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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茶道与道家道教养生思想的研究结果

时间:2023-07-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中国茶道向来注重茶的祛疾、养生功效,因此在历代茶书中多有关于茶效的记载,它们体现了道家道教养生思想的影响,尤其在道士或慕道之士所撰的茶书中。陆羽《茶经》深受道家道教思想影响,如“七之事”汇辑茶的掌故与茶效,很多与道家道教有关。除《茶经》外,唐代道士与受道家道教影响的文人、僧人的诗词中亦多有描述茶的养生功效。说明道教以茶祛疾的养生思想已被僧人接受。

中国茶道与道家道教养生思想的研究结果

中国茶道向来注重茶的祛疾、养生功效,因此在历代茶书中多有关于茶效的记载,它们体现了道家道教养生思想的影响,尤其在道士或慕道之士所撰的茶书中。除专业的茶书外,道教的典籍中亦有很多关于茶的祛疾、养生功效的记载,它们既是道教重视茶道养生保健功效的体现,亦对中国茶道注重养生的传统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就笔者目前掌握的资料而言,茶效的发现与道教的神灵神农有关。神农在以身试药的实践中发现了茶的解毒功效:“《本草》:神农尝百草,一日而遇七十毒,得茶以解之。”[77]除解毒外,神农还发现了茶的其他功效:“益思少卧,轻身明目。《本草经》云:‘茗味苦,生益州川谷,微寒无毒,治五脏邪气,益意思,令人少卧,能轻身,明目,去疾,消渴,利小便。’”[78]可见神农不仅发现了茶的医用功效,而且发现了其养生功效。

陆羽《茶经》深受道家道教思想影响,如“七之事”汇辑茶的掌故与茶效,很多与道家道教有关。陆羽引《神农食经》,认为茶长期饮用,令人有力、悦志,“《神农食经》:‘茶茗久服,令人有力、悦志’”[79];又引《华佗食论》,认为苦茶长久饮用,可以益意思,“《华佗食论》:‘苦茶久食,益意思’”[80];再引刘琨与其侄子的信,认为饮真茶可治病、解闷,“刘琨《与兄子南兖州刺史演书》云:前得安州干姜一斤、桂一斤、黄芩一斤,皆所须也。吾体中溃闷,常仰真茶,汝可置之”[81]。陆羽在《茶经》的其他部分亦介绍了茶的功效:第一部分“一之源”,介绍喝茶效果与醍醐、甘露相当,“茶之为用,味至寒,为饮,最宜精行俭德之人。若热渴、凝闷、脑疼、目涩、四肢烦、百节不舒,聊四五啜,与醍醐、甘露抗衡也”[82];第四部分“四之器”,认为饮茶可以使人体五行平衡,祛除百病,明显受道家道教五行思想影响,“风炉以铜铁铸之,如古鼎形,厚三分,缘阔九分,令六分虚中,致其杇墁。凡三足,古文书二十一字。一足云‘坎上巽下离于中’,一足云‘体均五行去百疾’”[83];第六部分“六之饮”,介绍了茶的除昏寐功效,“至若救渴,饮之以浆;蠲忧忿,饮之以酒;荡昏寐,饮之以茶”[84]。综上所述,《茶经》对茶的养生功效非常重视,它吸收了唐代以前道家道教关于茶效的思想,并有所损益。《茶经》作为中国第一部茶学专著,不仅促进了唐代茶文化的流行与传播,而且对后世茶书的医用养生书写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除《茶经》外,唐代道士与受道家道教影响的文人、僧人的诗词中亦多有描述茶的养生功效。

唐末著名道士吕岩游大云寺,随堂会食,寺僧请其啜茗,并举丁晋公诗。吕岩认为诗句未尽茶理,于是作诗一首,诗中描写了茶效:

洞宾诡为回处士游大云寺,随堂会食。月馀,谓寺僧曰:僧馔甚精,但少面耳。遂去,旬日携少许面至。自炮设,数百僧皆饱足。僧请处士啜茗,举丁晋公诗曰:花随僧筯破,云逐客瓯圆。处士曰:句虽佳,未尽茶之理。乃书诗曰:玉蕊一枪称绝品,僧家造法极功夫。兔毛瓯浅香云白,虾眼汤翻细浪俱。断送睡魔离几席,增添清气入肌肤。幽丛自落溪岩外,不肯移根入上都。以丹一粒遗僧曰:服此,可不死。遂别去,后僧亦仙去。[85]

由上可知,吕岩在前四句诗中称赞僧家的造茶、煎茶功夫,接下来两句描述茶的功效,“断送睡魔离几席,增添清气入肌肤”,增添清气功效的新出,应与唐代道教内丹修炼的出现相关。

唐代另一道士郑遨[86]在《茶诗》中认为茶是摆脱睡意、提神的最佳品:“嫰芽香且灵,吾谓草中英。夜臼和烟捣,寒炉对雪烹。惟忧碧粉散,常见绿花生。最是堪珍重,能令睡思清。”[87]

卢仝在《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中通过七碗茶,形象地描述了茶的多种功效:“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蓬莱山,在何处?玉川子,乘此清风欲归去。”[88]可见,喝了前五碗,就达到了养生的效果。刘贞亮在《饮茶十德》中,除了茶的散闷气、驱腥气、除疠气功效外,还直接提出了茶的养气、养生功效,并将它们称为茶德,“以茶散闷气;以茶驱腥气;以茶养生气;以茶除疠气;以茶利礼仁;以茶表敬意;以茶尝滋味;以茶养身体;以茶可雅志;以茶可行道”。

皎然是唐代著名诗僧,与陆羽交往甚密,其诗有数首记载寻访陆羽。他是中国佛家茶道的开拓者,却深受道家道教思想影响,如《饮茶歌诮崔石使君》云:“越人遗我剡溪茗,采得金牙爨金鼎。素瓷雪色飘沫香,何似诸仙琼蕊浆。一饮涤昏寐,情来朗爽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此物清高世莫知,世人饮酒多自欺。愁看毕卓瓮间夜,笑向陶潜篱下时。崔侯啜之意不已,狂歌一曲惊人耳。孰知茶道全尔真,唯有丹丘得如此。”[89]诗中明确提出了“茶道”的概念,此茶道能保全真性,只有道教的神仙丹丘子能如此,此其一;其二,把茶比作道教的“诸仙琼蕊浆”;其三,饮茶能去睡提神、得道,“一饮涤昏寐”“再饮清我神”“三饮便得道”。另一首茶诗《饮茶歌送郑容》亦表明皎然的茶道思想受道教影响,“丹丘羽人轻玉食,采茶饮之生羽翼。名藏仙府世空知,骨化云宫人不识。云山童子调金铛,楚人茶经虚得名。霜天半夜芳草折,烂漫缃花啜又生。赏君此茶祛我疾,使人胸中荡忧慄。日上香炉情未毕,醉踏虎溪云,高歌送君出”[90]。“丹丘羽人轻玉食,采茶饮之生羽翼。名藏仙府世空知,骨化云宫人不识。”这四句诗中全是道教词汇。此外,诗中关于茶的祛疾、解忧功效亦受道教影响。

五代蜀毛文锡在《茶谱》中记载了一僧人饮蒙顶山茶治病的故事:

蜀之雅州有蒙山,山有五顶,顶有茶园,其中顶曰上清峰。昔有僧病冷且久。尝遇一老父,谓曰:“蒙之中顶茶,尝以春分之先后,多构人力,俟雷之发声,併手采摘,三日而止。若获一两,以本处水煎服,即能祛宿疾;二两,当眼前无疾;三两,固以换骨;四两,即为地仙矣。”是僧因之中顶筑室以候,及期获一两余,服未竟而病瘥。时到城市,人见其容貌,常若年三十余,眉发绿色,其后入青城访道,不知所终。[91]

文中的老父应是隐居的道人,僧人在听从其建议后,服用蒙顶山上清峰的茶未足一两,就治好了宿疾,后入青城访道。说明道教以茶祛疾的养生思想已被僧人接受。(www.xing528.com)

宋代的茶书中亦有关于茶效的记载:谢宗《论茶》载饮茶即能散昏俗尘劳,“候蟾背之芳香,观蝦目之沸涌,故细沤花泛,浮饽云腾,昏俗尘劳,一啜而散”[92];罗大经在《建茶论》中载茶能涤昏雪滞,“茶之为物,涤昏雪滞,于务学勤政,未必无助,其与进荔枝、桃花者不同,然充类至义,则亦宦官、宫妾之爱君也”[93]

除茶书外,宋代寇宗奭《图经衍义本草》在说明了茶的药性后,介绍了茶的治病、除睡、下气、消食功效:“茗、苦茶茗,味甘、苦,微寒,无毒。主瘘疮,利小便,去痰热、渴,令人少睡。春采之。苦茶,主下气,消宿食。作饮,加茱萸、葱、姜等良。”[94]

宋代的诗词作品中亦有对茶的养生功效的精彩描绘,尤其是道士的诗词作品。南宋著名道士白玉蟾在《水调歌头·咏茶》中用拟人手法描绘了建溪茶的醒酒、去睡功效:“二月一番雨,昨夜一声雷。枪旗争展,建溪春色占先魁。采取枝头雀舌,带露和烟捣碎,炼作紫金堆。碾破香无限,飞起绿尘埃。汲新泉,烹活火,试将来,放下兔毫瓯子,滋味舌头回。唤醒青州从事,战退睡魔百万,梦不到阳台。两腋清风起,我欲上蓬莱。”[95]白玉蟾的《茶歌》则描绘出茶的去睡、祛疾功效:“绿云入口生香风,满口兰芷香无穷。两腋飕飕毛窍通,洗尽枯肠万事空。君不见孟谏议,送茶惊起卢仝睡。又不见白居易,馈茶唤醒马锡醉……吾侪烹茶有滋味,华池神水先调试。丹田一亩自栽培,金翁姹女采归来。天炉地鼎依时节,炼作黄芽烹白雪。味如甘露胜醍醐,服之顿觉沉疴甦。身轻便欲登天衢,不知天上有茶无。”[96]宋代李光的《饮茶歌》亦描写了茶有解除尘劳昏俗、治病的功效:“轻身换骨有奇功,一洗尘劳散昏俗。”[97]

金代著名道士,全真七子之一的马钰有多首词称赞茶的养生功效。《长思仙·茶》称赞自然茶的除睡功效,“一枪茶,二旗茶。休献机心名利家。无眠为作差。无为茶,自然茶。天赐休心与道家,无眠功行加”[98];《踏云行·茶》称赞茶的去睡提神功效,“绝品堪称,奇名甚当,消磨睡思功无量。仲尼不复梦周公,山侗大笑陈抟强。七碗卢仝,赵州和尚,曾知滋味归无上。宰予若得一杯尝,永无昼寝神清爽”[99];《瑞鹧鸪·咏茶》则赞美茶的醒酒、提神功效,“卢仝七碗已升天,拨雪黄芽傲睡仙。虽是旗枪为绝品,亦凭水火结良缘。兔毫盏热铺金蕊,蟹眼汤煎泻玉泉。昨日一杯醒宿酒,至今神爽不能眠”[100]

明代茶书中有大量关于茶道养生的内容,其作者既有著名道士,又有受道教思想影响的文人。

明代著名道教学者朱权在其茶书《茶谱》的开篇即称赞了茶之功大,即助诗兴、伏睡魔、倍清谈,接着又详列饮茶后的具体效果:“茶之为物,可以助诗兴,而云山顿色,可以伏睡魔,而天地忘形,可以倍清谈,而万象惊寒,茶之功大矣。其名有五:曰茶、曰槚、曰、曰茗、曰荈。一云早取为茶,晚取为茗。食之能利大肠,去积热,化痰下气,醒睡,解酒,消食,除烦去腻,助兴爽神。”[101]相对于前代茶书而言,朱权的《茶谱》更为重视茶道的养生保健功效,他不仅大赞茶之功大,而且把它置于全书之首。同时,又为其后茶书出现“茶效”的条目埋下了伏笔。

明代钱椿年原辑,顾元庆删校的《茶谱》开始出现“茶效”条目:“人饮真茶,能止渴、消食,除痰、少睡,利水道,明目、益思,出《本草拾遗》。除烦去腻,人固不可一日无茶,然或有忌而不饮,每食已,辄以浓茶漱口,烦腻既去而脾胃清适。凡肉之在齿间者,得茶漱涤之,乃尽消缩,不觉脱去,不烦刺挑也。而齿性便苦,缘此渐坚密,蠹毒自已矣。然率用中下茶。出苏文。”[102]关于茶效的具体内容皆引自前人著作,“能止渴、消食,除痰、少睡,利水道,明目、益思”注明引自《本草拾遗》,而《本草拾遗》又以《神农本草经》为来源;“除烦去腻”在朱权《茶谱》中出现过;除烦去腻、保健牙齿的功效则出自苏轼的作品,而苏轼受道家道教影响颇深。

明代高濂的道教医学养生著作《遵生八笺》卷十一,《饮馔服食笺上》亦有“茶效”条目:“人饮真茶,能止渇消食,除痰少睡,利水道,明目、益思,出《本草拾遗》。除烦去腻,人固不可一日无茶,然或有忌而不饮,每食已,辄以浓茶漱口,烦腻既去而脾胃不损。凡肉之在齿间者,得茶漱涤之,乃尽消缩,不觉脱去,不烦刺挑也。而齿性便苦,缘此渐坚密,蠧毒自已矣。然率用中茶。出苏文。”[103]“茶效”的具体内容除“脾胃不损”“率用中茶”外,皆与《茶谱》所载相同。

明代张谦德《茶经》亦有“茶效”条目:“人饮真茶,能止渴消食,除痰少睡,利水道,明目益思,除烦去腻。夫人不可一日无者,所以收焙烹点之法,详载于后。”[104]与《茶谱》《遵生八笺》所载相比,除缺少保健牙齿的功效外,其他完全相同。

明代道人胡文焕[105]在《茶集·序》中以自己的亲身经验,力证茶的治病功效,“医家论茶性寒,能伤人脾,独予有诸疾,则必藉茶为药石,每深得其功效。”[106]

明代许次纾《茶疏》在多个条目中介绍了茶的养生功效。首先,“产茶”条介绍其消垢腻、去积滞、清肺除烦功效:“南方谓其能消垢腻、去积滞,亦共宝爱。……近日所尚者,为长兴之罗岕,疑即古人顾渚紫笋也。介于山中,谓之岕,罗氏隐焉,故名罗。然岕故有数处,今惟洞山最佳。姚伯道云:明月之峡,厥有佳茗,是名上乘。要之,采之以时,制之尽法,无不佳者。其韵致清远,滋味甘香,清肺除烦,足称仙品。此自一种也。”[107]其次,“采摘”条介绍其理烦散郁功效:“杭俗喜于盂中百点,故贵极细,理烦散郁,未可遽非。”[108]再次,“烹点”条介绍其祛病爽神、发其逸思、涤其玄襟功效:“先握茶手中,俟汤既入壶,随手投茶汤,以盖覆定。三呼吸时,次满倾盂内,重投壶内,用以动荡香韵,兼色不沉滞。更三呼吸,顷以定其浮薄,然后泻以供客,则乳嫩清滑,馥郁鼻端。病可令起,疲可令爽,吟坛发其逸思,谈席涤其玄襟。”[109]最后,“宜节”条介绍其清心肺、释烦郁功效:“茶宜常饮,不宜多饮。常饮则心肺清凉,烦郁顿释;多饮则微伤脾肾,或泄或寒。盖脾土原润,肾又水乡,宜燥宜温,多或非利也。”[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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