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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奇书之奇——古典文献研究第19辑下卷

时间:2023-08-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們如要了解四大奇書的重要評點本如何看“奇”及用“奇”,比較直接的方法便是全面檢索評語中的“奇”評,然後歸納及分析相關資料,作出準確的判斷。配合評論方式而言,序跋類的評論内容比較全面,而讀法、回評、夾批及眉批則大部分用以評論叙事鋪排之奇。既説奇文起伏曲折,因此張氏又特作《批評第一奇書金瓶梅讀法》一文,詳述書中的叙事鋪排之奇。

四大奇书之奇——古典文献研究第19辑下卷

小説評點本的評語宏而贍、豐而繁,對於文本的方方面面皆作出了令人印象深刻的評論。我們如要了解四大奇書的重要評點本如何看“奇”及用“奇”,比較直接的方法便是全面檢索評語中的“奇”評,然後歸納及分析相關資料,作出準確的判斷。當然,如毛批本及張批本以直接以奇書冠名的小説作品,理論上來説應是全書皆奇,但相信這樣説却嫌過於空泛。我們還是透過題材内容、思想寓意及叙事鋪排等幾個基本方向爲分析目標,比較具體地掌握評點家所理解的小説之奇到底奇在哪裏。

根據筆者粗略計算,金批本所用“奇”評大約有1000條以上,毛批本大約有500條以上,張批本約有120條以上,黄批本西游記約有80餘條。評點家的“奇”評側重點並不相同,而且詳略程度也不一樣。配合評論方式而言,序跋類的評論内容比較全面,而讀法、回評、夾批及眉批則大部分用以評論叙事鋪排之奇。

毛批在托名金聖嘆《三國志演義序》中説:

三國者乃古今爭天下之一大奇局,而演三國者,又古今爲小説之一大奇手也。[38]

前者所指的便是題材之奇,後者所指作者之奇實指叙事鋪排之奇。又説:

近又取《三國志》讀之,見其據實指陳,非屬臆造,堪與經史相表裏,由是觀之,奇又莫奇於《三國》矣。[39]

“經”乃聖人教化之作;“史”則有鑑古知今的妙用,毛宗崗將《三國演義》的重要性提升到與經史並稱。其思想寓意,凸顯的便是正統觀,毛氏在《讀三國志法》中説:

讀三國志者,當知有正統、閏運、僭國之别。正統者何?蜀漢是也。僭國者何?吴、魏是也。閏運者何?晉是也。魏之不得爲正統者何也?論地則以中原爲主,論理則以劉氏爲主。論地不若論理,故以正統予魏者,司馬光《通鑒》之誤也;以正統予蜀者,紫陽《綱目》之所以爲正也。……余故折衷於紫陽《綱目》,而特於《演義》中附正之。[40]

毛氏要糾正的是以吴、魏爲正統的錯誤觀念,重新提倡以蜀漢爲正統。

金批雖然没有直接稱《水滸傳》爲奇書,但在第二十五回回評中也盛贊了該書之奇:

不觀黄河,不知天下之深;觀黄河不觀龍門,不知黄河之深也。不見聖人,不知天下之至;見聖人不見仲尼,不知聖人之至也。乃今於此書也亦然。不讀《水滸》,不知天下之奇;讀《水滸》不讀設祭,不知《水滸》之奇也。[41]

將《水滸傳》稱爲天下之奇,此論無異於奇書之稱。天下之奇從何而來?金氏認爲來自《水滸傳》的“絶世奇文”,他在第二十八回回評中説:

若文人之事,固當不止叙事而已,必且心以爲經,手以爲緯,躊躇變化,務撰而成絶世奇文焉。如司馬遷之書,其選也。馬遷之傳伯夷也,其事伯夷也,其志不必伯夷也;其傳游俠貨殖,其事游俠貨殖,其志不必游俠貨殖也;進而至於漢武本紀,事誠漢武之事,志不必漢武之志也。惡乎志?文是已。馬遷之書,是馬遷之文也。馬遷書中所叙之事,則馬遷之文之料也,以一代之大事,如朝會之嚴,禮樂之重,戰陳之危,祭祀之慎,會計之繁,刑獄之恤,供其爲絶世奇文之料,而君相不得問者。[42]

怎樣才能成爲“絶世奇文”?金氏首先認爲作者必須懂得創造,過去的歷史人物及事件只是絶世奇文的素材,演繹這些材料才是關鍵,因此金氏特别關注怎樣鋪排情節以及塑造鮮明的人物形象,這也就是我們所説的叙事鋪排。其次,所謂“志”者,乃思想寓意之意,司馬遷所寫雖是伯夷、游俠貨殖、漢武之事,但當中的思想寓意却是司馬遷之志。至於《水滸傳》寫北宋朝廷及宋江等人之事也是同一道理,當中的思想寓意却並非純粹記事,而是有所褒貶寄托,點出“亂自上作”的主題以及盜魁宋江之奸詐虚僞。

張批在《第一奇書序》、《寓意説》、《苦孝説》、《第一奇書非淫書論》等文章,表達了題材肉容以思想寓意的看法,他認爲《金瓶梅》絶非一部淫書,相反,却有很深刻的思想寓意及教化意味。他在《第一奇書非淫書論》一文中曾説:

予小子憫作者之苦心,新同志之耳目,批此一書,其“寓意説”内,將其一部姦夫淫婦,翻批作草木幻影;一部淫詞艷語,悉批作起伏奇文。[43]

此奇書將透過曲折起伏的情節故事教化世人酒色財氣乃虚幻泡影的道理。既説奇文起伏曲折,因此張氏又特作《批評第一奇書金瓶梅讀法》一文,詳述書中的叙事鋪排之奇。

黄批在序跋中不見有奇評,全部集中在回評、夾批及眉批的評語中,較側重詼諧滑稽之奇,少叙事鋪排之奇,但總體評語皆簡略。試看以下幾例:

(1)衆鬼卒奔上森羅殿,報着“大王,禍事,禍事,【森羅殿前報禍事,真是奇聞。】外面一個毛臉雷公打將來了!”(第三回夾批)[44]

(2)(大聖)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氣叫“變”,變作一管濃墨雙毫筆,在那中間柱子上寫一行大字云:“齊天大聖到此一游。”【大字奇妙至此,真正筆歌墨舞,天花亂墜,頑石點頭矣。】(第七回夾批)[45]

(3)八戒聽見道:“師父,不是這般禱祝。等我來。”那呆子捆在地,氣呼呼的道:“闖禍的潑猴子,無知的弼馬温!該死的潑猴子,油烹的弼馬温!猴兒了帳,馬温斷根!”【如此祭軸,可謂絶世奇文。】(第四十六回夾批)[46]

(4)老君道:“西天路阻,與我何干?”行者道:“西天西天,你且休言。尋着踪迹,與你纏纏。”【忽作四言古詩,奇,奇。】(第五十二回夾批)[47]

上述四例,全在詼諧滑稽之奇。

(1)至其中袁守城之靈怪、老龍王之癡騃、魏丞相英雄奇幻,俱寫得活潑生動、咄咄逼人,令數千年後讀者,如觀其貌,如聞其聲,豈非天地間絶奇文字!(第十回回評)[48]

(2)此段妙處,全在百花羞一轉,生出無限波瀾,亦猶觀音院之黑風怪一轉也。文字每轉必奇,愈轉則愈奇。世人但知賞《水滸》,而不知賞《西游》,真可謂肉食之失,不識江瑶柱之味者矣。(第二十九回回評)[49]

(3)三藏脱而復陷,陷而復搬,可謂思維路絶矣。乃忽轉出牌位、香爐一段,絶處逢生,水窮雲起,因而波及天王、哪吒,又演成許大一回文字。可見文心無盡,其奇險幽折,當更有過於陷空山無底洞者。(黄評第八十三回回評)[50]

上述三例,指的是叙事鋪排之奇。(1)説的是人物形象塑造之奇。(2)、(3)談的是情節叙事的曲折之奇。

張批論《金瓶梅》叙事鋪排之奇,首要冠以“冷熱”二字。《冷熱金針》一文説:

《金瓶》以“冷熱”二字開講,抑熟不知此二字爲一部之金鑰乎?然於其點睛處,則未之知也。夫點睛處安在?曰:在温秀才、韓夥計。何則?韓者冷之别名,温者熱之餘氣。故韓夥計于“加官”後即來,是熱中之冷信。而温秀才自“磨鏡”後方出,是冷字之先聲。是知禍福倚伏,寒暑盜氣,天道有然也。雖然,熱與寒爲匹,冷與温爲匹,蓋熱者温之極,韓者冷之極也。故韓道國不出於冷局之後,而出熱局之先,見熱未極而冷已極。温秀才不來于熱場之中,而來于冷局之首,見冷欲盛而熱將盡也。噫嘻,一部言冷言熱,何啻如花如火!而其點睛處乃以此二人,而數百年讀者,亦不知其所以作韓、温二人之故。是作書者固難,而看書者爲尤難,豈不信哉![51]

其意即如老子所言“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之意,西門慶在前半部雖然諸事皆順,春風得意,但同時却也埋下了衰敗没落的種子,因此無論是熱鬧還是冷冰,所有事情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此外,張批認爲《金瓶梅》作者有意製造重複意象,第二回回評説:

篇内寫叉簾,凡先用十幾個“簾”字一路影來,而第一個“簾”字,乃在武松口中説出。夫先寫簾子引入,已奇絶矣,乃偏於武松口中逗出第一個“簾”字,真奇横殺人矣![52]

簾子實乃廉潔之象徵,簾在廉在,簾去廉去,代表潘金蓮由一個守道婦人漸漸越軌出格、紅杏出牆的過程,張批視爲奇絶之筆。(www.xing528.com)

又有插叙對比法,第十七回回評説:

正寫金蓮,忽插入玉樓,奇矣。今又正寫瓶兒,忽插敬濟,艷妙章法。然此露敬濟之來,下回遇金蓮,方寫敬濟之事,則又對照中故爲參差處。[53]

不同的人物形象透過此對照法展現出來。

毛批論《三國演義》叙事鋪排之奇,有對比法:

《三國》一書,有奇峰對插,錦屏對峙之妙。其對之法,有正對者,有反對者,有一卷之中自爲對者,有隔數十卷而遥爲對者。如:昭烈則自幼便大,曹操則自幼便奸。張飛則一味性急,何進則一味性慢。……張飛失徐州,則以飲酒誤事;吕布陷下邳,則以禁酒受殃。……曹操有病,陳琳一駡便好;王朗無病,孔明一駡便亡。……諸如此類,或正對、或反對,皆不在一回之中,而遥相爲對者也。誠於此較量而比觀焉,豈不足快讀古之胸,而長尚論之識!(《讀三國志法》)[54]

即使是對比法,亦有許多的變化,是以爲毛批稱奇。又有情節多變,出人意表之奇:

文章之奇,有不越半幅,而倏而吊喪,倏而作伐,倏而掛孝,倏而結親,斯亦奇矣。然而凶則是凶,吉則是吉,猶未足爲奇也。奇莫奇于戈矛劍戟之内,忽然花燭洞房;又莫奇於洞房花燭之中,仍是戈矛劍戟。凶即是吉,吉即是凶;吉伏於凶,凶又伏于吉。則此一篇,真爲人意計之所不及量耳。(第五十四回回評)[55]

有懸念設置之奇,如“空城計”所寫:

孔明分撥已定,先引五千兵去西城縣搬運糧草,【只剩孔明一個。】忽然十餘次飛馬報到,説司馬懿引大軍十五萬,望西城蜂擁而來。時孔明身邊並無大將,只有一班文官,所引五千軍,已分一半先運糧草去了,只剩二千五百軍在城中。衆官聽得這個消息,盡皆失色。孔明登城望之,果然塵土衝天,魏兵分兩路望西城縣殺來。孔明傳令,教:“將旌旗盡皆藏匿,【奇絶,怪絶。】諸將各守城鋪。如有妄行出入及高聲言語者立斬。【奇絶,怪絶_。】大開四門,每一門上用二十軍士扮作百姓,灑掃街道。【奇絶,怪絶。二千五百人當不得十五萬之衆,二十人却反當得十五萬之衆,妙,妙。】如魏兵到時,不可擅動,吾自有計。”【正不知先生將用何計?】孔明乃披鶴氅,戴綸巾,引二小童携琴一張,於城上敵樓前憑欄而坐,焚香操琴。【奇絶,妙絶。弄出隆中故態,只怕此時之琴,有殺聲在弦中見矣。】”(第九十五回)[56]

毛批在此連續按下了四個“奇絶”及三個“怪絶”,以此對諸葛亮所有的應戰布局表示出人意表,使作者的懸念設置表露無遺。

金批有“奇恣筆法”之論,第六回回評説:

此回多用奇恣筆法。如林冲娘子受辱,本應林冲氣忿,他人勸回,今偏倒將魯達寫得聲勢,反用林冲來勸,一也。閲武坊賣刀,大漢自説寶刀,林冲、魯達自説閑話;大漢又説可惜寶刀,林冲、魯達只顧説閑話。此時譬如兩峰對插,抗不相下,後忽突然合筍,雖驚蛇脱兔,無以爲喻,二也。還過刀錢,便可去矣,却爲要寫林冲愛刀之至,却去問他祖上是誰,此時將答是誰爲是耶!故便就林冲問處,借作收科云:“若説時辱没殺人。”此句雖極會看書人亦只知其餘墨淋漓,豈能知其惜墨如金耶!三也。白虎節堂,是不可進去之處,今寫林冲誤入,則應出其不意,一氣賺入矣,偏用廳前立住了脚,屏風後堂又立住了脚,然後曲曲折折來至節堂,四也。如此奇文,吾謂雖起史遷示之,亦復安能出手哉![57]

奇恣筆法即出人意表的叙事鋪排,金氏在此列舉了四個例子,説明《水滸傳》的奇筆的確不少。特别是第四例寫林冲誤闖白虎節堂,文字曲曲折折,情節迭迭宕宕,將林冲謹言慎行的性格寫得如肖如妙,可惜亦未能阻止悲劇發生,使讀者爲之緊張、爲之嘆惜、亦爲之不平。

金批對《水滸傳》中的懸念設置也擊節贊賞,視之爲“奇文奇筆”,第八回中曾評説:

話説當時薛霸雙手舉起棍來望林冲腦袋上便劈下來。説時遲那時快,薛霸的棍恰舉起來,只見松樹背後,雷鳴也似一聲,那條鐵禪杖飛將來,【夾批:第一段,單飛出禪杖,却未見有人。】把這水火棍一隔,丟去九霄雲外,跳出一個胖大和尚來,【夾批:説時遲那時快六字,神變之筆。行文有雷轟電掣之勢,令讀者眼光霍霍。看他先飛出禪杖,次跳出和尚,恣意弄奇,妙絶怪絶。第二段,單跳出和尚,却未曾看得仔細。】喝道:“洒家在林子裏聽你多時!”兩個公人看那和尚時,穿一領皂布直裰,跨一口戒刀,提著禪杖,輪起來打兩個公人。【夾批:第三段,方看得仔細,却未知和尚是誰。】林冲方才閃開眼看時,認得是魯智深。【夾批:第四段,方出魯智深名字,弄奇作怪,於斯極矣。】【眉批:此段突然寫魯智深來,却變作四段,第一段飛出一條禪杖,隔去水火棍;第二段水火棍丟了,方看見一個胖大和尚,却未及看其打扮;第三段方看見其皂布直裰,跨戒刀,輪禪杖,却未知其姓名;第四段直待林冲眼開,方出智深名字,奇文奇筆,遂至於此_。】[58]

限知視角使來者的身份顯得十分神秘,經過幾番描述及周折,才由林冲認出原來是花和尚魯智深,使讀者頓時有豁然開朗的感覺。

上述引例,目的主要用以證明明清小説評點家所建構的奇書之奇,就在於題材内容、思想寓意及叙事鋪排三方面;特别是叙事鋪排,乃分析的焦點所在,也是評點家們看重的藝術依據,繼而建立了他們“以趣爲奇”的奇趣觀。金聖嘆曾説:

天下之樂,第一莫若讀書;讀書之樂,第一莫若讀《水滸》。(第十二回回評)[59]

視讀書爲天下第一樂事,讀書之樂則以《水滸傳》爲書中之魁。而讀《水滸傳》之樂,則莫過於觀奇見樂,金氏説:

又如前一段寫紡車軍五隊,一隊勝如一隊,固矣。又須看他寫到第四隊,忽然陣上飛出三口刀,既而一變,變作兩口刀,兩條鞭,既而又一變,變作三條鞭,越變越奇,越奇越駭,越駭越樂,洵文章之盛觀矣。(第五十四回回評)[60]

又説:

嚇殺人,樂殺人,奇殺人,妙殺人。(第六十一回夾批)[61]

嚇殺樂殺,奇殺妙殺。(第六十一回夾批)[62]

謹此可見,金氏視“奇”與“樂”乃一密不可分的關係。因此可以推論,即使其他地方的評語不是每次都同時出現“奇”與“樂”二字,但以“奇”字作評的地方,顯然也是樂趣所在,如他在《讀第五才子書法》説:

江州城劫法場一篇,奇絶了;後面却又有大名府劫法場一篇;一發奇絶。潘金蓮偷漢一篇,奇絶了;後面却又有潘巧雲偷漢一篇,一發奇絶。景陽岡打虎一篇,奇絶了;後面却又有沂水縣殺虎一篇,一發奇絶。真正其才如海。[63]

“奇絶”的效果,帶來了無窮的閲讀樂趣。金氏加上“樂絶”之評,正好與“奇絶”相映成趣,互爲發明。

毛批托名金聖嘆《三國志演義序》:

今覽此書之奇,足以使學士讀之而快,委巷不學之人讀之而亦快;英雄豪傑讀之而快,凡夫俗子讀之而亦快也。[64]

也是以趣爲奇,滿足各階層讀者的需要,可謂宜雅宜俗,雅俗共賞。第一百十七回回評説:

若夫造最險之謀,而經最險之地,犯最險之患,而成最險之功,則未有如鄧艾之貫索於懸崖,裹氈於峭壁,持斧挾鑿以行七百里無人之境者也。人即好幽,幽不至此;文即好奇,奇不至此。不謂讀《三國》者,讀至終篇,有此驚見駭聞之樂。[65]

這是以驚訝爲樂,與金批所説的“嚇殺樂殺,奇殺妙殺”效果並無二致。

如非深入分析讀法、回評、夾批及眉批等隨文字情節流動的方法,恐怕我們很容易便會忽略評點家“以趣爲奇”的特點。評點家對有關作品屢屢稱奇,相信“以趣爲奇”的閲讀樂趣是一個十分重要的考慮。往前追溯,閲讀樂趣顯然與叙事鋪排關係密切,形成一個重要的互動(作品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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