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来,无数人曾从中国传统绘画中向中国眺望。那里边看到的不仅是中国的花鸟浪漫、山壑风流,更有中国人诗性隽远的胸襟与心灵。
这是一份怎样伟大的文化遗产?它不是即景即物、即形即色的表象的模拟,而是临景兴会、即时即意的内意的外流;它远离处处描实的拘泥功夫,而将笔墨化作从于心的意境,“咫尺间觉千万里为遥”;它不是局限于对客观物象的真实再现,而是将眼前所观之象凝成胸中丘壑,让曾有的观看消化为可游可居的延展,进而让“无画处皆成妙境”;它不是一种纯技艺的营生,它不仅以诗、书、画的互通汇流显现出中华文化的心灵消息,更以积学神明的漫长玄远的期许心路彰显渊博的民族思想体系,进而共同塑造起一个诗性民族的艺术高峰。
作为这样一份伟大遗产的继承人,中国画的从艺者们在整个20世纪,甚至更早的年代里,始终致力于坚持自己的艺术方式。1840年以来,中国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这个近现代历史巨变中,中国文化经历了革命与守旧、启蒙与救亡、传统与西化、现代性与民族性、全球与本土等等历史思潮的冲刷,中国画的坚守在其中经受洗礼,形成一条独特的世纪发展之路。今天,面对全球性的技术文化的浪潮,面对城市化时代中西文化互为渗透而呈现模糊多元的情势,面对无可阻遏的现代化生活方式及相伴而生的实用功效的文化感性方式,中国画的坚守与拓展也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西藏山水画大师刘万年先生献身艺术半个世纪,他较好地弘扬中国画的写意精神,凸显中国画写意精神所涵蓄的民族文化气质和美学内涵,揭示这种精神在民族维新的历史命运中的根源性意义,为中国山水画的传承与发展作出了杰出的贡献,他独树一帜的“西藏山水画”成为当代山水画领域的又一新高峰。
20世纪是中国山水画又一个大发展的时期,从其发展全局来看,其发展呈现着多元探索状态:一部分山水画家重视古代山水画传统,注重追求古代文人画的符号化、抽象化的高逸境界,试图从传统山水范式中走出一条山水现代化的道路。黄宾虹就是这一路画风的卓越代表。一部分山水画家重视师法造化,重视生活,走写生和创作相结合的道路,注重追求人生回归的艺术情怀,力图在表现自然美的基础上,将其上升到文化美和艺术美的高度。石鲁、李可染的绘画探索昭示了来自生活的传统的水墨山水的绘画高度。一部分山水画家受西方现代派艺术的影响,求助于特殊肌理和抽象语言或综合表现,在倾向于现代水墨探索中希图通过现代构成意识触摸到天人合一的关系。这三路中国山水画的共同发展和相互交糅形成了20世纪中国水墨山水的新景观。
刘万年先生的西藏山水画,既遵循着中国画的优秀传统,又有着新时代的人对自然和传统的理解。在他的创作中,充盈着真性情、真自在和真绘画精神,没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曾被赞者誉为“凸现了自然的静谧美、博大美、变幻美、流动美、原始美、节奏美、苍凉美、荒寒美、神韵美,可谓九美合一”。事实上的确如此,当我们面对画家的作品时,就会更深切地感受到,在他的山水的创作和探索中,不但显示了画家深厚的艺术功力,鲜明的艺术风格,高雅而庄重的艺术趣味,更是彰显着画家自足自信的文化价值判断力。如果说其作在努力开掘自然之美和由此而生发的“七美合一”,那么他的博涉约取,又为其作品注入了形式语言的绘画美、形式美和文化美,堪称十美合一。(www.xing528.com)
刘万年先生的山水画又成功地吸收了传统青绿山水的色彩之美并予以融合与创新,以瑰丽多姿的色彩成功地表现出雪域高原梦幻般的神奇和博大。他继承并发扬了传统青绿山水对于自然美和生活美的开掘,赋予了以富丽的庙堂气息为主要品格的青绿和金碧山水一种新的文化和艺术氛围,那就是平和朴实、清静典雅,富于生命活力。将贵族化的金碧和青绿山水在生活美的开掘中赋予一种新的文化气质,用刘万年先生自己的话说,这是一种“平民贵族化”风格。
刘万年先生的西藏山水,同时也给人一种浪漫的感觉。浪漫的感觉是任何一个进入盛世的民族的普遍心理,一种甚至超越豪迈的主题情怀——自信而又充满幻想,一种优雅自信的天真性情。在上个世纪,我们的民族艺术曾经追求革命的现实主义和革命的浪漫主义相结合,那时的浪漫,应该是一种苦涩和变形的浪漫;而他的西藏山水所传达的浪漫气息,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足的、自信的和自觉的理想主义情怀。
21世纪的今天,伴随着政治的强势和经济的强大,中国画艺术必然会逐渐呈现出“典雅、宝贵、精致、浪漫”的盛世风范,从某种意义而言,这是艺术发展的时代要求。由此来解读刘万年先生的西藏山水画,就更有了一定的时代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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