界里。这是因为，我遇到了和之前的想象或预想完全不同的情况，从而深刻认识到“人类学家的兴趣”和“当地居民的困惑”之间存在“冲突”。

目前人类学家感兴趣的领域过于广泛，如何才能正确定义、表达还是个问题。虽不能一概而论，但其试图通过资源利用、饮食文化、社会组织、象征体系等一定范围的框架和特定的切入点，研究人类相关的现象是毋庸置疑的。和过去一样，人类学家前往的地方多为现代社会中与外界社会联系较少的地区。因此，在当地外界人就是“给我们东西的人”“为我们做事情的人”这一认识下，我们时常会遇到抱着“给我们东西”“为我们做事情”的想法和我们接触的人。笼统地说（虽有些草率，但用一句话表达的话），是在向我们要求“开发”“援助”“合作”。

对这种情形的应对方法各不相同。既要看要求的内容，也要看对象是谁。而且，既有对于上述内容本身并不太介意的人，也有真挚地接受并为此做出最大努力的人。完全无视或几乎全盘接受的情形或许并不多见。可以说“自己的兴趣”和“对方的困惑”绝不相同，有重叠的部分反而较罕见。尽管如此，如果想在当地继续进行调查，必须在某些方面做出妥协。当然，即便是自己过去感兴趣的领域，在当地亲身经历之后，有时也会偏离原有的兴趣点。不仅如此，对方也会有相似的变化，有时也会自动修正路线。因此，且不论是否有意而为之，人类学家和当地居民之间存在程度之差，双方在某种意义上、战术上进行思想（困惑）的“融合”。

尽管如此，人类学家和当地居民之间的“冲突”与“融合”也没有成为人类学学术论文中阐述和分析的对象。这一点正是“人类学”和“开发”在各种意义上至今仍存在冲突的原因之一。

开始写本文之前，我首先坦白，我并不是在“想开发”的动机下开展当地调查的。驻扎在当地是因为“想做人类学研究”，至今没有一次是因为“想开发”而驻扎在当地。而且，目前为止我没想过“开展人类学研究是为了开发”，也没想过“围绕开发现象开展人类学研究”。但是，想和当地居民一起做事情的意愿很强烈，想与实际从事开发援助的人和以开发为目的的人（并不仅限于研究者，是指广义上的实践者）一起做事情的意愿也很强烈。此外，我试图深入涉及开发和问题解决策略的同时，推进融合调查研究和实践活动的具体项目［1］。(www.xing528.com)

基于此，我（一个人类学学生）开始设法从事“开发”研究，本文将详细阐述发生这一思想变化的契机。本文将采取民族志（Ethnography）的形式，即以民族志的方式叙述我个人的经验，同时展示在与人们（当地居民）的整体关系中形成的情感。

事实上，个人的经验和情感本身很难成为研究成果（学术论文）。此外，人们的意见本身也无法成为研究资料和学术论文。这是因为，研究成果中几乎不用融进研究者个人的情感，也无须写入与研究主题关系不大的当地人的意见。从此意义上来讲，我会自我反省人类学家是不是放弃了当地人怀揣的愿望，学术价值是不是没有被完全挖掘出来。

通过这种尝试，我对自己的社会价值进行了战略性探索。并且，以实际行动实现自己的社会价值和人类学家的社会价值，进而实现人类学的社会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