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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的时空界限及历史意义

时间:2023-08-0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自由民主的资本主义制度并不是历史的终结。I.梅扎罗斯批评马尔萨斯和哈耶克等自由主义者,认为资本主义不是永恒的,自由资本主义制度最终是毁灭的和自我毁灭的全球制度。他分析了资本主义社会内在的四种绝对界限,这些界限是不可能被资本主义制度超越的,只有建立一种真正的社会主义秩序,资本的负面力量才能够被克服和超越。

资本的时空界限及历史意义

越来越多的学者认为资本通过金融化使自己渡过危机难关的方法已经达到极限。自由主义错误在于将市场原则普遍化,夸大其作用,认为市场竞争理论到处适用,将一切都商品化、市场化、效率化。这种错误的根本是将市场经济社会隔断起来,势必引发市场经济的动荡[15]。资本无限扩张的本性力图将一切自然和社会都纳入资本原则。资本逻辑带给我们希望,也把我们带入沉重危机的深渊。是不是应该从外部限制资本扩张,给资本原则划分其运行的领域?学界对这一问题也有广泛的讨论。

资本是有限的,它不能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也不能实现社会和谐。因此,在运用资本优势的同时,要给资本规定界限:资本的发展不能破坏人们的自然需求;资本的发展必须满足社会化生产对劳动力的基本要求。社会主义社会在利用资本优势、克服资本局限的方面具有优越性,因为社会主义的特点就是要使劳动者获得与生产力同步的发展,由于它以绝大多数劳动者的发展为自己发展的根本出发点和目标,因此会创造出高于资本主义的生产力。资本主义是以资本增殖为原则的,人民的全面发展和社会多种生产的平衡都是资本增殖的工具,因此资本主义社会不可能使所有劳动者都获得和资本同样的发展。社会主义以人民的利益为根本出发点和最终目的,这就决定了社会主义会限制资本权力向“政治文化领域的渗透,资本为了利润是不怕违法坐牢的,因此维护政治、文化领域的公正和正义,防止权钱交易、政治腐败是坚持社会主义的首要原则”[16]。在驾驭资本的方式中,要区分经济领域和公共领域,经济领域内充分发挥资本原则的获利功能,实现生产力提高、促进经济增长。在公共领域,则要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国家以人民为本的原则,充分听取民意,使每项决策都能最终为人民谋利益。总之,社会主义“必须坚持人本原则,防止资本原则向政治、文化、社会领域的侵犯,同时要驾驭资本更高地为人类的发展服务”[17]。资本不能成为社会发展的最高原则,而应成为人民幸福、社会和谐的工具。

丹尼尔·贝尔认为,公共社会确实存在,而且与市场相比,这一领域必须靠公共权威加以维护。比如,没人能在市场里买到他那份干净的空气,必须运用公共机制来解决污染问题。依靠市场调节实现资本修复是不能长久的,公共事业部门必须重新由国家接管。当然,不可否认这些通过国家约束资本的观点,目的是要维护资本的利益保证其顺利运行。也可以说,资本主义国家的一系列制度本身就是资本需要的工具。资本弱小时,国家实行福利政策,用工会和重要的国有企业,来缓和资本生产过剩的矛盾。当资本强大时,新自由主义制度结构开始占统治地位,它包括限制国家对经济的调节、私有化、大幅度缩减福利和削弱工会[18]。国家能够对资本起到干预作用,为资本持续积累创造条件。虽然哈特、奈格里认为,在帝国时代,民族国家的权力已经微不足道,资本自身的全球扩张就能为其存在找到合理性地位,但是当他们说美国只是充当维护资本秩序顺畅的警察的时候,不能不说这是资本与资本主义国家同一性的同谋。

自由民主的资本主义制度并不是历史的终结。自从福山1989年鼓吹世界是否只剩下一种制度、一个历史之后,就不断受到理论和现实的反驳和嘲弄。从1991年的海湾战争到2001年的“9·11”事件,资本主义制度不断受到挑战和质疑。在塞缪尔·亨廷顿看来,历史没有终结而是进入了文明的冲突当中。斯拉沃热·齐泽克认为,资本主义制度不是永恒的,资本主义的发展必然导致、激化资本内在的对抗性冲突。资本越是发展就越是激化出资本主义的生态、贫民窟、知识私有财产、现代科学的社会伦理等社会冲突和危机。这种足以使资本毁灭的冲突是与促使资本增殖的部分同时发生的。对这些斗争的消除绝不能靠资本主义国家来限制私人所有制度,因为资本主义国家本身就是私人性[19]。在如何颠覆资本主义国家的问题上,齐泽克同意哈特、奈格里的看法,在资本主义的全球扩张中确实存在着消灭私有制、颠覆资本主义的革命潜能。他们都同意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对无产阶级运动的概括,“马克思的根本问题在于从这些洞见中推导得出一个新的、更高级的社会秩序(即共产主义)是可能的……”[20]同时,齐泽克也批评哈特和奈格里没有就如何在资本全球化的背景下实现共产主义提出具体的方案,并认为对革命潜力的发掘应该回到列宁帝国主义的分析,其中工人阶级表现出改变旧世界的主动性。(www.xing528.com)

I.梅扎罗斯批评马尔萨斯和哈耶克等自由主义者,认为资本主义不是永恒的,自由资本主义制度最终是毁灭的和自我毁灭的全球制度。他分析了资本主义社会内在的四种绝对界限,这些界限是不可能被资本主义制度超越的,只有建立一种真正的社会主义秩序,资本的负面力量才能够被克服和超越。他认为全球化的时代是资本历史性上升时期的终结,资本全面性、普遍性的顶峰恰恰激发出资本主义制度的绝对界限。他将这种绝对界限归结为:全球性的超国家资本与民族国家之间不可调和的对抗;资本积累对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资源的消耗与社会新陈代谢所需的必要条件之间的对抗;以女性解放为代表的“实质性平等”和“机会平等”之间的矛盾冲突;资本主义国家长期失业的必然性与“自由社会的充分就业”宣言之间的对立[21]。这些资本主义国家中的对抗和冲突,一方面表现了资本主义制度的失控,另一方面也揭示出社会主义存在的理由,预示着马克思所说的“一个共产主义的幽灵”正变得日益明显。

随着资本全球化时代的到来,资本将全世界各个领域都纳入自己的增殖范围。对一些人来说,是时候向无产阶级说再见了,马克思对资本的批判过时了。卢卡奇曾说:“在学术界,对任何信仰正统马克思主义的表白报以冷嘲热讽已逐渐开始成为一种时髦。”[22]可见,对马克思的批评从来就有。目前看来,资本总能找到跨越危机的出路,并以十足的力量无限发展下去。自然和社会的一切都进入了资本权力,历史仿佛已经到了福山说的“历史的终结”和奈格里所说的“永久和平”时期。马克思说的工人阶级通过暴力革命来终结资本主义的论断显得有些过时。但是,当资本生产领域的矛盾在社会各个领域繁衍、放大的时候;当资本的无限发展以人的牺牲和社会的动荡为代价的时候,我们不得不重新反思“资本主义生产的真正限制是资本本身”的命题。比如,无限增殖的资本是如何超越自身的界限的?资本无限发展具有合理性吗?资本有它的极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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