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特蕾莎假扮游戏能力的全面发展，她在包括口语、写作和绘画的其他象征性活动形式中也取得了同样的进步。得益于用语言表达自己能力的提高，她的假扮游戏日渐成熟。当跟其他孩子和洋娃娃玩假扮游戏的时候，她使用的语言也愈加灵活并越来越有条理。她用大量的语言形式创造了完整而连贯的游戏剧情。此外，她还在游戏中结合语言和手势去表达想象性的事件。
特蕾莎在写作中的表达与她在象征性游戏和口语上的进展保持同步。她成为一个如饥似渴的阅读者，并且特别喜欢大声地念书给她的同学和她的洋娃娃听。在团队游戏课堂中，她很自然地将写作融入假扮游戏的活动。例如，在假装玩上学游戏的时候，她给她的校车司机写下了一张虚构的便条，以及在她假装去商店购物时开出了一张虚构的银行支票。（见图10.1和图10.2）
图10.1 游戏团体中写给校车司机的虚构便签（特蕾莎，9岁）
图10.2 游戏团体中的虚构银行支票（特蕾莎，9岁）
特蕾莎写作的叙述性结构和她说话的结构几乎完全一样。如同在她假扮游戏中常见的，她经常重述熟悉的活动和日常生活中发生的事件。在下面的写作例子中，特蕾莎回忆了她的暑假活动，以看似有意的方式插入一些逗号和句号。她在标点中好像反映了有趣的经历。
我的署假
我的。暑假我待在家里，看奥普拉和，多纳休主持的电视。和我一直不停地看新闻，我喜欢看。和电视。我和婆婆待在家里我和婆婆一起做燕麦曲奇饼，我在家里洗盘子我在外面玩，我在，家里跳，绳，我在外面玩球我看枫树城，我在家看卡尔仕熊，我玩洋娃娃，我看我所有的孩子并且一个喜欢生活，我看奥普拉和，多纳休和新闻。我在家吃晚餐，我在家，做饭，我在外面，野餐。婆婆在做饭，我得进到房子里面，婆婆去喜互惠超市买，一些食物，婆婆回家，跟［舅舅的名字］和特蕾莎一起，我在家和婆婆打扫浴室，我有一个。愉快的暑假，我和，我的猫，在家里，玩。
特蕾莎的写作越来越像一个故事了。当进入四五年级的时候，她在一个合作学习小组中练习自己的写作技能。在一些游戏团队的女伴的帮助下，她写了一篇配图故事，讲述她上一年去城市水族馆参观的个人见闻。
多拉星鱼
多拉在水中游泳
她住在水族馆里
多拉最好的朋友是男孩和女孩们
他们每天都来看多拉
一天特蕾莎去看多拉星鱼
特蕾莎被吓着了并且哭喊了起来
多拉说，别害怕，我是你的朋友
特蕾莎不再害怕了
她非常高兴
完
特蕾莎的绘画也取得跟她在假扮游戏、口语和写作领域类似的进步。她在绘画中以丰富的细节描绘出熟悉的人物、风景以及在她在日常生活中所经历的事件。她的自画像也画得越来越逼真，带有十分明显的非裔美国人的面容和特征。插图5是一幅描绘她长大以后模样的图画。特蕾莎的构图方式十分独特，她首先画了手指（每只手三根手指），接着画肚脐，然后才是面部和身体。
插图6是描绘她家房子和家人的一幅图画。她仔细地将像是每只手的五根手指、特别的发型、衣着的风格，甚至一位亲人脸上的胡须等细节都描绘在这幅画之中。她还试图以一种四分之三侧视角度立体地描绘出她家房子的屋顶。这种类型的房子成为特蕾莎许多绘画作品中的一种标准。
插图7是为了她的《多拉星鱼》故事而画的，她将景观和人物的许多重要细节都展现在这幅画当中。故事中，不仅孩子们的衣着风格被描绘得细致入微，他们的面部表情也都跃然纸上。
弗雷迪的口语表达方式也明显比在游戏团队的引导式参与阶段之前更加复杂和灵活，他也在由成人指导和同伴合作的共同游戏剧情中更加持续地发展出新的短语和句子。当和同伴一起的时候，他更倾向于仿说个别单词和简单的短语，或者重复那些跟特定活动相关的短语。例如，通过问他的同伴“你叫什么名字”，或者经由叫出不同物品的名称（比如，“科瑞牌蔬菜油”）去描述游戏材料。您也许会猜到，同伴对弗雷迪在游戏中说话的要求会比我作为老师对他所提出的要求更少。通过简单地扮演一个角色并且以动作和手势去表演，他终于能够用最少的语言参与到共同游戏的活动当中。在另一方面，这也限制了他产生出像特蕾莎发展出来的那种更具想象力和创造性形式的游戏能力。
弗雷迪在写作上取得了类似的进步。他经常写日记，并使用一种简单的文字处理软件描写他的感受以及与过去、现在和未来有关的熟悉事件。在没有特别指导的情况下，他通常仅能写下与他特别的兴趣爱好和事件相关的个别单同或者短语。例如，他在读一本立体图画书时，写下了旧金山市的著名地标名称。他还自发地在图画当中标注那些跟他有关的人们的名字和相貌，或者物品的名称。例如，他画了一幅戴眼镜的助教的肖像画，并且以她的名字和“眼镜”这个单词来命名那幅画。
在成人的提示下，弗雷迪也展示了写出完整句子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他写出了在由他自己发起的一段社交谈话中大人教他重述的一句话，而且还边说边写，这令人惊喜。
帕梅拉：“嘿，弗雷迪，这个周末你都干什么了？”
弗雷迪：“去喜互惠购物了。”
帕梅拉：“你去喜互惠购物了？”
弗雷迪：“是的。”
帕梅拉：“你能再告诉我一遍，我去……吗？”
弗雷迪：“我（停顿）去（停顿）喜互惠购物了。”
帕梅拉：“你和谁一块去的？”
弗雷迪：“爸爸。”
帕梅拉：“你能再告诉我一次，我和……吗？”
弗雷迪：“我和（停顿）爸爸一起去的。”
帕梅拉：“你能写下来吗？我——去——喜互惠购物了。”(www.xing528.com)
弗雷迪一边重复着每个单词，一边写了下来。
帕梅拉（继续）：“我——和——爸爸——一起去的。”
弗雷迪一边重复着每个单词一边写。
弗雷迪也写了一个故事，当时他到四五年级的课堂中去参加一个合作性学习小组。在同伴的帮助下，他写了一个他称之为《鲸鱼艾尔卡·塞尔泽》的故事。弗雷迪认为这个名字十分有趣，因为他特别喜欢起名字。在他看来其中的幽默之处在于，鲸鱼和其他海洋生物在海底吐泡所产生的声音与拜尔公司的艾尔卡·塞尔泽抗酸苏打泡腾片在水中溶解发出的嘶嘶声非常相似。
鲸鱼艾尔卡·塞尔泽
致妈妈和爸爸
鲸鱼艾尔卡·塞尔泽
鲸鱼生活在水中
鲸鱼名叫艾尔卡·塞尔泽
他和一群鱼一起游泳
艾尔卡·塞尔泽来看卡洛斯
鲸鱼非常高兴
完
弗雷迪在绘画中的创造性表达与他在游戏、口语和写作中的表达保持着类似的风格。他自发地描绘了反映出他个人兴趣和他在日常生活中所痴迷的物品、事件和人物的主题。虽然他在绘画中仍保留了一些初级和仪式化的风格，但他通过不同的媒介去尝试不同的颜色和图形。在描述常规性的主题中逐渐包括了更多细节和大量不同的元素。此外，由于在家庭或学校中受到与同伴和重要成人的社交经历影响，但他所描绘的题材也更加丰富多彩了。虽然在本质上仍然缺乏想象力，但他的绘画越来越多地反映出他与社交世界之间的联系。
在游戏团体中，弗雷迪与他的同伴在一起肩并肩地作画，描绘他那个年龄段儿童图画中所常见的主题（见插图8）。当他看到艾米丽用摄像机和三脚架给他们摄像的时候，他就将在游戏团体中扮演视频摄像员的艾米丽画了下来（见插图9）。他创作了不计其数的自画像，描绘他和他的家人在一起（见插图10），并且置于不同的活动和事件背景中。例如，玩敲鼓的游戏（见图10.3），野餐（见插图11）和溜冰（见插图12）。
图10.3 水基马克笔画《敲鼓自画像》（弗雷迪，9岁）
虽然与开始加入游戏团体时相比，杰瑞德的语言并未有显著的提高，但在数量和质量上发生的改变仍然值得注意，尤其是他通过重复单个的字词、短语和部分句子更加持续地仿说出同伴的讲话。他的仿说性发音包括了回答、提问和评论，因此，在本质上更加具有沟通的特质，而非跟着他的同伴毫无目的地鹦鹉学舌。例如，为了加入同伴所做的一种类似捉迷藏的游戏中，杰瑞德跟随着一个同伴藏在桌子底下并大声喊叫道：“嘿！”在此之前，他曾在这个游戏中听见过别人这么叫。杰瑞德也会自发地描述游戏中的物体和活动，当他完全腾空一个盒子时，会说“全没了”；当跟卡洛斯一起读弹出式立体图画书的时候，他一边用手指着“向上”这个单词，一边叫着“向上，向上”；在跟弗雷迪和洋娃娃互动的时候，他也会叫他们“洋娃娃”和“小宝贝儿”。
虽然从模仿和机械记忆的角度来看，杰瑞德的书面表达与他的口语发展程度保持同步，但他在写作上的提高仍落后于他语言能力的发展。他在写作中不再固执于一成不变地重复使用同样的符号和单词。相反，他自发地将他从书籍、活页练习本、课堂挂图和时间表中记下的文字信息重新写出来，类似于特蕾莎刚开始写作时的情形。他尤其喜欢在黑板上写字，擦掉黑板上原来的内容，并在上面留下他自己的书写笔迹。他还喜欢在电脑上重新写出诸如他的姓名和地址，或者本月的第几日之类的熟悉信息。
在成人的帮助下，杰瑞德也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用简单的短语和句子描写事件、感受和经历。经过不断地尝试，他成功地将机械记忆式反应扩展并融合于对熟悉事件和常规的提问之中。
我看到鸟儿栖息鸟儿在天空中飞翔我喜欢鸟儿鸟儿
杰瑞德戴着眼镜
我的下午
我吃午饭
在我做完作业以后
我去了游戏团体
我乘公交车回家
杰瑞德在描图和绘画上的表现远远超过了包括他的口语、游戏和书写在内的所有其他象征性活动。正如他的自发性写作那样，他也不再将他的绘画限定于重复和一成不变的主题。虽然他的许多绘画都还保留了一些模仿和仪式化的风格，但是他却画出了跟他个人兴趣爱好和经历有关的真实性和常规性主题。固守着单一的主题，他以某种程度的准确性表现出他在环境中的物理特征和他自己的面貌。
来自他对技术热爱的灵感启示，他画了一台相当细致且色彩鲜艳的计算机。去水族馆参观回来，他画了一只海洋生物潜入水中，并在背景中衬以波浪和一片绿色海滩（见图10.4）。从视觉角度来看，这就是他迄今为止最好的图画。
图10.4 水基马克笔画《海洋生物》（杰瑞德，10岁）
杰瑞德开始时的自画像看起来相当刻板，但渐渐地增加了更多写实的部分和特征。最初，他似乎满足于快速地在纸上画画，而不去理会细节之处，尤其当他在日记本上作画的时候更是如此（见图10.5）。后来他变得特别注意细节，确保其中人物的面部和身体特征清晰可见（见图10.6）。杰瑞德最引人注目的自画像描绘了他非常喜爱的一种活动——溜冰。他不仅画上了溜冰所必需的全套装备，还画出了他喜形于色的开心笑容（见图10.7）。
图10.5 铅笔画《和教师一起自画像》（杰瑞德，9岁）
图10.6 蜡笔画《自画像》（杰瑞德，10岁）
图10.7 铅笔和蜡笔画《溜冰自画像》（杰瑞德，1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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