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后，华盛顿的王牌：革命进程中的精英部队改变了美国历史

“不一会儿，整片天空黑如浓墨，放眼望去，整个苍穹还泛着电光。”一位目击者回忆道，他经历了8月21日晚大自然的闪电奇观，“闪电往地面投下道道天火，似乎在不停惊动四面八方。”相传一道闪电杀死了3名美军军官，并且“他们的剑尖和口袋里的硬币都融化了，他们的尸体就像被烤过一样黑”。这场奇特的暴风雨似乎在宣告，加农炮的轰鸣、小型武器的交战声即将响彻纽约。

那场激烈的狂风暴雨过后，次日，英军向长岛发起进攻，两艘快速帆船率先出发驶向东河，用于试探美军的防御强度，几乎毫发无伤。理查德·豪上将的书记官——安布罗斯·塞尔——记录下他那天所见的自然奇观，细致描绘了令人害怕又惊叹的场面，舰队的“船舰扬帆而发，阳光惬意地洒向雨后的青山和草地”。

英军第一波攻势由近2.2万人组成的部队展开，登陆长岛的格雷夫森德湾。由于情报有误，乔治·华盛顿误以为敌军登陆人数不足1万人，其实水陆两栖队伍登陆长岛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大部队将突降曼哈顿。

英军和黑森雇佣兵纷纷离船上岸时，发现此岛真是一片富饶之地。“一片接一片的桃树和苹果树，（并且屋里的）家具陈设也好看极了。首先最吸引眼球的就是它美丽又整洁，让人感觉安逸。”一位士兵如是写道。当士兵们“见苹果结的满树都是，便摘下苹果大快朵颐起来”，看到这一幕，塞尔也满心喜悦。能看到水手们和苹果一起落到树下的场面，也真是世间少有。”大多美国殖民地居民都是中产阶级，享受的生活比其他国家所过的水平更高。对于许多英国人来说，眼前家境富有、物产丰富的景象更像是印证殖民地居民摆脱国王统治后就富起来了的说法。

豪的士兵作为增援部队结队涌上岸。这时双方展开了交锋，正如莫迪凯·吉斯特少校记录的那样：“敌军登陆长岛，战线上发生了一些小冲突。”华盛顿命援军——包括斯莫尔伍德的马里兰军在内——速渡东河，增援布鲁克林的美军防线，此举让美军兵力扩充到6000人。(www.xing528.com)

前几天，在英军登陆长岛之前，协助监督防线准备情况的纳萨尼尔·葛林身患重病。华盛顿立即换上约翰·沙利文将军，相比之下，沙利文的才能和领导能力都大为逊色。更糟糕的是，沙利文甚至不知道美军防线情况，也不熟悉布鲁克林地形。这个自鸣得意的新英格兰律师“太渴望成名”。战前，44岁的沙利文负责处理止赎权，并在大陆会议协助华盛顿。临阵换将在美军军营里引发混乱。不同于他们纪律严明的英国对手，美军“马车、马匹和军队同行一条路”，侦察员写道，“人来人往……小型武器和野战炮在不停发射。简直是一团乱麻。”

华盛顿将军检阅了长岛防线。因担心沙利文的领导能力，8月24日，就在宣布沙利文接替葛林之后，华盛顿又安排伊斯雷尔·帕特南——绰号“老帕特”——作为沙利文的主管。帕特南58岁，曾在罗杰斯突击队、法国-印第安人战争期间的侦察队等早期特别行动队服役，这些部队的战术激励了几代战士；他的年龄让许多士兵称呼他为“爷爷”，在1775年6月17日于波士顿郊外打响的邦克山战役中，帕特南将军就在战场上率军出击，说出了那句名言：“孩子们，等你们看到他们的眼白再开枪。”英军占领山头后，妄图准备扩大控制区域之际，然而，代价是昂贵的：226人死亡，828人受伤；而另一方面，美军只有140人死亡，310人受伤，并能在战后撤退、重组，占据有利位置。克林顿写道：“那样的胜仗若能多打几场，绝对两三下就能终结英国在美国的统治。”帕特南在整个战争中的丰功伟绩成为许多传说的原型。他在长岛的任命虽然广受士兵们的欢迎，但控制不了军中的混乱局势。华盛顿命令帕特南遏制“反常行为”，告诉他：“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和一群乌合之众的区别在于，前者遵守秩序、严守纪律，而后者无法无天、无视秩序。”

作为防线先锋，华盛顿命令老帕特安排3，000人——其中就有斯莫尔伍德营的精英部队——在横穿布鲁克林几座连绵小山的丛林山脊里，当时被称为郭瓦纳斯高地。高地上有几处高达80英尺，而郁郁葱葱的山头为美军提供了天然的防御位置。19世纪的一位历史学家写道，那些山头“是一道连绵不断的壁垒，一片巨大的天然鹿砦，大炮根本打不过来，因为那里有同样多绝佳的庇护所容纳守卫军。”应华盛顿之令，帕特南派出自己的最精锐部队——由沙利文和斯特林（威廉·亚历山大）两位将军率领——前往树木茂密的山脊；他们会在林间遭遇敌军，但他们希望能够运用地形优势。布鲁克林高地的防御工事里还有6000人的部队留守。美军采用的是折叠式防守：马里兰军等先锋部队尽量拖延英军，使其遭受最大程度的伤亡，然后折返回布鲁克林高地的堡垒。美军将军毫无道理地期待安插在林间的部队能够想方设法在那么长一段时间里守住长达6英里的山脊线，并且要“不顾一切危险，防止敌军越过山林。”可是，浓密的树叶同样限制了美军的视线，只能看到100英尺内的范围，并且妨碍了爱国者部队内部的通讯。帕特南指派马里兰军守卫郭瓦纳斯路沿线，此处是环抱布鲁克林格雷夫森德湾的主干道。沙利文指挥近1000人扼住弗拉特布什附近的郭瓦纳斯高地中心。800名宾夕法尼亚军镇守位于远端左侧的贝德福德路。那些道路穿过三条山路，让爱国者们感觉防守难度很大。第四条路是牙买加山道，位于距离美国左侧3英里以北的贝德福德路上。此处直到最后一刻才有人防守，有5个年轻民兵骑着马奉命巡逻牙买加山道。这里是美军防线的盲区，也正是威廉·豪将军的主力部队前往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