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距离：时空社会科学的方法

建立空间权重矩阵是空间模型的基础，也是关键的一个环节。空间权重矩阵主要依据具体的距离以及具体的空间位置来建立，因此，就有一个明显的局限性，就是要求研究对象是具有物理距离和地理位置。但是，有些社会行为发生在虚拟的环境中，因此，并不存在物理意义上的距离。比如人与人之间的社会距离，并非物理距离。每天见面，人与人之间也可能是陌生人，而彼此身处天涯海角的人，也可能是非常熟悉的人。也就是说，人与人之间的熟悉程度，是一个社会心理学意义上的距离，而非物理意义上的距离，因此，不能简单地用物理距离来测量。对于这类问题，时空社会科学也有对应的方法，方法就在空间权重矩阵的建构上。空间权重矩阵不仅可以建立在物理距离的基础上，也可以建立在虚拟距离的基础上，这就为扩展时空社会科学研究提供了重要的方法上的支撑。只要能够合理定义好虚拟距离，就可以根据虚拟距离的相关数据建构其对应的空间权重矩阵，就可以进行空间实证研究与分析。

社会现象往往存在着所谓的传染（contagion）特征，即某种社会现象通过某种传播渠道蔓延到其他地方。无论是创新的扩散、知识的传播还是社会潮流的盛行，都体现了这种社会传染（social contagion）的特征（Christakis and Fowler 2013）。无论是有形的物理世界还是无形的虚拟世界，社会传染都是在特定时空背景下进行的，因此，可以通过时空模型来进行模拟和研究。若要研究物理世界中的社会传染，可以采用物理距离来建构空间权重矩阵。但是，若要研究非物理层面上的社会传染，就需要通过非物理距离的界定和测量，来建构对应的空间权重矩阵。比如在研究社会影响上，由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同，因此，社会影响的作用也不同。在进行实证研究时，就需要考虑到这种邻近关系，才能有效揭示社会影响的作用机制，而通过沟通程度和比较程度来建构空间权重矩阵则是一种有效的方式（Leenders 2002）。当然，除了用沟通程度和社交程度来测量社会影响之外，还可以从其他维度来进行测量。这就需要把社会影响概念予以操作化，即进行操作性定义。一旦完成了操作性定义，就可以找到对应的指标来进行测量，就可以依据这些指标来建构空间权重矩阵。(www.xing528.com)

可见，建构基于非物理距离的空间权重矩阵，关键在于对所要测量的概念的操作性定义。只要把概念进行合理的操作性定义，就可以测量样本观察点之间的非物理距离，可以据此建立对应的空间权重矩阵。在实际操作上，这种类型的空间权重矩阵的建立都是人工完成，通过逐个输入观察点之间的测量距离，来建立空间权重矩阵。由于相关空间权重数据都是人工输入的，因此，这类研究的观察点不能过多。如果观察点过多，那么，人工输入的工作量就会很大，空间权重矩阵建构的难度就会迅速增加。这是这类空间权重矩阵建构的难点之一。此外，还有一个难点在于相关概念的操作性定义是否合理，是否能够获得认可。物理距离就是空间上两个点之间的距离。这样的测量是常识，没有任何异议。但是，对于社会概念的非物理距离的定义和测量，就很难有个公认的标准，因此，其合理性和科学性就会受到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