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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达纲领批判》导读:揭示主旨

时间:2023-07-3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18]为了阐明拉萨尔主义的思想错误,同时也是为了捍卫科学社会主义在党内的传播,捍卫马克思主义思想的尊严,一部《哥达纲领批判》,即是马克思主义与拉萨尔主义的激烈交锋。尽管如此,为了新生的党的利益,既愤慨又无奈的马克思,还是把《哥达纲领批判》付诸文字,一字一句,对拉萨尔主义进行了全面的清算。

《哥达纲领批判》导读:揭示主旨

卡尔·马克思(1818—1883)的一生是战斗的一生、思想的一生。在他后半生的流亡生涯中,他的名字与弗里德里希·恩格斯(1820—1895)紧密联系在一起。马克思的才思敏捷,与恩格斯的温柔平和,使他们在长达数十年的思想合作中,保持着一种世所罕见的温情与包容,这种情谊放在任何时代,都不能不说是令人动容、值得缅怀的。从恩格斯的书信中,清晰可见一个温厚、踏实、宽容的长者及朋友形象,丰满而不失情趣,微妙而不失分寸。世人常常要恩格斯为“马克思主义”的庸俗化负责,殊不知在十九世纪下半叶欧洲大陆的工人运动中,站在马克思与“马克思主义”断裂处的关键人物并非恩格斯,而恰恰是以德国社会民主党为代表的有生力量,这些虎虎生威的后辈,自信信仰马克思主义,尤其在1875年之后,正是他们,使“马克思主义”从书斋走向了现实的政治运动。

1875年的“哥达纲领”,不管马克思和恩格斯是如何地不情愿,不可否认,它把马克思主义从理论变成了现实,并且逐渐在现实的斗争中形成了自己的语言体系与意识形态。1875年的这个断裂清脆而响亮,恰恰标志了马克思主义第一次脚跟落地。作为理想之花、思想的火种,马克思主义在与拉萨尔主义、巴枯宁主义、蒲鲁东主义的激烈斗争中,犹如雄鹰展翅,对近一百五十年来的世界政治格局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然而在1875年,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为了清除拉萨尔主义对党的侵蚀,马克思不得不抱病工作,对“哥达纲领”进行了逐条点评与批驳。在他写给白拉克的信中,不得已作了这样的澄清:“在国外有一种为党的敌人所热心支持的见解——一种完全荒谬的见解,仿佛我们在这里秘密地领导所谓爱森纳赫党的运动。例如巴枯宁还在他新近出版的一本俄文著作里要我不仅为这个党的所有纲领等等负责,甚至要为李卜克内西自从和人民党合作以来所采取的每一个步骤负责。”[15]

虽然倍倍尔和李卜克内西自认越过了拉萨尔走向了马克思,而马克思和恩格斯对爱森纳赫派寄予厚望、对拉萨尔派意见多多,但如同弗兰茨·梅林所说,马克思在理论上“高估了爱森纳赫派,而低估了拉萨尔派”[16]。实际上,无论是爱森纳赫派还是拉萨尔派,对拉萨尔思想与马克思思想的分歧与实质,其敏锐度与洞察力,显然是要让马克思和恩格斯失望的。G.D.H.柯尔对此作了一个比较中肯的解释,他认为,拉萨尔和马克思,“毫无疑问,在理论方面他们有许多共同之处;而他们的意见分歧在他们的大多数信从者看来也是无关弘旨的”[17]。然而,信徒们的无关弘旨,在马克思和恩格斯这里,却是致命的毒素。向拉萨尔主义妥协的代价是高昂的。马克思沉痛地说道:“人们显然是想杜绝一切批评,不让自己的党有一个深思的机会。大家知道,合并这一事实本身是使工人感到满意的;但是,如果有人以为这种一时的成功不是用过高的代价换来的,那他就错了。”[18]

为了阐明拉萨尔主义的思想错误,同时也是为了捍卫科学社会主义在党内的传播,捍卫马克思主义思想的尊严,一部《哥达纲领批判》,即是马克思主义与拉萨尔主义的激烈交锋。在这个思想的交锋里,马克思对拉萨尔的思想作了全面而深刻的剖析。实际上,在拉萨尔生前,他们两人一度过从甚密,马克思在1859年前后写给拉萨尔的信,其频繁程度仅次于给恩格斯的信,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些信都是两个真正的朋友之间推心置腹的交流。不过,拉萨尔虽然十分熟悉马克思的著作,但是马克思并不认为拉萨尔正确地理解了它们,在《哥达纲领批判》中马克思甚至用了“歪曲”一词[19]。从思想上来说,拉萨尔与马克思的分歧集中在对国家的作用和普选权问题及“铁的工资规律”上。拉萨尔认为,工人可以通过普选权使国家站在自己这一边,通过国家来实现自己的目标。按照G.D.H.柯尔的理解,马克思是站在国际的角度来看待工人运动的,而拉萨尔是站在德国的角度来看待工人运动的[20]。马克思和恩格斯在1848年《共产党宣言》中提的口号是“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而拉萨尔组织的则是“全德工人联合会”。拉萨尔之所以对国家的作用不像马克思那样抱有不信任的态度,是因为他把国家看作是公正和正义的自由意志表达,是民族精神的意识形态表现,而不是像马克思那样,认为国家是阶级剥削与压迫的工具。所以在未来社会的设想上,马克思主张无阶级无国家的自由人联合体。而拉萨尔则希望通过国家的帮助来废除雇佣劳动制度从而粉碎“铁的工资规律”对劳动阶级的压迫与剥削,实现社会主义社会。还要提到的是,拉萨尔出于斗争的策略向俾斯麦靠拢,虽然他们之间的来往书信多年后才公之于众,但是马克思当时已经怀疑拉萨尔这样做了。这里关键的一个问题在于——这其实也是巴枯宁所问的一个问题:通过普选权控制国家与通过革命取得国家政权,来实现社会主义的目标,两者的分歧真的有马克思所认为的那样大吗?

本质上,拉萨尔所做的工作,无论是从思想上还是组织上,实际上是带有一种可能连拉萨尔本人都难以察觉到的、饱含勇气的、潜意识的尝试:把“马克思主义”德国化、本土化——虽然最后不幸变成了“拉萨尔主义”。无论如何,对于拉萨尔在促进德国工人运动发展方面的伟大功绩,马克思和恩格斯是致以真诚的敬意的。在拉萨尔英年早逝之后,马克思伤感地说:“拉萨尔的不幸遭遇使我在这些日子里一直感到痛苦。他毕竟还是老一辈近卫军中的一个,并且是我们敌人的敌人。而且事情来得太突然,使人难以相信,这样一个爱吵爱闹、非常好动、不愿安宁的人现在却永远无声无息,不再言语了。至于造成他死亡的原因,你说得完全对。这是他一生中许多次轻率行为中的一次。无论如何,使我感到痛心的是,近几年来我们的关系变暗淡了——当然,这是他的过错。另一方面,使我感到很欣慰的是,我没有受来自各个方面的挑拨的影响,在他的‘得意年代’一次也没有反对过他。”[21]恩格斯则真诚地说道:“且不论拉萨尔在品性上、在著作上、在学术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他在政治上无疑是德国最重要的人物之一。”[22]

拉萨尔思想对德国工人运动的影响,实际上是难以短时间内拨乱反正的。尽管如此,为了新生的党的利益,既愤慨又无奈的马克思,还是把《哥达纲领批判》付诸文字,一字一句,对拉萨尔主义进行了全面的清算。且让我们沿着马克思的剖析,来看一看拉萨尔主义的真容吧。

【注释】

[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人民出版社1963年版,第8页。

[2][德]马克思:《哥达纲领批判》,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第27页。

[3][英]G.D.H.柯尔:《社会主义思想史》第2卷,商务印书馆1978年版,第75页。

[4][德]威廉·李卜克内西:《一个革命士兵的回忆》,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23页。

[5]参见[德]伯恩斯坦:《费迪南·拉萨尔及其对工人阶级的意义》第十章“全德工人联合会的建立”,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64年版,第49—第57页。

[6][法]雅克·德罗兹:《民主社会主义(1864—1960)》,上海译文出版社1985年版,第31页。

[7][德]伯恩斯坦:《费迪南·拉萨尔及其对工人阶级的意义》,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64年版,第52页。

[8][德]瓦尔特·本雅明:《本雅明:作品与画像》,文汇出版社1999年版,第143页。(www.xing528.com)

[9][德]瓦尔特·本雅明:《本雅明:作品与画像》,文汇出版社1999年版,第143页。

[10][德]奥古斯都·倍倍尔:《我的一生》,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65年版,第104页。

[11][德]奥古斯都·倍倍尔:《我的一生》,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65年版,第105页。

[12][德]伯恩斯坦:《费迪南·拉萨尔及其对工人阶级的意义》,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64年版,第54页。

[13]参见张世鹏译、殷叙彝校:《德国社会民主党纲领汇编》,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4—第15页。

[14][德]马克思:《哥达纲领批判》,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第5页。

[15][德]马克思:《哥达纲领批判》,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第5页。

[16][德]弗兰茨·梅林:《德国社会民主党史》第4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63年版,第85—第86页。

[17][英]G.D.H.柯尔:《社会主义思想史》第2卷,商务印书馆1978年版,第76页。

[18][德]马克思:《哥达纲领批判》,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第6页。

[19][德]马克思:《哥达纲领批判》,人民出版社1965年版,第16页。

[20][英]G.D.H.柯尔:《社会主义思想史》第2卷,商务印书馆1978年版,第88页。

[21]马克思1864年9月7日致恩格斯的信,《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人民出版社1974年版,第422页。

[2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人民出版社1974年版,第4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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